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认识“两次飞跃”,自觉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2011-08-15 00:49李崇富
关键词: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特色

李崇富

(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北京100732)

正确认识“两次飞跃”,自觉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李崇富

(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北京100732)

总结党的90年奋斗史和坚持党的思想理论建设的优良传统和基本经验中的一个关键性问题,就是要正确认识和对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两次历史性飞跃”。从党的思想理论建设的历史经验看,我们党要自觉地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和实践探索,就应当坚持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积极慎重地认识和处理其中几个基本关系:必须始终坚持党的工作重点与指导思想的完整性的统一、坚持社会实践的基础性与科学理论的导向性的统一、坚持理论创新的时代性与原理体系的相对稳定性的统一、坚持基本原理的普遍性同我国国情的特殊性的具体和历史的统一。

中国共产党;“两次飞跃”;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中国共产党自1921年7月诞生至今,已经走过了90年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我们党的90年,是中国社会制度根本变革和社会面貌发生历史性变化的90年,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不断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90年。90年来,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一切成就,都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伟大胜利,是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胜利。

我们庆祝党的90诞辰,旨在科学总结党的建设实践及其历史经验,继续推进党和人民的事业。当代中国共产党人,面对当今机遇与挑战并存的国际环境和肩负着的历史责任,必须立足当代、背靠历史、展望未来,使自己真正确立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理想信念,才能拒腐防变;必须认真学习和善于运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才能清醒坚定;必须完整准确地理解和把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优良传统、基本经验和理论成果,才能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我们认为,其中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正确地认识和对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两次历史性飞跃”,自觉地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一、正确认识“两次飞跃”事关中国社会主义的前途命运

中国共产党成立,是“五四”运动思想启蒙的最大政治结果,是我国工人运动同马克思主义相结合的产物,是中国开天辟地的大事变。它标志着我国工人阶级以独立的革命力量登上了政治舞台,是中国新旧民主革命的分水岭,是中华民族由衰转盛的一个历史性的转折点。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是我国无产阶级革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体制改革的核心领导力量,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流砥柱。我们党在新中国长期居于执政地位,是中国人民的选择,是体现历史必然性、社会进步性所赋予的政治合法性。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永葆党的工人阶级先进性和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是党永不枯竭的力量源泉。

党的90年奋斗史反复证明,马克思列宁主义及其中国化理论,是我们立党立国之本,是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和根本的精神支柱。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容许削弱和动摇它。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之所以成为指导我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根本理论基础,就在于:其一,马克思主义是关于世界的“主义”,它研究的是世界的前途和人类的命运,揭示的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律和世界历史演进的总趋势;其二,马克思主义是世界各国无产阶级所共有的“主义”,它是无产阶级阶级意识的思想升华,是“无产阶级立场在反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中的理论表现,是无产阶级解放条件的理论概括”[1]672,从而阐明了无产阶级彻底的革命的阶级地位和消灭一切阶级、解放全人类的历史使命;其三,马克思主义是关于整个世界由资本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整个历史时代的“主义”,它揭示了社会主义必将取代资本主义的客观必然性,提出了建设未来新社会(包括共产主义第一阶段及其高级阶段)的原理和原则;等等。因此,尽管马克思主义产生于当年西欧的社会和文化环境,但对包括我国在内的非西方国家而言,马克思主义不能被简单地视为“外来文化”。因为它也是各国工人阶级“自己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适用于现代各国社会发展进步的普遍真理,是各国工人阶级及其共产党人必须掌握、运用和不断发展的科学思想体系。

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一再重申,其一般原理的实际运用,“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1]5,15。其实,这个论断本身也是马克思主义的一条基本原理。正因为马克思主义具有科学性和普适性,所以,它必须同各国实际相结合;正因为俄国、中国等东方各国都具有许多不同于西方的特殊性,所以,更应该使马克思主义同自己的国情、社会实践和时代特征相结合。只有这样,马克思主义才具有生命力,才能有效地发挥其指导作用。

