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学徒制研究——需求与原因分析

□陈俊兰

中国学徒制研究
——需求与原因分析

□陈俊兰

在当代中国，学徒制主要是以内在制度的方式运行，文章主要是对目前一个月内北京市65家企业学徒需求状况的分析。分析内容包括：地区需求分析、行业需求分析、企业需求分析、职位需求分析、招聘条件需求分析。调查结果尽管不能全面反映我国学徒的需求状况，但从某一城市反映出我国学徒需求状况的特征，也反映出市场与企业的需求是学徒制得以存在与继续发展的根本原因，除此之外，学徒制自身的运行机制也是决定其能够继续发展的重要原因。

学徒制；外在制度；内在制度；需求分析

纵观国际职业教育，学徒制是众多国家实施职业教育的一种重要形式，学徒制因而也成为正规教育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情况似有不同，需从更广泛的角度理解。尽管当代中国存在有关学徒制的文件与规定，但它的外在制度系统（或者正式制度系统）并未建立。学徒制更多的是以内在制度（软制度）的运行方式对人们与社会产生影响。学徒制包含着大量经过精炼和检验的先人智慧，由于它的非正式性，并在社会里不断演化，所以具有某种灵活性优势。换而言之，从人类经验中演化出来的内在制度具有适应变化的先天优势。即使是被誉为当今世界学徒制“典范”的德国双元制，实际上，它“也不是细致规划和发展的产物，而是经历了错综复杂的历史过程才演变成如今的有机整体”。[1]本文研究的重心不在于我国学徒制如何演化与发展，而在于演化至今，它为什么在没有国家的规范与引导下仍然显现出强劲的生命力？它目前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它的需求如何？限于收集数据的局限性，本文仅以北京市为例。

一、研究概述

本文在研究类型上属于描述性研究，研究对象为北京市，研究内容为北京市学徒需求状况。描述性研究是一种说明性的研究，是对特定社会现象的状况、过程和特征进行客观的说明，主要回答“研究对象是什么”的问题。描述性研究的主要作用是认识研究对象的基本状况，它经常应用于以下两种情况：1.需要对研究对象有一个大概的介绍与了解；2.就某个问题的研究处于初始阶段。我国学徒制研究处于初始阶段，相关的文献资料、统计数据比较少，本文的目的在于通过个案研究描述我国当代学徒制的需求状态。

在研究对象的选择上，采用目的性抽样，即按照研究的目的抽取能够为研究问题提供最大信息量的研究对象。在抽样具体方式上，采用方便抽样，即由于受到实际情况的限制，抽样只能随研究者的方便进行。资料收集的方法为：根据首都人才网（www.shoudurc.com）发布的企业招聘信息筛选学徒招聘信息，站内搜索关键词为“学徒”，共追踪统计了从2011年6月11日到2011年7月11日一个月内企业发布的所有学徒招聘信息。资料统计与分析工具采用SPSS17.0。

二、需求分析

本研究涉及招聘企业65家，覆盖北京市14个区域，所属行业18个，学徒需求总数为527人。统计与分析指标包括：企业数量、企业所在地区、企业性质、企业规模、所属行业、招聘人数、招聘职位、学历要求、工作经验、年龄、性别、工资（月薪）、专业要求等（详见表1）。

根据以上14个统计指标，需求分析主要分为以下五大部分：地区需求分析、行业需求分析、企业需求分析、职位需求分析、招聘条件分析。

（一）地区需求分析

本次调查分布在北京13个辖区和1个县，分别是昌平区、丰台区、朝阳区、海淀区、大兴区、通州区、顺义区、东城区、房山区、平谷区、石景山区、怀柔区、宣武区和密云县。就地区分布而言，北京市共14个市辖区和2个县，本次调查地域的覆盖率为87.5%，能够基本上从地域上反映北京市的整体情况。

表1 统计指标概览

1.按地区分类的企业数

表2 按地区分类的企业数

企业位于昌平区、丰台区、朝阳区、海淀区、大兴区的比例较大，均达到10%以上；大兴区最多，所调查的企业为11家，所占比例为16.9%；丰台区次之，所调查的企业为10家，所占比例为15.4%；石景山区、怀柔区、宣武区所占比例最小，均为1.5%，所调查的企业均为1家（详见表2）。

2.按地区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表3 按地区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学徒需求人数位于昌平区、朝阳区、海淀区、大兴区的比例较大，均达到10%以上；大兴区最多，需求人数137人，所占比例为26.0%；朝阳区次之，需求人数为66人，所占比例为12.5%；平谷区、石景山区、宣武区所占比例较小，均为1%以下；宣武区最小，需求人数仅为3人，所占比例为0.6%（详见表3）。

