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宁 张庆荣
人们在阅读书籍(特别是古籍类文学书刊)时常常会遇到这样的尴尬:白话文中经常出现的现代字基本上都没有识别问题,甚至个别字即便生疏,也能“浏”过去,并不影响对文章词语和内容的了解。但对古汉语味比较浓甚至文言文类的书籍阅读时,没有一定的古汉语功底恐怕就困难了,有的内容甚至连意思都不能完全正确领会。大量的现象是尽管通过读音规则能准确的读出单词或语句的音,但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反过来用我们的感受来体验西方读者情况会一样的。西方任何有一定文化的人都可能使用他们的发音规则读出我们的汉语拼音的发声,但这种发声是中文的何种意义,他们并不知晓。然而在眼下中医英译中,大量使用汉语拼音的现象,的确是在重复以上好多令人困惑的事情。
于是我们在中医英译工作中就面对一个使用汉语拼音与英译文中的发声即相联系而在词义上又不能对等的问题。笔者借此文与同业人士共同探讨,以求共识。
Nord,Christiane在上世纪90年代初发表的《Texe analysis in Translation》文中指出:注音方法是翻译的两个极限之一,另一个极限是自由文本创作,而‘翻译文本’的所有类型都处于这两个极限之间。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外乎是说,中医英译工作的成果,不可能全部是自由文本创作,也不能全部采用注音。试问中医药英译工作者,有谁能够做到将中医药文献资料全部自由文本创作?回答必然是否定的。如果将中医药翻译尽可能用汉语拼音标注以解决中医药翻译中英语词汇不能解决的语言问题,则对此问题讨论意见始终不一。
赞成(暂且定义为“正方”)方大有人在。方廷玉1995年发表的《中医翻译探讨》中明确表示:在英译中,中药“方剂名按中国药典使用汉语拼音”即可,“不用意译。”当然这里仅仅针对中药的方剂名。程建军在《浅谈中医基本术语规范化》中指出:在中医药英译过程中,难以用英语表达的古代哲学术语和中医特有的术语可直接用汉语拼音表达,即音译法。钟晓红在《中医英译的思考》一文中也赞同:要使中医特有概念在英译中保持其特有的内涵,音译恐怕是唯一可行之办法。
还有一些学者也持相同的态度,例如张登峰、邓曼、余文海等,都对英译中采用汉语拼音的音译持正方观点。据笔者了解,汉语拼音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汉字“拉丁化”方案, 1958年2月11日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批准公布该方案。1982年成为国际标准ISO 7098(中文罗马字母拼写法)。中国的方块文字与西方的字母拼写相转换时,汉语拼音成为一种很好的语言中介工具。因此截至目前,所有中医药以及其他译文,在英语中难以找到具有相同涵义的词汇时,采用汉语拼音的方法解决问题的确简便又可行。
尽管长期来在中医英译工作中大量采用了汉语拼音标注的形式,大多数学者似乎也认可这一普遍性的做法,但由于在中医药领域过多的使用汉语拼音,大量的中医药文化传承性的内涵和精华可能未能得到真传。因此一些学者对此持保留或反对的而态度。李毅1986年在《中药名英译现状的分析语探讨中》就指出:中医药英译中,音译药品使得完全不懂汉语的海外消费者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可能给人不负责任的印象,导致降低或减少消费者购买中医药品的积极性。魏逎杰、冯晔在《对‘中医药常用名词术语英译'的一些意见》一文中也指出:在中医药英译中,仅使用汉语拼音使不会讲汉语的外国读者难以理解。因此,应该在汉语拼音之后加注汉语术语的英文释意。余文海在肯定使用汉语拼音的同时,也建议应将音译“尽可能减少到最低限度”,“能用意译的就不用汉语拼音”。可见在使用汉语拼音处理中医药英译问题上,即有正方的肯定意见,也有反方的不同意见,更有折中解决的建议。
(一)应当通过国际标准化组织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中医药英译涉及的人名、朝代、药剂或方剂以及明显带有汉学文化内涵的哲学思想、教派仁学等名词,建立一整套科学的、适应于东西方文化的国际标准,以中医药的源始国解释为准,使世界各国共同遵守。
首先应当划定中医药英译中哪些固定性术语属于此类标准范畴,尽量将此类范围划小,而不是随意由从事中医药英译的新老译者根据自己的翻译水平和能力擅自扩大。
(二)以上标准的建立,主要应包含以下几个术语方面;
