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健
教学的具体做法如何向理论方法转化
张 健
在教育教学实践中,具体做法无疑是重要的,因为它包含着实践智慧,是经验和理论产生的源泉。我们需要一线实践的具体做法,需要“带露折枝”的新鲜和“散发泥土芬芳”的原初行为实践,作为理论概括和方法加工的素材。对于高职教育来说,最有价值的恐怕还不是那些经院式的书斋化研究所产生的“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而是源自实践的“原野式”研究所产生的具有直接指导实践品格的“草根”理论。
但具体做法毕竟是感性的、个体化的、非理论化的,或者是零碎的、肤浅的,能否被泛化、迁移、推广,上升到方法论层面,使之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和应用价值,还取决于我们的提炼能力、概括能力和理论功底。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许多老师的教学都是充满教学智慧的,有很多“亮点”和“精到”之处,但由于他们缺乏反思总结的意识,缺乏提炼概括水平,缺乏语言外化能力,所以这些宝贵的教学资源、教育智慧、实践经验,都如流星一闪、昙花一现,与我们失之交臂。我们的老师现在普遍缺乏的是将具体做法总结出来,上升到方法论层面的能力。比如高职课程改革由于课程交叉较多,冗余信息较多,而学生学习时间有限,因而非常强调整合,要求理论上“必须、够用”,亟需加强课程整合,我们许多老师也在实践中进行了一些尝试探索,但缺乏将这些整合方法提炼总结出来的能力。只能停留在感性操作层面低水平的重复。
如何提高这种能力?使教学的具体做法向理论方法转化,路径如下。
一、在叙事中提炼和提升。叙事就是让教师系统讲述自己经历的典型教学事件。我们常说:教无定法,但必有法。只是这个法我们往往“日用不知”,处在下意识和不自觉的状态,往往“跟着感觉走”,停留在经验层面,造成了方法的贫困。这就需要通过叙事(或撰写叙事文稿),总结自己的教学工作,整理教学思想,感悟教学得失,提炼教学方法。因为教育叙事所关注的有意义的教育细节和情境,所介绍的教育问题、事件发生和解决的过程,本身就蕴涵着方法的基因,通过教育叙事可以将其描述介绍出来,复原再现出来,并从中提炼出“日用不察”的方法来。所以叙事也是一种研究方式,是思想梳理的过程,做事反思的过程。它有利于教师对教育规律和方法的理解、认知和发现,有利于教师培养严谨的逻辑习惯,修炼思维的品质,增强教学的智慧,提升师能水平。
二、在概括中凝练和抽象。从对做法的叙事提炼中,我们反思总结,形成了对方法的感悟和最初认知,但仅有这样的初步提炼还是不够的。一方面认识是一个反复深化的过程,仅靠一次认知,很难达及本质;另一方面,语言的概括也是一个不懈琢磨、精益求精的过程,往往也很难一次就准确到位。这就需要在概括中反复凝练和抽象,才能提升抽象概括的水平和语言表征的品位。抽象概括是舍弃形象、剥离具体的过程。“语句愈是经推理而抽象,其适用的范围就愈是广泛而普遍。”(刘良华,教育研究07,7)反之,如果不能“提出抽象的有更强的解释力的理论,他们始终不会有一个理论上的提升,不会有质的飞跃。”(王 ,教育研究06,10。)可见,对方法的凝练和抽象要求,一要抽象到位,二要语言精准。如课程改革,我们将植物学、植物生理学、土壤学、农业气象学、肥料学五门课程,压缩整合成《植物生长与环境》一门课程,所采用的方法就可以概括成“课程门类的归并整合法”。
三、在应用中检验和完型。源自实践提炼生成、并经抽象概括而成的方法,虽然具有指导性较强、“成活率”较高的特点,但并不代表就可以一劳永逸,一成不变。要想实现最终的完型并具有普适效应,还必须返身向下,再回到实践中去,接受教学过程的实效性检验。马克思把这一过程描述为事物发展的两条道路。“在第一条道路上,完整的表象蒸发为抽象的规定;在第二条道路上,抽象的规定在思维行程中导致具体的再现。”这种“具体再现”的实践检验遵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唯物主义认识论路径,在循环往复中不断进行,并在检验中反复强化、确证、完善。如上述五门课程合并为一门课程的整合方法,意在压缩课程、减少重复、提高效率,如果在实践中运行成功,说明这一方法是适用有效的,应当加以推广和完善,如果没能实现课改预期,就说明这一方法或运用过程还存在问题,就要检讨、反思、调适,并在确信其可行性、有效性的前提下,将其收入自己教学理论方法的宝库。
(作者系滁州职业技术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