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写作”式翻译
——女性主义视野中的翻译观

2011-08-15 00:45:37赵俊
大家 2011年5期
关键词:父权女性主义译者

赵俊

“身体写作”式翻译
——女性主义视野中的翻译观

赵俊

一、前言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是20世纪70年代以后翻译理论“文化转向”的新趋势与女性主义运动相结合的产物,是继精神分析、后结构主义、后现代主义等西方理论涌现后逐渐兴起的。该理论摒弃了传统的翻译理念,为翻译领域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旨在批判那些将女性和翻译同时贬入文学和社会底层的那些纠缠不清的概念,批判现有的父权制语言并试图通过自己的写作实践对之进行颠覆,提出了原作与译作的关系应该平等,而且翻译不应是简单的、机械的语言转换,而是对无限的文本链与话语链中的意义进行不断续的延伸。这样,翻译不仅彰显了译者主体性,而且是特定的社会、历史和文化语境中的改写行为。解构主义宗师德里达在谈到翻译与女性译者时也曾说道:“女性译者不是简单地亦步亦趋。她不是原作者的秘书,而是原作者所眷顾的人。翻译即写作,不是文字转换意义上的翻译,而是由原作激发的创造性书写。”

“身体写作”是对父权制文化统治下女性“缺席”现状的反叛与抗争,是对男性话语霸权的颠覆,应用在文学中是对特定的文学表现方式的一种描述,重点强调女性立场、女性视角和女性对生活的感受方式。立足于女性的身体,使女性身体和语言发生有机的联系,即将身体写作作为翻译的一种语言策略。

“身体写作”与“女性主义”翻译观“名”虽不同,“实”则密切相关。

二、“身体写作”与女性主义翻译观的相关性分析

女性主义是解构父权中心、为处于边缘的女性说话的理论。由于父权制文化一直占统治地位,于是女性作家选择了不同的策略,即以自身“边缘”言说,对整个世界进行纠偏,使中心变得可疑,从而达到颠覆男性话语权的目的。但在这场对父权文化的挑战中,妇女并没有属于自己的语言和话语,更没有自己的政党和军队,她们唯一可以采用的武器便是“身体”。然而,此“身体”不是生理意义的,而是文化意义上的,更多地是指女性身体内所蕴涵的丰富的却被父权文化长期压抑的文化和心理信息,“身体写作”仅是一种斗争策略,最终目的是促进两性和谐发展。米利特曾提出“身体即政治”的观点,认为女性身体内包含着解放女性的大的政治问题。通过身体写作,把身体从受束缚的观念中解放出来,实现女性解放的目的。

女性主义“身体写作”理论最早产生于西方,由弗吉尼亚·伍尔夫开创,经由西蒙·波娃、露丝·伊丽格瑞和朱莉亚·克利斯蒂娃的不断发展,最后由埃莱娜·西苏完善,最终产生了世界性影响,成为翻译学界的一股新兴力量。严格的说,“身体写作”只是父权制社会对女性主义写作的一种简便的、形象的甚至带有某种贬损性的说法,法国当代著名作家、女权主义者埃莱娜·西苏在首次提出这一概念的时候,称为“描写身躯”,他在《美杜莎的微笑》中指出“妇女要通过描写身体来写就自己的历史”,认为“女性身体是联系文本和性的桥梁,从事身体写作才能使女性潜意识中的巨大资源喷涌出来,身体写作使他们以笔为旗,为她们锻制了一件反对男性中心主义的武器。”“身体写作同样也是女性对其内在生命进行内省的一个手段”,号召女性写作要实现文本与肉体的心理愉悦之间的广袤联系,即“通过身体将自己的想法物质化并表达出来”。在埃莱娜·西苏看来,身体写作具有火山爆发一样的能量,是颠覆性的,它将对旧的、父权社会所支撑的“规矩方步”进行彻底的翻覆。因此,“身体写作”实质是对父权制文化统治下女性“无史”、“缺席”的抗争与反叛,是对男性话语霸权的颠覆和对“宏大叙事”的消解。