列宁在世界发展到垄断资本主义的历史条件下,立足国情和革命实践,坚持和运用马克思主义,并使其发展到列宁主义阶段,从而缔造了布尔什维克党,夺取了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第一次使社会主义在俄国变为现实。尽管社会主义苏联在74年后被国内外敌对势力搞垮了,但由十月革命所开辟的人类历史新纪元,曾推动过并将继续推动世界发展的历史进程。“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2]中国共产党人在其后90年的实践探索中,使之同我国实际逐步实现了历史性结合,从而成为我们党和人民改造旧中国、建设新中国的“伟大的认识工具”[3]。我们党的建立和发展壮大,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及其建设的初步探索,直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创和发展,都是俄国十月革命、苏联社会主义事业的继续与发展,都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中国实际和时代特征相结合,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和实践成果。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作为贯穿中国共产党90年奋斗史的一条红线和主线,是一脉相承、逐步深化的历史过程。以毛泽东、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相继致力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和实践的艰辛探索,既指导和推进了党和人民的革命事业,又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实现了“两次历史性飞跃”。江泽民同志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中国实际相结合有两次历史性飞跃,产生了两大理论成果。第一次飞跃的理论成果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正确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它的主要创立者是毛泽东,我们党把它称为毛泽东思想。第二次飞跃的理论成果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它的主要创立者是邓小平,我们党把它称为邓小平理论。这两大理论成果都是党和人民实践经验和集体智慧的结晶。”[4]984其后,党中央和江泽民、胡锦涛同志,先后提出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坚持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党的十七大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包括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学发展观等重大战略思想在内的科学理论体系。”[4]1718。因此,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二次飞跃”,包括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学发展观等理论在内的创新成果,是关于新时期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现代化建设的历史经验的概括与总结,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坚持和发展。

理论创新源于实践创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生“两次飞跃”的基础,是我们党领导中国人民进行了“两次革命”。“第一次革命”是中国的社会制度革命和社会制度创新。其历史性任务是推翻旧中国的“三座大山”(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即压迫和统治中国人民的反动政权及其剥削制度,实行社会主义“制度创新”。这首先是指党和毛泽东开创的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和全国政权的“井冈山革命道路”,即具有中国特色的无产阶级革命道路。它以人民战争为主要斗争形式,完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建立了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进而,新中国在消灭了封建土地制度以后,又开创了以“一体两翼”(国家工业化为主体,改造资本主义工商业、个体农业和手工业为两翼)为主要内容,以“和平赎买”资产阶级为主要特点,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改造道路。马克思曾说过,“德国的全部问题将取决于是否有可能由某种再版的农民战争来支持无产阶级革命”[5];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也曾主张用“和平赎买”办法,以“废除私有制”[1]684[6]529[7]。但由于受历史条件的限制,他们这两种设想都未能实现。毛泽东在这两大问题上,根据自己国情所开辟的中国革命道路,以及社会主义改造道路,都是坚持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成功实践和伟大创新,从而在我国确立了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即通过根本变革旧的生产关系和社会形态,大大地解放了我国生产力,并开始进行“四个现代化”的实践探索。

新时期,“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8]113。这是要“革”过时和僵化的、束缚生产力发展和社会主义优越性充分发挥的旧体制的“命”。即要通过社会主义体制改革和体制创新,进一步解放生产力,使社会主义自我完善和发展,以便找到一条适合国情、能较快实现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道路和发展模式。

这“两次革命”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两次飞跃”,是贯穿党的90年奋斗史,贯穿我国无产阶级革命及其社会主义事业的、同一个历史进程之前后相继的两个发展阶段,也是其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两个方面。其中,革命实践是现实基础和客观根据;而理论创新则是其经验总结和行动指南。马克思列宁主义及其中国化理论,是中国共产党人的思想旗帜,是我们的党魂、军魂和国魂,是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推进国家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巩固发展社会主义事业,并逐步迈向共产主义社会的行动指南。我们必须以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待我国的“两次革命”、来看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两次飞跃”及其理论成果,而能否正确地认识和对待党的90年奋斗史,是事关中国社会主义前途命运的大问题。

