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年西北近现代禁毒史研究综述

张丽坤

（西北师范大学文史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毒品与禁毒早已成为全社会的一个重大问题。从历史的进程来看，从毒品传入中国的那一刻起也就开始了中国的禁毒历程。时至今日，禁毒仍作为一项长期的任务在进行。目前，史学界对于历史上的禁毒运动及与禁毒相关方面的研究更加深入和广泛，并且在逐渐完善这一研究体系。长久以来，西北地区①地理界定为现在的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五省。都是全国深受毒品之害的 “重灾区”，当前的禁毒形势依然严峻，禁毒的路程任重道远。近三十年，关于西北地区毒品与禁毒研究的学术成果不断涌现，丰富了西北史在禁毒领域的研究，对于全国禁毒史的研究也有诸多裨益。目前对西北地区毒品与禁毒进行整体研究的专著还未出现，只有尚季芳 《民国时期甘肃毒品危害与禁毒研究》［1］一书是第一部系统对民国时期甘肃毒品问题进行深入探讨的专著，本书运用了大量档案资料佐证，对民国甘肃毒品问题与甘肃社会各方面相联系，从微观层面考量民国时期甘肃禁毒的成效，同时与新中国禁烟运动进行比较。基于目前研究现状，西北区域史中毒品与禁毒方面的著作类研究工作有待进一步深化。此外，一些中国毒品史著作中也有涉及到西北禁毒的篇章，如蒋秋明等著 《中国禁毒历程》、［2］苏智良 《中国毒品史》、［3］马模贞 《中国百年禁毒历程》、［4］王宏斌 《禁毒史鉴》、［5］王金香《中国禁毒史》［6］等，这些通史类著作都在部分章节对西北禁毒问题给予关注，但没有对这一问题进行更加细致深入的探究。因此，本文将主要展现近三十年西北近现代禁毒史中的论文成果。

一、晚清西北地区禁毒研究

（一）晚清西北地区禁毒综合研究

近三十年发表的研究西北地区晚清禁毒综合研究的成果有：褚宸舸 《晚清时期西北地区的烟毒与禁政》、［7］《试论晚清时期西北地区的烟毒及禁政》、［8］《晚清时期西北地区的毒品问题及其治理》，［9］这三篇文章研究了晚清时期西北地区从烟毒输入地到烟毒输出地的变迁和由此引起的西北地方政府在不同时期对烟毒的措施和对策，并从历史环境、文化心理、人文地理、法学等角度讨论了鸦片在西北地区蔓延及屡禁不止的原因。周卫平、孟楠 《清末新疆禁毒研究》［10］一文就清末烟毒在新疆泛滥成灾的历史原因及新疆禁烟政策、禁烟成效等问题进行探讨。陈陵江、赵汝成 《陕西鸦片烟祸概述》［11］论述了自19世纪鸦片在陕西开始种植到新中国陕西禁毒成功期间陕西烟祸情况，分析晚清、民国禁毒失败原因，阐述其 “禁烟在群众”的观点。李建国 《试论近代西北地区的鸦片烟毒问题》［12］注重对近代西北地区烟毒泛滥的危害及其产生的原因进行分析。可以发现，随着近些年全国乃至西北区域禁毒研究的发展，此类研究在逐渐减少，而且研究范围突破了以往以鸦片战争为背景的研究思路，更多的融入到近现代社会史研究当中。

（二）晚清西北地区禁毒人物研究

近代林则徐在广州的禁烟可谓是家喻户晓，然而晚清时期对西北地区禁毒做出卓越贡献之人非左宗棠莫属。1866年9月，清政府任命左宗棠为陕甘总督，执掌西北地区军政大权，左宗棠到任后，发现西北地区罂粟花遍地，吸食成风，他深感鸦片种植和吸食带来的严重危害，因此厉行禁烟。学术界对于左宗棠在西北的禁烟大都给予褒扬，近三十年成果有：张耀中 《左宗棠在西北禁烟》［13］旨在突出左宗棠在西北禁烟有别于前人的做法，即注重分析其在西北禁烟的特点。白学峰 《略论左宗棠在甘肃的禁烟活动》［14］阐释了左宗棠在甘肃期间厉行禁烟的动因、措施、效果，对左宗棠的禁烟给予客观公正的评价，提出对禁烟应有地域性差异的考量。吴海燕、宋海容 《左宗棠西北禁烟之功效》［15］从左宗棠在西北禁烟的原因、措施及功效三个方面展开论述，对左宗棠在西北禁烟给予肯定。马瑞在 《同光年间左宗棠甘肃禁烟考述》［16］中着重论述了左宗棠在西北任陕甘总督期间厉行禁烟，推行了一系列清除罂粟、劝止吸食、根治烟祸的措施，对左宗棠禁烟 “先易后难”的策略和采用 “禁”、“倡”、“导”的对策给予赞扬。

