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税负不再“伤不起”

文/吴燕

减轻税负仅在减税方面有所作为还不够，加强税收立法，加大预算透明等亦不容忽视

从“房产加名税”、“月饼税”到猪肉都需缴教育附加费、城市建设管理费，税费负担引起了人们广泛关注，尤其近期美国福布斯杂志2009年发布的“税负痛苦指数”榜被再度热炒，中国税负痛苦指数昂居世界第二的说法一石激起千层浪。

福布斯的税负痛苦指数，是根据各地区最高档次边际税率将公司所得税、个人所得税、财产税、雇主交纳的社会保险税、雇员交纳的社会保险税、增值税汇总而得。由于各税种都选用最高的边际税率来计算痛苦指数，而最高的边际税率只适用小部分纳税人，不能反映一国居民的总体税负状况，同时，指数对于每个税种赋予同等权重的做法与实际情况相差较大。因此，仅凭福布斯的税负痛苦指数排名就断定我国税收负担非常重，未免武断，但若轻言税负较轻，似乎又与公众感受有所出入。

考虑到国际通行的可用于税负比较的“宏观税负”指标与我国的统计口径存在差异，国际横向比较有一定难度，而选用数据完整的国内纵向比较更能反映税负变化过程。从表1可见，2005年我国税收收入不足3万亿元，200-2008年期间先后突破3万亿元、4万亿元、5万亿元关口，2010年已稳站7万亿元大关，从增速上看，除金融危机时期的2009年外，其余5年税收收入增幅在20%左右甚至更高，以国内学者认可的小口径宏观税负即税收收入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来衡量，我国税负确实呈逐年上升态势。

至于税负是否真的过重，企业最有发言权。2010年第四季度监测显示，参与调查的541家中小企业中，有80%的企业希望政府在企业投资实体经济时能减轻企业税费负担。与国有企业、大型非国有企业相比，中小企业由于本身脆弱，税负承受力较差，对高税负反应灵敏，能切身感受到税负的痛苦程度。另一类对税负敏感的群体，便是中低收入者。此类人群主要有两方面税负，一是直接负担，即个人所得税，二是隐性负担，指企业转嫁给消费者的各种间接税（如关税、消费税等）。在我国税收收入中，个人所得税占比较低，2010年仅为6.6%，而增值税和营业税两项合计就占税收收入的44%。名义上由企业缴纳的增值税、营业税等间接税，在企业提高售价的过程中，已全部或部分转移到消费者头上，中低收入者所感觉到的商品价格偏高，其实很大程度是对隐形税负的感觉。

中央明确提出，“十二五”要实行“结构性减税”，一方面要降低税负总水平，一方面将适当调整税率和税种。当然，仅在减税方面有所作为还不够，加强税收立法，加大预算透明，增加民生支出等亦不容忽视。我国除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和车船税等少数税种符合人大立法确定的原则，其余都是由行政法规或行政规章来确定，税收法定原则落实不到位，征税的随意性就容易增大，比如南京税务部门在征与不征“加名税”问题上一周变化三次。预算公开同样非常重要，今年国务院各部委公布“三公”支出便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预算公开的状况和税收的权威性有直接关系，只有让纳税人知晓预算收入的明细支出，才能使纳税人建立起对税收最基本的信任和支持，从而减低税负感。财政预算向民生倾斜是我国财政预算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随着民生支出的增多，纳税人自然能从政府用税过程中感到受益，税负的痛苦指数便可随之降低，这也正是瑞士等高税收高福利国家，纳税人所感觉到的税负并不重的原因。

表1 税收收入与国内生产总值

（供稿：浙江省经济信息中心预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