二、必须正确认识和把握“两次飞跃”的历史和辩证联系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两次飞跃”的历史和辩证联系之基础,根植和统一于我国革命、建设、改革实践的社会历史进程及其客观逻辑的本身。

近90年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两次飞跃”,同我们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及其初期的社会主义建设,尤其是同新时期的改革开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紧密联系的动态统一体,是一个统一和循序渐进、而又分阶段的中国工人阶级革命事业发展的历史过程。而且,我国这种历史发展同人类历史进程一样,都是其思想进程立足和取决于相应的社会实践及其历史进程;后一阶段的理论和实践进程,立足和取决于此前的社会实践及其历史进程。因此,胡锦涛同志指出:“改革开放伟大事业,是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创立毛泽东思想,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建立新中国、取得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伟大成就以及艰辛探索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取得宝贵经验的基础上进行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为当代中国的一切发展进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4]1715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和理论,是从其“第一次飞跃”开始的。毛泽东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倡导者、践行者和阐发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飞跃”,源于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第一代领导集体立足中国国情、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的实践探索及其经验总结,并在其发展中体现为党的理论创新和人民革命事业的发展,即毛泽东思想的形成,以及在其指导下先后所取得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新中国的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的艰辛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飞跃”及其所造就的事业发展,是新中国一切发展进步的根本的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当然,这是“第二次飞跃”的出发点、理论基础和历史前提。可以说,这个“第一次飞跃”及其所形成的毛泽东思想,不仅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源头,而且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典范,即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具体实践、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典范,从而成为我们党率先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的典范。正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飞跃”及其伟大理论成果——毛泽东思想,作为实现“第二次飞跃”最为直接的理论基础,为其后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指明了正确的方向,提供了根本的方法,并提出了实现“第二次结合”的历史性任务。因此,“第一次结合”和“第一次飞跃”是基础和前提。没有“第一次结合”和“第一次飞跃”,就没有“第二次结合”和“第二次飞跃”,但它不能代替“第二次结合”和“第二次飞跃”。

1956年4月4日,毛泽东在中央书记处一次会议上,谈到我们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同我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的历史经验时,指出:“现在是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们要进行第二次结合,找出在中国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道路……应当更加强调从中国国情出发,强调开动脑筋,强调创造性,在结合上下功夫,努力找出在中国这块大地上建设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9]毛泽东提出了这个任务,并开始进行有益的探索,但未能获得实质性的突破和进展。所以,我们党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二次结合”和“第二次飞跃”的历史重任,就历史地交由十一届三中全会所形成的以邓小平为核心的中央第二代领导集体来承担。

应当承认,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结合”、“第二次结合”及其“两次历史性飞跃”所形成的两大理论成果之间,具有其主题的不同和阶段性的区别,但作为其基础和历史起点的,则是它们之间历史联系和本质上的一致性。对此,邓小平曾说过:“三中全会以后,我们就是恢复毛泽东同志的那些正确的东西嘛,就是准确地、完整地学习和应用毛泽东思想嘛。基本点还是那些。从许多方面来说,我们还是把毛泽东同志已经提出、但是还没有做的事情做起来,把他反对错了的改正过来,把他没有做好的事情做好。今后相当长的时期,还是做这件事。当然,我们也有发展,而且还要继续发展。”[10]300