西北地区禁毒人物以左宗棠最为著名，对其在西北的禁烟研究者较多，但笔者认为一些地方上的官员、士绅等在西北禁烟中也发挥过重要作用，本土官员对于地方禁毒做出的贡献也不容小觑。所以，地方人物禁毒研究也应该作为今后西北禁毒人物研究中的一个层面给予关注。

二、民国时期西北地区禁毒研究

西北地区民国时期特殊的社会环境使得鸦片充斥于社会的各方面，因为此段时期的禁毒资料丰富，学者对这一时期的禁毒问题研究较为关注，因而成果显著。

（一）民国时期西北地区禁毒综合研究

沈社荣 《二三十年代西北地区的鸦片烟祸》［17］一文总结了民国二三十年代西北地区鸦片烟毒泛滥的概况及形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褚宸舸 《中华民国时期西北地区的烟毒及禁政》［18］则对中华民国时期西北地区烟毒发展概况和北洋政府、南京国民政府时期西北地方政府的禁政措施进行探究，总结了近代历届政府禁毒的经验教训，配以大量曲线图、列表，增强了文章的说服力。

（二）民国时期西北地区禁毒专题研究

鸦片与民国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一些论述西北地区军阀、土匪、灾荒、农村社会变迁等问题的文章中，鸦片也是必不可少的角色之一。专门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的有：刘洪 《民国时期甘宁青地方军阀与鸦片》［19］一文对西北马家军阀的鸦片政策进行了系统的论述，对马步芳的“禁烟”政策采取一分为二的态度，较客观地论述了民国时期青海地区的禁烟工作，另外，对甘宁青地区的鸦片税收、鸦片贸易与地区财政、军费开支、其他商品贸易进行了量化比较，增强了论证的说服力。刘征 《基于高利贷和鸦片关系视角下的西北农村社会问题分析——以民国时期甘宁青三省区为例》［20］认为高利贷猖獗和鸦片泛滥互为因果，相互作用，并与一些社会现象发生了密切的互动关系，从而带来了甘宁青农村灾荒频仍、军阀暴政、农村破产等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郑磊 《鸦片种植与饥荒问题——以民国时期关中地区为个案研究》［21］以民国时期关中鸦片种植为研究对象，从1920年到1930年关中鸦片种植、鸦片种植的经济分析、种植鸦片所导致的严重后果、灾荒后的鸦片种植等方面进行论述，阐述了鸦片种植与饥荒问题的深层次关系，研究较有深度，立意新颖。

此外，还有一些文章部分章节把鸦片作为民国各种问题成因的一方面进行论述。其中有：李强 《民国时期西北民族地区灾荒引发的社会问题研究》，［22］在其文第一章阐述了民国时期西北民族地区的灾荒与鸦片种植，说明了灾荒与鸦片的内在联系，二者使得西北地区农村经济遭到严重破坏。袁文伟 《论民国时期的西北土匪》［23］认为西北土匪贩卖鸦片是其谋生手段之一，抽鸦片是土匪日常生活和精神世界不可缺少的一个方面，说明了鸦片与土匪的特殊关系。付春锋 《20世纪20年代甘肃灾荒救济》［24］阐述20世纪甘肃灾荒产生的原因时认为造成灾荒的直接原因之一是大量鸦片的种植，农民为应付高额烟税，不得不弃粮种烟，大片良田变烟田。温艳 《20世纪20～40年代西北灾荒研究》［25］认为20世纪20到40年代西北发生灾荒的社会原因之一是封建暴力强迫人民种鸦片，减少了粮食栽培的面积。戴巍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甘宁青农村社会变迁探析》［26］认为鸦片在甘宁青农村的大量种植造成了及其严重和恶劣的影响，成为南京国民政府时期严重制约甘宁青农村社会变迁进程的一大阻滞因素。刘进 《在地方势力与中央权威之间——邵力子主政甘肃透析》［27］一文主要通过邵力子主政甘肃透视地方势力与中央权威之间的内在关系，其间也有论述蒋介石实行禁烟运动期间邵力子与中央的互动。

