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简·奥斯丁笔下的牧师形象看其宗教情感

2012-01-29 00:54王雪群
漳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2年4期
关键词:奥斯丁牧师基督教

王雪群



从简·奥斯丁笔下的牧师形象看其宗教情感

王雪群

(漳州城市职业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

简·奥斯丁每部作品中都出现了性格鲜明、人格迥异的牧师形象。这些牧师形象的塑造不仅与西方基督教文化的长期影响有关,也与作家自身的宗教观念和宗教家庭背景等有着密切关系,透过这些牧师形象可以看出简·奥斯丁复杂的宗教情感——表面上的疏离超然,实质上在赞同与批判的矛盾中徘徊。

简·奥斯丁;牧师;宗教情感;疏离;认同

简·奥斯丁(1775-1817)的作品平静而优雅,没有风起云涌的政治变革,没有激烈的宗教话题,有的只是教区的宁静,乡村里的生活小事。她似乎在有意让自己的作品远离宗教,超然于宗教之外。然而,对简·奥斯丁的作品进行深入研究后,会发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现象:在她每一部作品中,都出现了一到两个性格鲜明、人格迥异的牧师形象,而且这些牧师在作品中往往是重要角色或中心人物。这一现象并非偶然的,这与作家对社会的认识,作家的宗教情感、道德意识和家庭背景等不无密切关系。[1]简·奥斯丁刻意地疏离宗教更表明了宗教并未远离她的作品,更暗示了她对宗教的复杂情感。国内已有少数学者把简·奥斯丁笔下的牧师形象与同时代其他作家笔下的牧师形象加以比较分析,但鲜有学者对简·奥斯丁笔下牧师形象作综合、深入的研究,本文欲抛砖引玉,拟通过对简·奥斯丁笔下形形色色的牧师形象的分析,探索其背后的宗教情感和深层文化因素。

一、简·奥斯丁作品中牧师的分类

牧师是基督教大多数教派中主持宗教仪式、管理教区事务的神职人员。简·奥斯丁每一部作品中都有这样的神职人员,如:《诺桑觉寺》中的理查德·莫兰、亨利·蒂尔尼;《理智与情感》中的爱德华·费拉尔;《傲慢与偏见》中的威廉·柯林斯;《爱玛》中的菲利普·埃尔顿;《曼斯菲尔德花园》中的埃德蒙·伯特伦和格兰特;《劝导》中的查尔斯·海特和谢利等。这些牧师形象在作家笔下有的承载着精神导师的职责,有的扮演着女性情感的港湾,有的充当基督教的辩护人,还有的蕴含道德的讽刺,引人思索。这些牧师形象反映出简·奥斯丁对基督教的情感与观念。据粗略分析,本文将这些牧师形象分为四大类:

(一)平平凡凡的布道者

这些牧师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有着普通人生活的辛酸苦辣、爱恨情仇。《诺桑觉寺》中的理查德·莫兰牧师,心地善良,一丝不苟地履行教职,在教区内受人尊重;《劝导》中亲爱、善良的谢利牧师,思想非常正统,非常谨慎,他任教区长四十多年来一直在满腔热情地履行自己的职责,深受教民们的尊重。奥斯丁以这些牧师日常生活中的人性作为关注的焦点,隐含地宣扬了人本宗教的观念。[2]读者亦可隐约感到奥斯丁在刻意疏离宗教。

(二)贪婪滑稽的“蠢汉”

《傲慢与偏见》中的威廉·柯林斯牧师是一个男性优点残缺的人物,却有着鲜明的个性。他虚伪、势利、矫揉造作,却又骄傲十足。作为班内特先生的财产继承人,他沾沾自喜、自以为是;作为贵妇人咖苔琳夫人的护佑对象,他阿谀奉承、奴颜婢膝,得到了牧师的职位。[3]他还附庸风雅,趋炎附势,假装具有高雅的审美趣味;他感情淡薄、思想肤浅,见异思迁,三天之内前后看中了三个姑娘并两次求婚;他心胸狭窄、自私自利,一旦遇到于己不利的事情就退避三舍,甚至幸灾乐祸。就是这样一个毫无宗教的博爱和献身精神的人,却是一位牧师!而更为滑稽的是,柯林斯宣称他要结婚的理由之一竟然是“我认为凡是像我这样生活宽裕的牧师,理当给全教区树立一个婚姻的好榜样!”[1]

