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本研究的范式演进:从自足到开放

2012-03-20 02:29范司永
外国语文 2012年4期
关键词:超文本文学作品文学

范司永

(湖北文理学院 外 国语学院,湖北 襄樊 441053)

一、引言

文学创作总是以语言形式来呈现一定的内容,从而形成一个具有形象和意义世界的文学文本。人们对文本的研究,总会因切入的视角不同而得出不同的认识,由古至今,我们能够看到的观点、理论可谓五彩斑斓。这正如克罗齐(croce,1965)所说:“任何人把艺术理解成什么,艺术就是什么。”20世纪以来,西方文学研究发生了从他律论(社会本体论、作家中心论)向种种新认识的深刻转向。俄国的形式主义与法国的结构主义认为,文学的本体不在文本的内容,而在于它的语言形式或表达结构,并且肯定这种形式或结构是自足性的,不依赖生活、作家、读者;现象学的意向客体论则认为,文学作品的构成既离不开作者,亦与读者的解读发生关系。这种“主客统一论”到了读者接受理论,又有新的发展,其更强调对文本的深层阅读,强调读者接受活动对于文本生成的重要作用;解构主义、“互文论”等后现代主义理论进而提出了开放的、动态的文学本体论。此外,在当代西方的理论研究中,还出现了泛文本、超文本观,极力主张文本意义的无限性。文本研究的范式可谓经历了由他律到自律再到他律的不断转换,从中我们或能看到西方文论的演进规律。

二、文本自足论强调文学的文学性

西方文学研究由于受到20世纪的语言学、结构主义、现象学的深刻影响,文学文本理论取得了长足的发展。有论者认为文学不再是对自然与世界的模仿,也不是主观情志的表现,这一论断颠覆了柏拉图的“模仿说”和亚里士多德的“再现说”作为整个西方文学理论本体论、认识论的基础。从此,文学研究转向文学作品本身固有的特质:文学性的探究。正如韦勒克所说:“我们必须正视‘文学性’的问题,它是美学的中心问题,是文学和艺术的本质。”(Wellek,1963)艾布拉姆斯认为文学创作涉及了作者、作品、读者与世界,自成一个封闭完整的体系。在这体系中,社会生活反映于作者头脑中,作者创造了作品,读者接受作品。作者是主动的,作品是作者的产物,读者只能是被动地接受,作品的意义在自身。

首先,文本形式论的发端。20世纪初索绪尔开创的结构主义语言学认为,语言的意义在其“内在结构而不在外部因素”(Saussure,1989)。文学研究自此开启了语言学研究模式,文本研究的重点就转移到了作品的形式研究,俄国形式主义者强调文学要揭示“文学性”,也就是文学之所以成为文学的形式或“技巧”。文学艺术的根本在于作品本身的技法,即陌生化的组织语言手法,而不在于作品反映的客观材料本身。什克洛夫斯基强调,诗歌通过诗性语言的陌生化处理,使诗的意义超出并脱离现实生活,诗的技法或形式本身成为意义,诗就是技巧,就是形式的自足体,而不是我们借以感知其他实体的媒介。托马舍夫斯基也认为,文学的本质在于一种特殊的艺术性语言:“文学是具有自我价值并被记录下来的言语”(Todorov,1968)。换言之,言语形式比语言内容重要得多。另一语言学派代表人物雅各布森认为,文学的本质在于文学作品之所以成为文学作品的东西,即“文学性”,它存在于文学作品的语言形式之中,就是文学的构造、原则、手段元素等。综上可知,文本形式论颠覆了传统的内容决定形式、形式服务于内容的一元论调。尽管俄国形式主义文论家们没有明确提出“自足文本”这一显性观点,但这方面的隐形含义已不言而喻。俄国形式主义对西方现代文论形成的举足轻重之影响,原因就在于他们提出了一种新的“文本自足论”文学观念,为后世文学研究开辟了新的路径。

