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帆
花开花落,像极了人生。代际之间走马灯式的上场下场、启幕闭幕,像极了自然界中的花开花落。那么,在自然界中,如果人类不主观臆断地把自己独立出来的话,人的生命和动物、草木应该是平等的吧。
只有花开,显然是欠缺的,是不完整的。因为只有花开,也就只看到生命中的辉煌,也就只是一个部分,以这个部分反观全局,显然激进的推导、演绎的成分太多。只有花落,显然也是欠缺的,不完整的。因为只有花落,也就只看到生命中的没落或衰败,仍然只是一个部分,以这个部分反观全局,显然消极的推导、演绎的成分太多。
可见,只有花开或者只有花落,都是残缺的。但是在人类的眼光中,却往往过多地关注花开,有意或者无意地回避或漠视花落,过多地看到花开的绚丽、朝气蓬勃之美,而较少地去正视或审视花落的悲壮、舍身成仁之美。
其实,花落之美,美在顺天应时的知足。花无百日红,总有凋谢的一天,花落,意味着果实的孕育,完成了春华秋实的轮转。大自然中,有很多这样的“花落之美”。如树的年轮,在一年一度的葱茏与落叶中,树木完成了它的生长过程,直至成材,甚至枯木发新枝。又如动物的生命周期,有活一天的蛾,活几周的工蜂,活一季的蝉,活三年的雀,活十年的犬,活二十年的牛,或者是活几百年的龟。仔细思考,即使是绝对的活多少天、多少年,这种绝对也只能说是单纯的数字,相对而言,永恒才是内涵。或许几百年的龟的生命周期也就相当于只能活一天的蛾的生命周期,就如同神话传说中说的,天上一天,等于地上一年。天上的仙或许会感觉到地上的人生命周期太短,若按仙的算法,地上的人只是活了几十天。但是站在人的层次,其实人的生命周期也并不短,起码不像仙想的那么短。以此类推,活一天的蛾,在它的生命周期内,或许也并不算短。所以,仙也就没有必要以自己的眼光去想当然地可怜人,人也就没有必要以自己的眼光去想当然地可怜蛾。或许,万物各安其命,顺天应时,才是自然界的至理。
花落,让人深思。同样,人的逝去,也值得深思。因为人也是在“一岁一枯荣”中,在“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中,才造就了历史,造就了丰富的人文,造就了一种伦理,也成就了一种演化的神奇。
几度花落,却让大自然生生不息。几度生命的尽处,但见人类旺盛的生机。几度花落时,人间芳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