新时期,以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践探索为基础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二次飞跃”,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第一次飞跃”的继续和深化。其意义非常重大而深远。如果没有邓小平在“第二次飞跃”中倡导和坚持改革开放,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那么,“第一次飞跃”所开创的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就会逐渐窒息其生机活力,而发生僵化、停滞和曲折,乃至失败。邓小平在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步入低潮,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的历史条件下,在中国经过十年动乱,社会主义事业面临体制僵化和经济困境的情况下,带领全党解放思想、拨乱反正,恢复和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和正确的政治路线,在总结国内外社会主义实践的正反两方面历史经验的基础上,开创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为其鲜明特点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

1982年9月1日,邓小平在党的十二大开幕词中,高度概括地指出:“我们的现代化建设,必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8]2-3邓小平以此为主题所创立的“邓小平理论”,作为新时期全党全国各族人民改革开放、现代化的实践探索和集体智慧的结晶,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奠定了基本构架;其后,以江泽民、胡锦涛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继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探索和理论创新,先后提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以及科学发展观,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进一步继续丰富和深化了“第二次飞跃”,坚持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新时期,我们党所实现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二次飞跃”及其理论成果,是对“第一次飞跃”及其理论成果的继承、丰富和创新,并集中地体现为科学社会主义中国化的新运用、新发展和新成就。

第一,从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视角看,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必须是切合中国实际”[8]63的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中国化的新形态。其理论上的创新,是依据现阶段中国实际与时代特征,围绕“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根本问题,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当代中国实际相结合,从中提炼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个总体性的科学概念,并展开和形成以关于阐述社会主义本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主义体制改革(包括对外开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社会主义小康社会和社会主义的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和生态文明建设等新论断、新观点、新思想为基本构架,而作出了系统性的理论思考、战略规划和顶层设计,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从而为经济、文化和科技落后的社会主义中国如何较快地实现现代化,闯出了一条新路。这在科学社会主义发展史上,是继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之后,最为重大的理论和实践创新。

第二,从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视角看,新时期由邓小平倡导的改革开放,既继承和发展了毛泽东时代的成就,又纠正了毛泽东晚年的错误,通过社会主义体制改革和体制创新,使社会主义制度焕发出生机活力,加速了中国现代化和中华民族复兴的历史进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所要重点解决的是社会主义体制问题。列宁、斯大林和毛泽东所完成的历史任务,是先后在俄国和中国,通过领导有其特色的武装斗争和社会主义改造运动,建立了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并按照集中统一的计划经济体制模式,也各自进行过社会主义实践与理论探索。其间有过永载史册的辉煌,积累了不少宝贵经验。但其传统的体制模式,都有其一定的历史局限性和某些超阶段的偏颇。尽管毛泽东在1956年就已经意识到苏联体制存在若干问题,并提出中国要“以苏为鉴”、要注意研究“社会主义整个经济体制问题”,并有过类似列宁“新经济政策”[11]的思想闪光,可并没有一以贯之、付诸行动。新时期,邓小平倡导和推进“中国的第二次革命”,进行体制改革和体制创新,使社会主义趋于完善,进一步解放和发展了社会生产力。邓小平认为:“革命是解放生产力,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确立以后,还要从根本上改变束缚生产力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建立起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这是改革,所以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8]113,370近30年来,我国通过配套进行和逐步深化体制改革和体制创新,找到了一条适合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使我国生产力大为解放,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大为增强,人民群众生活水平在达到总体小康以后,正朝着全面小康迈进,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也在加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的伟大成就,进一步验证和体现了科学社会主义的真理性和生命力。

第三,从世界历史发展进步的视角看,邓小平所开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是在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处于低潮的历史条件下,以巨大的理论勇气和非凡的政治智慧,坚决捍卫、巩固和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事业。应该说,当年社会主义苏联的兴起,具有划时代意义;而74年后苏联解体和向资本主义倒退,则是国际共运的空前挫折和巨大冲击。正当西方世界为此弹冠相庆,断言世界历史将倒退和“终结”于“资本主义一统天下”之时,邓小平、江泽民和胡锦涛同志相继主政的社会主义中国,砥柱中流、力挽狂澜,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低潮中,出现了改革和建设的高潮。中国社会主义“奇迹”,依赖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二次飞跃”,依赖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辟和坚持,依赖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形成和指引。正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二次飞跃”及其成果,开辟和引领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这才使得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华民族跃居世界社会主义探索前列、人类社会主潮前列。我们深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成功和兴旺,将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走出低谷、迎来高潮的一个关键性因素,并促进人类社会发展进步。

