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语无连接词复合句的基本分类及其第一部分在形式和语义上不完整的无连接词复合句特点

袁立新

摘要：无连接词复合句在俄语句法研究史上一直被看做是连接词复合句的一种变体。这种现象妨碍了对无连接词复合句的认真研究。直至上世纪四十年代，上述观点不断为一些语法学家否定以后，对无连接词复合句的研究才逐渐受到重视。但是，总的来说，对这类句子的研究仍然是俄语句法学中的一个薄弱环节，这方面的许多问题还在争论中，尚未得到一致意见。应该指出，有关无连接词复合句的一些理论问题，在一般俄语语法教科书中也得不到应有的反映。作者对无连接复合句的研究做扼要的论述，并且对一些争论问题提出自己的看法。

关键词： 俄语无连接词复合句连接词复合句

一、无连接词复合句的基本分类

无连接词复合句的分类形式多样，争论激烈。究竟采用哪一派的观点较为合理呢？我们认为：如果从承认无连接词复合句是一个特殊的交际句法单位这一观点出发，那么在具体的句子中既要合理地考虑到这些句子的形式—语法结构，又要注意到它们的语义结构，更应注意到它们作为交际单位的差异，这三个方面都很重要，然而简单句和复合句都具有这三个方面的功能。

显然，复合句的分类只能建立在由每一个述谓部分所构成的特点的基础上，这些述谓部分有别于和它们相互关联着的简单句。言语材料的分析表明，述谓部分在下列方面有别于简单句。

1.语义不完整。

Не понимал он днугого：как всё это могло произойти.（К.Симонов）

Нет，не предстоящая головомойка беспокоила Володьку.Его тревожило другое：приехал Или нет кузьма？（Ф.Абрамов）

这些句子的第一部分中，非语义词占着一个要素的位置。由于这个部分不能称为一件事，因而不能看做是一个独立的句子。为了使这部分构成一个交际单位，要么用一个意义完整的词来代替这个非语义词（如：Он не понимал происходящего），这样该部分就可能具有所构成的句子的功能；要么就把某件事和该部分连接起来（像所举例子一样），这样它就成了复合句。

2.形式和语义不完整。

И ростом вышел，и косая сажень в плечах，и на гармони вальсы наяривал! По всему Вижу—ходок ты был неисправымый.（Ю.Бондарев）

在这个句子中由动词видеть所构成的第一部分不可能是一个独立的句子，因为没有动词扩展的内容，典型的结构模式S+Vf+O则是不完整的，即这部分的语义结构是不完整的，为了使这部分成为一个独立的简单句，占客体要素的位置应该用具有对象（事物）意义的意义完整的词来充当。

3.两个部分在形式和语义上都是完整的，和独立的句子没有什么区别，但两部分又都是需要解释的。

如：Меня завтра на работе не будет.Улетаю в командировку.

第一部分在形式和内容上都合乎简单句的要求，但在该情景下它不能为听者所理解（因为在正常条件下，人必须在工作上），因而必须在第二部分加进一些可理解的信息，第二部分若没有第一部分同样是不可理解的。复合句各部分的形式、语义和交际特点都是这样的。这些特点阻碍了它们形成独立的简单句，从另一方面说，它们又确立了无连接词复合句各个部分之间的形式、语义和交际差别。

与此相应，所有无连接词复合句可分为四种结构—语义亚类。

第一种亚类：第一部分在形式和语义上都是不完整的。

Нет，не сразу，не вдруг уразумел Борис——долго воевать，уверенно могут только очень умные люди.（В.Астафыев）

第二种亚类：第一部分在语义上是不完整的。

Когда до опушки уже было рукой подать，случилось непредвиденноев лесу вдруг поднялась пушечная и пулемётная пальба.（И.Стаднюк）

Теперь последнее：мне нужно，комбат，отлучиться на три минуты.（Ю.Бондарев）

第三种亚类：第二部分在语义上不完整。

Река внизу——это и есть Воя.（Б.Чирков）

Изредка плопал топор——это кузьма расчищал от хлама пожню.（Ф.Абрамов）

第四种亚类：各述谓部分在形式和语义上都是完整的。

Зайдите в землянку——там проверят при свете ваши документы.（К.Симонов）

以此为前提，无连接词复合句体系中各述谓部分之间可以分出具有以下典型意义关系的独立结构：

第一亚类：带有说明一客体关系的

第二亚类：带有具体关系的

带有限定关系的

第三亚类：带有符号—意义关系的

带有包孕关系的

带有比较—等同关系的

第四亚类：带有原因关系的

带有条件—结果关系的

带有目的关系的

带有原因—结果关系的

带有行为—结果关系的

带有时间关系的

带有列举关系的

带有对比关系的

带有对比—对别关系

带有让步—对比关系的

带有论点—论据关系的

二、第一部分在形式和语义上不完整的无连接词复合句

下面介绍无连接词复合句的第一部分在形式和语义上不完整的无连接词复合句，兼顾它们的形式—语法结构，述谓部分的典型内容，在交际过程中把各述谓部分用作单个的句子。而且考虑到它和连接词复合句的相互关系及非相互关系，注意到一些言语单位属于不同的语体，正是由于这些特征构成了研究不同言语的语言学的基础。

