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社会的美学本质——在马克思的视野中

陈竞飞，鹿 强

(1．东北石油大学人文科学学院，黑龙江 大庆163318;2．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第三采油厂，黑龙江大庆163318)

和谐社会的美学本质
——在马克思的视野中

陈竞飞1，鹿 强2

(1．东北石油大学人文科学学院，黑龙江 大庆163318;2．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第三采油厂，黑龙江大庆163318)

在马克思的视野中，不仅理想的和谐社会在指向上是与美同一的，而且在其达成的路径上，也必须是经由美的途径，美是马克思对于理想的和谐社会应达状态的目标表述，也是关于这一理想社会如何构建的方法陈说，人要以人的方式、运用人的尺度去创建，就必须是以美的方式，美的尺度去创建，人对理想的和谐社会的追求，必须内在地遵循美的规律与法则。一言以蔽之，美是和谐社会的本质。

美;和谐社会;本质

德国美学家席勒认为:“唯有美才会使全人类幸福。”［1］马克思批判地接受这一观点，并就人类与社会的发展问题进一步指出，社会的进步就是人类对美追求的结晶［2］，和谐社会的本质就是美。

一、人类社会向和谐理想的迈进就是向美的迈进

马克思对未来的理想社会有着明确的构想，他认为，理想的社会应当是实现了“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力量的真正占有”的社会，是实现了“人和自然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的社会，是实现了“存在和本质、对象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的社会［3］。

这样的矛盾和斗争真正得以解决的社会，无疑是一个理想的和谐的社会，而按照马克思的经典理论，人向这样的和谐社会的迈进，必须是、而且只能是首先依托生产关系的变革，即以活跃的生产力打破旧的生产关系的桎梏，建立起与生产力发展相适应的新的生产关系，并在此基础上完成物质生活提升、政治制度变革和精神文明进化等多种社会进步，使旧的社会形态被新的社会形态所取代，这样，旧的社会冲突就被新的社会和谐所取代，人与自身、与自然、与社会间的矛盾才能真正得到解决，由此，人类历史便进入一个新的充满生机的和谐阶段。而无论是生产关系的进步、政治制度的变革还是精神文明的进化，都是人作为人在各个领域的有目的的、有意识的实践活动，换言之，人只有经历全面的、自觉的人类实践，才能实现人类社会向和谐理想的迈进，也就是说，人类历史就是一个经由人的自觉实践、使社会不断迈向和谐的过程。

与此相对应，马克思的另一个经典论断是，“劳动创造了美”。“劳动”在此被理解为“人的自觉的、有意识的、全面的实践活动”，也就是说，当人的实践活动受自然的、自身的条件限制而不能实现自觉全面时，人尚不能创造美，或者说尚不具备创造美的可能;当人能够挣脱、克服自然的、自身的条件限制，自觉地、有意识地、全面地进行实践活动时，人才具备了创造美的力量，也才能够创造美。人类发展史显示，人的实践活动经由了一个从原始蒙昧的本能状态，向人类的有意识的自觉状态演进的过程，而这一过程，显然也就是人距离创造美越来越近的一个过程，或者说，是人一步一步迈向创造美的过程。

而这也就等于向我们揭示了这样一条关于社会的和谐与美的理论线索，即人类社会向和谐理想的迈进也就是向美的迈进。首先，人经由“自觉的、有意识的、全面的实践活动”，不断向社会和谐迈进，同时，人也经由“自觉的、有意识的、全面的实践活动”，不断向美迈进;人向社会和谐迈进的过程，其实质也就是人向美迈进的过程，所以，人向社会和谐的迈进与向美的迈进二者在过程上是同一的。其次，美在人类社会理想领域及理想实现过程中的迁延和渗透，是人类实践能力进步的同位显现;“和谐”作为根植于人类现实的一种社会愿望，它的实现，本身就包含着对美的追求，必然以美为评价和构建和谐社会的应然标准，从这个意义上说，“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表达的是被时代所遗忘的美学理想，努力经由和谐应对并平衡现实中的冲突，通过实践来重构那种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谐的理想，这恰恰也是美学的终极追求，因此，人向和谐与向美的迈进在目标与指向上也是同一的。

二、美是和谐社会构建的必由路径与必然准则

如前所述，人类社会向和谐理想的迈进与向美的迈进，无论在过程上还是目标与指向上都是同一的，那么，人类社会在迈向这一目标的路径选择上，是不是能够抛开美这个维度呢?答案是否定的。

