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斌
整合翻译再论
王 斌
(上海理工大学外语学院, 200093 上海)
概念整合理论是类生理论,它描述的是4种类生现象:类成、类合、类比和类易。其本质是对思维实时运作的解读,体认模式的激活和生成是它的出发点也是归结点。该理论阐明的是动态思维激活方式,人类思维通识规律,而非静态具体思想推导模式。它对翻译的解释表现为,原语语义结构激活译者对原语文化种种概念结构解读的同时,也激活同一概念在译语文化中的各种解读,激活结构在译语中的语义再现更是各种体认模式相互整合的结果。
概念整合; 翻译; 激活
自从概念整合理论被用来解释翻译的现象出现后,类似的解释接踵而至。不仅如此,认知语言学界也展开了广泛的讨论,而且仍处于进行时状态。讨论产生的看法不外乎3点:首先,概念整合理论被认为是继概念隐喻理论之后的又一里程碑式的理论,因为它解释了概念隐喻理论不能解释的现象,更进一步描述了人的认知动态思维过程和新思想产生的方法;其次,把概念整合理论看成了人类思维的机械装置,认为人的思维模式应遵从概念整合理论中的4个基本网络机制,而使之成为可供推导的公式;第三,认为概念整合理论的解释力过大,它被广泛应用于诸多领域,如数学、计算机科学、神经科学、心理学、管理学、病理学、语言学以及文学等等,似乎什么都能解释,于是产生怀疑,认为什么都能解释的理论就什么也解释不了。
因而,对概念整合理论的误解油然而生。误解一,概念整合理论揭示的是实时或在线的思维激活机制或方式,而不是思想生成模具,是动态的、瞬时的,而不是静态不变的。把它看成是可以用来推导思想的公式,显然是不妥当的。误解二,汉语中有句话叫“隔行如隔山,但隔行不隔理‘,概念整合理论解释的是人类在线思维的通理,即“隔行不隔理”的理。它解释的对象是人类思维,是概念结构运作方式。任何学科都离不开概念结构的运作,只是体验行为方式和实现方式存在差异。概念整合理论与其他理论的差异就在于前者描述的对象是思维,而后者描述的对象是具体的体验行为和实现方式。概念整合理论发轫于对由语言而产生概念运作现象的研究,因此,它对语言体验行为和实现方式的描述既可以是抽象的,也可以是具体的。任何学科都离不开自然语言的叙述和自然语言产生的概念思维运作。说概念整合理论大而无当,其实是将不同理论的解释对象混为一谈。就像用哲学原理来解释人为什么会在脸上长癍,解释不了便是大而无当。这种误解产生的另一个可能的原因和误解一相同,我们习惯把一切理论看成推导公式,因为数理化中都是如此。不能套用推导就是大而无当。
概念整合理论描述的是类生现象。因为无论哪种网络形式都能激活在线新概念(范畴,类)的产生。简域网描述的是类成现象,把本不相干的因子纳入一个框架中,使之成类可被识解,类成之前并不存在;镜象网描述的是类合现象,把相同类别的事件叠合比较,找出差异,叠合之前差异也不存在;单域网描述的是类比现象,通常将非同类的现象加以对比,显现两个不同类之间的各种关系,类比之前各种关系类不存在;双域网描述的是类易关系,不同类之间通过交织转换产生区别于任何原类别的崭新类别,转换前无新类别存在。
因此,概念整合所描述的是4种类生现象:类成,类合,类比和类易。其本质是对思维实时运作过程的描述,对新概念类别如何产生的解读。概念整合描述的是语言结构对概念结构的激活方式,而不是推导公式。概念结构的内涵是体认模式。它对翻译的解释表现为在原语和译语中的双面体认模式激活,即原语中的概念结构激活译者的不仅仅是对原文的各种认知解读,同时也激活译者在译语中的种种认知解读。译文的再现更是概念整合的 结果。
概念整合理论(Conceptual Blending Theory, Gilles Fauconnier & Mark Turner)为我们解释语言和意义的关系带来了新的不同的视角,它不仅解释思维中的隐喻现象,还解释了隐喻理论所不能解释的现象,尤其是新思想的产生。概念整合理论认为,为语言所激活的新思想不仅来自隐喻空间的整合,非隐喻空间的整合也是可以的。但无论是隐喻空间还是非隐喻空间,都遵循相同的整合过程:1.选择整合空间的构成要素(composition),即整合对象具备某种关系结构和可被整合的关系因子;2.将相关因子带入相关关系结构使之构成完型模式(completion),3.在完型模式中演绎可能产生的事件(elaboration)。由于认知者的认知结构各不相同,所选择的关系结构和关系因子各不相同,在完型和演绎的过程中所采用的格式塔模式也不相同,因此会产生不同的新生概念结构(emergent structure)。这3个运作过程不但都应具备充分的理由(good reason),可以形成演绎,而且能在时空和把握度上形成压缩(compression),使概念演绎更具备可操作性。
非隐喻空间的整合体现在简域网(simplex networks)和镜象网(mirror networks)中。
(一) 简域网
在简域网的两个心理空间(概念域中被聚焦的部分,犹如几个演员在舞台上同时演绎一幕剧作,每个人都承担一个角色,但随着故事的发展,聚光灯扣着的人不停地转换,而被扣着的人总是被关注的对象,这就是被激活的心理空间。)中,一个只容纳互不关联的各种因子,另一个包含的则是某种关系结构(人类经验结构或意象图式,语言中表现为约定俗成的语法结构)。映射的产生方式是将一个空间的因子填入另一个空间的关系结构中,从而形成附值结果。例如,空间S中有年长的张三和年轻的李四两个互不相干的人,空间T中的关系结构则是父子关系,那么把S投射到T中的结果就是:张三是李四的干爹(因为不同姓)或李四是张三的亲生儿子(其中一个随母姓或他姓)。当然,这种投射只是在汉语文化中才发生的事,英语文化里,张三就只能是李四的爸爸了。如果投射的关系结构是弟兄关系,那么张三是哥哥,李四是弟弟。汉语中会更复杂些,在此简略。