结构主义文论家主张文学的本质在于文学的结构。皮亚杰认为:“一个结构是本身自足的,理解一个结构不需要求助于同他本性无关的任何因素。一个结构包括了三个特性,即整体性、转换性和自身调整性。”(Piaget,1970)也就是说,一个文本意义的产生是由他自足的框架因而定,而不是由文本的材料因所左右。索绪尔认为语言是独立自足的系统,意义产生于系统自身的结构运作关系。在这一原则下,结构主义文论家将意义理解为文本语言指表系统的规则与惯例的产物。文本的句法能产生多元复杂的意义。我们可以说,文本结构论者运用思维自身的内在结构与形式范畴,从文本的一系列秩序结构关系中组建出不同的意义。特别是,法国结构主义者斯特劳斯将结构主义与语言切入文学作品,更为关注土著艺术神话,认为结构模式是艺术作品根本性的决定因。更有甚者,罗兰·巴尔特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文学研究,主张文本的意义越丰富,文本写得也就越出色,任何意义之间都没有优劣之别,文本的语言形式和内在结构才是真正的关键因。

综上所述,文本形式、结构论者肯定了文学作品的语言形式结构的决定性意义,区别了文学与其他学科的样式,我们可以清晰地发现,文学不再是少数天才的神秘产物,也不是神灵的召唤,而是一种语言形式的结构,这种文学本质观破译了以往文学神秘化的谜底。所以,伊格尔顿盛赞结构主义所做的贡献:“它表现了一种无情的文学神秘化。”(Eagleton,1983)“文学作品可以像其他语言产品一样是一种构成物,它的结构可以像任何其他科学对象那样进行分类和分析。”(Eagleton,1983)换言之,文本的形式和结构揭开了以往神秘文学的面纱,帮助我们看清其真实的面目。另外,它以语言学、结构主义方法对文学进行了科学的认知和客观的论证,克服了以往文学的模糊性、主观性认识。形式化文本自足论强调,文学作品的语言、形式、结构、手法决定了文学成其为文学的根本之所在。

三、意向客体论张扬文本的空白性

文学作品意义的生成不仅仅在于文本的语言形式、内部结构等文学性因素,而且本质上是一种意向性的客体存在,现象学、美学家如英伽登、杜夫海纳、布莱等对文学本质有了崭新的意向性客体论认识。特别是波兰的英伽登对此作出了精辟、独到的描述。他认为:“艺术作品是‘纯粹的意向性结构’,它存在于个人(作家和读者)的意向性活动中。”(Ingarden,1973)换言之,艺术作品的意义取决于作者和读者的双向活动,任何单面的意向活动都不能完整、准确地抓住作品的意义。或者说,文艺作品的意义生成于作者的创作和读者的欣赏过程。另外,在他看来,文学作品是一个多层次的构成,由语音层、意群层、观像层、描绘层四个异质的层次所构成的一个整体。其实,我们发现英伽登的四结构说既相区别又相联系,它们共同构成整个作品的形式统一体。但这种结构不是一种纯粹的物理结构,也不是纯粹的语言结构,而是以意向性的客体存在。

意向客体论还认为文本不等于作品。也就是说,作家创造的文本只意味着文本的客观性,它的完成需要读者去填充。因为文本只是一个图示、一个框架、一个客观存在的东西,或者更形象地说,文本是一块白板,那么未完成(未经读者欣赏)的文本不是作品。英伽登认为:“由于文学作品的语言具有双重层次,它既是主体间际可接近的又是可以复制的,所以作品成为主体间际的意向客体,同一个读者群相联系。它不是一种心理现象,而是超越了所有的意识经验,既包括作家的也包括读者的。”(Ingraden,1973)换言之,文本在成为文学作品之前,首先只是作家的个人意识体验,然后必须经过读者的阅读体验才能实现二者的转换,即文本变成文学作品。

罗兰·巴尔特对文本与作品的区别进行了更深入的研究,他在《文之悦》中认为文本是一个不断“编织”的过程,“文的意思是织物;不过迄今为止我们总是将此织物视作产品,视作已然织就的面纱,在其背后,忽隐忽露地闪现着意义(真理)。如今我们以这织物来强调生成观念,也就是说,在不停地编织之中,文被制就、被加工出来,主体隐没于这织物—这纹理内,自我消融了,一如蜘蛛叠化于蛛网这极富创造性的分泌物内。”(Rolan Barthes,1990)罗兰·巴尔特把文本比作洋葱,剥离层层的外皮,却得不到核心。编织就是文本的意义。文本的构成不仅有作者的体验,而且必须有读者的参与。不同的读者对同一个文本的解读会产生不同的意义,即所谓“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多重意义的累积就构成了一个多元化的文本,文本成为一个开放的不断在编织的系统。所以文本不同于作品,“文本是对符号的接近和体验,作品则接近所指”(Rolan Barthes,1990)。文本和作品的区分是不能从材料上来判断的。作品是一个封闭的、自在的、已完成的系统,而文本则是一个开放的、多元的、不断编织的系统;作品是一个可以接触到的实体,文本却属于方法论领域,文本是一个框架,而作品才是想像之物。换句话说,文本只是活动和创造中所体验到的,作品才是实在之物。

