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统一的哲学基础
——基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一门科学”的视角

2011-04-13 04:13朱春杉王荣江
关键词:自然界感性社会科学

朱春杉, 王荣江

(1.徐州师范大学 法政学院, 江苏 徐州 221116; 2.淮阴师范学院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江苏 淮安 223001)

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统一的哲学基础
——基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一门科学”的视角

朱春杉1, 王荣江2

(1.徐州师范大学 法政学院, 江苏 徐州 221116; 2.淮阴师范学院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江苏 淮安 223001)

实现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的统一一直是学术界关注而没有得到解决的问题。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通过对费尔巴哈的“感性”的批判改造,从感性实践的人的对象性活动的角度,实现对人与自然、社会关系的重新理解,天才地作出了自然科学与人的科学在本质上是“一门科学”思想论断。马克思“一门科学”的思想蕴涵着实现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的统一的理论基础。基于人和自然辩证统一关系基础上的感性及其实践生存论,是实现人的解放、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交融共进的逻辑起点与归宿。

自然科学;人的科学;感性实践;“一门科学”

自人文社会科学走上自身独立发展道路以来,它一直与自然科学处于分离、对立的状态中。历史上也有许多研究者致力于两者的统一的研究,但都陷入无法避免的理论困境:一方面,寄希望于自然科学研究,以自然科学及其方法作为一切学科发展的标准;另一方面,在面对自然科学的发展及其应用所带来的社会问题时,“寄希望于人文科学(humanities)、艺术、哲学、宗教等的发展,寄希望于在重大威胁面前人类‘良知的觉醒’或‘精神的革命’,一句话,寄希望于道德状况的巨大发展”[1]。这种“统一”脱离科学与人类生存和解放的辩证关系,脱离“现实的人”的感性生活世界。而马克思所理解的“科学”即“一门科学”思想,是与整个人类历史、人类社会生活本身息息相关的,从而为解决该问题提供了坚实的思想基础。

一、马克思“一门科学”的思想

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中,马克思从感性实践来理解人与自然关系,并基于两者的辩证统一作出了自然科学与关于人的科学本质上是“一门科学”的论断。回顾马克思一生的学术研究,“一门科学”思想是他研究科学及其思想的出发点和归宿。

马克思在《手稿》中对“一门科学”思想内涵的表述主要表现在:首先,“感性必须是一切科学的基础。科学只有从感性意识和感性需要这两种形式的感性出发,因而只有从自然界出发,才是现实的科学”;其次,“历史本身是自然史的即自然界生成为人这一过程的一个现实部分。自然科学往后将包括关于人的科学,正像关于人的科学包括自然科学一样:这将是一门科学”;最后,“自然界的社会的现实和人的自然科学或关于人的自然科学,是同一个说法”[2]89-90。

在马克思那里,“感性”被理解为现实的人的对象性活动、感性实践活动。这表明马克思从哲学前提、从前概念、前逻辑颠覆传统形而上学,认为“自然与社会的关系是一种以人的创造性社会实践为基础的辩证运动”[3]282,人与自然、自然与社会在人的社会实践中相互联结、相互制约、彼此发展。

人是生活在现实世界中有血有肉的、从事生产实践的人。马克思在《手稿》中,从人与动物的根本区别提出:“一个种的整体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自由的有意识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特性。”[2]57而自由的有意识的生命活动就是劳动,它是人之为人的类本质。“通过实践创造对象世界,即改造无机界,人证明自己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2]57人不仅是自然存在物,而且人之为人体现在人是社会存在物,是一种在新的形式下进行自我再生产的社会存在物。他“用改造自然界的劳动”,从生产活动来证明人的社会性,认为人的社会本质是由他们改造自然界的劳动的本性所决定的,“正是在改造对象世界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这种生产是人的类生活”[2]58。而这种物质资料的生产就是劳动的对象化,就是确证自身的本质力量,它是人的主动与受动的统一:一方面,人作为自然存在物受到外部对象的制约,所以是受动的;另一方面,自然界并没有直接提供给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对象,所以他受到来自自身内部的欲望、热情的驱使,依靠自身的自然力(创造力),把自身的本质力量对象化到自然界中实现自己的目的,所以人的存在本身表现为人的对象化。因此,人是一个有激情的存在物,这种激情体现了人追求自身对象的本质力量。