简域网充分体现了语言激活意义的视角性。相同的因子,用不同的视角(关系结构)来看,其结果是大不相同的,新思想也就产生了。
对译者而言,相同的因子可能同时激活两种不同的关系结构。原文中的uncle所激活的汉语中的关系结构要远比原文本身结构复杂得多,译者不得不根据上下文的线索,在汉语译文中附加新的关系结构:伯伯、叔叔、舅舅、姑父、姨父……这种情况在翻译不同文化的伦理关系时并不少见,如cousin, brother, sister, aunt等。
简域网还可能在翻译中产生“无中生有”现象。譬如,父系社会的伦理关系翻译到母系社会中去(假设,摩挲族),那么张三就只能是李四的舅舅了(无中生有),因为在那个社会中,父辈的亲属关系是不存在的。当然,也可以按照正常的翻译方法翻译过去,但对译语中的人来说,就只能是无中生有了(植入现象)。虽然这种现象出现在伦理社会中,显得有些极端,但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少见。“天鹅逐渐减弱为热带气旋。”这样的句子奇怪吗(出现在天气预报中的天鹅只能是台风了)?翻译中,这样的现象更是常见,阿基琉斯之踵、奥狄普斯情节、达莫之剑、普罗米修斯之火又有哪个是汉语呢?
因此,简域网可以解释翻译中的两种现象:完全对等和完全植入。当原文因子激活的关系结构在原文和译文中相同时,翻译就出现了等值关系,如He is my father和“他是我父亲”就是等值关系,而He is my uncle和“他是我叔叔”则不一定等值。如果把Mary is Laura’s Godmother翻译成“玛丽是劳拉的教母”,则完全是植入关系。因为人名因子是外国的,所激活的宗教伦理关系也非中国本土的。完全植入则是翻译中译语新思想产生的源泉之一。
(二) 镜象网
在镜象网的两个映射空间里,各有一个关系结构框架,他们的组织结构相同,映射方式是通过两个空间相叠加产生新的空间以找寻解决问题的方式。它的工作原理也是非隐喻的,但同样能产生新思想。譬如,一个和尚清晨上山,到达山顶是晚上,参禅通夜,第二天清晨下山,到达山脚也是晚上。如果上山只有一条路,那么和尚在一天中的什么时间里能和自己相遇呢?要揭开这个迷,就只能把上山和下山的路径这两个空间叠合在一起,把和尚看作两个人,让他们同时相对而行,就肯定能碰头,相遇的时间也就找到了。自己和自己相遇,现实中是不可能的,但在叠加后的整合空间里就能找到。假如他在T时间和自己相遇,T空间就是新的思维空间。现实往往触发人们对历史的回顾,把不同时空里相似的事拿来比较以找出解决现实的问题,是常有的思维方式。
这种思维方式在翻译中更是常见。虽然不同文化中的人,他们体验和表达现实世界的方式各不相同,但体验工具(人体本身)和体验对象(外在世界)却有很大的相同之处,因此在交际模式上共享大于差异。不同语言中的语义表达存在着大量镜象映射。也就是说,原文激活译者的、更多的是两个文化中相同的交际模式,譬如相同的SVO句法结构和相同的意象结构a pissing while(一泡尿的工夫)等。这就是为什么对等老是成为翻译中的突显现象,以至被放大成翻译的唯一原则的成因。
也有人提出,对等从新内容产生角度来看,实际上就是不翻。然而这种说法显然有失当之处。其一,我们知道篇章意义并非来自构成篇章句子意义的简单相加,正如句子意义并非是构成句子单词意义之和一样,如“翘辫子”并非描述发型。看似不翻的过程未必不能产生新的篇章意义。其二,看似没翻的句子很可能是结构性植入,相对译语而言,是新的概念空间。A rolling stone gathers no moss和“滚石不生苔”从表面上来看可能是一种不翻现象,但实际上,相对汉语而言,它是崭新交际模式的植入。滚石不生苔这种表达方式同时存在于英语和法语文化里,但所激活的交际价值不同。英语文化中,青苔给人的印象是湿漉漉、蔫呼呼的,没有它没什么不好;在法语文化中,青苔则是传统与积淀,不可舍弃。而青苔在汉语文化中,这两种交际价值都有。如唐朝诗人刘禹锡的《陋室铭》中就有“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诗句,青苔在此显然表达褒义。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有人把上边的英文句子翻译成“转业不生才(财)”了。由于梅雨对我国的影响很大,东西容易生苔而致使无用,所以也有人把这句英文翻译成“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显然,被原语激活的是青苔在汉语文化中的负面意思。但无论如 何,滚石不生苔这种表达方式,或交际模式,汉语原本是没有的,是通过翻译才获得的。其产生机制就是和尚故事里的概念空间整合。滚石不生苔这种经验现象在英汉语文化中都存在,这就构成了在两个概念空间里,关系结构的镜象映射:滚石→无苔。但这个结构在汉语中不是交际模式,是翻译通过将两个空间相叠加,把英语中这一固定交际模式植入到汉语中,使之成为汉语的固定表达方式。
