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水》、《非攻》为例对《故事新编》核心脉络心得分析与探讨

金 银

(江苏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江苏无锡2.4000)

以《理水》、《非攻》为例对《故事新编》核心脉络心得分析与探讨

金 银

(江苏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基础部，江苏无锡2.4000)

《故事新编》是在鲁迅研究中争议较大的一部短片小说集，多侧重于从社会价值评判的角度去研究和理解。基于此，以《理水》、《非攻》为例，分析《故事新编》的整体思想性和艺术性，以期进一步拓展《故事新编》的研究领域，丰富研究内容。

《非攻》;《理水》;文艺真实律;油滑

《故事新编》是鲁迅先生的短篇小说集，它以古远神话和历史传说为题材，采取了古今交融的写作手法，将其赋予了现代意义，生动幽默地表达了自己对现实的强烈不满，揭示了现实的丑陋、人民的贫苦和对人生的追求，即用创造性的神话思维表达现实题材。

比如《理水》一篇中，鲁迅对英雄作了深刻阐释。作品没有单纯展现原有的大禹治水的故事，歌颂他的丰功伟绩，而是写到百姓对大禹治水的反映和看法，细致地描述了大禹取得了丰功伟绩之后的生活。大禹在小说中呈现出的是古代脊梁式人物，但是整个故事现代化了，将古人和今人置于同一个故事中，并为他们的共存成为可能创造了环境，洪水滔天，灾荒连年，这是大禹治水这一古老神话的背景，同样也是20世纪30年代中国的写照。小说的前半部分英雄并没有出现，作者巧妙地对群丑可笑可悲的丑陋嘴脸的描写，为禹的出场做了完美的铺垫。在一片汪洋中，民不聊生，官员耀武扬威、文人附庸风雅、百姓浑浑噩噩，这时禹的形象突然立起，并异常高大。从禹身上，鲁迅更希望我们看到的是英雄的革命性格，是一种鲜明的社会革命理想和激情，他力求在那个混乱时代中唤起更多像禹一样实实在在的革命者，挺起他们的腰杆，撑起中国的脊梁［1］。

《非攻》是写墨子和公输般的故事。公输般发明一种攻城的机械，献给了楚王，楚王就决定用他的发明去攻打宋国。墨子听到消息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当着楚王的面，和公输般斗智、斗法，一攻一守，最后还是墨子技高一筹，公输般认输，战争也就被制止了。墨子制止了这场战争以后，他来到了宋国，但这个刚被他拯救的国家，却出了很多让他难堪的事。他“一进宋国界，就被搜检了两回”［2］362。然后“又遇见了募捐救国队”［2］262要向他募捐，连破包裹也捐掉了。“到得南关外，又遇着大雨”［2］263，想到亭子里避雨，因为他的衣服太破旧也被两个警察拒绝了。一个为民请命的人，到最后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淋得一身湿，从此鼻子塞了十多天”［2］263。他战胜公输般令人非常敬仰，但现在又让人觉着非常可怜，一下子把前面的庄严感都消解掉了，留给读者的依然是透骨的悲凉感。

他的作品让人能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当时中国的人和事。《理水》的基本主题是:抨击国民政府统治时期管理的腐败和专横，官场学者的卑劣面貌，从而揭露了彻底的腐朽。《非攻》则巧妙穿插着对现实的直接抨击，更重要的是讽刺了现实中的“民气论者”。在《故事新编》中，鲁迅不仅仅是在改写故事，续写故事，而且他写了许多故事之后的故事。

联想到鲁迅先生的杂文，这部小说和他的杂文一样充满了战斗精神，充满了鲁迅式的讽刺和与他人的论战。是什么让《故事新编》能够有如此表现手法呢?究其原因有如下几点:

一、《故事新编》名字解析

所谓《故事新编》，首先是“故事”。鲁迅说得很清楚，“故事”是中国古代的一些神话、传说以及古代典籍里的部分记载，这实际上表现了古代人对外部世界和自身的一种理解，一种想象。所谓“新编”，就是鲁迅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里重新编写、改写，某种程度上这是鲁迅和古人的一次对话。鲁迅在写《故事新编》时就要在古代神话、传说、典籍里注入自己所处时代的精神，注入个人生命体验。读鲁迅的《故事新编》，无论是《奔月》、《理水》，还是《非攻》，都会感觉到他是在讨论一个问题，就是先驱者的命运问题，一切为民请命者的命运问题。

二、思想创作

鲁迅身体力行，努力于对黑暗现实的真实反映和对斗争前景的热情展望，并使两者互相融合和渗透。在后期的战斗中，他始终确信“惟新兴的无产者才有将来”［3］，在他所写的杂文和其他作品中，真实性和理想性在共产主义思想的基础上，得到了很好的结合。写于1934年的《非攻》和1935年的《理水》就是突出例证。此时中国的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空前激化，日本帝国主义和国民党政府为了各自政治利益的需要提出了“尊孔祭圣”的口号，这对于一个要发展前进的民族来说必然要遭到先进知识分子的反对，已经成为共产主义者的鲁迅，扫除了悲愤与孤战，顺利地领导着文化界作斗争，此时的鲁迅正好利用了他手中的笔，在无声无息中痛斥、批判这一倒行逆施，这时的鲁迅已能够自觉地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分析历史、认识现实，并扫除了前期苦闷彷徨的情绪，对革命充满了希望。鲁迅通过对“中国脊梁式”人物的描写歌颂人民的好公仆，作品里的荒诞油滑成分又使作品具有强烈的现实性和战斗性。