（二）行业需求分析

按照行业划分，本次调查的65家企业，分布在18个行业，分别是汽车配件用品行业；商业零售、贸易、进出口行业；建筑、房地产、商业中心行业；电子、电信行业；空调、制冷行业；办公设备、办公用品行业；教育、文化、科研、医疗卫生行业；计算机行业；广告、公关、咨询、信息行业；电气、能源行业；机械、仪器、仪表行业；环保、设备行业；旅游、酒店、交通运输行业；食品、餐饮业；新闻、出版、印刷行业；跨行业多种经营；其他制造业及其它行业。

1.按行业分类的企业数

表4 按行业分类的企业数

企业属于机械、仪器、仪表行业，汽车配件用品行业各有9家，所占比例最大，均为13.8%；电子、电信行业，商业零售、贸易、进出口行业，旅游、酒店、交通运输行业，跨行业多种经营所占比例最小，均为1.5%，各有企业1家（详见表4）。

2.按行业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表5 按行业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学徒需求人数属于机械、仪器、仪表行业，空调、制冷行业，建筑、房地产、商业中心行业，其他制造业等所占比例较大，均达到10%以上。其中，机械、仪器、仪表行业所占比例最大，为14.2%，学徒需求人数为75人；其次是空调、制冷行业，学徒需求人数为72人，所占比例为13.7%；商业零售、贸易、进出口行业，食品、餐饮业行业学徒需求人数最少，为2人，所占比例为0.4%（详见表5）。

（三）企业需求分析

企业可从两个角度分类，一是规模，二是性质。按照企业性质划分，本次调查的65家企业分5类，分别是私营企业、国有企业、股份制企业、中外合资企业及其它。按照规模划分，本次调查的企业分为5类，分别是：“小于50人”，“大于50人小于100人”，“大于100人小于200人”，“大于200人小于500人”，“大于1000人”。以下主要从规模与性质两个角度了解学徒的需求人数。

1.按性质分类的企业数与学徒需求人数

按照企业性质划分，本次调查的65家企业中，48家企业为私营企业，所占比例最大，为73.8%；其次为股份制企业9家，所占比例为13.8%；国有企业为4家，所占比例为6.2%；其它性质的企业3家，所占比例为4.6%；中外合资企业为1家，所占比例最小，为1.5%（详见表6）。

表6 按性质分类的企业数

按照企业性质划分，企业需求的527名学徒中，402人属于私营企业，所占比例最大，为76.3%；其次为股份制企业，所需学徒人数69人，所占比例为13.1%；国有企业所需学徒为44人，所占比例为8.3%；其它性质的企业所需学徒为10人，所占比例为1.9%；中外合资企业所需学徒为2人，所占比例最小，为0.4%（详见表7）。

表7 按企业性质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2.按规模分类的企业数与学徒需求人数

在所调查的65家企业中，规模在50人以下的企业有44家，所占比例最大，为67.7%；其次为规模在50-100人之间的企业，所占比例为21.5%；1000人以上的企业仅1家，所占比例最小，为1.5%（详见表8）。

表8 按规模分类的企业数

在所调查的527人中，企业规模为50人以下的学徒需求人数最多，为 370人，所占比例为70.2%；而企业规模在1000人以上的需求人数最少，为2人，所占比例为0.4%（详见表9）。数据显示，企业规模的大小与所需学徒人数呈反比，换而言之，规模越小的企业需招聘学徒人数越多，而规模越大的企业需招聘学徒越少，其中的原因值得深入探讨。

表9 按企业规模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四）职位需求分析

本次职位的划分是根据我国职业分类大典中的“小类”为依据，稍有改变，比如就机械冷、热加工人员而言，职业分类大典中是两个不同的类别与工种，为了统计的方便，笔者归为一类。在本次调查企业所需求的527人中，笔者将之归为17类，分别是：机械冷、热加工人员，电影电视制作及舞台专业人员，机械设备装配、维修人员，日用机械电器制造装配人员，装饰装修人员，日用机电产品维修人员，电气元件及设备装配人员，办公设备维修人员，生活生产电力设备安装、操作、修理人员，工件表面处理加工人员，印刷操作人员、印后制作人员，工艺美术专业人员，电子产品维修人员，推销、展销、营业人员，西餐烹饪人员，冷作钣金加工人员及无法分类的职位。

本次调查所需求的职位（岗位、工种）集中在机械冷、热加工 （占 26.9%）， 维修与装配领域（33.8%），两者所占比例超过60%（详见表10）。维修与装配领域由以下职位组成：机械设备装配、维修人员，日用机械电器制造装配人员，日用机电产品维修人员，办公设备维修人员，电子产品维修人员，电气元件及设备装配人员。机械冷、热加工领域和维修与装配领域相比其他领域更愿意招聘学徒的原因值得进一步探索。