无独有偶,《爱玛》中教区牧师埃尔顿先生外表斯文有礼,内心却极其贪婪狭隘,他虚伪薄情的的言行与柯林斯如出一辙。这类牧师形象虽喜感十足,却也难掩简·奥斯丁对他们的揶揄之情和对基督教的讽刺之意。

(三)忠贞坦诚的爱情守护者

16世纪西方宗教革命之后,基督教牧师已不再崇尚禁欲主义,简·奥斯丁笔下的所有牧师们都有着家庭与爱人,爱情与事业不再是对立的,也涌现出不少忠贞坦诚的爱情守护者,如:《理智与情感》中为人坦率热忱的爱德华牧师,他年轻时曾经与露丝私定终身,但那时根本不懂爱情,可是遇到埃莉诺后才发现真正爱的是埃莉诺。但是他讲求信用,信守对露丝小姐承诺。因此他一直忧郁矛盾,不能够表达对埃莉诺的感情,虽然双方互相欣赏爱慕,却一直不能真正走到一起。直到后来,露丝先抛弃了爱德华,嫁给他的弟弟罗伯特,他才大胆向埃莉诺求婚,有情人终成眷属。[4]

同样,《诺桑觉寺》中的男主人公亨利·蒂尔尼牧师也是对爱情坚贞不渝,虽然他曾受父命有目的地去赢取凯瑟琳的心,两人却在不断的接触中产生了真正的感情。出于对爱情的真诚,他觉得自己不仅在感情上而且在道义上都必须对凯瑟琳负责,因此,他父亲用卑劣的做法要他抛弃凯瑟琳,都动摇不了他对爱情的忠贞。[5]

简·奥斯丁虽一生未嫁,但通过这类牧师形象的刻画,读者可以看到她对这些忠贞坦诚爱情守护者的欣赏,对这样忠贞不渝爱情的向往,从而对基督教的肯定。

(四)牧师阶层的辩护人

《曼斯菲尔德花园》中埃德蒙·伯特伦牧师是牧师阶层的辩护人,小说中玛丽·克劳福特小姐不止一次的抨击牧师职业,她以她的姐夫格兰特牧师为例子,讥讽牧师品德不够优秀而无法成为人们学习的榜样,埃德蒙借范妮之口说:“是不能(为格兰特博士辩护),不过我们不能因此就否定牧师这个行业……他每周都要做两次礼拜,他本人岂能不变得好一些?他当牧师比干哪一行都能多做些自我约束”。[6]言下之意就是说牧师这个职业可以让自我放纵的人在例行的布道中自我约束,自我反省,因而道德有所提高。

在谈到当牧师的动机时,玛丽·克劳福特暗指那些牧师是因为有一份俸禄才接受这个神职,说他们“假真诚,宁愿要一份现成的收入,而不肯靠干活去挣一份收入,一生无所事事,吃吃喝喝,长得白白胖胖,其实是懒惰,贪图安逸,没有雄心壮志……”埃德蒙反驳说有一份俸禄才当牧师是原因之一,但并不影响成为好牧师的障碍,相对于人们想成为海军、陆军,干出惊天动地事业的思考,选择牧师职业的人更真诚,更有好意。针对玛丽·克劳福特说的牧师的种种弊病,埃德蒙反驳说:“这样的牧师肯定有,可人数并没有那么多,并不是牧师的通病……”[6],在他强有力的反驳之下,玛丽·克劳福对牧师的抨击不堪一击,简·奥斯丁对基督教的赞同不言而喻了。

二、从简·奥斯丁笔下牧师形象的塑造看其复杂的宗教情感

简·奥斯丁刻画了上述四类性格鲜明的牧师形象,表达了她对基督教的价值判断,承载她对宗教的思考与探索。通过对牧师形象的粗略分析,大致可以看到她对于牧师的态度是“有节制的”批判,大体上的认同,从而我们可以看到简·奥斯丁对基督教的情感是复杂的:表面上的疏离超然,实质上在赞同与批判的矛盾中徘徊。

(一)简•奥斯丁对基督教刻意地疏离超然

通过对简·奥斯丁的研究,学者们普遍认为她的作品很少直接表明她对宗教的观点,也没有对当时社会的宗教活动进行直接地评论,较少通过内容或主题阐述宗教问题,[7]似乎始终处于疏离宗教,超然于宗教之外的状态。