马克思从生产劳动出发证明了人成为“现实的人”是以改造世界的对象化劳动为生存方式的存在者,这也证明了马克思在哲学存在论根基处采取的是实践生存论的路径,这直接关涉对自然的理解:自然不是与人无关的自然,“被抽象地、孤立地理解的,被认为与人分离的自然界,对人来说也是无”[2]56;自然是在人的创造性感性实践活动即社会生产中生成的自然,根本特性是其“社会—历史”性,同时自然又作为基本因素构成了人类社会的规律。马克思并不是否认自然的客观实在性,而是说不和人发生联系的自然界对人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也不能获得它的存在价值与意义。所以自然是在人的历史中、在人的感性实践活动中生成的“历史的自然”即“人化自然”,这样的自然才表现为人的“作品和他的现实”。因而自然不再是脱离历史、抽象的存在,而具有社会历史性。

社会是蕴含自然、人和人的思维活动在内的社会,而不是抽象的有机体,“它本身不过是历时态的人类社会实践”[3]290,即作为一种现实,是人化自然的空间状态与时间过程,是人化自然的结果,也是人化自然的保证。只有在社会中才能体现人的能动性与自然的积极作用,所以“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2]83,是人与自然的统一体。

马克思敏锐地觉察到:一方面,具有社会历史性的自然,不仅满足人的最基本的生命活动即物质生产及其需要,在资本主义工业社会,尤其是作为自然科学的研究对象、自然力等已在社会实践上进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成为人的解放的物质基础,并实际地推动着人的解放历程;另一方面,工业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公开展示,“工业是自然界对人,因而也是自然科学对人的现实的历史的关系”[2]89,即工业实践是“感性”活动的集中表现。由于人与自然同属自然界,并且通过这种“感性”活动相统一,因此,自然科学和关于人的科学内在地统一于人的感性实践活动这个客观基础上,而关于人的科学也应该从感性出发才是现实的科学。于是,自然科学与关于人的科学在工业实践中的结合,都是人的本质的体现。对于“人的科学”体现人的本质,表现为人的意志、需要等,人们较为容易理解;而人们对自然科学的理解仅仅把它同自然界相联系,作为研究自然界的科学,从中很难理解人的本质。特别是在当今异化仍旧存在的社会,人们只能看到工业应用自然科学生产出有用的产品,即从“有用性”、“效用性”的狭隘角度来理解自然科学,而没有把它看作人的本质力量的体现。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指出:“工业的历史和工业的已经产生的对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是感性地摆在我们面前的人的心理学,对这种心理学人们至今还没有从它同人的本质的联系上,而总是仅仅从外表的效用方面来理解。”[2]88这种现象产生的根本原因就是人的世界与自然世界的分裂。由于自然界是“通过工业——尽管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学的自然界”[2]89,而工业又是以自然科学为基础的,所以,人化自然界是人们生活于其中的现实的自然界,它体现着人的本质力量,它是自然科学发展的结果。人化自然中体现着自然科学的属人性、社会性。因此,马克思提出“自然界的社会的现实,和人的自然或关于人的自然科学,是同一个说法”[2]96。“那些特殊的人的感性的本质力量,正如它们只有在自然对象中才能得到客观的实现一样,只有在关于自然本质的科学中才能获得它们的自我认识。”[2]90也正因此,马克思论述道:“自然科学将失去它的抽象物质的或者不如说是唯心主义的方向,并且将成为人的科学的基础,正像它现在已经——尽管以异化的形式——成了真正人的生活的基础一样;至于说生活有它的一种基础,科学有它的另一种基础——这根本就是谎言。”[2]89这是马克思的“一门科学”思想内涵。