从这些研究成果可以看到，民国时期鸦片与社会各个方面都有着密切联系。鸦片与军阀、鸦片与高利贷、鸦片与饥荒问题等，都可以反映出民国西北社会的面貌。因此，与鸦片、禁毒相关的其它方面也可以作为研究对象充实到西北区域史专题问题研究当中。

（三）民国时期西北地区地方禁毒史研究

1.西北地区地方禁毒史的整体研究

以下将西北地区按省份划分为五个地区，分别对研究民国时期西北五省烟毒问题的文章逐一加以分析。

陕西：马小慧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陕西的禁烟运动》［28］从近代陕西烟毒问题、南京国民政府的禁政、南京国民政府禁烟评估三方面展开论述，对南京国民政府时期陕西的禁烟禁毒给予系统分析，进行了客观评价。化世太 《陕西民国时期鸦片问题研究》（1912～1927）、［29］韩锦《近代陕西鸦片的吸食情况及影响》，［30］这两篇文章除了对陕西民国时期鸦片泛滥的概况和原因进行分析外，更加注重鸦片种植对乡村社会带来粮食减产、社会风气败坏、经济凋敝等各方面影响的探讨。

甘肃：杨兴茂 《鸦片入甘及其流毒史实纪略》［31］论述了自鸦片入甘以后到新中国在甘禁烟成功的史实，进入八十年代，鸦片烟毒死灰复燃，沉渣泛起，文章旨在汲取清代和民国时期沉痛历史教训，为现实服务。刘雁翔、魏丽红 《天水鸦片种植及禁烟考述》［32］以天水地区为例进行考察，阐述了从鸦片传入天水到新中国成功禁绝毒品的历程。张青玺、徐萍 《略论民国时期甘肃河西地区烟毒问题》［33］则对民国时期甘肃河西地区种植毒品的由来，烟毒泛滥的程度、原因及造成的结果给予较全面的分析探究，为甘肃河西地区毒品问题研究作出了贡献。尚季芳、张承鹏《社会失控：民国时期敦煌地区鸦片烟毒问题述论》［34］选取甘肃敦煌地区为个案进行研究，阐述了民国时期敦煌地区烟毒泛滥概况，认为根本原因在于中央权威的缺失，地方实力派做大，社会失控现象严重使得禁政极难推行。尚季芳 《民国时期甘肃农村烟祸状况及社会影响述论》［35］一文通过档案和报纸对比分析民国时期甘肃农村鸦片种植面积，认为甘肃大面积种植鸦片是多重因素合力下的产物，是政府和民众双重贫困状态下的产物，并对此缘由进行了分析。

宁夏：唐虹 《民国宁夏 “禁烟”评述》［36］对民国时期宁夏在张广建、陆洪涛、刘郁芬、门致中、马鸿逵及南京国民政府统治时期宁夏的禁烟情况给以阐述，并分析了不同时期禁烟的根源，突显新中国初期宁夏禁烟的成功。

青海：王剑萍、王中兴 《民国时期青海禁烟内幕》［37］着重揭露马步芳统治青海时禁烟的内幕，认为马步芳凭借 “禁烟”的权势禁烟又贩烟，实际使得青海禁烟如同 “纸上谈兵”，不可能取得实质性成果。文章带有浓厚的个人感情色彩，对马步芳的批判言辞过于激烈。

