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中情态化表达的量值

杨 安，郑淑园，葛广纯

(第四军医大学外语教研室，陕西西安 710032)

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中情态化表达的量值

杨 安，郑淑园，葛广纯

(第四军医大学外语教研室，陕西西安 710032)

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是医学工作者进行学术交流的重要媒介。本研究以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为理论框架，统计并分析了5篇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中情态化表达的量值选择和影响量值选择的因素。结果表明，中值和低值是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作者表达情态化的主要选择，高值的使用频率很低。分析发现医学研究性论文作者在医学研究性论文写作中选择情态化量值时受到认知程度、礼貌策略和权位因素的影响。

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系统功能语言学;情态化;量值

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语言的“人际功能”是指语言“表达讲话者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他对事物的推断、判断和评价”的功能[1]。情态则是人际功能下一个重要的子系统。本文将根据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探讨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中的情态化表达的量值。

1 情态化及量值

Halliday认为情态是介于肯定与否定两极之间的意义领域。根据交流时传递的“交换物”种类及描述角度的不同，情态可分为情态化(modalization)与意态化(modulation)两个大类。前者表达的介于“是”与“不是”之间的概念，表现为命题的不同概率或频率，可分为可能性与经常性两种类型。后者则是针对提议所定义的情态概念，表现为不同程度的义务要求和提供物品或服务的意愿。由于医学研究性论文作者在医学研究性论文中的主要任务是发表自己的研究成果以及观点，很少涉及对交际对象——读者提出某些义务，也基本不涉及向读者提供物品或服务，本文探讨的对象仅限于医学研究性论文中的情态化表达。

量值(value)是描述情态表达从不确定到确定的程度高低的重要指标。Halliday把情态的量值分为高(high)、中(median)、低(low)三级，分别表达了不同程度的情态概念。Halliday用下列表达对可能性与经常性的情态化量值进行了定义[2]。

表1 可能性与经常性的情态化量值的情态表达

2 方法与结果

本研究按照随机抽样的原则从5种SCI收录的英文医学期刊中分别抽取1篇医学研究性论文，所抽样的5篇论文均由母语为英语的作者撰写且均发表于2001-2005年期间。抽样所选的5种医学期刊分别为: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Biology of Reproduction，Journal of Biological Chemistry，European Journal of Pharmacology。研究以小句(clause)为单位记录语料中所有的情态化表达。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医学研究性论文中情态化量值的分布

如表2所示，在抽样的5篇论文中，中值与低值分别出现了91次和149次，频率总和超过了90％，而高值出现频率最低，只有9.77％。这些数据表明中值和低值是医学研究性论文作者表达情态化意义的主要选择。

3 讨论与分析

3.1 认知程度对情态化表达的影响

认知(cognition)是指人们对客观事物的感知、学习和理解[3]。张德禄指出:情态有客观地表达讲话人对表示的情态和意态做出判断的作用[4]。认知的程度不同，与其相对应的情态化量值也随之不同。通常情况下，认知程度越高则情态化表达量值也越高。从认知角度看，医学研究的过程有其自己的特点。一方面，其研究的对象——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命体，个体差异极大;另一方面，许多医学研究不允许在人体上直接进行，必须采用模拟的方法，建立实验动物模型，而动物实验的结果又不可简单地照搬到人体上来，最后还必须在人体上进行验证[5]。正是这些特点决定了在医学领域中，现象与原因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因果关系。因此，医学研究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认知过程，不确定性大，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研究人员的认知程度，给解释发现或结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在医学研究性论文的写作方面，王艳萍认为:准确性是使用学术语言最基本的要求，学术交流的根本目的是交换话语真实值[6]。医学研究性论文是医学工作者交流报道科学研究成果的主要媒介之一，客观、真实、准确无疑是医学研究性论文应该坚持的原则。作者在撰写医学研究性论文时，情态化表达量值的选用在很大程度上可能受到作者对所研究事物的认知程度的影响。

