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坤
(湖南文理学院,常德 415000)
文献编目是按照特定的规则和方法,对文献进行著录,制成款目并通过字顺和分类等途径组织成目录或其他类似检索工具的活动过程。其主要作用是记录某一空间、时间、学科或主题范围的文献,使之有序化,从而达到宣传报道和检索利用文献的目的。长期以来,文献编目的方法和手段停留在手工操作方式,技术落后,目录载体为书本式及卡片式,编目活动由各个机构分散进行,编目规则互不统一,致使编目作业重复,造成人力、物力的浪费,检索速度慢、效率低。现代技术的发展和信息环境的改变,使图书馆编目工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手工编目、在版编目(CIP)、机读目录编目到联机联合编目,编目工作的不断发展给读者带来了明显的效益。但是,以Google为代表的网络搜索引擎的出现,使得完全依赖网络机器人自动搜索互联网资源成为可能,以计算机算法对被搜索资源输出结果自动排序的网络查询工具成为主流,人们查阅资料离Google越来越近,离图书馆目录越来越远。通过传统的编目方式对互联网资源进行组织揭示,并为读者提供强大便捷的查询服务的设想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甚至有人发出了“Google时代图书馆编目将被替代”的呼吁,业界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编目工作上:未来,图书馆编目何去何从?
传统的文献信息资源主要是印刷型文献,载体形式比较单一。在数字化、网络化的环境下,编目对象的类型日益丰富,除了图书、期刊等印本书之外,还包括各种音像数据、数字资源和网络资源。数字资源的发展给传统的编目工作带来了挑战。以往的编目标准和规则对数字化资源的揭示不充分,我们要完成信息组织的职能,实现编目的目的,就要熟悉新的数据格式和其他各种信息组织的方法。
在联合编目、用户参与的大背景下,图书馆不再是编目数据产生的唯一源头。套录数据源可以通过专业书目数据及社会编目数据等渠道得来,而且各种编目数据来源都将持续发展壮大。
目前除了图书馆界的权威机构如:国家图书馆、图书馆联合编目中心、中国高等教育文献保障中心提供专业书目数据外;众多的数据公司抓住契机,高调进入编目领域,其中有专业编目公司,如美国的TLC、我国的同济图联等;有各家书商,如人天书店、新华文轩书店等;还有许多出版社,如高等教育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等。[1]这些数据公司的强势介入,对图书馆编目工作在文献整序领域一统天下的垄断地位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社会编目数据是 Web 2.0兴起后,将用户参与同书目建设结合在一起的新事物。目前互联网上有数十家社区型的社会编目网站。这种社会编目网站通过网上获取现有书目信息,如未能获取完整书目,可以由用户补充、修正现有书目信息。用户还可以通过对网站上的图书进行点评、评级、加标签、提供书评、作者信息、上传图书封面等方式进一步丰富书目信息;这类社会编目虽然离专业书目数据的质量以及标准还存在一定距离,但从一些数据比较看,社会编目数据有其自身的Web2.0的特点,尤其在评价、互动等方面的优势是专业书目数据需要学习借鉴的。[2]这种社会编目的网站越来越受到用户的喜欢,可想而知,随着用户的参与,这种用户贡献的书目数据将会越来越丰富。
随着计算机网络的迅猛发展,各图书馆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在原来自行编目的基础上普遍采用多种编目模式,主要有联合编目、编目外包以及集中编目等。联合编目是指利用计算机和网络环境,由多个图书馆共同编目,使用建立具有统一标准的书刊联合目录数据库,在此基础上实现联合共享编目,即任一授权成员馆对入馆新书编目上载后,其他馆都可以从网上查询并下载,从而大大减少书刊编目工作中的重复劳动,提高信息加工效率和书目数据质量,实现书目资源的共享,加快信息的传递。联合编目最基本的特征是联合套录编目和原始编目。联合套录编目是合作编目最经济有效的方法。联合编目方式是目前主流的一种编目方式。[3]最近的调查表明,目前我国很多图书馆尝试走编目外包的道路。外包部分甚至全部编目任务给图书馆以外的机构,成为很多图书馆的选择。所谓集中编目就是由一个中心编目机构负责编目,众多文献情报机构共享其成果的活动。集中编目可避免重复劳动,提高目录质量,统一著录格式,有利于文献资源共享。以上海图书馆采编中心为例,目前上海共有19家区县图书馆与上海图书馆采编中心签订了采编一条龙服务协议,新购图书直接在上海图书馆编目加工后,通过物流中心配送至各区县图书馆。
