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初期中国共产党对陋俗文化的改造

杨松菊

(湖南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湘潭 411201)

建国初期中国共产党对陋俗文化的改造

杨松菊

(湖南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湘潭 411201)

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共产党领导了一场以禁毒禁娼为重点的陋俗文化改造运动。这场运动的开展，有着深刻的政治、思想和历史原因。为此，中国共产党从五个方面进行了努力:一是采取北京方式、天津方式和上海方式等不同措施，废除娼妓制度;二是下大力气，清除鸦片流毒;三是标本兼治，打赢解放妇女这场战争;四是批判丧葬陋俗，倡导殡葬改革;五是整顿图书市场，打击淫秽色情书籍。在改造陋俗文化的过程中，党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与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推进相结合，坚持在群众运动中推进陋俗文化的改造，坚持在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推进陋俗文化的改造，与加强党的作风建设相结合，必须把建立健全相关法律法规作为基本保障。

建国初期;陋俗文化;改造

陋俗文化是指特定时期内体现于风俗惯制上的并为传统人伦文化所认同的文化糟粕[1]14，它会对社会风尚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产生不良的影响。为此，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共产党在众多社会问题中，以禁毒禁娼为重点，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陋俗文化改造运动。

一、中国共产党改造陋俗文化的缘由

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在建国初期对由来已久、影响深远的陋俗进行改造，与当时的历史背景有很大关系。具体地说，主要表现为如下几个方面:

中国共产党由革命党向执政党的转变。1949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在毛泽东庄严的宣告声中成立了。随着新中国的成立，中国共产党由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他既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又有一支廉洁高效的干部队伍，可以对社会实行有效的控制，这为陋俗文化的改造奠定了坚实的政治基础。为了巩固政权，中国共产党必须对中国社会实行改造，以建立进步的社会制度，用积极科学的观念和行为方式武装人民的头脑。因此，中国共产党必须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改造陋俗文化，取缔各种丑恶现象，为社会主义建设提供智力支持和思想保证。

人民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发生重大改变。马克思说过:“每一次革命的胜利都引起了道德上和精神上的巨大高涨。”[2]新中国成立后，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也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旧的反动政权已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人民民主政权，“整个旧的社会经济结构在各种不同的程度正在重新改组”，[3]311提高人民文化水平、培养国家建设人才、肃清封建的、买办的、法西斯主义的思想已经成为国家教育的主要任务。与此同时，传统的社会结构也发生激烈地震荡，人民翻身当了国家的主人，各阶级一律平等。受到新的社会制度的影响，人们的价值观念、行为方式也发生了很大改变，人民群众精神振奋，旧的思想观念、价值体系因政治变革、经济转型等被冲得东倒西歪，良好的社会风尚逐渐深入人心。这种变化为陋俗文化的改造奠定了思想基础。

陋俗文化的存在给国家安全和社会风气带来不良影响。建国初期，娼妓制度仍然存在，卖淫嫖娼依然盛行，吸毒、贩毒现象严重，烟馆到处林立，歧视妇女、包办婚姻等现象严重存在，淫秽色情图书仍在公开或暗中流行，民间沿袭的丧葬风俗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据统计，建国初期，仅上海注册的妓院就有800多家，妓女多达9000余人，人口比例高达1:137。[4]全国吸食烟毒的人数约有2000多万，约占全国总人口的4．4%。其中烟毒危害最重的西南地区约有烟民600余万，占全区总人口的8%还强。[5]552各地因婚姻不自由、在家庭中遭受虐待、打骂而引起的婚姻案件占民事案件的主要部分，还有大量的妇女由于权益得不到保障而自杀。仅华东地区从婚姻法公布到1952年底，妇女因为家庭问题而自杀、被杀的，有一万一千五百多人。而淫秽书籍的存在，“散播了大量的地方、资产阶级的反动思想和堕落无耻的生活方式，对于广大人民群众，尤其是青年、少年、儿童的毒害很大。”[6]232特别是一些散兵游勇、流氓地痞、土匪特务把妓院当作容身之所，从事制贩毒品，成为残留或潜伏的国民党特务以及反动会道门头子、地痞流氓等人扰乱社会治安的手段。这不仅败坏了社会风气，也影响国家和社会的安宁。革除陋习、改造陋俗文化已成为党和政府面临的最为迫切的任务。

