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香云
(安徽财经大学 文学与艺术传媒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庄子的闲适思想及其历史价位
俞香云
(安徽财经大学 文学与艺术传媒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庄子是中国古代第一个大力追求闲适生活的人、闲适思想的开创者。庄子从生存哲学层面上对“闲适”提出了理性的思考,通过“游”、“忘”、“化”等可达到闲适的途径,描述了“以明”、“心斋”、“心闲”、“撄宁”等闲适的心境。庄子的闲适是一种自由超越的人生境界和艺术境界,一种审美的生存方式,具有很高的思想价值,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时也有无法实现的现实局限性。庄子的闲适思想是中国古代文人闲适情趣的源头。
庄子;闲适思想;生存哲学
庄子是中国古代第一个大力追求闲适生活的人,是闲适思想的建立者,开创了中国古代文人追求闲适的传统。庄子第一个从生存哲学上对闲适有较多论述。《庄子》一书中对为何要闲适、怎样才能闲适以及闲适的心境如何等问题都做了充分的论述。
庄子在生命哲学层面上,论述了为名利劳碌的无意义、“有用”的害处和养精神的重要性。从正反两方面为闲适找到了最好的理由。
第一,追求名利的劳碌是无意义的。“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1]46终生劳劳碌碌而不见得有什么成就,疲惫困苦而不知道究竟为的是什么,这不是很可悲的吗!这样的人虽然不死,但又有什么意思呢!人的形体逐渐枯竭衰老,而人的精神又困缚于其中随之消毁,这可不是莫大的悲哀吗?指出了争名夺利的劳碌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人的精神也在名利的劳碌中消毁,那就是莫大的悲哀了。
第二,“有用”是对自身的摧残,“无用”是对自身的保护。庄子说了一个寓言:一棵无用的散木,长得特别好,大到可以供几千头牛遮荫,粗有几百尺,高达山头;而有用的桔梨橘柚,瓜果之类,果实熟了就遭剥落,剥落就被扭折,大枝被折断,小枝被拉下来。这是为什么呢?“此以其能苦其生者也,故不终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击于世俗者也。物莫不若是。”[1]132这都是由于它们的才能害苦了自己的一生,所以不能享尽天赋的寿命而中途就夭折。“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也。”[1]142山木自招砍伐,膏火自招煎熬。桂树因为可以吃,所以就遭砍伐;漆树因为可以用,所以就遭刀割。世人都知道“有用”的用处,而不知道“无用”的用处。总之,只有无用无为,精神逍遥,才能享尽天年。
第三,养生的关键是养精神,而养精神的途径就是心闲。庄子阐述了养生的关键是养精神,而养精神的方法莫过于顺任自然。“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1]93只有养精神才能享尽天年。养精神的途径就是顺任自然,安心适时。“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玄解。”[1]103老聃应时而生,正该去时,老聃顺理而死。安心适时而顺应变化,哀乐的情绪便不能侵入心中,古时候把这叫作解除倒悬。安心适时,顺应变化,顺天安命,不因物喜,不以己悲。“俄而子舆有病,子祀往问之。曰:‘伟哉夫造物者,将以予为此拘拘也!曲偻发背,上有五管,赜隐于齐,肩高于顶,句赘指天。’阴阳之气有沴,其心闲而无事”[1]189一会儿子舆生病了,子祀去看他。子舆说:“伟大啊!造物者,把我变成这样一个拘挛的人啊!”子舆腰弯背驼,五藏血管向上,面颊隐在肚脐下,肩膀高过头顶,颈后发髻朝天。阴阳二气错乱不和,可是他心中闲适而若无其事。庄子明确提出了“心闲”的概念。
庄子看透人生的虚无性和乱世文人的困难处境,为了保全生命,所以主张无为思想,这为文人闲适提供了合法性的依据。历代乱世中的无奈文人对庄子的这些话都莫逆于心,于是在行动上实践着这一思想,远离政治,自我边缘化,关注个体生命。
如何才能闲适,获得精神的自由呢?庄子提出了三个关键词,就是“游”、“忘”和“化”。
第一条途径是“游”。《庄子》一书共有113个“游”字。庄子的“游”有四种。其一,要超越功名利禄而“游”。指出人要超越功、名、利、禄、权、势、尊、位等外在的束缚,使精神臻于优游自在、无挂无碍的境地。如“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对于来自外界的荣辱都能无所谓,不受名利的影响,进而达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彻底摆脱外在的束缚。在内心里减去名利,摆脱外在的束缚,这是享受闲适的首要条件。其二,超越仁义道德而“游”。庄子在《大宗师》中说:“意而子见许由,许由曰:‘尧何以资汝?’意而子曰:‘尧谓我:汝必躬服仁义而明言是非。’许由曰:‘而奚来为轵?夫尧既已黥汝以仁义,而劓汝以是非矣。