在Lib2.0时代,以用户为中心的理念深入人心,更加注重对用户信息需求和信息行为的研究。根据OCLC2003年、2005年、2007年的相关调查报告,用户信息习惯和信息行为的变化如下:(1)用户利用图书馆的整体趋势在减弱;(2)用户认为网络搜索引擎能提供比图书馆更丰富、更高质量的信息,并具有更快的速度;(3)用户认为随着越来越多资源的数字化,网上获得高质量信息的数量也在增加,且无限量供应;(4)用户希望一步到位、无缝、个性化地获取所需信息;(5)用户不满足利用信息,还希望增值、评价、创造、与他人互动和分享信息。[4]用户上述信息行为的变化给我们传达了如下信息:目前我们的目录对于满足用户信息需求的吸引力在降低,已经无法满足用户的需求,亟待变革。
国际编目原则在其引言中开宗明义地提到,新的国际编目原则的首要目标是为目录用户提供便利。[5]目前,编目员的工作往往本末倒置,太关注标准和规则,而忽略了编目的目的和初衷,盲目去运用规则,结果却不利于读者检索。因此,当前的目录往往只代表着编目员的观点,而很少反映用户的观点。
3.1.1 盲目迷信权威,唯传统是从
编目这个行业也存在着许多传统的规定或约定俗成的做法。碰到拿不准的问题而规则又不能解决的时候,编目员大多顺嘴就会说:看看以前是怎么做的吧。沿用过去,固然简单轻便,但我们应该深入想一想,传统做法产生的背景条件是什么?手工编目时代的做法是不是还适合联机编目时代?过去的做法是不是也有理解不到位之处,甚至存在错误?我们不能以一句“哪怕错也错得一致”来进行自我安慰。事实证明,传统并不可靠。由于编目理论、技术手段、读者需求等的发展变化,分类法方面,使用格局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中国图书馆分类法》第五版已出版,“《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图书分类法》(《人大法》)在修订5次后,已停止使用;《中国科学院图书馆图书分类法》(《科图法》)1994年修订2次以来,又经15年,现只是勉强维持”。[7]
3.1.2 注重描述,淡化主题
编目工作包括三大部分,即描述编目、主题编目和目录组织。在日常工作中,编目员多争论著录格式,包括哪个字段用什么指示符,标识符如何使用,而甚少关注特别体现编目水平的主题编目部分,譬如分类标引是不是符合了“图书应归入有最大用途的类”[8]的要求,主题标引深度和专指度如何,内容提要是不是到位、充分。如何从全馆的角度来组织目录,更是极少被人提及。
3.1.3 过多考虑公务目录
图书馆目录除供读者使用外,也是图书馆员从事文献采购、参考咨询、保管典藏等工作必不可少的工具。近十几年来,随着开架借阅、OPAC、IPAC、手机图书馆的服务开展,图书馆早前颇有区别的公务目录和读者目录几乎全部合二为一,馆藏信息和业务注记对外公开,馆藏目录显示功能以服务读者为主旨。[9]阮纲纳赞说“书是为了用的”,笔者认为,目录亦是如此,并且主要是为了读者使用。但是许多编目员现在仍然自觉或不自觉地从公务目录的角度去做编目,设置检索点、名称规范、馆藏地点标记或选取附注字段时,通常考虑的是自己是不是方便和容易操作。
3.2.1 对题名的理解错误
例:由徐仲,陆全编《线性代数(同济.第四版)导教.导学.导考》一书,其题名页、封面、书脊形式均为《线性代数(同济.第四版)导教.导学.导考》。源记录著录为:2001#@a线性代数@e同济.第四版@e导教.导学.导考@f徐仲,陆全编
在这条记录里,编目人员把“同济.第四版”“导教.导学.导考”错误地理解为副题名,人为地分隔成若干个@e子字段进行著录,致使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我们知道,“200”字段是识别文献的最重要字段,正题名要遵循著录规则中的客观著录原则,否则,因书目数据标准不一致,格式不规范,读者就可能查不到所需的图书,因此,正确的著录应为:
2001#@a线性代数(同济.第四版)导教.导学.导考@f徐仲,陆全编
3.2.2 多个责任者的著录太简单
中国文献编目规则规定:同一责任方式的责任者超过3个时只著录第一个,后加“…[等]”,但套录的源数据忽略了对其他责任者在编目数据的701字段做相应的著录形式检索点。因为责任者信息对读者查阅文献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因此,只要是立足于国家著录标准和机读目录的规范格式,对多个著录者的著录完全可以详尽。[10]如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9年出版的《现代女性心脏病》,陈林祥、余泽洪、彭若宇、姜德谦编,源数据著录形式是:
2001#@a现代女性心脏病学@f陈林祥...[等]编
701#0@a陈林祥编
这不仅不符合中国文献编目规则的规定,而且读者用其他责任者作为检索入口时找不到文献,正确著录应该是:
2001#@a现代女性心脏病学@f陈林祥…[等]编
701#0@a陈林祥@4编
701#0@a余泽洪@4编
701#0@a彭若宇@4编
701#0@a姜德谦@4编
3.2.3 忽视了数据的关联性
文献著录的结果不是一条条独立的书目记录在数量上的叠加,而是在形式特征或内容特征上相互联系的一个有机的书目信息集合。检索中遇到出版物名称的变更、正编与其补编、教材与其配套书以及具有派生关系的姊妹篇等有关联的图书时,在对新书进行规范著录之前,要在原先的记录上增加连接字段,使机读目录中相关记录真正形成网络联接,达到输入任何一个题名及其相关联的记录就全部能检索到。[11]这样才能发挥计算机的一次输入、多条输出的检索功能,方便用户检索,提高效率。而大部分编目员为了赶进度,没有仔细看书中序言和版本说明等,所以没查重,没了解到与在编书有关联的图书。因此,我们编目员不能“就书编书”,一定要注意细节,进行查重,对原馆记录增加相关字段形成有效连接。
例如在编《历史文献研究》时,如果我们赶进度,没有看到书中序言和版本说明,了解题名变更信息,就会“就书编书”,那么我们编完之后,这些新生书目记录与原馆藏图书《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集刊》、《中国历史文献研究》的书目记录仅仅只是一条条独立的书目记录而已。正确程序是:在编《历史文献研究》时,通过书中序言和版本说明可以了解:《历史文献研究》原名为《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集刊》,在长沙出版,1986年起改名《中国历史文献研究》,在武汉出版,1990年由北京出版改为现名,现在又由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然后分别以《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集刊》、《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题名为检索点进行查重,并对这两条记录增加连接字段。
(1)2001#@a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集刊@f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编
311##@a本书第一、二辑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第三—五辑由岳麓书社出版。1986年起改名《中国历史文献研究》,由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三辑。嗣后移北京,改名《历史文献研究》,现由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440#0@12001@a中国历史文献研究@1210@a武汉
440#0@12001@a历史文献研究@1210@a武汉
(2)2001#@a中国历史文献研究@f张舜徽主编@g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文献研究所编
311##a本书原名《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集刊》,第一、二辑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第三—五辑由岳麓书社出版。1986年起改名《中国历史文献研究》,由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三辑。嗣后移北京,改名《历史文献研究》。现由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430#0@12001@a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集刊@1210@a长沙
440#0@12001@a历史文献研究@1210@a武汉
(3)2001#@a历史文献研究@f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