中医药英译中涉及的古代及现代人的名称音译与拼音标注。许多学者的观点有一个共同的倾向,即模仿西方文化的英译汉文献的形式,在源语的人物名称上采取用前面目标语的人物名称译文,后面加注人物的源语形式。对于朝代名称及年代时期的英译,鉴于中国历史的独有性和英语发音的“空缺性”,直接采用拼音音译法并加注汉字的方式,似乎也被海内外认同,即目标语在前,汉字标注在后。中医中专有术语的英译,则尽量使用英语中具有相同语义的词汇,而尽量少用汉语拼音。例如:“肝气犯胃”译为liver qi invading stomach。“表邪入里”译为exterior pathogen entering the interior。“清肺养阴”译为nourishing the lung and preserving its yin essence。可见其中除yin(阴),qi(气)中医特有专用名词外,英语的词汇完全满足中医英译。
对于中药方剂或药名的英译,争议最多。举一例说明:对“白虎汤”的中药名英译,朱文晓认为,中药剂“白虎汤”的名字根据《中国古方方名》的解释,其“白虎”并非“白色的虎”的意思,而是中医常用的藏象术语中的四象之一。其中白虎秋令,秋天意味着由热转凉。因此“白虎汤”实际就是一副清热剂,所以若译成Decoction for Eliminating,这样虽然在意思上明晰易懂,但它却完全失去了“白虎”的文化内涵,长此译之,中医药语言的特色文化将荡然无存,此例也可作为不能在中医英译中不能回译的典型例句。而王继慧则认为,“白虎汤”英译Bai hu tang或White Tiger Decoction等译法都不可取,考虑对于目标语过于陌生化,和应英译文中出现动物名称,这一信息会引起目标语读者的反感等因素,兼顾各方因素和需要,建议译成双名Baihutang(Baihu Decoction)。也有许多学者仍建议更多地采用拼音的音译形式解决。
对此问题,朱文晓代表的观点,即在英译中满足音译的特点,又要保留中医药传统医学的特色。仅从表皮上满足英译,其中医药术语包含的信息量却被降低了,“等值翻译”的原则及回译源语后能够恢复源语表达的信息量没有得到必要满足。王继慧代表的观点也有欠缺,尽管考虑了各方因素,但没有彻底传达此方剂具有的“清热剂”的效用和中医药内在文化全部信息。因此笔者建议,在满足中医药传统文化继承发扬的同时,抓紧对中药方剂名称英译的标准。笔者畅想以下方案供决策者参考:
保留中医药的特色,注写拼音以解决英译中目标语词汇的空缺,既满足口译发声的原有汉语中医药术语的效果,又能用类同的拼音字母填补英译词汇的空缺。这样一种解决方案大概形式就是:前注拼音以中医药术语发声补空缺 +汉字名称 + 药剂的性质或功效 + 英译长句的详细解释 + 其他;以前面的“白虎汤”为例。根据这种方案译文应为:Baihutang(白虎汤) + (Baihu Decoction) + Decoction for Eliminating。
再如用于活血祛淤散结止痛药,“失笑散”源语意指病人久病不爽,但服用此药后,药到病除,不禁欣然失笑,故得此名。在英译此药时,中医药的术语语义也要全部释译,根据这种方案,译文应为:Sudden Smile Power(失笑散)+ (Shixiao power) + Befor taking this formula, the patient it is indicated has pain so severe that it is difficult to tolerate. After taking this formula, the pain disappears so fast that it brings a sudden smile to the face.
尽快制定国际性统一的中医药英译标准,处理中医药英译中人物名、朝代名、中医药专有术语名,采用拼音是为了填补英语的词汇空缺,拼音发声有利于保留中医药传统特色,但不能简单以此完全代替源语信息量的准确传递。因此加注拼音的音译必须还要保留中医药本来的文化内涵,这是中医药英译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1]Nord,christina Text analysis in translation [M].Amsterdam: Rodopi,1991.
[2]方廷玉.中医翻译探讨[J].中医教育,2005.
[3]程建军.浅谈中医基本术语英译规范化[J].辽宁中医学院学报,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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