新疆：阿里木·赛菲、王小骄 《新疆禁毒史探》［38］一文论述了新疆地区清朝和民国时期历届政府采取的禁烟措施，对历史上新疆大烟的泛滥和禁止也进行了相应的补充说明。杜继东 《民国初年新疆禁毒研究》［39］则指出了民国初年新疆地方政府从严抓禁种、澄清吏治、堵源截留三方面展开了一系列禁毒活动，得出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由于禁毒带有一定的政治功利性，禁毒并不彻底的结论。

从以上研究成果来看，民国时期西北地方史禁毒研究出现比例不协调问题，陕甘宁青新五省中以甘肃的禁毒研究成果最多，其次为陕西和新疆，宁夏和青海两省的禁毒研究文章寥若晨星。因此，有待学者关注宁夏和青海的禁毒问题研究，使得西北地区这一领域的研究趋于平衡。

2.西北地区地方禁毒史的分类研究

马小惠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陕西烟毒未能禁绝原因探析》，［40］尚季芳 《民国时期甘南藏区毒品种植原因试探》、［41］《民国时期甘肃鸦片吸食状况及成因论述》、［42］《双重贫困——民国时期甘肃鸦片种植成因析论》，［43］此四篇文章分别对民国时期陕西烟毒未能禁绝原因、甘南藏区毒品种植原因及甘肃鸦片吸食原因、种植成因进行了探讨，都着重毒品问题成因的论述。赵志龙 《民国时期甘肃鸦片生产规模的数量分析》［44］重点论述了民国时期甘肃鸦片的种植面积、鸦片的亩产量及鸦片税收等，从而分析出鸦片流毒甘肃的原因。杨军民 《从 〈中国的西北角〉看三十年代甘肃的烟毒问题》［45］以范长江的 《中国的西北角》一书为切入点，对三十年代甘肃社会烟毒泛滥的表现、根源作了较为深入的探究，并以西北社会为依据，简要解析了近代中国烟毒泛滥的制度原因。尚季芳在西北地方史禁毒研究领域中成果颇丰，主要有：《甘肃民歌中劝诫鸦片的歌谣》，［46］此文运用大量甘肃民歌中劝戒鸦片的歌谣为佐证资料，这些歌谣准确而生动的记录了鸦片流毒甘肃的历史，通过民众内心的呼声反映当时鸦片与社会的方方面面；《吸食与自杀——毒品对甘肃民众的危害》［47］一文从吸食与自杀的层面论述毒品对甘肃民众的危害，包括对吸食者自身身体健康的危害和其家庭的危害，从而引申到对社会的危害，文章重点论述了民众利用毒品自杀的原因，阐述毒品与民国甘肃社会的密切联系；《论国民政府分期禁绝毒品政策的弊端——以甘肃省的禁政为中心》［48］则用实例论证了国民政府采取分期禁绝毒品政策的弊端，得出从成本、收益和政策的可操作性方面看，此政策弊大于利的结论；《“青马”军阀统治与民国时期河西毒品泛滥》［49］把军阀与鸦片联系在一起透视民国社会，论述了 “青马”军阀为筹措军费，在河西强迫民众种植鸦片征收罚款，造成烟毒在河西地区泛滥，河西 “禁政”倍受阻挠。文中认为 “青马”军阀之所以在河西为所欲为，是中央权威缺失，对地方实力派控御乏力所致。尚季芳、但唐军《民国时期甘肃鸦片贩运群体及贩运路线考察》［50］分析了民国时期甘肃鸦片贩运群体、贩运路线及贩运渠道等具体层面，对此问题进行了深层次的探析。洪涛 《杨增新禁烟述评》、［51］周卫平 《盛世才执政时期新疆禁毒述论》，［52］此两篇文章分别论述了新疆地区在杨增新和盛世才统治时期各自出台的禁烟政策及这些禁烟政策的成效。

西北地方禁毒史的分类研究中有的专门研究毒品问题某一层面，如具体的原因等，也有以民国时期时人游记、日记为角度反映毒品与社会问题的文章，更有军阀与鸦片、人物禁毒等研究成果出现，研究层面日新月异，文章切入点更加细化且深入，具有独特的视角。