因此可以说,镜象映射描述的对象不仅是对等翻译,也蕴涵着对翻译中所产生的,表面看起来是对等翻译,但实际上是新概念空间植入的解释。
隐喻空间的整合体现在单域网(Single Scope Networks)和双域网(Double Scope Networks)中。
(三) 单域网
单域网是概念整合理论中第三个最基本的思维机制,工作方法同上文提到的隐喻类似。所不同的是,隐喻中的概念域通常为单向映射,由原域(source domain, input1)至的域(target domain, input2),通过一个概念空间解释另一个概念空间。单域网的映射则是双向映射,而且同时投向第三空间(概念整合空间, blending space)。投入后整合空间中的组织框架结构既可来自原域,也可来自的域,不但更能体现类比的多样性,还能解释类比产生新思想的工作机制,比隐喻理论描述的更加细致。譬如,在翻译中,原文同时激活译者在原文和译文中两个不同的交际模式,译者就面临选择的问题,用哪个交际模式写入译本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激活译者的两个交际模式分别为汉语中的“巧妇—米—炊”这个意象图式,以表达“做任何事皆需必备条件”这个交际意义,和英语中同样能表达这个交际意义的另一个意象图式“人—稻草—砖”。如果译者采用英语中的交际模式写入译文,译文就是归化翻译,用译语文化的交际模式作为译文的概念结构组织框架,译文表达是译语的习惯用法You can’t make bricks without straw。也就是说,在翻译整合空间中的组织框架是来自的域或输入空间二的。如果译者在译文中采用原语的交际模式作为译文的组织框架结构,就是说,译者采用原域或输入空间一中原语的意象图式作为译文的组织框架结构,译文就变成Even the cleverest wife can’t make meals without rice,这就是洋化翻译或异化翻译。它更能体现新思想在译文中的形成。
虽然,单域网无论对归化翻译的解释,还是对洋化翻译的解释,都存在上文概念隐喻理论对翻译解释的缺陷,但是,它打破了隐喻由于单向映射给解释翻译带来的局限,区分了因不同投射在翻译中所形成的归化和洋化,因此也解释了翻译其实存在很大的可调节性。因为在译文中采用何种组织框架完全是个选择的问题,并不存在“只能如此”的唯一规定。它也进一步阐释了翻译的功用性,为达到某种翻译目的,其翻译过程是完全可以调节的。譬如,要使某个文本尽快尽广的在译语文化中传播开来,归化翻译是最好的选择,如《红楼梦》的霍克斯译本;如果翻译的目的是为了文化的相互交流,让译语文化更多了解原语文化,杨戴的洋化译本是更好的选择。
(四) 双域网
双域网是概念整合理论里第四个最基本的思维机制。与单域网不同的是,它在整合空间里的组织框架同时分别来自两个输入空间:原域(input1)和的域(input2)。在整合空间里,新概念结构(emergent structure)往往来自两个输入空间的概念冲突(conceptual clash)。如toyfood,玩具和食物分别来自不同的概念空间,拼在一起表示“净菜”的意思,即经过加工的半成品菜。玩具是小孩玩的东西,不是真的,相对成人而言,比较简单;食物是人的营养来源,用以食用,食用之前通常需要繁琐加工。玩具和食物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结构,有着各自的组成因子。玩具结构包括玩具、孩子、玩耍、模型和容易控制等因素;食物结构含有食物、人、食用、营养源和繁琐加工等。这两个互不相干的概念结构形成强烈的概念冲击。两个概念域中可以形成映射的因子是:玩具对食物,孩子对人,玩耍对食用。玩具空间中的食物如玩具香蕉或玩具苹果,无须加工,拿起来就能玩(过家家时孩子们假装着吃);而食物空间中的食物需要繁琐加工,肯定是用以食用来补充营养的。如果要让用以食用的食物免除繁琐的加工,它就应当具备容易操作的特点。换言之,就是要让玩具能吃,或食用食物模型化。为达成这一结果,两个输入空间的相关关系结构和因子被分别带入整合空间,形成新的概念结构关系:食物—人—食用—容易操作,即可以食用的菜就像玩具,或玩具菜也可食用,如图1所示。
图1 净菜整合网[7]139
有趣的是,汉语对这个现象的概念化方式并未从概念整合的角度入手,而是对事物性状的直接描述:经过加工,洗净,搭配好,准备被烹饪的菜。由此可以看出,不同文化对同一现象的概念方式是不尽相同的。翻译时,译者被同一语义结构激活的很可能是两种文化中各不相干的概念结构,如把toyfood翻译成“净菜”。这也说明,翻译中的概念结构往往是原语和译语产生概念冲突后,新生成的结果。它既不同于原语,又不同于译语,是崭新的新生概念结构(emergent structure in translating),如把fans翻译成“粉丝”。
Fans和“粉丝”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别的概念结构,前者是对某个明星崇拜的一群人,后者是家常菜谱中的一包食物。Fans空间包含的因子有:Fans(人,发音近似粉丝),食物,有生命,激情;“粉丝”空间含有的成分是:粉丝(食物,与fans谐音),营养,热量,无生命。两个空间可以形成映射的因子有:fans对粉丝,食物对营养,激情对热量。要让有相似发音的食物具备它发音模仿对象的特征,就必须重建它的概念结构。所以,翻译时带入新的关系结构和组成因子,使粉丝变成:粉丝(发音)—营养—生命—激情,即“有生活激情的食物”。这是两个输入空间结构强烈冲突后,产生的崭新概念结构,如图2所示。