同写作一样,翻译也是女性主义实施语言变革的重要手段。女性主义翻译观认为,翻译是译者传达、操纵或重写某个文本,并使该文本适用于其他语言的公众的语言转换过程。在此过程中,译者可以应用其它语言作为文化干预的手段。在概念、术语或句法层面改变原文的支配性表述即为“重写”。为了缓解“重写”与传统翻译要求的“忠实”之间的障碍,女性主义译者对 “忠实”进行了重新的定义,认为“忠实”的对象既不是作者也不是读者,而是针对写作方案而言的。为此,一种与“性别政治”紧密相连的写作方案在此替代了“文本”并成为最高指令。因此,在女性主义译者看来,翻译不仅仅限于文本之间的转译和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更应是一种政治行为,终极目标是反抗男性中心和对女性的歧视,使语言为女人代言。从而女性主义译者翻译时,对文本所作的改动不仅在形式、内容和风格,更重视改动或突出表达这些内容的“语言方式”。当然,女性主义译者对于文本的种种变动在传统翻译观念看来是不被容许、不被鼓励的,甚至认为是大逆不道的,但在他们自己看来则是一种忠于身份认同的追求的“正义”的行动。

女性主义译者认为,女性生理和身体等决定了她们会形成与男性不同的、特有的思维方式和观察视角,换句话说就是女性作品具有明显的女性意识,具有深刻的女性印记。因此即使是面对同一部女性作家的作品,男性译者和女性译者翻译时必然会出现性别方面的差异,而且男性译者由于父权统治的优势心态,翻译时往往会对女性作家的作品进行有意无意的贬低或压制。因此,女性主义译者倡导,凡是符合女性主义要求的翻译就是好的翻译,并主张以女性主义的方式传达或重写原作,从而开发出属于女性的特有地带。因此女性译者进行了新颖而又体现女权的翻译实践,目的是扰乱或突破父权文化对语言表达方式的统治。女性主义译者弗洛图在《翻译和性别:“女性时代”的翻译》一书中阐述了女性主义思潮是推动女性主义翻译实践产生的原因,认为在翻译实践中,以女性特有的视角展现女性独立主体的思想是女性译者的一个重要任务,弗洛图将女性译者翻译过程中,使用与女性身体相关的词汇的过程称为“身体翻译” ,而且认为“身体翻译”的方法突破了观众的预期期待,甚至可以将原作者埋在心底没有表达出来的潜在意思给表达出来。弗洛图列举了三种女性主义译者常用的干涉原文 的介入性翻译的表达方式,如“补充”即对对原语与目的语之间的差异进行补充;“劫持”即女性译者根据自己的喜好或主观意图,改写文中不符合女性主义的观点;“前言”和“脚注”,即利用前言和脚注解释原文的背景和自己的翻译策略、翻译过程。通过这种介入性的翻译策略,女性译者可以获得被人注意的主体性意识,体现女性译者对文本的政治取向的高度的敏感性,从而最大限度的使译文“服务于妇女运动事业”。

由此可以看出,女性主义写作与女性主义翻译的目标是相同的,即颠覆男性话语的霸权地位,希望在意义的生产中凸显女性的主体性。

三、女性主义“身体写作”翻译观的反思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成功的颠覆了以结构主义为基础的传统的翻译理论,提高了女性译者和译作的独立的地位。但是由于女性译者所倡导的翻译给人一种矫枉过正的感觉。如对女性经验的过分张扬有落入色情文学之嫌;在理论的阐释中也使用一些过激性词汇,如剥夺、侵占等,有形成新的二元对立的趋势;在翻译策略和翻译效果上也有矛盾的地方。因此,我们对女性主义翻译观必须采取批叛的继承的观念,学习它的批判精神和创造性实质,而不是被破坏性或颠覆性的表面特征所迷惑,因为翻译研究的目的不是颠覆或破坏,那样只会把翻译研究或翻译实践引向极端。

[1]刘军平.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研究的中西话语[J].中国翻译,2004.

(陈彦华:周口师范学院公共外语教研部,外语系,讲师。研究方向:二语习得及英语教学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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