汝将何以游夫遥荡恣睢转徙之涂乎?’”[1]203庄子用这个寓言说明仁义是非对人来说,好比“黥”、“劓”之刑,要“游”,必须摆脱仁义道德的枷锁。其三,要舍弃智谋事任而“游”。“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无为事任,无为知主。体尽无穷,而游无朕;尽其所受乎天,而无见得,亦虚而已。”[1]227绝弃求名的心思,绝弃策谋的智虑,绝弃专断的行为,绝弃智巧的作为。体会着无穷的大道,游心于寂静的境域,承受着自然的本性,而不自我夸矜,这也是达到空明的心境。“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汎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1]830智巧的人忧劳,不用智巧的人无所求,饱食而遨游,飘然像无所系的船只,虚心而遨游。其四,远离世俗社会而游。庄子说:“彼,游方之外者也;而丘,游方之内者也。”[1]193庄子指出自己的游与孔子的游不同,是超越尘世之外的,而孔子的游还在尘世之中。庄子描述这种超越尘世的“游”是“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1]14。庄子还多次赞美这种游于尘世之外的神人、至人。“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而不能伤,飘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于己,而况利害之端乎!’”[1]81。至人神妙极了!山林焚烧而不能使他热,江河冻结而不能使他感到冷,雷霆撼山岳而不能使他受到伤害,狂风激起海浪而不能使他感到惊恐。这样的至人,驾着云气,骑着日月,而游于四海之外。生死的变化都对他没有影响,何况利害的观念呢?“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1]21
庄子的“游”是游于尘世之外,所以只能是精神和心灵上的“游”,即“游心”。庄子多次提到游心,如“游心乎德之和”(《德充符》),“游心于淡”(《应帝王》),“游心于物之初”(《田方子》),“游心于无穷”(《则阳》)等。还指出:“汝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而无容私焉,而天下治矣。”[1]215游心于恬淡之境,清静无为,顺着事物自然的本性而不用私意,天下就可以治理好了。庄子的“游”就是要摆脱一切世俗功利、仁义道德以及自我中心束缚,让精神无挂无碍地遨游,达到闲适自由的境界。
第二条途径是“忘”。《大宗师》有云:“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1]205遗忘了自己的肢体,抛开了自己的聪明,离开了本体,忘掉了知识,和大道融通为一,这就是“坐忘”。《应帝王》篇阐述为政要无为,其中说到了宁静心境的例子,“泰氏,其卧徐徐,其觉于于;一以己为马,一以己为牛;其知情信,其德甚真,而未始入于非人”[1]211。泰氏睡时安闲舒缓,醒时逍遥自适;任人把自己称为马,任人把自己称为牛;他的知见信实,他的德性真实,而从来没有受外物的牵累。《天地》有云:“忘乎物,忘乎天,其名为忘己。忘己之人,是之谓入于天。”[1]312庄子的“忘”是摆脱外在的一切束缚,甚至自我的束缚,保持绝对闲静的心境。
第三条途径是“化”。“化”是打破各种界限和分际,让精神不受时空限制,自由翱翔。《齐物论》记述“庄周梦蝶”的故事,“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1]92如果能“化”,有限的“我”就可以“与物无始无终”,成为无限世界的一部分,进入永恒与不朽。《则阳》篇说:“冉相氏得其环中以随成,与物无终无始,无几无时。日与物化者,一不化者也。”[1]673“我”是在不断的“化”中实现了永恒的不化。其实“化”就是要打破主客二分的认知观念,让主体与客体,即人与自然融合为一。
庄子的闲适主要通过“游”、“忘”、“化”三条途径,让心境保持闲适,达到自由的境界。庄子的闲适超越名利、仁义道德、智谋事任,超越尘世,甚至超越生死,是一种大闲适,绝对的自由,因此也只能是一种理想的境界。
庄子对闲适的心境做了很多描述,如“心斋”、“以明”、“撄宁”、“心闲”等概念,都是描述空明安闲的心境。《齐物论》有云:“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1]50是非的变化是没有穷尽的,不如用空明宁静的心境去观照事物的实况,摆脱外在的名利束缚,保持明静的心境。《人间世》有云:“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耳止于听,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1]117心志专一,不用耳去听而用心去体会;不用心去体会而用气去感应,耳的作用止于聆听外物,心的作用止于感应现象,气乃是空明而能容纳外物的,只要你到达空明的心境,道理自然与你相和。空明的心境就是心斋。《大宗师》有云:“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撄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1]184道之为物,无不一面有所送,无不一面有所迎;无不一面有所毁,无不一面有所成,这叫做“撄宁”。“撄宁”,就是在万物生死成毁的纷纭烦乱中守住宁静的心境。