Hyland指出学术写作是与认知密切相关的，而认知却不可避免地是“模糊的(hedged)”[7]。正如前文所述，由于医学研究的复杂性，医学研究性论文作者的认知程度受到了很大影响，其认知普遍存在模糊性。正是认知的这种模糊性使医学研究性论文作者在表述自己对研究事物做出的判断或结论时往往留有余地。因此，在坚持真实、准确原则的前提下，医学论文写作者在医学研究性论文中分析现象、做出结论时往往会大量使用中值或低值的情态化表达。例如:

①An explanation for this difference may lie in the cause of the epileptiform activity and the mechanism of action for each drug.

②It is possible that only transient contact is required;however，our observations may be a result of the relative positions and diffusional ability of the globin genes within the nucleus.

在例①中，作者在解释研究结果中差异产生的原因时可能考虑到自己对这一问题的认知模糊性，于是在表达观点时就会对自己的话语留有余地。选择表达低量值的may而没有使用确定的语气或更高量值的可能性推测就真实准确地体现了作者的这一想法。同理，在例②中，由于受到认知程度的限制，作者所得到的结论本身就不是“确定的”，因此连续使用低值情态化表达“It is possible that”和“may”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作者对该命题的真实认知程度。

3.2 情态化表达中的礼貌策略

G.Yule认为“礼貌”是说话者表达重视听话者“面子”的一种手段[8]。以适当的方式表达礼貌会在交际双方之间建立良好的沟通桥梁，从而使作者(说话者)的观点更易被读者(听话者)接受。Leech提出礼貌有消极和积极之分[9]。前者是指“最小限度地表达不礼貌的信念或损及他人”，而后者是指“最大限度的表达礼貌的信念或惠及他人”。读者受损越大，话语越不礼貌;话语越礼貌，读者受惠越大。张建社等指出情态量值的不同选择将会影响言语行为的礼貌程度[10]。量值越低，礼貌程度越高;反之则礼貌程度越低。

在医学研究性论文中，礼貌策略的合理运用有助于作者通过书面语言与读者建立良好的交流氛围，帮助作者在展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时避免引起读者的反感。低值情态化和中值情态化表达能表现出医学论文写作者谦虚的态度和商榷的语气，有助于作者在与读者的交流中避免由于语言过于严苛而引起读者的反感。低值情态化和中值情态化表达的使用是一种消极礼貌策略。高值情态化表达留给交际对方的商榷余地很小，不利于礼貌策略的实现，在医学研究性论文中使用的频率也很低。

我们的研究表明低值情态化和中值情态化表达是医学研究性论文中的主要选择，在研究样本中使用比例高达90.23％。这说明医学论文写作者在写作中主要借助消极礼貌策略与读者进行学术交流。例如:

③We cannot exclude the possibility that some of the effects of prenatal DHT on subsequent neuroendocrine function were due to the metabolism of this androgen to 3βAdiol，subsequent activation of ER by this metabolite.

④Rather，it is likely that the enhancement of perfusion pressure results from loss of a tonic endogenous vasodilator influence in the ciliary artery.

在例③中，作者选用“We cannot exclude the possibility that”对that引导的投射小句所述命题做出了低量值推测。低值情态化表达的使用给读者留下了足够的质疑空间，避免了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读者，其实质是通过不干预他人的行动自由这种方式来实现消极礼貌。在例②中，作者选择了中值情态化表达“it is likely that”而没有选用低值情态化表达，表明自己对推断的正确性有比较强的信心，希望读者接受自己观点的愿望也比较强烈。但是，例 ②中，中值情态化的表达同样避免了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读者，给读者留下了独立思考的自由，同样属于消极礼貌策略。