文艺的真实律，对于历史题材的作品来说，不能只考虑历史真实的原则。作家在对史实进行提炼、加工，使之典型化的过程中，必然要融入自己的感情和理想，要表达现代人的观点。文艺家不能只效仿史学家，去揭示历史的真相，还要在揭示真相的同时，唤起现代人的审美感受，引起现代人的联想和共鸣，反映现代人的企求和理想［4］。鲁迅在这方面也有独特的创造。

《非攻》和《理水》可以说是融历史真实性、革命理想性和现实批判性三者为一体的杰作。当时民族危机空前严重，社会上有一部分人失掉了信心和理想。就在这时，却有一只高擎火炬、英勇北上的工农红军。这是中华民族的希望，对于鲁迅是个极大的鼓舞。为了批判反动势力，宣传民族自豪感，坚定革命的信念，鲁迅在历史唯物主义的指导下，一改前期偏重于从中国人民悲惨命运方面来理解历史的观点(如他的小说创作和《灯下漫笔》等杂文中所表现)，创造出前期小说中所没有出现过的明朗乐观、鼓舞人心的正面形象——墨子和大禹。他们对工作和战斗充满了胜利的信心，摆脱了前期那种孤立于群众之外或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思想。作者从历史上歌颂了这些苦干硬干、舍身求法的“中国的脊梁”，寄托着他对于现实中的“脊梁”的崇敬和希望，用以唤起人民的自信力，鼓舞人民同侵略者和压迫者进行斗争的勇气。鲁迅自觉地把真实性和理想性结合起来，这是因为他自觉地服从文艺的真实律的要求，为了更真实地反映生活的本质及其发展，也是自觉地把文艺真实律和社会功利律统一起来的缘故。

三、艺术方面

《非攻》和《理水》属于历史小说，从总体上说浪漫主义色彩稍有减弱。这主要表现在故事本身的奇幻性不如前期的三篇。但是，在别的方面，主要是在穿插现代生活细节方面，却又增强了浪漫主义气息。《理水》、《非攻》里有现实中资产阶级学者等类人物的影子，有现代生活的某些片断。如《理水》对大员、学者们进行了古今杂糅的描写，“文化山”使读者想到了现实中所谓的“文化城”，而“O.K”、“好杜有图”等外语词汇的出现，在幽默中隐然指向了半封建、半殖民地旧中国的洋奴;《非攻》中写墨子在宋国遇见“募捐救国队”，这实际上是对30年代国民党反动政府在日寇侵略面前用“救国”名义强行募捐这种欺骗、掠夺行径的影射。鲁迅将他在历史小说中采用的这种穿插现代生活细节的写法，称之为“油滑”。具有辩证思想、深厚的历史感与清醒的现实战斗精神的鲁迅，不会在自己的历史小说中一味地歌赞古代英雄，不会将他在杂文创作中，大量、反复使用的“随手一刺”的手法弃之不用。正如他在杂文中，主要以批判和揭露来点燃自己对旧社会憎恨的火焰，其中又渗透着对于人民的挚爱，将憎爱熔于一炉一样，在《故事新编》中，他决不会单纯地、孤立地表达自己对古代英雄的爱，而必然会把自己的爱憎结合在一起，通过一些较为复杂和完全独创的艺术手法表达出来。

《非攻》较多地采取了客观精确的描写，所以我们不能说《故事新编》完全是浪漫主义的，而只能说它从总体上贯穿着一条浪漫主义的线索。除《非攻》、《采薇》、《出关》的现实主义成分较突出，在一定程度上侧重于对历史故事与人物性格的客观描述外，其余各篇也多多少少地包含着一定的现实主义成分，或与现实主义有某些相通之处。《故事新编》以浪漫主义为主，在一定程度上辅之以现实主义以外，还有着某些现代主义创作方法的渗透。或者说，有着某些现代主义创作方法的曲折投影。如此看来，整个《故事新编》虽说以浪漫主义为基本线索，但也错综着现实主义和某些现代主义的成分。

就小说体裁而言，随着作家将目光转向神话传说和历史，他在《呐喊》、《彷徨》中所采用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便让位于浪漫主义，遂出现了《故事新编》以浪漫主义为主调的艺术风貌。时值鲁迅世界观发生根本转变之后，作家此时以更充沛的革命精神与更为强烈的历史使命感，紧张、不倦地从事着现实主义的杂文创作。这种情况所强化的创作心理，投射到《理水》等历史小说的创作中，便使现实主义成分创作有所加强。因此，鲁迅后期的小说，与现实的联系更为紧密。当然，后期仍闪耀着浪漫主义色彩。《故事新编》是鲁迅思想和艺术的一次超越，所以鲁迅的小说以《呐喊》、《彷徨》开始，以《故事新编》作为结束，这本身就是非常有意义的。

［1］高婧.鲁迅故事新编的神话思维［J］.铜陵学院学报，201.，(1):82.

［2］鲁迅.故事新编·非攻［G］∥鲁迅全集:第2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3］鲁迅.二心集·序言［G］∥鲁迅全集:第4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65.

［4］林志浩.鲁迅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6:289.

I2.0.2

A

1001－7836(201.)10－0142－02

10.3969/j.issn.1001 －7836.201..10.054

201.－09－06

金银(1976－)，女，黑龙江绥化人，讲师，硕士，从事近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