表10 按职位（工种）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五）招聘条件分析

学徒招聘的条件包括年龄、性别、文化程度、专业要求、工作经验、工作待遇六个方面。工作待遇包括多个方面，本文仅采用“月薪”指标。

1.性别

表11 按性别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学徒招聘的要求在性别上明显偏向男性，没有任何一个岗位明确提出要求女性，而有56.7%的岗位明确提出要求男性，余下的43.3%的岗位则是不限性别（详见表11）。学徒招聘岗位上的性别偏向值得深思。

2.文化程度、专业要求、工作经验

（1）按文化程度分类

在学徒招聘的文化程度要求上处于专科 （高职）层次以下，其中59%的岗位不限学历，40%的岗位集中在初高中学历，仅1%的岗位要求专科学历 （详见表12）。总体而言，学徒招聘在学历的要求上较低。

表12 按文化程度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2）按专业要求分类

绝大多数学徒招聘无专业限制，比例高达89%，余下的11%的学徒有专业限制，它们是机械类、电气信息类、艺术类、计算机/网络类、土建类。而机械类占所有人数的8%，占有专业限制比例的73%，这与所招聘的职位1/4以上集中在机械冷、热加工人员有一定关系（详见表13）。

表13 按专业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3）按工作经验分类

绝大多数的学徒招聘不限工作经验，所占比例为88.1%，而余下的约12%的学徒招聘要求1-2年工作经验，或者是应届毕业生，而要求有1年工作经验的人所占比例相对较大，约为10%（详见表14）。总体而言，学徒招聘对工作经验要求较低。

表14 按工作经验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3.工资水平（月薪）

所需招聘的学徒在工资待遇方面，将近1/2的人集中在1000-1500元，约1/3的人要求面议，1000元以下、2000元以上所占比例比较小（详见表15）。整体而言，学徒工资水平偏低。

表15 按工资水平分类的学徒需求人数

总结以上，北京市学徒需求状况呈现以下特征：

1.行业分布较广，机械、仪器、仪表行业，空调、制冷行业，建筑、房地产、商业中心行业，其他制造业等所占比例较大。

2.绝大多数的学徒需求集中在私营的小企业，企业规模的大小与所需学徒人数呈反比。

3.职位（岗位）需求集中在机械冷、热加工（占26.9%），维修与装配领域（33.8%），两者所占比例超过60%。

4.就学徒招聘的条件而言，性别上男性占大多数；文化程度要求底，大部分集中在中学；绝大多数无专业限制与经验限制；学徒工资待遇较低，一般是1000元至1500元。

三、深入思考

（一）数据的局限性与有效性

本文由于研究方法的局限，无法全面反映我国学徒的需求状况，而且由于资料收集方法的缺陷（从专业招聘网站收集），势必漏掉很多其他有学徒招聘需求的企业与岗位，典型的案例是：美容美发学徒与面点学徒。为印证以上结果的准确性，笔者曾在北京市新街口外大街、朝阳区大鲁店一带进行实地调查与走访，发现：以上调查结果无法全面覆盖北京市的学徒需求状况，北京市实际的学徒需求数量将会远远超过以上分析结果，而且行业分布将更加广泛，招聘职位（岗位）更多。至于学徒需求的企业特征、招聘条件特征，实地走访的结果与以上分析较一致。

（二）学徒制存留至今的原因

众所周知，在我国，学徒制的存在与德国、法国、丹麦、希腊、英国等国不同，这些国家都具有全国的法律框架、组织和管理机构、运作与经费机制。而我国的学徒制并未经过政府引导与规范，也没有成文的法律与法规，那为什么它还以顽强的生命力在现实社会中继续存在并发展呢?

首先，从外部而言，社会与企业对学徒招聘的需求是决定当代我国学徒制得以存在的根本原因。本文中关于学徒需求分析的数据充分显示：在我国企业对学徒招聘的需求量是比较大的。尽管统计数据无法显示企业需要招聘学徒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大量的弱势群体与青少年是通过学徒的方式而非学校的方式获得一门手艺与技术，而大量的小企业愿意以学徒的方式招聘员工，这与20世纪初（1906年）英国的学徒制情况有着相似之处，“学徒主要集中在小公司，500人以上规模的公司中，学徒与劳动者的比例是1:23，而5人以下的小公司，比例是1:2.4”[2]。对英国而言，这已经成为历史，对我国而言，这是当下的事实。尽管我们来不及细想小企业更愿意招聘学徒的原因，但事实却证明：社会与企业的需求是学徒制得以维持至今的重要原因。