三、陕甘宁边区禁毒研究

中共中央到达陕北后，对鸦片和毒品采取厉禁政策，并采取了坚决的措施，使烟毒得到了有效的遏制，这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创造了条件，也为新中国禁烟禁毒积累了经验，从而对当今的禁毒斗争产生深刻影响。陕西省档案馆中关于陕甘宁边区禁毒的档案资料甚多，但限于档案查询程序较复杂，给学者查阅带来一定难度，资料的不系统性使得时间精力上的付出也较多。史志诚主编 《陕甘宁边区禁毒史料》［53］一书的问世，可以说是研究陕甘宁边区禁毒史学者们的 “福音”。该书是西北地区第一本将禁毒档案资料编著成书的著作，资料较全面详细，书中把档案照片资料与档案校正后的文字资料进行对照，突显了资料的真实性和可靠性。除此之外，还附录了一些当时报纸关于陕甘宁边区禁毒的资料，附录中的禁烟禁毒目录更让人一目了然地对陕甘宁边区禁毒的政策法规有直观了解。整体上此书涵盖的资料丰富且系统，对于学者研究此领域带来了诸多方便。如若西北其他省份也能将此项工作开展开来，某类档案资料汇编成册，会为各个领域的研究提供更多的一手资料，也会使得西北史的研究视野更加开阔，期待此类著作的问世。

近三十年对于陕甘宁边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禁毒运动研究的论文逐渐增多，此类成果有：赵胜 《陕甘宁边区禁毒评介》［54］一文把陕甘宁边区禁毒活动从时间上划分为四个阶段，逐层分析了每个阶段实行的一系列禁毒举措，对陕甘宁边区的禁毒进行客观评价，既对此时期取得的成绩给予肯定，又指出了这一时期禁毒工作中的不足之处。周志斌 《陕甘宁边区政府禁毒政策述略》、［55］齐霁 《陕甘宁边区禁烟禁毒运动初探》，［56］这两篇文章都对陕甘宁边区的禁毒政策进行评述，总结出陕甘宁边区禁毒的特点经验。齐霁 《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的禁毒斗争及其历史启示》、［57］王吉得 《陕甘宁边区政府禁毒斗争的特点和启示》［58］两篇则通过阐述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禁毒概况分析出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禁毒的特点，并从各自角度出发得出有益于今后禁毒运动开展的启示。齐霁认为政治廉洁、组织高效是开展禁毒斗争的政治基础和组织保证；禁毒应有法可依；走群众路线；实行全面禁毒；禁毒要与其他的社会病害配合进行。王吉得总结出必须高度重视禁毒工作；必须系统禁毒；必须从重处罚；必须广泛发动人民群众的经验启示，这些启示对当今的禁毒斗争也是有益的借鉴。孙仁和《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禁烟戒毒述略》［59］论述了陕甘宁边区政府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宣传发动，政府推进，群众参与，开展了声势浩大的禁毒运动，禁烟戒毒成效显著，经验可鉴。钱自强《陕甘宁边区禁毒运动中民众的作用》［60］重点突显了民众在在陕甘宁边区禁毒事业中所作出的贡献，对建立的各种群众基层组织、社会团体如贫农会、工会、妇女协会、赤卫队、少先队、儿童团在禁毒运动中发挥的作用给予肯定。张若筠《陕甘宁边区政府查禁烟毒档案史料简介》［61］则以档案资料为依托，介绍了陕甘宁边区禁烟禁毒机构的设置、禁烟禁毒的政策法规，对档案资料在整理的基础上进行了逐层的分析。

这些研究都从陕甘宁边区实行的禁毒政策出发，得出对今后禁毒斗争的有益启示，有些文章观点相似。笔者认为，中国共产党建国初期的禁毒运动因袭了陕甘宁边区的一些禁毒政策，二者的联系性紧密，可以在此方面进行深入探究。

