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政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安徽 合肥 230026)
中苏论战的成因再探
叶 政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安徽 合肥 230026)
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苏论战的发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历史现象,其中参杂了主观和客观、内因和外因、历史和现实等多重因素。综合而言,国际共运的论战传统及其带来的思维惯性、历史积怨与文化和民族心理差异的影响、所处国际环境的现实差异与发展阶段的不同定位、苏联大党大国主义与中国寻求平等地位的内在冲突以及领袖个性因素与同盟沟通机制的非制度性制约等是导致中苏论战的重要成因。
中苏论战;中苏关系;意识形态;成因
从20世纪50年代下半期开始,中苏两党在国际共运的道路、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及对国际形势的判断等一系列问题的认识上出现分歧。这种分歧逐步升级,发展成为一场公开论战,并最终导致中苏两党和两国关系恶化。论战的发生,不仅对中苏两国的社会主义发展产生了较大冲击,而且造成了社会主义阵营的分裂及国际共运的低潮局面。虽然中苏论战距今已过去约半个世纪,但其所遗留的相关问题却仍然值得我们深思——作为一种逻辑表达方式的论战,本应设定在既有的学理争议的范围,但中苏论战却打破了这一常规,由党际层面的意识形态争议延伸至国家关系的恶化直至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分裂。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引发了中苏双方之间的这场论战呢?
不同立场、不同流派之间展开理论论争,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一大传统。从历史来看,马克思主义就是在与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思想、机会主义和修正主义的斗争中巩固和发展起来的。从19世纪40年代的前半期开始,马克思恩格斯在指导和参与工人运动实践的同时,先后从理论上清算了激进青年黑格尔派、蒲鲁东主义、巴枯宁主义以及实证主义者杜林等。列宁延续了理论论争的这一传统。在《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一文中,他曾指出:“目前我们往往只是在思想领域经历着的事情,即同理论上修正马克思学说的人进行的争论,目前在实践上只是在工人运动某些局部上暴露出来的事情,即同修正主义者的策略分歧,以及由此而发生的分裂,在将来无产阶级革命发生时工人阶级还一定会在大得无可比拟的规模上再次经历到,因为无产阶级革命将使一切争论问题尖锐化,将把一切分歧都集中到对决定群众的行动有最直接的意义的几点上,将迫使人们在斗争高潮中分清敌友,抛开坏的同盟者,以便给敌人以决定性的打击。”[1](P9)列宁还形象地描述了与机会主义斗争的必要性:“我们正是要用自己的揭露运动来分清莠草和小麦。关于莠草(非社会主义和非政治的工人团体合法化运动),我们已经说过了。而所谓小麦,就是吸引更广泛的和最落后的工人阶层来注意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现在我们的任务是要清除莠草。我们的任务不是在温室的瓦盆里培植小麦。我们把莠草拔掉,从而清出土地使麦种发育成长。”[2](P396)
历史传统带来的思维惯性往往是巨大的。从实践来看,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苏两党均受到了这种为了“小麦”就必须清除“莠草”的政治文化的影响。国际共运中的这种政治文化是不利于意识形态分歧的双方实现妥协的。相反,通过论战的方式驳倒对手,树立起自身的理论威望,是遇到类似问题时的首选途径。这一特点直接影响到中苏论战的产生和发展。以1956年围绕苏共二十大关于斯大林评价及和平共处、和平过渡等问题出现认识分歧为肇端,中苏两党在建设社会主义的实践中对社会主义发展模式、无产阶级革命道路等问题矛盾渐生,两党都根据本国革命建设的特点和经验来阐释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而视对方为“莠草”,这就使两党的观点分歧逐步转化为对国际共运路线的权威之争。
进而言之,社会主义国家是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上建构起来的。理论的正确性,也直接关涉到社会主义国家发展模式的合理性和国家政权的合法性。不在意识形态层面上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就等于否定了自身国家政权存在的基础与合法性。如此一来,意识形态的论战就不单纯是一个学理争议的范畴,而是承载了更多更深的内涵。中苏分歧出现以后,习惯性的思维方式制约了双方解决问题方式的选择。实践证明,以论战作为处理与解决分歧的方式,不仅达不到恢复团结的目的,而且只能导致加速分裂的结果。