在简·奥斯丁身上,宗教信仰并不构成任何心灵的困惑与折磨。即使在塑造牧师形象时,相对于其他作家笔下神性浓厚的牧师形象,简·奥斯丁笔下的牧师形象宗教色彩淡化了,不像上帝的代言人,而更像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这也体现了她刻意地疏离基督教。在她笔下,牧师仅仅是一种职业,和海军、律师、水手等一样,是一个养家糊口的生计来源,承载着人的共性,正如《诺桑觉寺》中,人们很容易忘记亨利•蒂尔尼是一位牧师,因为简•奥斯丁把牧师当成理所当然的职业,而不是上帝的使者。[8]

但是简·奥斯丁对基督教刻意地疏离超然亦是徒劳,并未使她的作品真正远离基督教,她的作品对牧师形象的偏爱本身就说明她并不是真正疏离于基督教。事实上,文学创作从来没有离开过宗教的描述或影响,文学与宗教一直互为表里,相互渗透,又彼此促进和发展。文学创作虽有表现尘世反抗宗教的倾向,但在意识形态上还是难以摆脱宗教的影响。[9]简·奥斯丁的作品就属于这类文学创作。

(二)简•奥斯丁对基督教实质上的矛盾情感:“有节制的”批判与大体上的认同

既然无法真正地疏离于基督教,那么简·奥斯丁的内心里对基督教到底存在着怎样的感情呢?通过对牧师形象的粗略分析及对作家自身宗教观念的考证,笔者大致认为她对于基督教的感情是“有节制的”批判,大体上的认同。

1.简•奥斯丁对基督“有节制的”批判

简•奥斯丁很少辛辣地批判某个人物,在其作品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恶人,就算人格上无一可取的人,通过其夸张的描写,让人觉得可笑而不是杀之后快。这是一种“有节制的”批判。

在简•奥斯丁年代,道德原则成为个性、自由、幸福追求的规约性条件。简•奥斯丁对《傲慢与偏见》中柯林斯、《爱玛》中的埃尔顿的“有节制的憎恶”集中体现在对他们道德品质的质疑上。从柯林斯牧师的出场、求婚、遭拒、成家等人生历程,我们看到了一个自命不凡、情感淡薄、傲慢自大、谦卑奴性的乡村牧师。他身为牧师,但并没有神职人员对上帝的虔敬,没有博爱宽容的道德力量,完全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埃尔顿则是个伪君子,内心贪婪狭隘,眼看追求爱玛不成,转而投向富有但虚妄的霍金斯小姐的怀抱,言行与柯林斯牧师如出一辙。这证明简•奥斯丁对宗教本身具有一种批判的态度,对神职人员的揶揄讽刺。不过,对这些人物的漫画化处理显示出奥斯丁对宗教的“有节制的憎恶”的客观、冷静态度。[1]

另外,简•奥斯丁对宗教“有节制的”批判还体现在《曼斯菲尔德花园》中玛丽·克劳福特小姐对牧师的抨击,她质疑牧师的品德不够优秀,不能成为教民们学习的榜样,并认为牧师职业本身无足轻重,对教民的作用也无足轻重,不能指望他们有限的布道来改善教民们的言行举止和道德状况。[6]克劳福特小姐的看法代表了在当时宁静平和的社会环境下,对宗教道德伦理持不满态度的人们的看法,也是二十世纪的文学评论家对当时“英国教会失职的真实反映”的批判,透露出简•奥斯丁对当时英国宗教的略微不满之情。[8]

2.简•奥斯丁对宗教大体上的认同

通过对简·奥斯丁作品与书信的研究,学者们认为在她睿智、机警、富有洞察力的头脑中,始终有宗教的一席之地。正如安•塞•布拉德雷所说的那样,她“有她的正统观念和她对于宗教的笃诚”。[1]简·奥斯丁的哥哥亨利也说简 ·奥斯丁一生都虔诚地信仰英国教会——圣公会(基督教新教派别之一),在宗教思想上受到良好的教育,她的观点严格遵守英国教会信条[7],因此她对大部分牧师是持肯定态度的。

《诺桑觉寺》中的男主人公亨利·蒂尔尼牧师知识渊博,富有,帅气,在他的帮助下,凯瑟琳才从生活中学懂了许多道理,摆脱了哥特式小说的影响。更主要的是他虽受到其父亲的指使要获得凯瑟琳的芳心,可当他发现爱上凯瑟琳之后,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向她求婚,是典型的重情重义、性格完美的男子汉。

《曼斯菲尔德花园》中的埃德蒙德牧师也是奥斯丁赞扬的对象,小说中,埃德蒙·伯特伦是唯一平等亲切地对待出身贫寒、受到众人冷落的范妮的人,对她有很大影响力,使一个胆小怯懦,卑微无知的下层民众变成了一个教养良好的优雅女士,是她情感上的依托者。

