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立
(周口师范学院政法系,河南周口466001)
在当代世界的发展过程中,凸显出许多问题,这些问题出现的一个根源就是人口问题。“人口是一个具有许多规定和关系的丰富总体”[1]103,它既是产生问题的根源,又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以,人口发展问题倍受世人关注。而马克思的人口发展理论之所以应引起我们的关注,根本原因就是当代社会发展实践引起的。站在时代发展的起点上来重新审视马克思的人口发展理论,已是社会发展的迫切要求,也是人口发展理论自身发展的需要。
通过考察马克思的思想历程,我们发现马克思的人口思想是在批判中形成的。批判性是根植于马克思哲学中的一种深刻的反思模式,是贯穿马克思理论发展始终的思想精髓[2]。马克思就是通过“批判”“反驳”“否定”等形式推进理论的发展,形成自己的思想。马克思的人口思想是在批判地吸收了马尔萨斯、穆勒、亚当斯密、蒲鲁东、巴枯宁等人的思想基础上形成的。
19世纪40年代,马克思研读了许多经济学家的著作并写了大量笔记,开始关注人口问题。如《詹姆斯。穆勒〈政治经济学原理〉一书摘要》摘录了詹姆斯。穆勒有关“人口的增长与资本的增长”的关系的论述。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就研究过人口问题。他说:“劳动不仅生产商品,它还生产作为商品的劳动自身和工人,而且是按一般生产商品的比例生产的。”[3]90这可看做是后来“两种生产思想”的萌芽。他通过对查。劳顿《人口等问题的解决办法》一书的分析和对亚当。斯密大量原文的引用和阐释,论述了工业人口、农业人口、土地、地租与人口增长之间的关系。后来,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在阐述历史唯物主义基本观点的同时,又提出了关于物质资料生产和人类自身的生产,即两种生产的原理,并且把人类自身的生产列为社会生产的一个重要方面。
19世纪50年代,马克思的研究重心转移到政治经济学上来,通过剖析资本主义社会,考察了人口变动和经济发展的关系。他在《强迫移民》一文论述了历史上和当时资本主义社会的人口迁移问题,指出不论是人口的国际迁移还是城乡间的流动,都受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制约。他认为古代人口的大迁徙是由于生产力不足所造成的人口过剩的结果,资本主义社会的情况相反,“正是生产力的增长要求减少人口,借助于饥饿或移民来消除过剩的人口。现在,不是人口压迫生产力,而是生产力压迫人口”[4]619。他从人口与生产条件的相互关系阐明了人口迁徙的规律性及其在不同社会的特点,提出了“人口压迫生产力”和“生产力压迫人口”的著名论点。
在19世纪60年代发表的《资本论》第1卷中,马克思深刻阐述了人口规律的社会属性,论证了资本主义社会的人口规律,揭示了资本主义人口问题的实质。他阐明了人口规律的社会性和历史性,指出:“每一种特殊的、历史的生产方式都有其特殊的、历史地起作用的人口规律。抽象的人口规律只存在于历史上还没有受过人干涉的动植物界。”[5]692他鲜明地指出,过剩的工人人口是资本主义积累的必然产物,反过来又成为资本主义积累的条件和杠杆,它不受人口实际增长的限制,为不断变化的资本增殖需要创造出随时可供剥削的人身材料。这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特有的人口规律。
马克思把人口发展问题作为人口思想的核心,原因如下:
第一,人类的历史离不开人口发展。马克思在阐述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时,考察和分析了人口发展过程。他指出,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是有生命的个人存在,人们在开始生产必需的生活资料时,就和动物区别开来。人们在生产生活资料的同时,也就间接地生产着他们的物质生活本身。这种生产第一次是随着人口的增长而开始的,以一定方式进行生产活动的个人相互发生一定的社会联系,受生产力和交往方式的制约。人们除进行物质生产和满足需要之外,一开始就被纳入历史发展过程的第三种关系,这就是“每日都在重新生产自己生命的人们开始生产另外一些人,即增殖。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关系,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家庭”。“这样,生命的生产——无论是自己生命的生产(通过劳动)或他人生命的生产(通过生育)——立即表现为双重关系:一方面是自然关系,另一方面是社会关系。”[6]马克思和恩格斯通过一系列的研究分析,奠定了社会生产方式决定人口发展的基本原理。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进一步阐明了人口的社会属性以及人口在社会生产中的地位和作用,指出人口是“全部社会生产行为的基础和主体”。