其实,我们还可以这样设想,如果文本已经向读者提供了全部的故事,未留下任何空间,那么读者的想像就一直进入不了这个领域,结果是当一切都现成地设定,读者就不可避免地要产生厌烦之情。因而,一个文学文本应该这样设计:留下尽可能多的空白,便于读者想像性地参与为自己而设想各种事情的任务。只有当阅读积极地、有创造性填补意义空白时,读者才能得到那种愉悦。

综上,意向客体论发展了形式主义文本自足论的文学本质观,认识到文学的本质不是一种静态的、纯客体的形式,而是一种动态的意向性结果。在作者与读者、文本与作品关系之间,意向客体论强调文本意义的空白性,他需要读者的积极创造性的参与,这样读者意识为接受美学的文学本质观奠定了基础,也为文本开放论的深层研究提供了一定的理据。

四、文本开放论强化接受的能动性

文学活动需要读者的参与,若离开了读者,文学就不复存在。虽然从古希腊开始文论家就注意从读者的角度来分析文学,但根本性的转变则是随着20世纪哲学和文学解释学的发展与兴盛,尤其因为20世纪60年代德国接受美学的兴起,人们更加重视从读者视点来研究文学的本质。英伽登的意向客体论对姚斯、伊瑟尔的接受美学本质观念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从此,读者对作品的接受体验活动成为认识文学本质的决定因。

姚斯基于文学史观对传统的文学理论进行追问,肯定了读者对文学作品艺术性的决定地位,主张“只有读者的接受以及与作品形成的期待视野,才能使文学成为文学”(姚斯,1987)。伊瑟尔强调具体阅读过程的动态性,认为读者是建构文学的重要因素,“读者和文本不断交流与建构,读者不断根据自身的阅读去填补文本中的空白与待定点”(伊瑟尔,2001)。伽达默尔认为一部作品只有经过审美阅读式的理解之后才作为艺术作品而存在。费什则从读者反应论的角度认为意义既不是确定的和稳定的文学文本的特征,也不是受约束的或独立的读者所具备的属性,而是解释团体所共有的特性。解释团体既决定一个读者阅读活动的形态,也制约了这些活动所制造的文本。从心理学与接受美学的角度,霍兰德认为文学不是文学作品,也不是作家的写作,而是属于体验,既包括作者的也包括读者的。罗兰·巴尔特则特别强调文本的读者参与性、创造性,从拆解文本而得到愉悦。后结构主义论者由于对读者的引入,文本已经突破了封闭性、自足性的结构而成为一种开放性的存在。在解构主义者那里,稳固、单一的文本已从本体上被瓦解。德里达的矛头直接指向了罗格斯中心主义,提出“延异”和“播散”论,(德里达,1999)对文本的单一性进行了解构,赋予了文本多重的含义,从哲学本体论上解构了文本中心论。

去文本中心而走向读者的关注,在现象学、解释学和接受美学看来,文本已不再封闭,而是走向了开放。在英伽登那里,文本是一个意向性的客体,本身并不完善,留有很多空白点等待读者的补充、填空。解释学强化了读者接受的能动性,伽达默尔(1999)承认“偏见的合理性”,偏见是阅读的基础,文本意义的形成离不开读者。接受美学那里,文本是一个召唤结构,读者的创造性阅读是作品形成的最后环节,甚至文学史就是读者的接受史。读者的主体性使文本彻底打破了以往自身的封闭性。

然而,由于读者是现实的、历史的存在,法国克里斯蒂娃在巴赫金对话理论的影响下提出了“互文本”观念,表达了两层含义:“一是文本间的可验证的有机联系;二是文本与文本之外社会意指实践活动的多层面关系。”(克里斯蒂娃,2003)换言之,每一篇文本都关联着若干篇文本,并且对这些文本起着复读、强调、浓缩、转移和深化的作用。文本都是对其他文本的映照,没有一个单独的、封闭性的文本存在。任何文本都处于一个文本网络中,孤立的文本是不存在的。因而互文本论就彻底解构了文本中心论。文本与文本之外的事物的广泛联系使得文本具有了更为广阔的开放性和未定性。