二、建国初期中国共产党改造陋俗文化的主要措施

“中国的命运一经操在人民自己的手里，中国就将如太阳升起在东方那样，以自己的辉煌的光焰普照大地，迅速地荡涤反动政府留下来的污泥浊水，治好战争的创伤，建设一个崭新的名副其实的人民共和国。”[7]1476针对所存在的各种陋习的影响，中国共产党便开始了在思想文化领域的废旧立新改革运动，使我国生活中的陈规陋习越来越少，有的甚至被基本杜绝，社会风气也有很大改变。

1．区别对待，废除娼妓制度

解放初期，党和政府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以根除卖淫嫖娼这一丑恶现象。我国的妓女主要集中在上海、北京、天津等大城市，由于这些城市情况不同，人民政府分别采取了北京方式、天津方式以及上海方式对妓院进行取缔。北京方式是指在较短时间内集中人力、物力，采取果断措施，将全部妓院予以封闭。[8]1949年3月，北京市政府下发对妓院进行管制的若干暂行规定。之后不久，又先后组建处理妓女委员会和封闭妓院总指挥部。11月21日晚，在公安部长罗瑞卿的指挥下，正式开始封闭妓院的行动。到次日凌晨，全市224家妓院全部被封闭，并集中拘留424名老板和领班，对他们进行严惩。同时，把所有的妓女集中起来，向她们进行封闭妓院的政策宣传和解释，讲明封闭妓院、解放妇女的道理，人民政府还提供给她们生活出路，从而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北京方式掀开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消灭娼妓制度的帷幕。在这之后，全国各地纷纷效仿北京，天津采取“寓禁于限，逐步消灭”的方法，暂不取缔，而是对各家妓院采取步步紧逼，严格限制，迫其停业的措施。到1952年5月底，天津市妓院和妓女完全绝迹，遗患天津六百多年的娼妓制度，终于被抛进了历史垃圾堆。上海市政府采取了全面封闭，收容改造的方法消除这一丑恶现象。

2．下大力气，清除鸦片流毒

鉴于鸦片流毒在我国的影响，新中国一成立，党和政府就非常重视这一问题。从1950年起，党和政府通过一系列禁毒的通知和指示，开始了史无前例的禁毒运动。按照《关于严禁鸦片流毒的通令》，全国各省市分别制定了查禁条例，成立了禁烟机构，没收鸦片毒品，查封烟馆，围剿毒犯。同时，在广大人民群众中开展了反对烟毒的宣传活动，号召群众揭发。1952年，结合“三反”“五反”运动，中共中央又发出《关于肃清毒品流行的指示》，对如何消除毒品的影响作了明确的规定，为清除鸦片流毒指明了方向。中央的指示发出后，全国各地开展声势浩大的禁毒运动，并取得巨大成就。截至1952年12月，我国共处理毒犯5162名，缴获毒品339万余两，制毒机235部，各种贩运藏毒工具263459件。不到三年的时间，新中国彻底禁绝了百年烟毒。[9]528－530

3．标本兼治，打赢解放妇女这场战争

解放妇女，提高妇女的地位是陋俗文化改造的重要内容。为此，新中国一成立，党和政府就“把妇女的彻底解放看作我们事业的重要目标之一”。[10]115－116围绕这一目标，政府首先在法律上确保妇女在家庭社会中享有与男子平等的权利。《共同纲领》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废除束缚妇女的封建制度。妇女在政治的、经济的、文化教育的、社会的生活各方面，均有与男子平等的权利。”[3]3在工作中，“凡男女职工有同等技术、作同等工作、效力相同者，应得同等之报酬。”[3]45这为实现男女平等提供了法律保障。同时，新中国坚持“废除包办婚姻、男尊女卑、漠视子女利益的封建主义婚姻制度。实行男女婚姻自由、一夫一妻、男女权利平等、保护妇女和子女合法利益的新民主主义婚姻制度。”[3]172在此基础上，政府要求妇女走出家庭，提高自身的文化水平和工作能力，为自身的解放创造条件。恩格斯曾经说过:“妇女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11]70“妇女的解放，只有在妇女可以大量、社会规模地参加生产，而家务劳动只占她们极少的工夫的时候，才有可能。”[11]158为此，政府通过各种办学形式，提高妇女的知识水平。对于女童，采取入学免收学费、允许超龄女生入学、允许背着弟妹上学等措施，提高了女童入学率。对于成年妇女，则通过举办扫盲班、识字班，让她们摘掉文盲的帽子。同时，动员“全国妇女积极参加工业和农业生产，在生产中争取权利!”[3]213中国妇女开始走出家门，并逐渐成为我们各个领域生产建设的一支重要的生力军。许多妇女成为土改、社会主义改造的中坚力量，还有许多妇女被任命到各级基层领导岗位上，参与各项社会事务的管理。1954年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会议召开时，与会妇女代表占代表总数的11．9%，还有7名女性担任了正副部长。[12]