第二,人口发展在社会发展中有重要作用。人口不能决定社会的面貌和性质,但可以加速或延缓社会的发展,人口发展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最重要最活跃的生产因素——劳动力。“人口增长也是一种不费资本分文的生产力。”[7]287人口是生产的基础,人口增长就是生产力的提高。一定历史条件下,如果人口的再生产与物质再生产相适应,劳动人口可以得到充分就业,自然资源和社会财富被合理地开发利用,就能促使每个劳动力技术装备水平的提高,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如果人口过多或过少,就会造成劳动人口的过剩或不足,自然资源掠夺性开发或开发不足,那么就会延缓或阻碍社会的发展。人口状况对社会发展起促进和延缓作用还表现在人口质量上。提高人口质量会促进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从而促进社会发展的速度。
第三,把握人口发展,便于把握各类社会矛盾。人口发展的过程中也衍生了各类社会矛盾。马克思所处的时代,人类生存环境破坏得不严重,但是,人口无限增长的趋势与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空间、自然资源的有限性之间的矛盾已经有所显现。人口的膨胀给整个环境带来的压力,已经开始影响到人们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马克思指出:“不以伟大的自然规律为依据的人类计划,只会带来灾难。”[8]资本主义制度下的人口的发展使得人类活动出现异化现象,“完全违反自然的荒芜,日益腐败的自然界,成了他的生活要素”[3]134。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批判了资本主义制度给自然生态环境和工人的生产、生活环境造成的灾难性后果,揭露了资本主义制度不仅造成了人口相对过剩。他指出资本主义制度是生态环境恶化的最终根源,共产主义“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矛盾的真正解决”[3]120。恩格斯也曾警告世人:“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如果人类过分地向自然索取,违背自然界发展规律,必然遭到自然界的惩罚。
人口发展是涵义比较广泛的一个范畴。它不仅包括人口数量的变化,而且包括人口素质和人口构成的变化。就完整意义上讲,人口发展是指作为社会生活主体的人口,随着社会生产方式的进步,社会经济条件的变化,发生数量增长变化,以及质量、构成和各种外部关系不断地由低级向高级运动的过程。只要人口素质和构成有进步,即使人口数量没有实质性变化,也可称为人口发展。马克思在论述人口问题过程中,闪烁着人口发展思想。
首先,社会生产方式决定人口发展。马克思认为制约人口发展的终极因素是社会生产方式。即人口的发展、运动和变化要受物质资料生产方式的制约,受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制约,不同的生产方式有不同的人口规律。人口发展在每个阶段都有一定的规律。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经济、政治、文化等现象都是由社会生产方式决定的。虽然一定数量和质量的人口是人类社会存在的必要前提,但是,人口作为社会生活的主体,必然也受到物质生活资料生产方式的支配。物质生活生产方式不仅决定了人口的数量、质量、分布、迁移、自然结构、社会结构、发展方向、发展速度,而且还决定了人口再生产的社会形式,如婚姻、家庭制度等。离开生产方式和社会制度,抽象地解释和说明人口现象,把人口规律说成是永恒不变的规律,只能把人口问题引向歧途,是唯心主义的历史观和人口论。