综上,从读者视点来思考文学的本质,强调了文学是读者与文本的一种关系,读者及其阅读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成为文学的一个决定性维度。读者对文本的阅读、接受是一个无限开放的空间。后结构主义的自我解构的文本以及互文本的发展,文本观念由封闭的、自足的、静态的文本走向了多元的、对话的、动态的文本,更加强调了读者解读文本意义上的多种可能性。此刻的文本已经走向了一种自我的解构,强调读者接受的能动性并走向了读者决定论。

五、超文本论关注文本的无限性

索绪尔语言学模式化的文学文本研究,仅仅关注文学语言的对文本构造的作用,强调文本自身的自律性、自足性,但切断了文本与世界的联系。后现代的文本论者承认读者在文本阅读中的作用,肯定了文本的开放性,认同了文本与世界的关联性,互文本理论导致泛文本概念的提出。泛文本观念认为整个世界都具有修辞的性质,人类的所有表意实践和符号都可以看作是一种文本,都可以进行语言符号解析。“人类的行动在许多方面皆是一种准文本”(蒙甘,1999)。因而,泛文本不过是文本概念的外延,扩大了文本研究的范围,是基于语言本体论提出的。

然而,泛文本将后现代的文本观推向了极致,即将文本放置于一个宽阔的意义场中,广泛关注文本与社会、历史、文化的关联。文本包括了“对该文本意义有启发价值的历史文本及围绕文本的文化语境和其他社会意指实践活动,所有这些构成一个潜力无限的知识网络”(董希文,2006)。而且随着电子技术网络的普及,一种新型的文本——超文本出现了。“超文本”由泰得·纳尔逊于1965年提出,它是一种电子文档,可自由链接文档内的文字段落或者其他文档。“超文本是一种以非线性为特征的数据系统,非顺序地访问信息。构成超文本的基本单位是节点。节点可以包含文本、图表、音频、视频、动画和图像等。它们通过广泛的链接建立相互联系。”(黄鸣奋,2002)超文本形式成为与纸质时代不同的形式。它不单是一个技术进步的象征,更蕴含了内在观念的演变,即从作者中心到文本中心再到读者中心的过程。超文本的实践也改变着人们关于文本的观念。

颠覆传统时序的网络文本导致确定的文本意义的彻底消失,意义走向多样性、平等性。通过多重链接、自由跳转的形式,文本的稳定性被打破。文本只是随着读者的阅读展开,由读者自由地建构。不同的读者自然而然地就构造成不同的文本,而且即使同一读者的每次阅读也未必构成同样的文本。因此,文本意义的构成进一步走向了多样性,而且由于原作的消失,每一新生成的文本意义彼此没有高下之分。这种平等性导致了文本意义的无限性。超文本的非线性叙事逻辑,不同的节点往往通向不同的意义,构成了一个无穷无尽、永远开放的文本系统。后结构主义追求的意义的多元性自然成为了一种认可的文本实践。

这样,读者的自主性使超文本超越了传统文本。传统文本使人们关注文本自身,而忽略文本之外的东西;超文本使我们意识到文本之外还有更为广阔的空间,文本走向了多向关联性,文本意义走向了多种可能性。但是,链接的任意性、超文本意义的无限性,将会给文学研究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是值得我们深思的论题。

六、结语

自20世纪以来,西方文学研究经历了从他律到自律再到他律的演变,但是文学文本的意义、价值的实现,必须经过读者的阅读阐释、接受才能达到文学作品价值的认同。无论是文本自足论、意象客体论,文本开放论,还是超文本无限论,都为文学研究的丰富性提供了一个无穷尽的视界,研究者只要能找到一个新的视点,就能对文学理论做出创新性的探讨。这表明,人们对文学的本质研究自始至终持开放的态度,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文化语境中,可以在不同的视角下阐释丰富多彩的文学现象。正因为此,在总结文学本质的经典理论时,我们并没有得出一个包容一切的答案,而是留下了一个个视点,一个个开放的空间。所以,文学研究当属价值论,文学理论无真理可言,研究者只有以创新为根本并结合时代的发展,才能对文学的本质形成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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