由于近代中国饱受西方列强的侵略与欺凌,不可避免地形成了国人强烈的民族屈辱感和在处理国际事务中的高度敏感性。这一点在中苏两党和两国关系中表现得尤为明显。苏联的前身沙皇俄国,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瓜分中国狂潮中的帝国主义列强之一,并从中获得了巨大利益。通过签订不平等条约,沙俄共侵占中国15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它给中国人民带来的创伤是极其深刻的。随着中苏关系的日益紧张,这种心理阴影便越来越明显地演变成彼此之间的某种敌视。此外,斯大林时期苏共一贯以“老子党”、“领导中心”、“指挥中心”自居,把苏联的理论和经验视为“共同规律”和“共同经验”。在处理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上,不断表现出大国主义和大党主义作风,对他国内部事务横加干涉,并且把本国的国家利益置于兄弟党和国家的利益之上。赫鲁晓夫上台后,虽然承认并批判了斯大林在处理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关系方面所犯下的错误,却没有从根本上触及产生错误的真正根源,以至苏共二十大以后,苏共的大党主义、大国主义作风再度抬头,为推行苏联所谓的“共同经验”,不惜干预别国的独立探索。如此一来,无论是赫鲁晓夫在长波电台、联合舰队问题上的行径,还是在台海危机、中印边境冲突问题上的表现,都极易勾起中国共产党人关于斯大林时期中苏交往中的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同时也极易让人联想到近代历史上包括沙俄在内的帝国主义给中国人民带来的深重苦难。
与这种历史积怨相联系,在中苏论战的形成中,文化和民族心理的差异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文化和民族心理在国际交往中所起的作用是非常微妙的,有时一个民族习以为常的东西在另一个民族那里甚至会激起意想不到的波澜。例如,在中国人眼里生动形象的语言到了苏联人那里常常使之一脸茫然。一个经典事例似乎很能说明问题,在1957年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上,毛泽东说:“现在我感觉到国际形势到了一个新的转折点。世界上现在有两股风:东风,西风。中国有句成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认为目前形势的特点是东风压倒西风,也就是说,社会主义的力量对于帝国主义的力量占了压倒的优势。”[3](P630)对“东风压倒西风”这一形象比喻,大多数中国人都会感到非常贴切自然。但是,这在敏感的苏联人听起来,却显然变了味。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日益壮大的中国在其东边。如果再考虑到俄国人的习惯,这句成语在当时的场合使用却未必适当。因为就苏联的地理环境来说,这个成语恰好说反了,在那里,只有西风才能够带来雨水,东风带来的只是干燥的空气,对农作物不利。此外,说东风压倒西风,还难免让一些人联想到成吉思汗所带来的“黄祸”。从这个角度来考察,就不难理解后来中苏论战时为什么赫鲁晓夫会指责中共“你们老讲东风压倒西风,就是你们中国想压倒大家,想压倒全世界”[4](P281)这句话了。可见,文化和民族心理上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中苏两党交流沟通的障碍,加大了中苏出现分歧直至爆发论战的可能性。
首先,中苏两国处于不同的国际境遇。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的大国地位已经得到国际社会特别是西方国家的普遍认可。作为雅尔塔体系的主要创建者和受益者,苏联已日益成为战后世界大国俱乐部的一员。尽管苏联领导人在自己的言辞中仍然常常强调国际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世界革命的必要性,但就苏联的国际定位和对外政策的基本取向而言,其战略重点已逐步转向与美国争夺对世界的主导权。正如有学者指出,1945年2月苏联同美国达成雅尔塔协议,表明苏联已向着完成自身由“革命国家”向“常规国家”蜕变的“社会化”进程走出了一大步[5]。而中国共产党刚刚夺取政权不久,出于国家安全和民族利益的考虑,新中国选择了“一边倒”的外交战略,并对谋求国内社会主义建设所需的和平国际环境充满渴望。毛泽东曾说:“不管美国承认不承认我们,不管我们进不进联合国,世界和平的责任我们是要担负的。……我们要维持世界和平,不要打世界大战。”[6](P217)然而,现实环境却对中国十分不利。由于参与朝鲜战争,中国遭到整个西方世界的围堵和敌视。中国要实现自己的战略诉求,就必须时刻保持危机感,通过不断的抗争,顶住压力,冲破封锁,赢得民族自尊和应有的国际地位。
其次,中苏两国处于社会主义发展的不同阶段。苏联最早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最先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但是,进入二战后的和平建设时期,苏联传统的社会主义模式的弊端日益显现,斯大林的工业化战略导致经济的畸形发展和社会生活水平相对落后,这就促使苏共开始进行必要的反思。苏联新一代领导人意识到,改革传统发展模式势在必行,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某些经验和做法也有值得借鉴的可能。这种判断奠定了赫鲁晓夫执政初期调整社会和经济发展方针的基础。反观同期的中国,刚刚完成对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社会主义建设正处于初始阶段,一切尚在探索之中,惟一可供借鉴的也仅是斯大林式的社会主义模式。而当时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巨大成就,也为中国提供了一个学习和效仿的样板。尽管中国共产党人逐渐觉察到照搬苏联模式带来的某些弊端,但毕竟刚刚建设,体会不深,加之主观认识的局限,并没有找到问题的真正症结。正是在发展阶段上这30至40年左右的时间差,构成了中苏之间在社会主义建设理念和政策上产生认识分歧和冲突的现实基础。