马克思从历史发展的视角说明“过剩人口”也是由生产方式所决定的。过剩人口是一个历史范畴, “古代人遣送出去的移民就是过剩人口;也就是说,这些在当时的物质的所有制基础上,即在当时的生产条件下,不能在同一空间继续生活下去”[7]105。它是由于生产力不够发展而引起的,或者说是生产资料所有制形式限制了生产力的发展,造成了过剩人口的增长。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生产力的发展是占有的基础,过剩人口的增长是生产力发展的结果。所以,马克思说:“现在,不是人口压迫生产力,而是生产力压迫人口。”[4]619他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相对人口过剩是资本积累的必然结果,无论人口增加还是人口过剩都是由历史的生产方式决定的。
其次,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促使人口素质的提高,导致人口的全面流动。社会生产专业化、机械化程度不断提高,对工人的素质要求愈来愈高。随着资本有机构成水平的不断提高,资本家也不再局限于早期原始积累的剥削手段即单纯依靠增加雇佣工人数量或延长工作时间,而是开始充分利用科技进步带来的高效率,获得相对剩余价值。于是,资本家开始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雇佣工人的素质上来。资本主义生产对劳动力需求量的锐减,进一步扩大了相对过剩人口的规模。面对日益严峻的就业形势,大量工人迫于生存压力,不得不想方设法通过在培训、学习方面的投入提高自身的素质,以适应社会化大生产的需要。巨额的再学习、再培训费用,使工人原本已举步维艰的生活雪上加霜。为了让子女们不再像其父辈们苦于基本的生存而奔波一生,他们宁愿减少子女数量,倾其所有给子女们提供最好的教育和培训,以期将来获得更多的就业机会。这样,既限制了人口数量,又提高了人口的素质。
社会发展也促使了人口的流动。农业的发展、工业化的进行,加快了人口迁移与城市化的进程, “资本主义生产一旦占领农业,或者依照它占领农业的程度,对农业工人人口的需求就随着在农业中执行职能的资本的积累而绝对地减少,而且对人口的这种排斥不像在非农业的产业中那样,会由于更大规模的吸引而得到补偿”[5]704。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也指出:“工业的迅速发展产生了对人手的需要;工资提高了,因此,工人成群结队地从农业地区涌入城市。人口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增长起来,而且差不多全是工人阶级。”[1]296
第三,人口生产要与物质资料的生产相适应。社会生产既包括物质资料的生产,也包括人类自身的生产。物质资料的生产为人类生存、繁衍和发展提供必要的物质条件,人类的生存、繁衍又是物质资料生产的前提。没有物质资料的生产,人类自身就无法生存,更谈不上繁衍;而没有人类的繁衍,也就不可能有物质资料的生产。二者既互相对立,又互相依存,互为条件。但是,人口生产与物质资料相适应,人们才能生活得好。马克思说:“同总产品相比,一个国家的生产人口愈少,国家就愈富;对于单个资本家来说也完全是这样,为了生产同量的剩余价值,他必须使用的工人愈少愈好。在产品量相同的情况下,同非生产人口相比,一个国家的生产人口愈少,国家就愈富。因为生产人口相对的少,不过是劳动生产率相对的高的另一种表现。”[9]也就是说,一定时期在总量不变的条件下,生产人口减少,就意味着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时,剩余价值和积累也会增加,减少出来的生产人口又可以投入其他行业,进而扩大社会再生产的规模,引起财富的增加,国家也就更加富裕。另一方面,一国在产品总量相同的情况下,总人口越少,人均占有的产品就越多,总体上就越富裕。
第四,影响人口发展有诸多因素。人口发展是一个客观的、必然的历史过程,但是,在这一发展过程中,除社会生产方式制约外,还有一些因素也影响人口发展。一是自然条件。马克思在讨论“过剩人口”问题时,指出人口发展受自然条件的影响。他说:“在一定生产基础上产生的过剩人口,也和当时适度的人口一样,都是被决定了的。”“人口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超出它的限制,这是由限制本身决定的,或者确切些说,是由设定这个限制的那同一个基础决定的。”马克思明确提出了“适度人口”概念,认为特定的时间和空间范围内的生产条件是有限的,有限的生产条件只能养活有限的人口,一旦人口的数量超出这个限度便形成过剩人口。也就是说,自然条件是制约有限时空范围内人口数量的基本因素。虽然人口数量可以随生产条件的变化而变化,但是始终摆脱不了自然条件的限制。二是社会制度。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手稿》中写道:“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有不同的人口增长规律和过剩人口增长规律。”