311##@a本书原名《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集刊》,第一、二辑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第三—五辑由岳麓书社出版。1986年起改名《中国历史文献研究》,由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三辑。嗣后移北京,改名《历史文献研究》。现由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430#0@12001@a中国历史文献研究集刊@1210@a长沙
在原馆藏记录(1)、(2)中增加311、430或440字段后与新编文献(3)记录形成了有效连接。不管使用哪一个题名查寻,都可以检索到这三条记录。
国内有文章专门论述元数据编目员的问题,认为元数据编目员是编目员未来的发展方向之一。国外有关调研发现,一些编目员认为元数据编目员将是未来成长的角色。通过近年来国外众多的招聘广告中出现的“目录和元数据服务”、“元数据图书馆员”、“元数据编目馆员”等职位名称,也可以直接感受到未来元数据编目或基于元数据的信息组织模式将占据重要的位置,而这些招聘职位中,大多要求应聘者有编目工作经验或熟悉 M A R C(Machine Readable Catalogue,机读编目格式标准)、图书馆目录组织及 ED(AElectronicDesign Automation,电子设计自动化)、DC(Dublin Core,都柏林核心)等非 MARC的元数据格式。Han和Hswe还专门研究过元数据编目员和普通编目员两种岗位的相似之处和差异。上述信息表明,拥有编目工作经验的编目员们转型从事元数据编目工作是具有一定基础的,而且已经成为现实。[12]
数据的管理和维护是一项极其重要的日常工作,直接关系到图书馆实现自动化管理和数字化服务的效能发挥。面对数量庞大、内容繁多、结构复杂的馆藏数据库,单纯依靠维护人员定期查找、修改这些错误不仅困难,而且容易遗漏。因此,编目人员在编目工作中有意识地查找并改正错误,实现编目数据的适时维护,不仅可以减少重复劳动,还可以保证数据资源的完整性、准确性、实用性,为读者提供更好的服务。
随着图书馆电子资源数量的增加,电子资源编目成为图书馆编目业务的重要内容之一。电子资源编目员所面对的不仅是文献资源类型的变化,而且还要面对工作模式的变化。电子资源数量庞大,数据库商往往免费提供 MARC数据,因此,利用外来数据源进行电子资源编目是较为便捷的一种模式。但是,外来数据源由于来源各异,与日常编目所要求的数据质量存在较大差异,如果直接拿来利用,会给书目数据库整体质量造成较大影响。这就要求编目员必须学会利用一些批处理工具或软件对外来MARC数据进行整合和处理。从这个角度看,编目员的职责中出现了制订和创新编目方法、流程及本馆细则,利用技术手段批量整合、处理书目数据的新任务。
编目员对图书馆集成管理系统及书目数据有深刻的了解和认识,在利用OPAC(Online Public Access Catalogue,联机公共目录查询系统)查找资源、理解图书排架规律或规则等方面具有明显优势。这些经验使得编目员有能力从事参考咨询服务的相关工作。一些图书馆由于编目外包的开展,部分编目员已经顺利调整到咨询部担任读者服务工作,有利于提升图书馆整体服务水平。
编目员从事培训的一种形式是培训数据公司编目员,从事管理书目数据,制定规则以及监督书目数据质量控制等,这样才能确保编目外包的质量。编目员从事培训工作的另一种形式是开展读者培训,如举办“馆藏目录的使用”讲座。参与读者培训工作使编目员对读者的需求和使用行为有了更加直接的认识和体会,有助于编目工作转移到以读者需求为导向,进而增进编目员和读者的理解和沟通。
为了更好地适应未来职业发展的需要,编目员一方面要立足现状,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另一方面,编目员要树立危机意识,不能再固步自封,而应该以敏锐的、开放的心态跟踪编目领域的最新发展趋势,关注用户信息行为,不断地适应和学习新的技术和应用,力争转型成为综合素质更高,能适应更多工作的专业编目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为不同时代、不同环境的弄潮儿,保持持续不断的竞争力,编目员未来的职业道路也会越来越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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