总之,“一门科学”思想是马克思以实践生存论为本体论发动的哲学革命,以“现实的人”为哲学理论前提,基于人与自然的统一为内容,在科学与人的生存、解放辩证关系中作出的天才论断。

二、马克思“一门科学”思想逻辑地包含着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的统一

《手稿》中“一门科学”思想蕴涵着正确解决当代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之间对立与分离的理论支点。

(一)“现实的人”为自然科学研究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融合提供了生存空间。

马克思在《手稿》中直接提出“人是自然科学的直接对象”、“自然界是关于人的科学的直接对象”[2]90的思想,这就指出了“现实的人”本身作为对象是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联系及融合的汇合点。马克思从实践生存论发动了哲学革命,以“现实的人”为哲学理论前提,对人与自然关系重新作出了理解,克服了传统形而上学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强调人作为科学主体在科学研究中的重要地位,科学是“现实的人”的实践活动,而不是关于科学的抽象观念。实际上,关于自然、社会、人文的各种现象都是人的社会实践活动的产物,人的各种活动最终都是以人为目的的;而人类的各种精神文化活动本身就是一个社会现象,它们都是从不同侧面、以不同的方式对同一社会生活的反映,其目的也都是为了人。当然,学科本身之间存在着本质差异,这是学科进步的表现。因为每一学科要想得到快速的发展,只有在自身取得相对独立性的基础上,遵循自身发展的规律才是可能的。实现两学科的融合,目的不是要取消二者各自的相对独立性,而是要以人的实践为基础保持各自相对独立性,使二者以人的自由、解放为发展目的,相互促进和共同繁荣。人的自由、解放是一个历史过程,而不是传统形而上学家所强调的思辨活动。在当今社会中,自然科学与技术在工业中的结合应以人文价值作为背景,以满足人类社会发展的需要为目标。这样,它才能产生积极的作用,而不应该纯粹地追求经济的盲目增长,对自然资源进行肆意掠夺。所以,在当今知识迅猛发展的社会,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研究与人文社会研究应该相互借鉴、相促互进,不能各自封闭在自己的研究范围内。自然科学研究应该以人文社会科学的理念与价值作为背景和目标;反之,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应该借鉴自然科学研究的工具与手段,这样两者的发展才能相得益彰,才能使科学从天上返回人间,即服务于现实的人的生活,两学科的研究才能以人的自由、解放为宗旨。

(二)马克思的“实践活动”逻辑地包含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的统一。

在马克思那里,人、自然、社会都是人的感性实践活动的产物,实践构成了它们之间的辩证中介。一方面,实践是人的生存方式与把握世界的方式,表征着人的现实存在,即体现“人的自然本质”;另一方面,它体现人的自由自觉的本质,表征着人的价值诉求,有着对自然的超越性的渴望即理想的追求,体现“自然界的人的本质”。所以,只有以人的社会实践为基础,建立在“人的自然本质”与“自然界的人的本质”[2]89统一的基础上,才能使现实与价值理想有机地结合,才能把握两者之间的内在张力。这也正体现了马克思的实践观对传统形而上学的超越。正如马克思论述的,“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4]。“实质上任何哲学都具有改变世界的愿望和动机,马克思本人就曾将以晦涩著称的德国古典哲学称作‘法国革命的德国理论’。”[3]15但在整个近代知识论形而上学那里,由于它们所理解的世界是抽象的世界,作为科学主体的“人”也是抽象的、观念的人,所以,他们意欲所改变的世界也是抽象的形而上学化了的、观念的世界。而马克思从实践生存论出发,把实践作为人的存在方式,将人的“现实世界”“当作实践去理解”,这样现实的世界不再是抽象的、观念的世界,而是自然与社会相互作用构成的“自然的社会与社会的自然”[3]96。所以,马克思的实践既要对世界作出真理性的解释,也要对世界作出符合人类发展需要的改造。因此,实践是科学真理性与人文价值性的统一,逻辑地包含着科学与人文统一的深刻思想。从一定意义上讲,马克思不仅要求在理论上对人的关怀,而且强调在改造世界的实践中实现人自身的解放。

