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萍 (武汉商贸职业学院 湖北武汉 430000)
古老的阿波罗神殿上曾经铭刻过这样的神喻:“认识自我”。二十世纪上半叶,在美术活动中,接受心理逐渐被人们看作是一种同样充满创造性和建设性的活动,它甚至会极大地影响或改变美术作品的内涵。
美术的接受心理首先表现为过程性。一方面,接受者确是受着作品意义的某种牵引而走向创造者的原始状态;另一方面,接受者也在自觉或是不自觉地实现主体的某种内在承诺(包括思想、情操、价值观和审美观等)。因而有可能丰富和扩大对作品意义的心理反应,总之,过程性既是一种心理反应的规约性,也是一种开放性,正是规约和开放的相互作使我们一步步地接下来近和充实作品意义的审美把握。例如:1965年出土于江陵望山楚墓的《木雕座屏》。通高15、横长51.8厘料,由一扁平的底座和方形的平面构成,座宽不过12厘米,屏面公3厘米,在这个小小体积里,雕刻家用透雕、圆雕、浮雕相结合的综合工艺,雕刻出凤、鸟、鹿、蛙、蛇等,计55个生动活泼的动物,屏上有透雕的凤4只,鸾4只,凤鸾分布在屏面主要的位置上,两两相对,透雕鹿4只两两相对,小蛇15条,也是用透雕的手法制成,屏面上共有动物27只(头、条),都是通过撕咬,争斗而相互联系起来,他们反映的是原始时期人兽共处之情境,虽然屏面似乎反复描绘了激烈的撕杀,但丝毫没有震撼人心的血腥气,倒像一个打逗嬉闹的乐园,这些动物理或追逐,或喙咬,或相互虬结,或纵横奔驰,洋溢着欢快的情绪,楚人身上原始的情感没有褪尽,初民的思维往往影响他们对世界的看法,所以他们才具有人类童年的情怀,创造出人类童年的心像。
其次是自律性,所谓自律性是同他律性的相对的,它标志着接受主题的自愿态度或自由状态,如康德所说:“不可能有任何法则能强迫一个人认为什么东西是美的,什么是不美的,强加的外力往往会导致非审美反应的祸根。外在的东西如是不被内心的逻辑所认可,永远是外在的。”以虎座飞鸟为例,它由风鸟、鹿角、虎座构成,尺鸟在上,昂首嘶鸣,背插一对权桠张扬的鹿角,一对翅膀处于胁下而轻拍,足下为劲健的虎座,关于虎座飞鸟构成的意义,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认为鹿角是龙的象征,表明它是龙凤共身神物,足下踩虎表明除恶辟邪的含义。也有人认为它是古代神话中风伯飞廉的形象,其意义在于招致风伯,让它接引死者的灵魂上天,两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除从它的出土地的民族关系中找答案,还可以从这两种观点接受者心理找答案。认为是辟邪,可能是因心目中的守护神的组合,造成安全、祥瑞的感觉。认为是引灵魂升天,可能是接受者被雕塑升腾感的造型,所感动,从而引发接受者内在的、或多或少呈现分离甚或颉颓状的表层意识和深层无意识沟通或融汇。
最后是自主性,指接受主题在任何特定视觉艺术前所引发的各种各样的心理过程,一方面固然和作品的内涵的深度有关,也就是说,作品也规约着反应的大致方向;另一方面也同接受者的意识状态及深度不无关系。在以前我们所理解的雕塑,不过是由长、宽、高三维构成的体量,即空间所环绕的体量之组合,但当二十世纪初,受立体主义绘画的影响,立体主义雕塑家把雕塑看成组合空间的构成,从而使雕塑和自然容为一体。借助现代立体主议理论,再来看楚国雕刻艺术。拿湖北江陵一号墓出土辟邪来说,其总长69.5、粗约6至5、头高40.5、腰高31.5、尾高32厘米,出土时还缠裹着锦衾的残迹,可见这是一件倍加爱护的物品,它用一根委蛇纠曲的权根雕成,主根的一端雕成虎头,头上昂,嘴微张而露齿。另一端雕成蛇尾,蛇尾卷曲。四根分支作为足部,本具有兽类游走、扑腾之状,却被雕刻家雕成了竹节,动物为植物合于一体,这大概是公见的。四根竹节上又分别镂刻了蜿蜒的蛇、鸣叫的蝉、噬雀的蜥蝎等等,这就更奇妙了,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些事物,却被和谐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辟邪以树根作为媒材,将数个动物的“故事”与神物的“巡游”加以有机的组合,较之楚国的青铜艺术,乃至将要介绍的楚国绘画艺术,更鲜明地体现了原始初民才具有的无羁而多义的浪漫想象,即对天或者说对空间的追求,除此之外,楚漆木雕刻中,那些或是四向伸展的形态,或是平面透雕的形式,都体现了空间与物象的相辅相成的。
[1]邵学海著名.《缴情浪漫——楚国的艺术》.湖北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2]丁宁著《美术心理学》.黑龙江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
[3]邵大箴著.《西方现代美术思潮》.1990年四川美术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