简·奥斯丁在刻画其他牧师时,虽笔墨不多,却难掩对他们的崇敬之情,如:《诺桑觉寺》中的理查德·莫兰牧师,《劝导》中的谢利等等。

除了在人物性格的刻画上,简·奥斯丁对大部分牧师持认同态度之外,她也通过小说中人物的争论,来表达她对基督教的笃信,保持传统的道德伦理。如在《曼斯菲尔德花园》中,针对克劳福特小姐对牧师的辛辣抨击(上文已阐述过),埃德蒙德牧师和范妮极力为牧师阶层辩护,认为“牧师职业并非无足轻重,而是极其重要,因为这一职位负责维护宗教和道德,并因此维护受宗教和道德影响而产生的言行规范”,而且“牧师的言谈举止是正当原则的产物”,牧师个人的道德素养也会影响教民,给教民们带来耳濡目染的道德传播效果。[6]所以说牧师负责维护宗教和道德,并因此维护受宗教和道德影响而产生的言行规范。在简·奥斯丁所有作品中,这是唯一一部正面直接地宣扬基督教的道德传播作用的作品。

三、简·奥斯丁笔下牧师形象的塑造以及她复杂宗教情感的缘由

简·奥斯丁笔下大量牧师形象的塑造以及她对基督教的复杂情感并非偶然,而是作者道德观念、社会宗教背景以及自身牧师情节使然,体现了深厚的宗教文化内涵。

(一)基督教文化的影响

基督教文化是西方的主导思想文化体系,对整个社会的影响力主要体现在意识形态之中,即宗教意识与宗教观念之上。自文艺复兴运动以来,近代理性精神对基督教的各个领域的挑战,已然成为时代的主潮。但是,基督教信仰仍然是19世纪西方社会的精神核心和支柱。[1]简·奥斯丁作为18末19世纪初的女作家,她信仰英国国教--圣公会(基督教新教派别之一),尽管她的作品里很少提及基督教信仰,但她依然相信上帝的权威,将解脱尘世苦难的希望寄托于万能的上帝。[7]所以,基督教文化的影响为她在作品中塑造牧师形象奠定了文化上的、生活上与心理上的基础,使她对大多数的牧师持认同态度。

(二)简·奥斯丁个体宗教情感认知与意识的艺术化

简 ·奥斯汀一生都虔诚地信仰英国国教-圣公会,在宗教思想上受到良好的教育,她的观点严格遵守英国教会信条。[7]那时,英国教堂里有两类牧师,一类是“世俗化”的牧师,这类牧师与其他职业相差无几,年轻人大学毕业后,因为自身的兴趣从事了牧师职业,(虽然他们没有特别明显地表现出对宗教的热情),然后从地方土地拥有者那接管了教区,也就是他们的生计来源。这类牧师认为只要教民们定时去教堂做礼拜,定时缴纳“十一税”——他们俸禄的来源,他们就会履行工作职责,通过布道来唤醒教民的道德意识,而不是他们内心深处的宗教情感使然。[8]她的父亲和她的两个哥哥就属于这类牧师,而且她笔下的牧师们也属于这类。

21世纪的人们往往蔑视这样的牧师,觉得他们是“英国教会失职的真实反映”,也有学者们把这类牧师的言行看做英国教会世俗化的登峰造极表现[7]。正如《曼斯菲尔德花园》中玛丽·克劳福特小姐对牧师的抨击一样——不够优秀,作用不大。当然,这类牧师并非不忠诚于上帝,也并非对社会无用,事实上,他们的价值不主要取决于他们的宗教信仰,而主要取决于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和对教民们的理解之上。根据简·奥斯丁的作品和信件分析,她对这类牧师的刻画是客观的,既大体上的肯定,又“有节制的”批判。她把重心放在牧师们的日常生活小事上,揭示了作为人的牧师们的人性而不是神性,真实反映了简•奥斯丁的人本宗教的观念。

另一类是基督教“福音派”牧师,不折不扣的上帝代言人,他们意图通过布道进入教民的心灵,认为正是由于他们的召唤才让教民们的精神有所寄托,意识到他们的“原罪”,意识到需要“救赎”。在“世俗化”牧师们的眼里,“福音派”牧师对社会有轻微的破坏性,而且是可笑的。[8]简•奥斯丁在有些信件里直言不讳地说她不喜欢“福音派”牧师,因为他们的宗教情感夸张,道德说教直白,所以这类牧师并未在她的作品中出现。简•奥斯丁也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读者她在有意疏离基督教。