庄子描述了达到闲适境界的“真人”。《大宗师》有云:“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1]169“真人”睡觉时不做梦,醒来时不忧愁,饮食不求精美,呼吸深沉。“真人”的呼吸直达脚跟,普通人的呼吸只用咽喉。“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訢,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损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1]169“真人”不知道悦生,不知道恶死;出生不欣喜,入死不拒绝,无拘无束地去,无拘无束地来,不忘记自己的来源,不追求自己的归宿,事情来了欣然接受,忘掉死生任其往复自然,不用心智去损害道,不用人的作为去辅助天然,这就是“真人”了。“若然者,其心忘,其容寂,其颡頯;凄然似秋,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1]169“真人”心里忘怀了一切,容貌静寂安闲,额头宽大恢宏;冷肃得像秋天一样,温暖得像春天一样,一喜一怒如四时运行一样的自然,对于任何事物都适宜而无法测知其底蕴。“真人”能够摆脱外在的纷扰,内心宁静,与道相通。
庄子是中国古代闲适思想的开创者,也是集大成者。庄子的闲适是一种审美的生存方式,自由超越的人生境界,也是一种艺术的境界。
首先,庄子的闲适是一种审美的生存方式。庄子的闲适,其根本意蕴是精神和心灵的自由。庄子最关注人的生存问题,“夫生者,岂特隋侯之(珠)重哉?”“重生则轻利”,“能尊生者,虽富贵不以养伤身,虽贫贱不以利累形”(《让王》)。庄子尊重生命,把生命看得重于名声和利禄。认识到生命的短暂,“人生天地间,如白驹之过却,忽然而已矣”(《知北游》),所以要珍惜有限的生命,不能被现实的功名利禄所束缚,终日劳碌,身心被物役,要让精神获得解放和自由,“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庄子认为社会的破坏力量源于精神上的遮蔽,称之为“天刑”,这是人类最大的桎梏,最大的不幸。庄子认为活着并不是人的本质存在,自由地活着才是人的真实本质。人真正自由的状态只有在审美中才能达到,所以闲适在本质上是一种审美的生存方式,目的指向精神的超越与自由,审美的生存方式才是人的真正的生存方式。庄子追求人生境界与审美境界的高度一致,以人的生存、生命为大用,以心灵的无限开放与自由遨游为审美生存方式,以“坐忘”、“心斋”和“虚静”为实现途径,实现心灵与道的合一,身心合一和物我合一,恢复人的本性,使人成为审美的人。
庄子追求一种大闲适的人生。许多学者直接将庄子的人生观概括为审美的或艺术的人生观。李泽厚认为“逍遥游”体现了庄子审美的人生态度。[2]陈鼓应在《老庄新论》中认为:“‘游心’即心灵自由活动——即精神从物物相逐、名利相争的现实桎梏中提升出来,使心灵在自由自适的情状下以美感距离来观照外事,故而‘游心’之说,乃庄子以一种艺术精神而入世的心态。”[3]庄子提供了一种审美的艺术化的生存方式。这种审美的生存方式是对人非本质存在的否定,其核心是追求精神的自由。黑格尔说:“审美带有令人解放的性质。”[4]“审美”具有把人从非人的生存状态中解放出来的意义,这种“解放”是精神范畴的,其中既有对异化世界的抗拒和否定,也有以乌托邦理想救赎心灵的功能。
其次,庄子的闲适是一种自由超越的人生境界。庄子的闲适主要表现为“减”去内心对名利物欲的追求,获得一种对个人价值的肯定和情感体验,其内涵就是顺应自然的自由精神。它是建立在现实人生基础之上,又力图赋予现实人生一种超越现实的人生意义,并在这种过程中获得对自我精神的肯定和自由自在的精神愉悦。闲适的生活方式经过淬炼之后升华成为一种人生境界。在闲适的人生境界里,现实生活在自然万物中消融,感性个体顺应自然走出有的局限,进入无限,在宇宙天地中获得超越人世的生存感悟。闲适境界是通向自由与超越的人生境界。
第三,庄子的闲适是一种艺术的境界。“心斋”、“坐忘”是要保持心灵的澄澈,忘掉一切杂念。“以明”、“撄宁”是空明、澄静的心境。庄子所描绘的闲适心境——“心闲”与艺术创作的心境相通,是一种艺术的境界。在这种澄澈的心境之下,创作者才能潜心创作。清代徐增对此颇有体察,在《而庵诗话》中说:“夫作诗必须心闲,顾心闲惟进乎道者有之。”“作诗第一要心细气静。”“无事在身,并无事在心,水边林下,悠然忘我,诗从此境中流出,那得不佳?”[5]白居易的《清夜琴兴》咏道:“月出鸟栖尽,寂然坐空林。是时心境闲,可以弹素琴。清泠由木性,恬淡随人心。心积和平气,木应正始音。响余群动息,曲罢秋夜深。正声感元化,天地清沉沉。”这首典型的闲适诗,既是“心闲”时的杰作及其闲适生活的真实反映,也是上述徐氏所论的最佳注脚。