其次，从内部而言，学徒制自身的运行机制是决定其穿越历史、顽强存活于当代社会的重要原因。学徒制在当今社会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一种基于“制度设计”的、“强制实施与运行”的“硬性”存在，而是以一种约定俗成的方式在运行，是共同体内的、众所周知的规则，是引导人们行动的手段。它的这种运行机制，在制度的演化以及人们的具体操作中存在很大的灵活性，由此也称为“软制度”。“软制度”的实施没有正式制度的“刚性”，能够灵活的在具体环境中加以调整与适应。学徒制具有两个特点：其一，它在过去被证明是有用的；其二，它是人们为追求其个人目标而与他人交往时所必需的。就这点而言，学徒制是以往世代所获得的 “知识仓库”。在面对永恒的知识问题时，它能使人们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他们与别人的交往将按他们的预期进行。它不是以“指令性的”方式，而是以“禁令性的”①方式构建的。在指令性制度的场合，这种协调靠“有形之手”和领导者的计划来实现；而在禁令性规则的场合，则靠人们自愿和自发的行动。[3]显然，学徒制是由禁令引导的、受规则约束的一种典型的自发性秩序。众所周知，制度的存在是为了约束人类交往中可能出现的机会主义，毫无例外地对违规行为实施某种惩罚。学徒制也是如此，当它的自我执行机制失灵时，或者有人违反相关规则时，它可以求助于多种多样的惩罚方式：从友善的责备到受排斥、指责或训斥等，甚至还包括放逐或正式的第三方强制执行②。

但是当约定俗成的规则意义含糊，众人的理解多样化或者清晰确定的阐释并未得到广泛的认同与理解时，学徒制对个体与群体的规范功能可能会受到局限，此其一。其二，根据规则进行自发的裁决，但当众人意见不一致时，裁决可能有失“公正”，裁决者的决定可能是任意的，可能带有很大的偏见和倾向性，一般而言会偏向社会的优势群体，如企业，从而对弱势群体或个人造成伤害。其三，当必须执行判决时，人们可能会发现，像羞耻、责备或自发的众人行动那样的非正式惩罚很难令人满意。其四，学徒制在发挥作用时往往要依靠歧视和排外。实际上，内在制度要想发挥作用，就必须对外部人和内部人有所区别。只有那样，实施排挤的惩罚措施才可行。因此排外性与小规模是此类制度发挥作用的必要条件。但当一个社会的运行超出了内部人与外部人的界限，每个人随时可能与陌生人发生交往，而且当一些“惩罚”如“羞耻”、“责备”等不能对个人、组织产生任何的影响，或者这些惩罚的效果在整个社会的影响减小或降低时，学徒制的运行就势必出现很多的漏洞，如企业假借学徒之名雇佣廉价劳动力、学徒由于身份不明、合同未签或不详等人身权利无法得到正常保护等。可见，没有强制性惩罚措施的规则是无用的，当惩罚不再适应时，制度也就失效了[4]。

学徒制的“非正式性”是把“双刃剑”，既使得它能够灵活多变，在现实社会中显示强劲的生命力与适应性；也使得它在一个自律意识不强的社会中捉襟见肘，呈现出很多的弊端与漏洞。因此，如何更切实地规范学徒制的运行，发挥政府应有的干预与引导作用，使学徒制发挥应有的经济、教育、人力资源开发等功能，是急待人们深思与社会解决的问题。

注 释：

①指令性制度主动地指示和命令人们去干什么，它创立一种由领导人强加的行动秩序。禁令性制度在干什么上给行动者留下了很大的自由，但禁止某些有害的行为类型(遵循 “汝不应……”思路的消极指示)。词语解释来源于：（德）柯武刚、史漫飞著，韩朝华译.制度经济学：社会秩序与公共政策[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116.

②当一方不服从一项交易规则，要请一位仲裁者来解决冲突时，就可能出现第三方强制执行的情形。中国与西方行会学徒制时期的重要惩罚形式就是第三方强制执行。

[1]Greinert,Wolf-Dietrich.The German system of vocational education:history,organization,prospects[M]Baden-Baden: Nomos Verl.-Ges.,1994:11.

[2]Clarke,Linda.The changing Structure and significance of apprenticeship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construction[A].In Ainley,Patrick&Helen Rainbird(eds.).Apprenticeship: TowardsaNew Paradigm ofLearning[M].London:Kogan Page Limited,1999:34.

[3][4]（德）柯武刚，史漫飞著.制度经济学：社会秩序与公共政策[M].韩朝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115-116，111.

陈俊兰（1984-），女，湖南安化人，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为职业技术教育课程与教学论。

G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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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7518（2011）31-0091-06

责任编辑 韩云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