四、建国后西北地区禁毒研究

九十年代关于研究西北建国初期中国共产党禁毒运动的文章有刘敏 《建国前后甘肃的毒品危害及禁毒活动》，［62］此文对甘肃清末民初时期的毒品问题、抗战时期的毒品危害、建国前后的毒害及禁毒经验分别进行阐述，从禁种、禁售、禁吸层面把建国前后的禁毒政策及取得的成效进行对比分析。近十年出现的新成果有：尚季芳 《建国初期甘肃省的禁烟禁毒斗争——兼与国民政府时期的禁政对比分析》，［63］文中通过建国初期甘肃烟毒泛滥的情况与后来采取标本兼治的禁毒举措所取得的成效进行对比，说明了国民政府禁毒失败的原因显示出新中国禁毒斗争的巨大成功。王晋林 《建国初期甘肃省禁烟肃毒运动述评》［64］对建国初期甘肃开展禁烟肃毒运动进行阐述，总结出甘肃禁烟运动的特点：党和政府高度重视禁烟肃毒，把禁烟肃毒同各项民主改革和社会改造运动结合起来，同群众运动结合起来，把戒毒作为重要内容来抓，同开展统一战线结合起来，以启示后人从中总结经验。这三篇文章都是关于建国后甘肃禁毒的相关文章，前两篇对建国前后不同的禁毒举措进行了比较，使读者认识深刻，后一篇着重论述了新中国禁烟肃毒运动的特点和经验。

除此之外，一些关于全国建国初期禁烟禁毒的文章中也有涉及到西北地区禁毒问题，如：姚群民 《建国初期的禁烟毒运动及其历史启示——兼议南京国民政府禁烟失败的教训》、［65］齐霁、李珏曦 《建国前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禁毒斗争及其历史经验》、［66］白云涛 《新中国初期的禁烟禁毒运动》，［67］其中部分把建国前后的禁毒政策相比较进行研究，有些则是注重建国初期禁烟肃毒的论述，但文章中都会或多或少的用西北地区为例进行论证。还有少量建国初期禁烟肃毒运动的成果散见于西北各地省志、文史资料中，由于比较零散，在此不加赘述。

近些年，关于西北地区建国初期禁烟禁毒的论文成果在不断增加，只是数量有限，建国初期西北地区禁毒的文章中研究甘肃的成果相对较多，其他省份此类成果极少，期待学者重视。

五、研究中的不足

以上西北地区毒品与禁毒研究成果中大部分是关于民国时期的禁毒运动研究，研究层面多样，视角独特。更为可贵的是许多文章能够通过鸦片毒品问题探寻其背后与民国社会的诸多深层次关系，这些文章使西北区域史研究呈现出方兴未艾之势。但史学的研究永无止境，西北禁毒史的研究还存在着有待加强和完善的地方，以下就笔者拙见以求教于方家。

首先，纵观西北禁毒史的研究成果，大多文章结构是毒品泛滥概况、原因，政府对策，影响“三点一线”式文章模式，在文章结构上缺乏创新。宏观研究较多，微观层面的考量还比较缺乏，其中有材料欠缺之原因，因此，对于西北历届政府禁毒资料的整理工作应加快进行，对于民间禁毒资料的搜集工作也应有序进行，如档案、报刊、时人的日记、回忆录、文史资料等。

其次，对某段时期和一些地方禁毒的研究力度不够，研究比例失调。由于西北地区民国时期特殊的社会环境，鸦片充斥着社会的方方面面，使得对这一时期的毒品问题研究较为关注，加之资料丰富，因而成果显著。但更是由于这一问题在民国时期较严重，更加突显了建国初期禁烟运动的巨大作用。因此，建国初期共产党领导的禁烟运动研究也应在学术上引起重视，加强研究。使整个西北区域史研究更加趋于全面，形成一个整体性的研究体系。再者，在西北五省禁毒问题研究中，甘肃的禁毒研究成果较多，其次为陕西和新疆，而宁夏和青海的禁毒研究成果较少，因而，宁夏和青海的禁毒问题研究有待加强。

再次，多学科综合研究方法的运用缺乏，研究层面应深化。多学科研究早已成为目前学术研究的大势所趋，历史学研究包括禁毒史研究也应突破传统研究模式，可以与社会学、心理学、经济学等理论方法相结合，使西北禁毒史研究呈现出多样化。同时，毒品与军阀，毒品与农村、农民、农业，毒品与社会心理，毒品与社会变迁等细化的问题应深度进行探究，微观层面的考量应更加注重。总之，望笔者之言能够为学者们提供有益的研究思路，共同营造有益学术氛围，研究成果不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能够再创新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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