1.带说明—客体关系的无连接词复合句。

在带有说明—客体关系的句子中根据说话人的交际意图把句子分成两种形式：报导性的和祈使性的。如：

Врачи уверены：есм бы они чудесным образом сразу исчезли，люди бы вымерли，если не все и не сразу，то почти.（Н.Амосов）

Ожидать，значит，придётся，——Да поймите же：мне ждать нельзя，у меня больной на руках.（Б.Чирков）

在全句的形式—语法单位中第一个述谓部分占主要地位，整个无连接词复合句都是根据第一部分的模式（语义公式）构成的，该模式是这样的：主体（人称）＋事物性谓语（说明类型的）＋客体。第二部分在第一部分的语义结构中占从属客体的位置，该客体和简单句中的客体谓语扩展不同，被称作一件事。第一、二部分的说明—客体关系是根据在第一部分中起谓语作用的基干词的要求而构成的，同时第一部分的形式—语法结构不仅确立第二部分的语义位置，也确立其语法位置。这样，如果第一部分具有双人称形式：N+Vf+N，那么第二部分就占有语法客体（补充）的位置；如果第一部分是无人称结构，那么第二部分就处于语法主体（主语）的位置。如：Я внезапно со всеохватывающей ясностью ошутил：война началась（О.Смирнов）：Прибираюсь по обрагу на сопку.Теперь с высоты мне видно：немец сосредоточил очень как раз в районе нашего хоздвора.（А.Никаноркин）

在无连接词句的形式—语法结构占主导地位时，第一部分的信息意义不大，说话人认为非常重要的是报导构成第二部分内容的事物，因而，第二部分就显得更有意义，但也不能认为第一部分只起辅助作用，从说话人的角度来说，它也是很重要的。所有无连接词句一般来说具有两个重心，谓语逻辑上在第一部分产生，第二部分中逻辑重音可以落在任何一个要素上。

2.报导性无连接词复合句。其取决于第一部分的典型意义，分成三种变体。

第一类变体：报导主体的言语活动、感觉或合理感受的客体内容。这里作主体的可能只是人，在这样的句子中谓语的范围不大，第一部分谓语使用动词、谓语副词、短尾形容词和形动词、成语结构。

（1）言语： говорить， заявлять， доложить， пояснить， отвечать， отрицать， обещать等；

（2）感性知觉： видеть， глядеть， угадать， чувствовать， уловить чутьём， видно， слышно等；

（3）理性知觉： думать， размышлять， понимать， понятно， ясней ясного， знать， вспомнить， забыть等。

如：Я как врач，должна напомнить：вы пока на лечебном положении.（Ю.Бондарев）

Тогда подумал： память——это отплата за самое дорогое， что отнимают у человека.（Ю.Трифонов）

有很多句子，其中第一部分并不指出感知过程本身，而是指出它的结果状态，这些句子的第一部分的谓语只能用一种形式表达：выходить，получается，выяснилось等，在这样的句子中，主体无论在情景上还是在结构上都不出现：у штабного вагона，где собрались командирыподразделений， выяснилось： бандиты разобрали рельсы. （О. Смирнов）

第二类变体：通过指出说话人的一定的心理（目的的和理性的）状态报导某件事和证实某个事实。如：У меня безоблачна душе， радостно， и я не сомневаюсь： сегодняшний мой день Будет состоять из удач. （О. Смирнов）

这种句子和第一种变体一样，基本信息在第二部分，其实这类句子的第一部分只是表达人对所报道的事实深信不疑，不可能表达说话人对某个事实的不信、怀疑。

在第一部分中作谓语用的动词、短尾形容词、固定搭配的数量是很有限的：верить уверовать， убедиться， думать（быть уверенным）， （не）сомневаться， убеждён， уверен， сомневаться нечего， сомнений не было（не оставалось）， （не）колебаться， не оставляло сомнений