图2 粉丝整合网
Fans并没有被翻译成“迷”,如电影迷,足球迷或什么迷,而出乎意料的成了食物,充分体现了双域网思维机制的惊人创造性,几乎是阴阳易类。这进一步说明翻译过程存在极大的创造性,翻译结果可能既不是原文的完整内容,也不是译文相对应的表达或解释,而是在这两者基础上,崭新的概念整合。概念整合理论既解释了翻译中的对等关系,也解释了不对等的合理性和创造性及其表现形式,更体现翻译的功能性和可操控性。如果科学的价值在于揭示现象、引发创造,那么翻译就具备这样的特征。从体验认知的角度来看,科学思维与人文思维并不存在本质的差别。
体验认知观对翻译的解释与解构主义最大的不同在于,前者把原文看作译文的思想映照与创造的来源和基础,而后者只把译文看作原文的平行文本或对他者的延异。
翻译是人类自然语言的交际方式之一,其跨文化的概念冲突视角更能表现语义结构、概念结构和体验认知之间的相同性与差异性,理应受到理论关注。翻译中的不匹配时时提醒人们去思考自然语言与外在世界之间的关系。
两千年前,古希腊哲学家普罗塔哥拉(Prota- goras)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告诉世人,外在世界是存在于概念认知中的世界(被当时哲学界标识为不可知论),却被当时的客观世界观所湮灭。因为那时的人们都认为是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因此世界是可知的),于是便有了语言与外在世界的命名关系,以及顺着这个世界观演变而来的结构主义论以及反对结构主义的解构主义哲学观。20世纪80年代,西方哲学又把普罗塔哥拉拉回人们的视野,重新审读一直占据主流的、亚里思多德的修辞观,认为隐喻并非只是修辞现象,更是人类认知世界的方法。并由此产生新的体验认知哲学和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认知语言学。概念隐喻理论和概念整合理论正是这门新学问的冰山之角。
所以,认知语言学对翻译的解释并非出于偶然,更非标新立异,而是科学认知发展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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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lating in Blending Revisited
Wang 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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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ceptual blending is a theory of category generating which consists of simplex, mirror, single scope and double scope networks. It describes shared online 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at figures out cognitive model triggering and generating, and distinguishes itself with thinking process rather than thought deduction. In translating, it depicts that semantic structure in source language triggers conceptual blending in target culture as well as in source culture, and translated version is always a result of conceptual blending of various cognitive mod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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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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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895X(2011)01-0001-05
2010-12-24
王 斌(1964-),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翻译学。E-mail: ussteng@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