4．批判丧葬陋俗，倡导殡葬改革

我国传统的殡葬以土葬为主。为了荫泽子孙，必须厚葬祖先。殡葬仪式繁琐，延续时间较长。这些不文明、铺张浪费的丧葬陋习，不仅影响了老百姓的生活，而且浪费了大量的土地和森林资源。因此，以毛泽东为首的第一代中央集体领导批判了这种丧葬陋俗，倡导殡葬改革。毛泽东在1956年对土葬方法的害处进行了揭露，他说:“土葬占用耕地，浪费木材;加以我国历代封建统治阶级把厚葬久丧定作礼法，常使许多家庭因为安葬死者而陷于破产的境地。”[6]110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再发生，毛泽东发出了“死后不装棺土葬，实行火葬”的倡议，主要原因是“实行火葬，不占用耕地，不需要棺木，可以节省装殓的埋葬的费用，也无碍于对死者的纪念。”。[6]110而周恩来则提倡平坟，以免占着国家的耕地。在毛泽东的倡导下，周恩来、朱德、刘少奇、彭德怀等领导人积极签名响应，掀开了我国殡葬改革的帷幕。

5．整顿图书市场，打击淫秽色情书籍

全国解放以后，党和政府指出“坚持有计划地有步骤地处理这类反动的、淫秽的、荒诞的书刊图画，是当前阶级斗争中必须完成的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6]227，并相继签发了《中共中央关于处理反动的、淫秽的、荒诞的书刊问题和关于加强对私营文化事业和企业管理和改造的指示》、《国务院关于处理反动的、淫秽的、荒诞的书刊图画的指示》、《关于处理反动、淫秽、荒诞图书工作中的一些问题》、《关于一些反动、荒诞图书的处理界限问题》和《关于各省市处理反动、淫秽、荒诞书刊工作中的一些问题》等文件，用以指导各地文化行政机关和公安机关所进行的图书清理工作。政府通过查禁、收换和保留等方法收集了大量的“反动、荒诞、淫秽”书籍，“对所有回收下来的旧书、旧连环画，全部进行了整理，清理出样本8套，分送文化部、文化部所属版本图书馆、北京图书馆、上海图书馆、上海市文化局、上海市卫生事业管理处等单位保存。除内容反动的图书交有关部门保存作为资料备查外，其余全部送造纸厂作纸浆销毁”[13]，而且对发行、出版等与图书密切相关的行业也进行了整顿。要求加强对书铺书摊经常的管理、教育和改造工作，对私营出版业、印刷业、发行业等也加强领导和管理，增加出版通俗读物和少年儿童读物以满足广大读者的需要。通过这些措施，有毒害的图书逐步被清理出市场，为陋俗文化的改造营造了良好的社会环境。

三、中国共产党改造陋俗文化的基本经验与启示

建国初期的陋俗文化改造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不到三年的时间，中国就以无毒国的面貌展示在世人面前，并取缔了旧社会遗留的妓院，引起了世界各国的瞩目。在改造陋俗文化的过程中，党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总结这些经验，对于新的历史条件下进行陋俗文化的改造，具有十分重要的启示作用。

1．与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的推进相结合

陋俗文化的存在，不仅会影响人的全面发展的实现，而且也会抢占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中的阵地。为此，必须大力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使马克思主义理论为人民大众理解掌握，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民主性和进步性来战胜陋俗文化的封建性、腐朽性和落后性，顺利推进陋俗文化的改造。基于这种认识，建国初期，党和政府就指出“用马列主义的思想原则在全国范围内和全体规模上教育人民，是我们党的一项最基本的政治任务。”[3]292要求“在党内普遍进行政治教育，发动党员干部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和毛主席的著作，学习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和苏联共产党党的建设的经验，学习党的总路线和党的各项政策。”[14]531为了推进马克思主义大众化，中共中央还相继成立毛泽东著作委员会以及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辑出版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二卷，并陆续翻译出版马恩列斯的全部著作，使更多的人逐渐了解、掌握了马克思主义，为陋俗文化的改造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武器。