概括而言,当时中国和苏联还处于社会主义发展程度的不同阶段,面临着不同的生存与发展空间。苏联已经融入战后国际体系,并参与构建了战后国际规则,而新中国却被排斥在国际体系之外。苏联的社会主义建设已进入了改革期,而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才刚起步。由于这些差距的存在,中苏双方对于世界形势及其发展趋势的认识并不完全一致,各自国家的发展路线和对外方针也往往各有侧重。此外,从一个更深的层次来看,在社会主义阵营内部,中国革命的成功经验不啻为是对苏联所代表的正统模式的一种创新和超越。中国如果在短期内克服了先天不足,弥补了发展差距,并实现国家实力的迅速崛起,会不会对苏联在社会主义阵营中已有的中心地位构成某种潜在的挑战?随着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快速发展,这种忧虑在苏共领导人的心中与日俱增,对中苏关系的现实走向也形成制约。
平等是对外交往的基本原则,是维系同盟内部党际关系和国家关系发展的重要因素。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人真诚期望中苏在党际和国家关系上能平等相待。但由于苏共在历史上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大党主义、大国主义传统意识,使得平等更多地表现为中方的一厢情愿。例如,当毛泽东访苏向斯大林提出废除1945年《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和另订新约的要求时,斯大林起初有意推托,致使双方对话一度陷入僵局。后来虽有所让步,同意签订新约,但却增加了不平等的《补充协定》。规定了不许第三国资本或公民在中国的东北和新疆“活动”;组建有损中国权益的四个合营企业;要求以战略物资偿还贷款,且在数量上大大超过中国当时的生产能力;要中国接受不按国际惯例确定的有利于苏方的卢布与人民币的比价,以及在聘请苏联专家等问题上,苏方的要求都“带有明显的不平等性质”[7](P446)。
苏联上述损害中国权益的不平等做法,表明它没有把中国作为一个完全平等的盟友对待,这使双方宣传的“最亲密的兄弟般的关系”的稳固性打了很大折扣。赫鲁晓夫执政初期,调整了苏中关系,致力于修复业已存在的裂痕。1954年9月,赫鲁晓夫首次访华时与中国政府签订了一系列协议,决定苏联军队于1955年5月31日前从旅顺口海军基地撤退并将该地区的装备移交给中国;决定把中苏合办的四个公司中的苏联股份于1955年元旦前转让给中国;并向中国提供5.2亿卢布的长期贷款[8](P290)。
但好景不长,自赫鲁晓夫提出“三和”路线的战略构想后,苏共过去所固有的大国主义、大党主义习惯再次表露。在党际交往和国际活动中,要求中国共产党与其“对表”,服从它的对外政策,跟着它的指挥棒转,甚至试图借助经济压力和政治包围使中国领导人屈服。例如,苏联在1960年中国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单方面中止与中国签订的经济和科技合作合同,撤走全部在华工作的专家。在这一事件上反映出苏联的大党主义、大国主义,意在利用自己的优势对中国施压,以迫使中国党接受苏共的观点。此种情形下,中国共产党不得不同苏共的大国主义、大党主义以及牺牲盟友利益的行为进行了坚决斗争。
中国共产党一直强调,在国际共运中,兄弟党之间必须是平等的、同志式的关系,而不应是父子关系。各国共产党之间的国际团结,是人类历史上完全新型的关系,是建立在完全平等、协商一致、互不干涉内部事务的原则的基础上,是与坚持国际主义和爱国主义相结合的。1964年11月,毛泽东在一次会议上指出,中苏分歧就是从苏联对中国实行大国沙文主义时开始的。苏联领导搞大国沙文主义,这是中苏关系的核心问题,是要害所在。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跟苏联之间的纠纷是一天也不会停止的。中华民族从来就没有向人屈服过。我们现在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当然更不能向任何外国屈服,即使对最强大的帝国主义国家美国,我们也没有低过头。对苏联也是一样,我们决不屈膝称臣。我们争的也不是居人之上,而是平等的地位[4](P851-853)。1989年5月,邓小平在会见来访的戈尔巴乔夫时也谈到,在中苏两国关系和两党关系的问题上,之所以发生争论,“真正的实质问题是不平等,中国人感到受屈辱”[9](P294-295)。
领袖个性的差异对于中苏论战的发生,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动因。赫鲁晓夫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历史人物,他具有明显的两面性。作为一个大国的领袖,赫鲁晓夫在领导方式方面表现出强烈的个人专断和主观主义,对一些重大问题决策草率,随意性很大,是一个“办事过分的主动,过分的积极,好走极端”[10]的人。在外交活动中,赫鲁晓夫经常表现出轻率的冒进和无原则的妥协。在处理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上,他一方面承认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具有多样性,另一方面又在实践中希望其他国家照搬苏联那一套;一方面试图纠正斯大林的错误,另一方面又继承斯大林用家长制的方法处理与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