据此可以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二次飞跃”及其理论成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对于我国新时期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现代化建设和党的全部工作,无疑具有最直接、最切近、最关键的指导意义。同时,党的90年奋斗史表明: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一脉相承、与时俱进的统一的科学体系。只有后者以其前者作为基础和出发点时,才具有历史和逻辑的完整性,并作为统一的科学体系发挥其指导作用。所以,我们只有联系马克思列宁主义历史发展及其中国化的全过程,包括从整体上正确认识和把握“第一次飞跃”和“第二次飞跃”及其成果,把握它们之间的历史和辩证联系,才能完整准确地掌握和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如果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两次结合”、“两次飞跃”及其成果,人为地割裂开来、对立起来,就势必丢掉马克思主义“老祖宗”,就会丧失根本和迷失方向,甚至会走邪路。

三、自觉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引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向前发展

科学社会主义是学说、运动和制度的统一。中国化的科学社会主义事业,是空前深刻、艰难和创新性的伟大事业,必须有科学理论的指导、规范和引领,使共产党人带领人民群众走历史必由之路,才能自觉地创造历史。

因此,马克思列宁主义及其科学社会主义中国化,必然会贯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全过程。我国由于国情所决定,必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它至少需要百余年,才能够发展和转变到与之相衔接的社会主义更高阶段。而社会主义完全胜利和资本主义最终被战胜,不仅必须在物质生产上要“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逐步“创造出新的高得多的劳动生产率”[12]151;同时,还必须在经济关系和思想观念上,“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为此,马克思指出:“这种社会主义就是宣布不断革命,就是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这种专政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别所由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观念的必然的过渡阶段。”[13]52,116也“就是要造成使资产阶级既不能存在也不能再产生的条件”[12]85。其长期性和艰巨性,正如邓小平所说:“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还需要一个很长的历史阶段,需要我们几代人、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决不能掉以轻心。”[8]379-380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方兴未艾、任重道远。它需要我们党自觉地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更好地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而要使之“自觉地继续推进”,就必须认真总结和始终坚持我们党90年来这方面的成功经验,同时借鉴其他无产阶级政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经验教训。我认为,从党的思想理论建设的历史经验看,我们党要自觉地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和实践探索,就应当坚持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积极慎重地认识和处理其中几个基本关系:

第一,坚持党的工作重点与指导思想的完整性的统一。我们党在90年的奋斗史中,先后有过以人民战争推翻“三座大山”和建立新中国为主要任务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以“一化三改”为主要任务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到新时期,又在以体制改革作为重要动力、以发展生产力作为“根本任务”,致力于“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4]896-898建设。故而,党在现阶段必须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作为最直接和最切近的指导思想,必须实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制度、基本路线、基本纲领和基本政策,否则,就会重蹈过去阶级斗争扩大化或超阶段的错误。同时,还必须明确意识到:“这些阶段只不过是导致首要的伟大目的的阶梯”[6]470,“共产党人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是他们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13]65。因此,现行党章规定:“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4]1743。必须承认,党的指导思想是一个有其逻辑层次、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尽管在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发展的不同阶段上,其中某些内容可能具有直接的实践意义,而其他更基础的、目标远大的内容,则发挥着理论支撑和长远的导向作用。在当今中国,我们当然要重点学习和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及其基本著作;与此同时,一切有条件的共产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还应当认真学习和领会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毛泽东等经典作家的基本著作,力求系统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只有这样坚持党的工作重点与指导思想完整性的统一,我们才能够懂得马克思主义的来龙去脉和精神实质,才能够完整准确地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才能够自觉地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否则,就难以成为坚定自觉的共产党人,就不可能真正掌握和运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不可能确立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理想信念。邓小平在改革中告诫全党:“没有这样的信念,就没有一切。”[8]190