2．坚持在群众运动中推进陋俗文化的改造

毛泽东强调指出:“什么工作都要搞群众运动，没有群众运动是不行的。”[15]433陋俗文化的改造是一项自上而下的大工程，没有人民大众的支持和参与，这项工程很难取得预期的效果。因此，我们党提出“在全国范围内有重点地大张旗鼓地发动一次群众性的运动，来一次集中的彻底的扫除，是十分需要的。”[16]152为了提高群众的觉悟，各地充分利用墙报、广播、文化站、剧团、民间艺人、幻灯放映队、电影院、报纸等一切宣传力量在群众中广泛宣传先进文化。同时，广泛发动群众参与到陋俗文化的改造中来。正是通过群众运动，越来越多的人能够分清是非，同传统的封建习惯势力彻底决裂，反对封建婚姻制度的社会舆论氛围开始形成。男尊女卑、包办婚姻、重婚纳妾、打骂子女等陋俗现象，得到遏制。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维护妇女儿童合法权益的好人好事蔚然成风。

3．坚持在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推进陋俗文化的改造

在意识形态领域，如果先进的社会主义文化不来占领，腐朽、落后的陋俗文化就会来占领。因此，在建国初期，中国共产党在大力加强马克思主义思想宣传的同时，还积极倡导科学精神，及时组建了全国性的科学领导机构—— 中国科学院，提出科学工作的总方针“就是要发展科学的思想以肃清落后的和反动的思想”，[3]284旗帜鲜明地向封建迷信和愚昧宣战，“我们除了科学以外，什么都不相信，就是说，不要迷信。”“不仅不信而且还要批判。”[17]330为了提高人民的文化水平，党和政府大力新办社会主义教育，提出“人民政府的文化教育工作，应以提高人民文化水平、培养国家建设人才、肃清封建的、买办的、法西斯主义的思想、发展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为主要任务。”[3]10－11我们不仅提倡文化艺术必须为人民服务，要发展人民的戏曲电影事业，而且还提出了促进新中国文艺发展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推动了群众性文化事业的发展。并对反动的、淫秽的、荒诞的书刊图画进行清理，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发展营造了健康的文化氛围。

4．与加强党的作风建设相结合

陋俗文化会对部分党员干部的作风产生不良的影响，甚至会导致有些干部作风败坏，严重破坏党的形象。因此，改造陋俗文化必须与加强党的作风建设相结合，以消除陋俗文化在党内的影响。建国初期，党内贪污、腐败现象日益盛行，而“贪污、浪费和违反财政纪律现象之所以相当普遍存在，是和各单位领导同志的官僚主义作风分不开的。官僚主义是贪污浪费的温床。凡是官僚主义严重的地方，也多半是贪污浪费最厉害的地方。”[3]23党和政府制定了一些规章制度，要求“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国家机关，必须厉行廉洁的、朴素的、为人民服务的革命工作作风，严惩贪污，禁止浪费，反对脱离人民群众的官僚主义作风。”[3]6要求“每一个共产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必须时刻警惕资产阶级思想的侵蚀，必须永远保持蓬勃的革命朝气和共产主义者的高贵品质，永远保持党的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3]87如果党员的作风出了问题，就必须开除出党，绝不姑息迁就。

5．必须把建立健全相关法律法规作为基本保障

陋俗文化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对陋俗文化的改造，仅仅凭口头教育和宣传是不够的，必须建立健全相关法律法规，使革除陋俗文化成为一种制度化行为。正是基于这种认识，建国初期，为了提高陋俗文化改造的有效性，党和政府出台、颁布了一系列法律法规。如1950年通过的《政务院关于严禁鸦片烟毒的通令》、《内务部关于贯彻严禁烟毒工作的指示》、《中共中央关于肃清毒品流行的指示》、《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中共中央关于处理反动的、淫秽的、荒诞的书刊图画问题和关于加强对私营文化事业和企业的管理和改造的指示》等等。为了配合中央的行动，地方政府也相继出台了许多相关的法律法规，比如，西南军政委员会就制定了《西南军政委员会关于禁绝鸦片烟毒的实施办法》、《西南军政委员会关于开展禁烟禁毒工作的指示》等。[18]北京市人民政府也制定了《北京市查禁烟毒粉尘》及《查禁烟毒执行计划》[19]。这些法律法规的制定，法令具体、具有可操作性，为革除陋俗、改造陋俗文化提供了有力的法律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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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0683(2011)05－0079－04

2011－09－06

杨松菊(1971－)，女，湖南武冈人，湖南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博士。

责任编校刘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