[7]104并指出,过剩的工人人口是资本主义积累的必然产物,反过来又成为资本主义积累的条件和杠杆。他还指出,当时社会“聋哑人、盲人、残废人、疯子和痴子的数量有所增加”[10]500。也就是说,资本主义社会影响人口素质,使人的身体素质下降。三是资本逻辑。所谓资本逻辑,是指资本自身追求利润最大化和不断扩张的自由本性[11]。资本逻辑的后果是对人性、人的发展的摧残。马克思说:“资本的趋势是:既增加劳动人口,又把劳动人口的一部分不断地变成过剩人口,即在资本能够利用他们之前先把他们变成无用的人口。”[12]也就是说,资本奴役劳动,使劳动者从劳动主体变为客体并转过来受客体的统治,因而感到不自由、受强制、遭奴役,这是一种异化。四是科技进步。“自然力的征服,机器的采用,化学在工农业中的应用,轮船的行驶,铁路的通行,电报的往返,大陆一洲一洲的垦殖,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术从地底下呼唤出来的大量人口。”[13]马克思在这里说明科技的发展、生产力的提高促进了人口的增加。
100多年来,马克思理论倍受当代世界各国关注。正如杨耕所说:“历史常常出现这样一种奇特的现象,即一个伟大哲学家的某些理论以至于整个学说往往在其身后,在经历了较长时间的历史运动之后,才充分显示出它的内在价值,重新引起人们的关注。”[14]恩格斯认为,马克思逝世后,通过读他的书“连反对他的人也拜服他的伟大”[5]30。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卢卡奇曾指出:“我觉得,在马克思出现以后的时代,认真研究马克思应当是每个抱严肃态度的思想家的中心问题,掌握马克思的方法和成果的方式和程度决定着他在人类发展中的地位。”[15]萨特坦然承认,“马克思主义非但没有衰竭,而且还十分年轻,几乎是处于童年时代:它才刚刚开始发展。因此,它仍然是我们时代的哲学”[16],并认为马克思主义是一座不可超越的思想高峰。德里达在新世纪发出“向马克思致敬”的口号。马克思的人口发展思想也随着世界人口问题的日趋严重而倍受关注。为了处理好当代的人口发展问题,学者们开始从马克思那里寻找理论资源。那么,马克思的人口发展思想的当代价值表现在哪里呢?
第一,马克思的人口发展思想,为20世纪现代科学人口经济学的产生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马克思说:“问题是时代的声音。”随着世界人口的迅猛增长,人口的数量和质量与社会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引起了学者们的高度重视。于是,相关学科也就应运而生,人口经济的出现就是如此。自从英国经济学家雷德韦于1939年出版了《减少人口经济学》一书,首次提出了人口经济学这个命题以后,许多中外学者探讨此问题。从宏观到微观,从单一学科到多学科综合探讨,从定性分析向定量分析转变,等等。在人口经济学的发展过程中,马克思主义人口经济理论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对资本主义人口经济规律进行了深入而系统的分析,而且始终把人口与经济关系放到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中去考察,从而科学地阐明了人口与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
第二,重视人口普查的意义。人口是社会物质财富生产和分配的基本要素,为了规划和指导社会经济发展,进行行政管理和科学研究,必须掌握详细可靠的有关人口数量及其分布和构成的资料。人口普查是取得这些基本资料的重要手段,不仅包括定居人口,而且也包括无住所人口、流动人口和游牧人口。为此,各国人口学家、地理学家和统计学家都十分重视对人口普查资料的研究。马克思非常重视人口普查和人口资料的统计,把它看做分析社会经济制度的重要资料来源之一。马克思在分析英国1844-1858年的人口统计资料时写道:“不管这个官方出版的文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的一行行数字看起来多么枯燥,这些数字事实上对英国总的发展历史提供了比充满了漂亮废话和政治胡说的几部巨著更珍贵的材料。”[17]新中国成立以来,已经进行过6次人口普查,尤其是第6次人口普查,为制定“十二五”规划及其更长远规划提供支持。通过人口普查,了解我国各种文化程度人口的比率,就可以制定教育政策;了解各行业人口的分布,可以制定人口的就业政策;摸清就业人口的行业分布,可以为产业政策的制定和调整提供科学的依据。此外,社会保障和福利政策、民族政策、老年人口政策等,都需要依据人口资料进行研究。可见,人口普查是国家制定社会、经济、科教等各项发展政策所必需的。没有准确的人口数据,我们很多方针、政策及发展战略的制定,就缺乏足够的科学根据。