第二,坚持社会实践的基础性与科学理论的导向性的统一。任何理论都源于实践、服务实践,都要由实践来验证,由实践推动其发展。所以,社会实践是理论的基础。实践观点,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首要和基本观点。同时,有利于社会进步的实践,也离不开正确的理论导向。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实践。没有马克思列宁主义及其中国化理论,就没有新中国,就没有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就没有中国现代化。党的理论工作和理论创新,当然要为经济建设和社会全面进步服务,要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要求相适应。这是从本质联系上看问题。而理论和实践的机制性联系,则包含着更为复杂的双向依赖关系。

列宁认为:“工人阶级单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和“自发的工人运动”,“只能形成工联主义的意识”,不可能产生“现代社会主义意识”[14]。何况市场经济的逐利机制,更不会自发地趋向社会主义。我国市场调节具有积极和消极的二重效应,必须要由社会主义基本制度、马克思主义指导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及其核心价值观,对其加以规范、引导和矫正。所以,我们既要反对轻视实践、脱离国情和照抄照搬的教条主义倾向,也要防止轻视理论、迷信局部经验、只讲眼前实惠的经验主义和实用主义倾向。在理论创新中,要尊重社会实践,以实践为根据为标准。同时要看到“实践标准”既有确定性,又有不确定性。因此,社会实践对新旧理论的证实或证伪,不能仅凭一时一事,就轻易作结论,而必须要有一个较长和反复验证的认识过程。坚持社会实践的基础性和科学理论的能动性和导向性的统一,是一条基本经验和原则。

第三,坚持理论创新的时代性与原理体系的相对稳定性的统一。实践在不断发展,时代在不断演进。因此,只有以反映时代变化、实践发展和社会进步为其本质要求的马克思主义,才能够把握时代脉搏、富于时代气息、引领社会潮流。故而,马克思列宁主义及其中国化理论,必须面向实践,与时俱进,在继承和坚持中,不断发展和创新,不断实现其基本原理同当代中国实际的结合。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就在于它体现了人民群众现实利益和长远利益的统一,反映了世界发展的一般规律和总趋势,就在于它会随着实践、时代和科学的发展而不断深化、丰富和发展。然而,一般说来,对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我们要慎重对待,不能轻言“突破”和放弃。这是因为其基本原理及其科学体系,具有相对的稳定性。而这种“相对的稳定性”,根源于它所研究的客观对象,即资本主义社会及其对立物——社会主义社会,各自都具有其社会性质上的相对稳定性,以及该社会基本矛盾的相对稳定性。只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基本矛盾依然存在,只要工人阶级没有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只要社会主义没有取得完全胜利,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及其科学体系就不会过时。但是,它们必须随时随地同社会实践相结合,并在实践应用中不断地深化和发展。江泽民同志在阐发“科学对待马克思主义”时,所作出的两个“坚定不移、不能含糊”[15]的重要论断,就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关于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之辩证统一的深度思考与科学理解。

第四,坚持基本原理的普遍性与我国国情的特殊性的统一。这种统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得到了生动而充分的体现。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个总体性的概念而言,其中的“中国特色”,就是主要用以表征和体现中国国情的特殊性;而“社会主义”,则是主要用以反映各个社会主义国家所具有的共同本质,所必须坚持的基本原则,即主要表征其普遍性。

包括社会主义制度在内的一切客观事物,都是个性与共性、特殊性与普遍性的有机统一。首先,万事万物都是以各自特殊的具体形态而存在着和发展着。这是我们认识它们的现实基础和客观立足点。但同时,一切具体和特殊的事物,都包含有不同范围、不同层次的共性或普遍性。普遍性只是一种科学抽象,它体现了同类事物在质上的规定性及其共同的本质特征。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实践,是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与中国特殊国情和具体实践的历史统一。