目前,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的对立,以及人们为了解决这种对立而陷入的理论上的困境,都是由于生活于现实世界中的人在创造属人的世界时,还没实现人自身的自由、全面的发展阶段必然出现的现象。也就是说,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正处于一个以“人的自由、解放”为融合点的、正在发生着的历史必然过程中。在以实践为基础的学科研究中,自然科学以外部自然界为研究对象,并且在人赖以生存的外部环境中推动着人的解放,它是现实的人实现自由解放的物质基础;人文社会科学即关于人的科学,以人的精神、人的社会组织为研究对象,它们将人的自由、解放从人的自然躯体和感性环境深入到了人的精神生活深处,深入到了人的社会生活,现实地讨论和推动着人的解放。在现实实践生活中,“自然科学通过工业日益在实践上进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为人的解放作准备,尽管它不得不直接地完成非人化”[2]89。由于人与自然、社会,只有在人的实践的基础上才能现实地、历史地实现统一,因而,自然科学研究与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也必须以实践为基础,并且在实践的基础上才能逐渐实现融合统一,即人的现实的感性的解放运动将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现实地联结了起来。

三、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交融共进的逻辑起点与归宿

在当今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社会中,科学与人的关系存在着被片面化、被物化的倾向。这正突出体现了马克思所提出的: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一般的仅仅表现为资本创造的普遍效用体系的体现者”[3]152这个观点,人们仅仅把自然科学“看作是启蒙、有用性和某些伟大发现的因素”[2]89。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正是利用了自然科学的效用性,通过工业给人类生活带来了巨大改变。但为了谋求眼前利益,过分强调科技的工具价值理性,,而不顾自然科学有可能对人类产生负面影响,从而背离了人文价值目标;同时,人们还没有认识到自然科学通过工业进入人的生活而形成的对象性存在与人的本质的关联,可以看出,关于人的科学发展也是片面的,即人们的人文意识落后于自然科学发展及应用所要求的水平。人们在科学关系中表现的独立性仍然是“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独立性”[5]。历史上,也有过许多要求通过加强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来解决科学技术异化问题的学者,但当面对现代科学带来的社会问题时,他们坚持科学技术的价值“中立论”,寄希望于道德的诉求,他们离开人的社会历史抽象地谈论与研究人的本质、自由、解放等。而马克思与这些观念不同,我们从他的“一门科学”思想可以得出:自然科学的发展最终是为了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的发展是自然科学发展的最终目标;自然科学不是在真空中发展,而是与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密切相关的。马克思第一次把自然科学与关于人的科学统一起来理解,实质上正是其科学精神和人文精神一致性、统一性的体现。因此,要使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之间实现融合,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马克思“一门科学”思想指导下实现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以人类的感性实践活动作为理解自然与社会、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的基础。

首先,应该使人们认识到自然科学知识并不是单纯的人的先验理性或者自身的思维逻辑的产物,不是一种“价值中立”的单纯的理性认知行为,而是一种以实现人类自身的发展为目标的实践活动,它的发展不能脱离社会的人的日常生活;而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即“关于人的科学”必须建立在以自然科学的发展为基础的人的社会实践、工业实践基础上,不能脱离实践活动抽象地去研究、探讨人的问题,自然科学与人类社会相互促进、相互制约,在辩证统一中发展,其根本宗旨都是为了人,为了实现人的自由、解放。