和某些其他词，第一部分在形式结构上多是双部句，时间形式多是过去时和现在时：

Шумипин убеждал себя.что сомнения напрасны，и в конце концов уверовал：нет，не может каштанов не поддержать разумного，целесообразного предложения.（Н.Сизов）

如果第一部分的谓语是由带半系词的动名组合表示的，那么第一部分乃是具有间接格语义主体的无人称结构：Ивановский перестал дышать，вслушался，но никакого сомнения не оставалось——стреляли оттуда.（В.Быков）

第一部分无论在语义上还是在形式上对第二部分都没有限制。

第三种变体：报导人的情感状态（或关系），该状态（或关系）可使人感受到事物的客体。

这种句子在表达一句话的共同情景上，各部分的信息平衡，它们相互补充，第一部分是人称或无人称类型的双要素结构，其中作谓语用的是表示主体的不同情感状态的动词、短尾形容词、形动词、状态词等，数量不多。如：Желать опасаться переживать， удивляться， любаваться，странно， поразительно， дивно， жаль等。

Странно——теряя，человек обретает ощущение неповторимости прожитого， и соединение утраченного и настоящего рождает особую радость. （Ю. Бондарев）

句子的第一部分常用现在时，很少用过去时。第二部分无论在语义上，还是形式上对第一部分都没有限制。

3.祈使性无连接词复合句。

Сводку？ты бы ещё ночью привёз.Передай Антипину：в следующий раз за такие дела по партийной лении взгреем.（Ф.Абрамов）

这种句子表示一种特殊形式的祈使，说话人并非有目的地影响谈话人，催促他去完成某一物理动作，而是有目的地完成某一理性的、言语的和情感动作，这里在介绍报导性的说明无人称结构时所叙述的复合句的三种变体都可能出现。带有言语、思维、情感状态意义的谓语可能出现在第一部分。

按说话人的意图，当谈话人不准备接受第二部分所转达的信息时，祈使部分的意义就显得特别重要。这样，句子的基本交际重心就移到第一部分的谓语上，且该部分逻辑重音增强：

Так вот，знайте：никаких ваших"спокойненьких"дел，вроде житомирских，не будет！（Ю.Бондарев）

如把祈使部分变成一个特殊类型的呼语句，祈使功能也就随之消失。如：Слушай：ты не хочешь немного отдохнуть от занятий？

这样的句子离开第一部分同样成立，其基本信息在第二部分。

带有说明—客体关系的无连接词复合句和连接词复合句能找到一定的相应关系，然而它们之间并不完全相同，存在一定的差别：

（1）无连接词句只是和带有连接词что，чтобы的连接词句相关联。

（2）无连接词复合句的第一部分中述谓的范围要比连接词句大，所用否定范畴没有连接词句那样自由。在使用具有状态意义的谓语时，不可能有否定形式（如：жаль，удивительно，странно，рад等）

（3）据信息上潜在的可能性无连接词结构要比连接词结构灵活得多，丰富得多，因为联系手段对第二部分的语义和一定的目的具有一定的限制。

无连接词句中情态关系表现得特别明显。试比较：

Эти ребята прибыли после победы，и многие жалели：Эх，не повоевали，без нас кончилось.（О.Смирнов）

……жалели，что не повоевали，что без них кончилось.

无连接词句要比连接词句使用得广一些，口语、文学语言中广泛使用无连接词句，政论语体和科技语体中有选择地使用，只是在公文语体中很少遇到。

三、结语

无连接词复合句是俄语句法学中的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长期以来，它都被错误地看做是连接词复合句的一种变体，直到今天，对它的研究仍然是俄语句法学中的一个薄弱环节。许多理论专著和语法教科书，虽然用了独立的章节提到了无连接词复合句，但篇幅一般都很短，论述也比较笼统，千篇一律。而对无连接词复合句的基本特点及其分类一般都未涉及。

本文通过对无连接词复合句四个阶段的划分，逐步得出结论，无连接词复合句在结论上和意义上都是独立的句子。既然它是独立的句子，那么它就具有自己的特点和分类。本文对其特点和分类做了比较详尽的论述，尤其是无连接词复合句的分类独树一帜，它对俄语学习和教学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注释：

①М.В.Ломоносов，Полн，собр.，Соч.，М-л.，1952，т.8：376.

②③Н.И.Греч.Практическая русская грамматика，1834：375.

④А.А.Потебня，из записок по русской грамматике，1888：124.

⑤В.А.Богородицкий.Общий курс русской грамматики.изд.5，1935：229.

⑥А.М.Пешковский.Русский синтаксис в научном освещении，1938：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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