对此,胡锦涛同志概括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之所以完全正确、之所以能够引领中国社会发展进步,关键在于我们既坚持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又根据我国实际和时代特征赋予其鲜明的中国特色。”[4]1717邓小平更是坚持这种统一的典范。他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提倡改革开放,要求全党:“解放思想,独立思考,从自己的实际出发,制定政策。……我们要建设的是具有中国自己特色的社会主义。”[8]260-261在改革开放中,他认为“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否则“就走不出一条好路,走不出一条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业”[8]372。另一方面,在改革开放之初,他就概括和提出“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认为“这是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根本前提”[10]164,必须一以贯之地加以坚持和落实。他指出:“一个公有制占主体,一个共同富裕,这是我们所必须坚持的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我们就是要坚持和实现这些社会主义的原则。从长远说,最终是过渡到共产主义。”[8]379,111从哲学高度看,坚持这种统一,具有普遍性的方法论意义。因为,如果离开我国国情的特殊性,仅仅强调社会主义普遍原则,使之绝对化,就会重犯“左”的教条主义和超阶段的错误;而如果借口国情的特殊性,而否定四项基本原则,即从根本上违背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和共同本质,就会犯右的、脱离社会主义方向的错误。如果在全局上犯“左”的或右的错误,并顽固地坚持而不改,都可能葬送社会主义事业,更谈不上推进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中国化。所以在哲学上,我们必须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普遍性与我国国情的特殊性的统一。

总之,我们回顾、总结和坚持我们党90年建设中成功的历史经验,就必须始终坚持党的工作重点与指导思想的完整性的统一,坚持社会实践的基础性与科学理论的导向性的统一,坚持理论创新的时代性与原理体系的相对稳定性的统一,坚持基本原理的普遍性同我国国情的特殊性的具体和历史的统一,才能自觉地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以便加快转变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方式,引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顺利推进和发展。

[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471.

[3]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列宁专题文集:论马克思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9:68.

[4] 中央文献研究室.改革开放三十年重要文献选编: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31.

[6]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7] 列宁.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497-498.

[8]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9] 吴冷西.十年论战——1956-1966中苏关系回忆录: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9:23-24.

[10] 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11] 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23,53,170.

[12]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列宁专题文集:论社会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9.

[1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4] 列宁.列宁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317,326.

[15] 江泽民.江泽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335.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the“Two Leaps”and Consciously Promoting Adaptation of Marxism to Conditions in China

LI Chong-fu
(CA SS Institute of Marxism,Peking100732,China)

A critical issue in the process of summing up the party's 90-year history of struggle and upholding the Party's building tradition in ideology and theories is to correctly understand and deal with Marxism in China's“two historic leaps”.Based on the historical experience of ideological and theoretical construction for CPC,the Party must consciously continue to promote the localization of Marxism in China,must adhere to the good traditions,and must be deliberate in handling following relations:we must always uphold the party's priorities and guiding lines,adhere to the social and scientific basis of practice-oriented theory of the unity of adherence to theoretical innovation of the times and the principle of the unity of the relative stability of the system,and adhere to the specific and historical unity of basic principles of universality with particularity of the national conditions.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Two leaps”;adapting Marxism to conditions in China

10.3969/j.issn.1673-8268.2011.05.001

2011-06-05

李崇富(1943-),男,湖北鄂州人,中国社科院原马列所所长、马克思主义研究学部委员、博士生导师、中国历史唯物主义学会会长、国家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评审组科学社会主义学科评审组成员、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与建设工程经典著作基本观点研究课题组主要成员、科学社会主义教材编写课题组主要成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

A81

A

1673-8268(2011)05-0001-08

(编辑:李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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