庄子的闲适思想也具有历史的局限性。庄子的闲适是绝对超越世俗,保持精神的绝对自由。任何现实的自由总是以一定的限制为前提,并与这种限制互相依存。绝对超越现实的闲适无法实现,庄子的自由在现实社会存在着困境。庄子描述的闲适之人是脱离肉体需求,甚至超越生死的游于方外的“真人”,是纯精神的人。庄子的“真人”、“神人”其实是通常意义上的神仙,已不是肉体的人了,只是纯精神的符号。而且庄子的这种自由反而给人以另一种不自由,就是无法享受物质和满足生理需求的自由,把人完全用超越的精神圈住。庄子要求人们以牺牲现实的社会的自由来追求精神的心灵的自由。面对现实社会中的一切束缚个人自由的客观因素,庄子只是叫人尽量躲避,躲避不掉就采取顺从与听天由命的态度,“顺物自然”。叶朗先生指出:“庄子把‘心斋’、‘坐忘’的精神境界,看作是人生的自由的境界。这是错误的。以为在自己内心取消利害得失的考虑,就能达到人生的自由,这种观点,必然走向宿命论。庄子也确实是一位宿命论者。他认为社会生活中的贫富贵贱生死祸福等等差别,都是出于‘天’,出于‘命’,人是不能抗拒的,只能在自己的意识中取消这些差别。人在自己的意识中取消这些差别,人就得到解脱了,也就得到自由了。”[6]其实人在现实的社会里不可能得到完全的自由。
庄子的闲适开创了中国古代文人闲适的传统。中国古代文人闲适从庄子开始,后经竹林七贤、陶渊明等魏晋名士,唐宋时期的王维、白居易、苏轼,再到晚明时期的陈继儒、袁宏道、张岱等,形成了中国古代文人闲适的传统。庄子给后代文人提供了闲适的思想资源。后代文人继承了庄子的闲适思想,受当时社会历史文化语境之影响,其闲适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庄子绝对自由的大闲适演变成后代文人闲适的情趣,追求相对的自由,生活间隙中的小自由。在中国古代闲适思想史上自庄子到晚明时期的张岱这一线,起点很高,由大闲适逐渐走向小闲适,由精神逐渐走向物质,由理想逐渐走向现实,由禁欲逐渐走向人性化。
[1] 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M].北京:中华书局,1983.
[2] 李泽厚.华夏美学[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124.
[3] 陈鼓应.老庄新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29.
[4] 黑格尔.美学:第1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337.
[5] 李建中,吴中胜.古代文论诗性言说的生成语境和主体用心[J].江汉论坛,2008(4):110-114.
[6] 叶 朗.中国美学史大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116.
Chuang Tzu’s Leisure Thoughts and Its Historical Price
YU Xiang-yun
(School of Literature,Art and Media,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Economics,Bengbu 233030,China)
Chuang Tzu was the first Chinese ancient to the pursuit of leisure life,a leisure thought pioneer.Chuang Tzu from the survival philosophy discussed its legitimacy of leisure.“swimming”,“forgetting”and“changing”are the ways.Such state of mood as“Yiming”,“Xinzhai”,“Xinxian”and“Yingning”are describled.Chuang Tzu’s leisure was a kind of freedom beyond the realm of life and art,a kind of aesthetic mode of existence.It had far-reaching impact on future generations.However,it was limited in real life.Chuang Tzu’s leisure idea was the origin of ancient Chinese literati’leisure taste.
Chuang Tzu;Leisure thought;Survival philosophy
I207.62
A
1009-2854(2011)10-0060-04
2011-09-16;
2011-09-28
安徽财经大学校级科研重点课题(ACKYQ1041)
俞香云(1975—),女,安徽无为人,安徽财经大学文学与艺术传媒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国文学批评史。
(责任编辑:倪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