关于这一点，马克思在谈到人的活动与动物的活动的区别时曾明确指出，人不能像“动物”那样，“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建造”，人必须“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所谓“种的尺度”，指的是人以外的动物的种的尺度，动物中的任何一个族群按照这一族群特定的方式也即种的方式创造，才能确保其生存、满足其需要;所谓“内在固有尺度”指的是人这个族群的自由自觉的尺度，即，人掌握各个物种满足自身需要的尺度，并运用各个物种的尺度去自觉地为自身也为其他物种创造生存条件，人这种内在尺度的运用，是对人的本质的一种能动的、理智的、自由自觉的复现，这种复现不是随机的、任意的，它有着其内在始终遵循的轨迹，那么这种轨迹又是什么呢?说到这里，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句出现了——人必须“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4］。这里面至少有三个方面的含义:

其一，从结果上说，人以美构造对象与世界。

马克思认为人对对象的构造并不全部是美的，对象是否为人所占有，直接决定着对象是否是人本质的美的呈现，异化条件下人所创造的对象只是人的异己，它成为了压制人而非满足人的力量，或者其满足的只是人接近动物的直接的、片面的享受和拥有，而不是人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对自身本质以全面的方式实现的全面占有。换言之，判断和完成一种对象的构造、一种社会尤其是和谐社会的构造，必须以对象是否是人本质力量的感性显现、人是否在对象中直观自身、人所创造的结果是否体现着人的本质力量为衡量的标准和达成的途径，如果人所构造的对象和对象构成的世界体现出的人的本质力量是自由自觉的，那么这对象与世界就是美的，因而这构造也就是通往美、并通往与美同一的和谐的。

其二，从主体上说，人以美构造自身。

马克思认为，人的本质的丰富性与人的生存实践活动的丰富性直接对应。马克思借用“只有音乐才能激起人的音乐感，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来说，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5］126。这一比喻，论证了包括审美感受能力在内的人对自身全面本质的构造过程:“只有音乐才能激起人的音乐感，”就是说人只有通过音乐学习、音乐创作、音乐欣赏等音乐活动，才能生成他对于音乐的感觉，才能生成他的欣赏音乐的感官;同样，人也只有在相应的美的实践中，才能使自身的本质得以充分展开，就像人不是从来就有审美感受能力一样，人丰富全面的本质力量也不是从来就有的，而是人在完成对直观自身的对象的美的创造的同时，唤起和完成的对人自身的美的构造。人对自身的这种美的构造，体现了人高度的生命自觉，是自我完成的人的本质的激扬与开显，因此，它也使人自身获得空前彻底的解放，使人的生存自由获得了无尽的张力，也因此，以美构造的人才能够解决其与自身的矛盾，而解决了与自身矛盾的人，才具备了实现个体与社会和谐深层融合统一的可能。

其三，从过程上说，人与对象与世界在美的构造中相互生成。

马克思曾明确指出，在理想的和谐社会中，“社会本身生产作为人的人，人也生产社会。”［5］85诚如有学者所说的那样，在漫长的社会历史过程中，美以它丰厚的、密集的、广泛的感性形式确证人类的创造力量，彰显人类的自由精神;人以其饱满而酣畅的精神，积极而富有成就感的实践，使对象与世界更加全面、丰富、多元、自由和深刻;在这样的社会中，人充满了能动的活力和自由的创造激情，人的创造活动的结果，一方面是产品的丰富，即美的层出不穷、蓬勃汇聚;另一方面，是创造过程的愉悦自足，即人反观其所创，因其对自身美的确证而洋溢出生命的本真喜悦。这也就等于在告诉我们，人与对象与世界是在美的构造中相互生成的，人作为实践的主体由于创造了社会的丰富性、全面性、多样性，也使自己因之变得更丰富、深刻、自由而全面，也就是说，人因构造了对象间的和谐，也最终使人与对象间迈向了和谐。

事实上在这里，马克思等于是对人类向其最终欲构造的社会，也即和谐社会的迈进，提出了一个必由的途径和一种必然的准则，那就是——美。

这也就是说，在马克思的视野中，不仅理想的和谐社会在指向上是与美同一的，而且在其达成的路径上，也必须是经由美的途径，美是马克思对于理想的和谐社会应达状态的目标表述，也是关于这一理想社会如何构建的方法陈说，人要以人的方式、运用人的尺度去创建，就必须是以美的方式、美的尺度去创建，人对理想的和谐社会的追求，必须内在地遵循美的规律与法则。一言以蔽之，美是和谐社会的本质。

［1］［德］席勒．审美教育书简［ 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153．

［2］陶伯华．美学前沿［ 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3．

［3］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85－86．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 M］．北京:中央编译局，1995:46－47．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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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7836(2011)08－0005－02

10．3969/j．issn．1001 －7836．2011．08．003

2011－06－27

陈竞飞(1977－)，女，吉林松原人，讲师，硕士，从事美学、社会学、心理学研究;鹿强(1978－)，男，黑龙江大庆人，助理政工师，硕士，从事文化哲学、企业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