(三)简·奥斯丁生活中的牧师及其与牧师形象的融合

简·奥斯丁刻画了众多性格各异的牧师,这与她的家庭出身、生活环境密不可分,有其潜意识的心理动因,是作者以隐蔽的方式突显家庭环境和宗教情感。

在英国,牧师属于中产阶级,一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牧师工作被认为是体面的工作,简·奥斯丁的父亲就毕业于牛津大学,兼任两个教区的主管牧师,维持着农村中等阶层生活水平和社会地位。[2]牧师阶层及牧师生活,是简·奥斯丁最为熟悉的部分——她出生于牧师家庭,而且,她本人的几个追求者也都是牧师。根据英国简·奥斯丁研究学者Deirdre Le Faye对简·奥斯丁的研究,她虽一生未嫁,但从1797年到1805年间,先后有四位牧师青年追求过她,由于种种原因,简·奥斯丁拒绝了他们,最终,她终生未嫁。[7]可以说正是这样的宗教家庭氛围对简•奥斯丁的学习、成长、宗教情感的形成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简·奥斯丁通过亲身接触到的牧师,深刻洞悉那个时代牧师阶层生活的层层面面,在作品中流露出对他们大体上的认同和“有节制”的批判。

一切艺术来源于生活,奥斯丁生活中的牧师极有可能是她笔下牧师形象的原型,比如:《劝导》中博学、善良的谢利博士,任教区长四十余年,深受教民爱戴,其原型正是简•奥斯丁的父亲;她笔下有的年轻牧师正直勇敢正如她的哥哥和追求过她的牧师青年们。《傲慢与偏见》中的柯林斯牧师是她嘲讽的对象,但他的有些行为像极了简•奥斯丁的一位追求者——爱德华·布里奇斯牧师。小说中,柯林斯在继承了伊丽莎白家的财产后,向伊丽莎白求婚,遭到了拒绝,他又转向伊丽莎白的密友夏洛蒂求婚。这样的情节和简•奥斯丁的经历如出一辙,奥斯丁32岁时,爱德华·布里奇斯牧师就向她求婚,遭到了简•奥斯丁的拒绝,他又转向她的姐姐求婚。所有这些都说明,牧师家庭与牧师背景影响下的简•奥斯丁是将生活中的经验与文学作品中的思想感情融合在一起。

简·奥斯丁的作品是人类灿烂的文化瑰宝,学者们对她作品的研究远远没有结束,其笔下的牧师形象层出不穷是一个值得深思的文化现象,他们是简·奥斯丁观察社会现实,阐发宗教情感的艺术载体。本文对简·奥斯丁笔下牧师形象进行分类剖析并结合对作者生活的宗教背景的阐述,从而可以看出作者对基督教意在疏离、却又在时褒时的贬矛盾中徘徊的复杂情感。对简·奥斯丁作品中隐含的宗教性研究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期待更多的学者在这一领域有更大的收获,也为简·奥斯丁研究增添新的内容。

[1] 金琼.维多利亚时代女作家笔下的牧师形象及其文化内涵[J].外国文学研究,2006(6):94-100.

[2] 朱虹.奥斯丁研究[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5.

[3] Jane Austen Pride and Prejudice NTC/Contemporary Publishing Company,1991.

[4] Jane Austen Sense and Sensibility HarperPress,2010.

[5] Jane Austen Northanger Abbey Harperpress,2010.

[6] Jane Austen Mansfield Park HarperPress,2011.

[7] Edward Copeland and Juliet Mcmaster The Cambridge Companion to Jane Austen [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8] Christopher Gillie A Preface to Austin[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9] 杜昌忠.跨学科文化批评视野下的文学理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On Jane Austen’s Religious Emotion from the Characterization of Priests in Her Novels

WANG Xue-qun

(Zhangzhou City Vocational College,Zhangzhou,Fujian ,363000,China)

Jane Austen characterized many priests with distinctive and different personalities in her novels. These characters were closely related with not only the long term influence of Western Christianity, but also the author’s religious belief, and her religious familial circumstances. From these characters as priests, Jane Austen’s complex religious emotion is shown—apparent alienation from Christianity, but in fact ambivalent emotion between general approval and limited criticism of it..

Jane Austen;priests;religious emotion;alienation;approval

2012-09-18

王雪群(1976—),女,福建诏安人,讲师,研究方向:英国文学。

I106.4

A

1673-1417(2012)04-0034-05

(责任编辑: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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