其次,应该使人们认识到自然科学对人的全面发展的有限性。正如爱因斯坦所讲:“科学技术是一种强有力的工具。怎样用它,究竟是给人带来幸福还是灾难,全取决于人自己,而不是取决于工具。刀子在人类生活上是有用的,但它也能用来杀人。”[6]也就是说,人们应该认识到,科学只能提供实现人的价值理想,即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手段与工具,但它不能提供这个目标本身,而这个目标本身的实现最终取决于社会对它的发展与应用,因此对科学需要作出全面的价值反思:科学的发展与应用应以满足人类的物质与精神需要、以解决人类社会发展中的难题为目标,即以人类的自由解放为目标与导向,这样它才能实现其价值理想;如果它的发展与应用背离了这个目标,一味地追求资本利益,恶意地去掠夺大自然资源,破坏生态平衡,这样科技将发生异化,并最终给人类带来灾难。因此,我们应该理解自然科学本质上属人的本性,应该以人文社会科学作为其引导和规范,从而使自然科学朝向真正科学的方向发展。

同时,我们也要充分认识和肯定自然科学对人的发展的积极意义。人文社会科学的发展必须以自然科学为基础。正如恩格斯在悼念马克思时所讲:“在马克思看来,科学是一种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任何一门理论科学中的每一个新发现——它的实际应用也许还根本无法预见——都使马克思感到衷心喜悦,而当他看到那种对工业、对一般历史发展立即产生革命性影响的发现的时候,他的喜悦就非同寻常了。”[7]可见,自然科学对社会的发展有着巨大推进作用,它的成果在工业生产中的实际应用,不是对社会局部做出细枝末梢的补充,而是对整个社会的根本性的变革,直接影响历史发展的进程。科学技术给人类提供知识和方法,是人与自然交往的重要工具。人类依靠科学技术逐渐立足于强大而凶险的自然环境中,而且不断地增强自身驾驭自然的能力。特别是近代以来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科技与人类社会的关系更加密切,它对人们的生产、生活和思维方式产生重大的影响与改变,使得人类自身获得成长与进步,拥有更为丰硕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成果。因此,人们坚信并期待科学能使人获得多种意义上的解放和自由,这也正是人类发展和应用科技的目的所在。可见,科学对人及社会的积极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我们不能认同历史上那种把科学与人绝对对立起来的观点。

实际上,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之间虽然有着本质的差异,但都是以实践为基础的人类认识活动,是追求真与善统一的科学,其目的都是为了人,都是“为人的”知识,因此,它们的发展不能脱离人这个视域,不能脱离人的自由、解放这个科学发展的宗旨。人文社会科学是自然科学的灵魂,自然科学只有以人文社会科学作为底蕴,以人类生存实践为终极关怀目标,以人类全面自由发展为引导,才能朝真正科学的方向发展。因此,“人文、社会科学必须对科学展开多视角的研究,批判科学,监督科学,建立保证科学沿着合理的方向发展的人文环境”[3]154;而人文社会科学要以自然科学作为发展基础,两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促进。在这种情况下,两者才能逐渐走向融合,达到统一。事实上,我们强调个人的全面发展所要求的现实关系和观念关系的全面性,都必须建立在与自然科学辩证统一的人文社会科学和人的人文意识高度发展之上。

总之,马克思“一门科学”的思想是建立于以人与自然内在地统一于人的感性实践基础上的,而建立在感性实践基础上的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也必将在人的感性实践活动的展开中实现统一并服务于人类的自由、解放。马克思“一门科学”的思想以其卓越的理论成就和革命实践,在为全人类的解放寻找道路这一过程中写下了光辉一笔。

[1] 吴晓明.科学与社会[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5:156-157.

[2]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3] 曹志平.马克思科学哲学论纲[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7.

[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04.

[6] 爱因斯坦文集:第3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56.

[7]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77.

N0

A

1007-8444(2011)06-0716-05

2011-09-15

2010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0YJA720031)。

朱春杉(1980-),女,河北衡水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责任编辑:张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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