3.3 情态化表达中的权位因素

在交际中，每个交际的参与者都有与自己身份相对应的社会地位，也称权位。在交际中，如果某一方在某一点(如社会地位、身份、年龄、辈分、财富等)上居于优势(年龄大一些、辈分高一些、财富多一些、社会地位高一些等)，则该方比另一方权位更高。“同等关系”指的是社会地位相似的人视对方为伙伴关系。根据参与者的权位，人们往往产生一种符合常规行为的预期。一旦某一方的言语行为不符合人们的预期，交际中止现象将不可避免。

张德禄认为:“一般来讲，对方的权位越高则说话者选择的情态值应越低。典型的科技英语是‘专家与专家’的交流。”在以医学研究性论文为媒介报道医学研究和发现的书面英语交际中，交际双方的典型角色无疑也多是“专家与专家”的对等角色。在大多数情况下，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地位是相互平等的，即作者撰写论文的主要目的多是与其他学者交流，而不是向其他学者“施教”。这种相互平等的地位决定了作者在撰写医学研究性论文时多将读者视为“伙伴”;而读者则往往站在与作者平等的地位上对作者的观点进行审视和评价。可能正是基于这种对等角色和平等地位，多数医学论文写作者在说服读者接受自己的观点时会选用中值或低值的情态化表达来营造和谐、良好的交际氛围。例如:

⑤This finding is important，because it suggests that intravascular ultrasonography can be used successfully to determine both the benefits and potential hazards of new therapies.

在例⑤中，作者在强调“发现很重要”时没有使用情态表达，语气很强。但在解释原因时，则使用了表达低值意义的suggest。低值情态化表达的使用明显降低了整句的语气强度。在接下来的投射小句中，作者再次使用了表达低值意义的can，使整句的语气进一步弱化。强势语气之后连续使用低值情态表明作者对读者感受的重视。例⑤中，论文写作者恰当地选择低值情态表达来解释原因有助于实现作者和读者双方学术交流的“同等关系”。

4 结语

本文以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为基础，分析了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中作者对情态化量值的选择。研究发现中值和低值是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作者表达情态化的主要选择。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中情态化表达的量值选择受到认知程度、礼貌策略和权位因素的影响。合理地选择情态化表达的量值有助于作者准确地表达态度和立场并使其表述更加严谨、客观，从而令其观点更易于为读者接受。

[1]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等.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修订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2]M.A.K.Halliday，Matthiessen.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Hodder Arnold，2004.

[3]柯林斯出版公司.Collins COBUILD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 Dictionary[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

[4]张德禄.语言的功能与文体[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114.

[5]贲长恩.医学科研思路方法与程序[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

[6]王艳萍.英语学术语篇中情态系统的分布及人际意义[J].唐山师范学院学报，2008，30(3):22 -24.

[7]Ken Hyland.Hedging in academic writing and EAP textbooks[J].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1994，13(3):239 -256.

[8]George Yule.Pragmatics[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9]Leech，G.N.Principles of Pragmatics[M].New York:Longman Inc.，1983.

[10]张建社，吴 熹.情态量值对礼貌等级的影响和制约[J].江西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2004，25(2):54-57.

Value of Modalization in English-medium Medical Research Articles

YANG An，ZHENG Shu-yuan，GE Guang-chun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Fourth Military Medical University，Xi’an 710032，China)

The English-medium medical research article is a very important medium through which medical workers conduct academic exchange.Based on Halliday’s theory of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our study analyzed the choice of the value of modalization in five English-medium medical research articles and the possible factors that may affect the choice.The results show that in expressing modalization，the median value and the low value are the main choices made by medical research article writers and the high value constitutes a low frequency.Cognitive level，politeness and power are the factors that affect medical writers’choice of the value of modalization.

English-medium medical research article;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modalization;value

G642.0

A

1006-2769(2011)04-0825-03

2011-03-16

杨 安(1980-)，男(汉族)，辽宁辽阳人，讲师，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专门用途英语。

葛广纯(1954-)，男(汉族)，第四军医大学外语教研室，教授，研究方向为专门用途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