第三,城镇化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我们要加快城镇化建设的步伐。马克思认为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农村人口会不断地向城市流动。“在农业中使用机器,造成了不断增长的人口过剩,这些人已经不能找到职业。这些过剩的人口涌向城市……”[10]642“由于在生产中运用现代科学方法,居民被从农业地区驱逐出去,同时人口在工业城市集中起来。”[4]620在这里,马克思是说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人口自然地会流向城市,人们不能违背这一规律,更阻止不了规律的运行。生产力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也会导致农村人口向城市流动。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城镇化是必然,马克思就看到了这一点。因此,在21世纪,我们要加快城镇化建设的步伐,以促进生产的发展。
第四,制度对人口发展有重要影响。马克思在创立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解剖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形态和阐明科学社会主义学说的过程中,曾经分析了社会制度对人口发展的影响,论述了人类自身生产和物质资料生产的关系以及社会生产方式对人口发展的制约作用,揭示了人口问题和人口规律的社会性和历史性,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人口规律。马克思指出:“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有不同的人口增长规律和过剩人口增长规律”,“这些不同的规律可以简单地归结为同生产条件发生关系的种种不同方式”[7]104。马克思在说明人类改造自然的社会历史制约性中,认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追逐利润的后果是对自然破坏性开采、污染和损害,破坏了自然的动态平衡。因而,我们必须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和这种生产方式连在一起的整个社会制度实行完全的变革。这种变革所要追求的目标是: “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18]马克思告诫人们,要解决环境问题,应把它与社会发展、科技发展和人的全面发展有机统一起来考虑。
第五,协调好人口、资源和环境的关系。马克思在《国际述评》中说:“有名的德国传教士居茨拉夫从中国回来后宣传的一件值得注意的新奇事情。在这个国家,缓慢地但不断地增加的过剩人口,早已使它的社会条件成为这个民族的大多数人的沉重枷锁。”[19]马克思肯定居茨拉夫对中国人口过剩问题的看法,说明过剩的人口会给资源、环境带来巨大的压力,影响人的生活质量,影响人的发展,从而影响社会的发展。我们应认识到,人口的过分集中与过分稀疏并存的状况会破坏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关系。例如,由于忽视了城市中粪便等消费排泄物的利用,“就造成了地力的浪费”,破坏了土地永恒的持久的肥力,也就造成了城市中的环境污染问题。人口发展速度过快,也会导致人们对自然资源掠夺性开发,超过自然自身的再生和自我修复能力,从而破坏对自然的永续利用。这是我们应当杜绝的。
马克思的著作蕴含着丰富的人口发展思想,这一思想对当代中国的人口发展都具有指导意义。人口发展是产生一切社会问题的前提,也是今后所要解决问题的关键。人口发展战略是社会经济发展战略在人口发展中的具体贯彻和体现,解决好人口发展问题,对于促进人口与社会、经济、资源、环境的协调发展,支持社会经济发展目标的实现,增强对未来的适应性具有战略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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