如出一辙,毛泽东的鲜明个性对中苏关系的发展也产生了较大影响。用毛泽东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在我身上有些虎气,是为主,也有些猴气,是为次”[11](P72)。所谓“虎气”指的是原则性,在重大理论和重大原则问题上,毛泽东始终旗帜鲜明、态度坚定。当其认为赫鲁晓夫的思想观点和路线方针存在问题时,便毫不退让,坚决予以批判。所谓“猴气”,表现出毛泽东不愿墨守成规,敢于破除迷信、挑战旧俗,追求变革而又充满自信。例如,斯大林问题的暴露,坚定了毛泽东以苏为鉴,走出一条中国式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决心。而这种独立探索本身是对苏联盟主地位的挑战,必然会引起赫鲁晓夫等苏共领导人的不安和不满。个性、气质、思维方式等内在因素的差异,又通过赫鲁晓夫在执行对华政策时的不谨慎和毛泽东对主权问题的高度敏感之间形成的巨大反差表现出来,使得他们之间不可能维持良好的个人友谊,进而影响两党和两国关系的走向。
与领袖个性因素紧密相连的是当时维系中苏同盟关系的特殊沟通机制。中苏同盟所建立的沟通机制是建立在领导人良好的个人关系基础之上,具有明显的非制度性特点。与当时其他类似组织的沟通机制相比,领导人所发挥的作用更加显著,许多有关中苏关系的事宜都是由两国领导人亲自决定。这种情形虽然有利于同盟关系发展和深入的一面,但也有它致命的弱点。一旦领导人之间产生分歧或者发生矛盾,在缺乏其他制约力量的条件下,同盟的维持将变得十分困难。
事实证明,中苏关系的演变正是受制于两国主要领导人关系的亲疏。“在决策者的个性系统中,他们在国际系统中的角色从属于他们在国家行为体系统中的角色”[12](P54)。中苏两党的最高领导人在国内的政治地位都是独一无二的,对本国对内和对外事务都有绝对的发言权。虽然赫鲁晓夫曾大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但苏联政治生活中“人治”色彩并没有被冲淡,赫鲁晓夫对中苏关系发展走向的主导作用是他人无法替代的。而在中国,有关中苏关系的重大决策也基本由毛泽东直接做出决定。领袖人物的个性偏好与沟通机制的制度缺失,使中苏关系自始至终带有浓厚的个人色彩与主观意愿。应该说,一开始毛泽东对赫鲁晓夫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例如在赫鲁晓夫执政初期,苏联向中国提供大量援助,并将旅顺口海军基地和新疆的四个合营公司交还中国,毛泽东对赫鲁晓夫的评价是这个人“不死板,较灵活”,但是,从苏共二十大秘密报告出台,毛泽东对赫鲁晓夫的看法已经开始改变,认为其不懂马列主义,“有点实用主义”[4](P6)。之后,中苏两党及两国关系的发展,就随着领袖人物之间隔阂和偏见的累积而渐趋恶化。
一般而言,历史事件的生成大多不是偶然,背后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动因。区别在于是单一因素的作用使然,还是取决于复合因素的综合效应。中苏两党之间由最初的理论分歧,逐步发展为一场激烈的意识形态大论战并最终导致两国同盟关系的破裂,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历史现象,其中参杂了主观和客观、内因和外因、历史和现实等多重要素,并非靠单一变量的作用就能解释清楚。20世纪五六十年代,在由双方战略利益取向、国内政策选择、领袖个性风格、国际共运正统权威性理解等因素交织互动的过程中,再加上历史问题纠葛、传统思维惯性等因素的进一步催化,当中苏之间的种种矛盾最终被归结为是对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高扬或是背叛时,双方已经没有了妥协回旋的余地,那么中苏大论战爆发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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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列宁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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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政(1973-),男,安徽庐江人,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中共党史和当代中国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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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7155(2012)03-0082-05
10.3969/j.issn.1671-7155.2012.03.016
2012-03-05
2011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中苏论战的历史影响与经验启示研究”(11YJC710069);安徽高校省级人文社科研究一般项目(2011SK002)的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 何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