程芬
我从小就喜欢书。在上个世紀八九十年代,我还是一个小学生。那时候,我所能接触到的书,除了语文、数学、自然、思想品德之类的课本,最常见的就是大人们订阅的《知音》、《家庭》、《故事会》、《小说选刊》、《今古传奇》之类的期刊杂志了。有时候,我也会爬上隔壁伯父家的阁楼,翻出几本小人书。不久,那屈指可数的“藏书”被翻烂了。在漫长的暑假里,我百无聊赖,只能把《西游记》、《红楼梦》揣在裙子底下偷偷的带到被窝里看(妈妈说《红楼梦》描写爱情,“儿童不宜”)。但是那样的大部头,我从来没有通篇看完过,尤其是《红楼梦》,没有林黛玉出场的篇章,我一律跳过不读。
我就读的是一所农村小学。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逢雨就漏的教室、被上山采蘑菇替代的体育课、一年到头催缴学费的老师、陆陆续续有人辍学的课堂,是“希望工程”的典型救助对象(实际上,那时“希望工程”还没有诞生)。幸运的是,年幼的我们普遍是“见不多、识不广”,不太能感受到条件的艰苦。至少,对我来说,最大的遗憾,只是偶尔闪过的两个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没有图书馆?为什么小镇街上有很多商店却没有新华书店?
童年没有书看的缺憾,让我日后成了一个“购书狂”。自十五岁离开家乡上高中起,我有了可自由支配、数目可观的“生活费”,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学校周边,随处可见“新华书店”、“希望书屋”、“邮政报刊图书零售处”。我常常进出这些书店“大扫荡”,不仅将《林清玄散文》、《三毛全集》、《汪国真诗集》之类的畅销书收入囊中,连《中草药辞典》之类的医药类典籍也不放过,顺手买来等着送给爸爸。
上大学后依然疯狂买书。每逢换宿舍、搬家,最令人头痛的就是一箱箱沉重的书不知如何处置。专业方面的书“软磨硬泡”放进了系里的阅览室,杂志送给了管宿舍的阿姨和左邻右舍,还有大批舍不得淘汰的,打包运回了老家“束之高阁”。
后来读研、工作、有了自己的家。买家具时,最先看中的就是一个高高的五门书架。心想:容量够大!然而,三年后,书架满了。接着,婆婆家的书架也满了,娘家的书架也满了……
而我,还在乐此不疲地买书。
2012年春节前后,我在网上无意看到《慈善读本》的新闻,新闻后还附有书摘,是初中版参与慈善方法:1、寻找比你弱小的人; 2、制作慈善地图;3、一起去体验看不见的世界;4、动员父母一起开展翻箱倒柜大行动,把家里的闲置衣服整理好,通过慈善机构捐给需要的人;5、模拟慈善超市的运营;6、媒体大搜索:了解我们身边的慈善。
这个书摘内容打动了我。它远离道德的说教,强调通过“参与”来锻炼未成年人的实践能力和独立思考能力。其编写风格,跟我前两年收藏的《美国语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我又搜索了相关内容,在一个博客里看到了小学版的部分内容。愈发觉得,编者对慈善的理解深入了文化和情感,而不只是当下流行的肤浅的“捐钱”。太棒了,我一定要买一套来珍藏!
可是,《慈善读本》似乎没有进入图书市场。我只好询问中华慈善总会的工作人员哪里可以买到这本书。也许是这本书的来之不易,我忽然觉得只是自己买来珍藏太不过瘾了。好书要多给一些人才能发挥价值啊!但是,给谁看呢?我的身边基本都是成年人,他们不像我这样爱看中小学生读物。
咨询过程中,我萌发了要认购一些书送给老家学校的想法。慈善总会的工作人员也认为不错。他们告诉我,《慈善读本》目前还没有派送到湖北省。那么,好吧,这个空白,我先去填。
等春季开学后,我通过亲戚找到了老家中心学校的负责人,了解了那边的学生情况,也简单介绍了一下《慈善读本》,还扯了一些关于“大语文”教育的内容,强调这件事包含着“慈善教育首次落户本省农村学校”的宣传机会。对方似乎比较感兴趣。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2月中旬,我费了些周折,终于通过工商银行的ATM向中华慈善总会捐款2000元定向慈善读本。在后来的联系中,我得知这个项目资金主要来自企业和社会知名人士的大额捐款。而像我这样的小额个人捐赠,原来似乎也不在该项目的重点募捐范围之列。但是我的参与,展示了另一种可能,为项目筹资提供了另一个思路。
后来,听说范会长受到启发也向这个项目捐了款。哈哈,《慈善读本》的潜在捐赠人,果然还有其他可能。
我希望,有更多像我一样爱书的人,在享受《慈善读本》的阅读乐趣时,顺便多买几本送给认识或不认识的孩子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大家一起读好书,幸福感会更浓……
(本文作者系中民慈善捐助信息中心 政府与慈善城市事业部 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