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珊 周小丽
(解放军理工大学 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1101)
西方的女权运动对社会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几乎可以从社会的各个方面感受到它的影响力。女性主义对语言的影响显而易见,但其对翻译的影响却鲜为人知。女性主义的精神是源于18世纪的欧洲兴起的以社会性别理论为基础的自由女性主义。传统的女性主义历经三个阶段,即物理差异导致的社会差异,社会差异创造的价值关系,以及源于这些价值关系的不平等。20世纪80年代,后现代女性主义开始放弃了男女平等的传统观念,并开始宣布男女之间的差异。自女性主义出现之后,它就对相关领域产生深远的影响。
新的女性主义下的翻译理论从产生到形成大致有三个原因。其一,女性主义和翻译都从属于文化的研究,并且都认为权力是女性主义运动和翻译活动的驱动力。其二,女性主义的译员认为语言本身即是其文化特征的代表。其三,更重要的是,女性主义和翻译的研究本质是相似的。他们都怀疑传统的等级结构、性别的分类和定义忠实度的规则。
相比其他流派的翻译理论,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强调译者的主体性。传统的翻译理论中的译者主体性总是被忽视或视其于无形。而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指出,翻译应忠实于作者和译者共同参与的写作方案,并认可与鼓励女性主义译者在意义生产过程中积极发挥主体作用。这样,在致力于提升女性地位的同时,翻译与译者的地位也由此获得极大的提高。鉴于社会文化背景的差异,我们对于西方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及实践成果的借鉴应持谨慎态度。
译员作为翻译的客体,是源文本和目的文本之间的纽带并在翻译实践中起着重要的作用。然而,在传统的翻译研究中译者的主体性长期以来都被忽视。随着20世纪70年代的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这个问题越来越引起西方翻译界的重视。安托尼·伯曼(Antoine Berman)在《翻译批评》中指出:约翰·道恩(John Dawn)对翻译理论的批评应该首先从译者的主体性开始,他提出“接近翻译者”的口号。至此,译者的地位从原来的隐形于世提升到被广泛关注的地位。
传统的结构主义翻译理论认为源文本和翻译之间相反的二进制关系。他们认为,前者是创造的过程,占据了统治地位;而后者则是消极的副产品,这是原文本派生出来并且地位次要于作品本身的。源文本一直被视为强大的具有创造力的“男子”形象,而翻译始终与较弱的从属于男性的“女性”形象联系在一起。
女性主义译员认为物理差异并不是导致社会差异的直接原因,阳盛阴衰仅仅是由父系社会下人们的主观意向营造出来的。劳瑞·张伯伦(LoriChamberlain)认为:翻译的忠实度总是按性别划分……这反映了对起源和创造性的焦虑,以及争夺权力的斗争(Baker,2004)。借助解构主义者的相关要观点,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推翻了传统理论对翻译的“忠实”的解释。
根据解构主义理论,所有的文本都是互文本。创建一个文本时,周围的环境已经成为一种无形的文本,并为每个文本提供所需的词汇、句子、段落和话语。因此,世界上没有的原始的文本;而翻译的作品并不是完全来自于原创。源文本并不比翻译作品重要,相反,它们是相互依存的。
传统的译员更倾向于保持文字的忠实度,相信翻译是有前提的和译员的工作就是完全准确的传达这个前提。女性主义宣称翻译是发现源文本和目的文本差异和深刻内涵的过程。
在颠覆了传统理论对翻译的忠实度的解释后,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提出自己观点——翻译的“忠实”既不涉及作者,又不包括读者,而是一个作者和读者共同参与的写作项目(Simon,1996)。他们试图通过改写文本的意义完成这个项目,就是说,女性主义翻译是一种主观的创造。译者按照他们的需求调整文本。女性主义翻译家乔安·霍吉路德(Joann Haugerud)改写了经典的《圣经》:“耶稣对他们说,我就是生命的粮食,任何到我这里来的人不会饥饿,任何相信我的人永远不会饥渴,那些到我这里来的人永远不会被抛弃。”但经典的翻译总是用男人的立场代表男女两种性别。而女性主义译员使用了中性代词表明了妇女争取政治权力的需求。因此,翻译过程中的创造是必要和不可避免的。
除了上述提到的《圣经》文本的重写,还有其他体现译者的主体性的方式。首先,人们可以解释的文章的主题和自己的翻译策略,并强调意义的临时性以突出译者的作用。其次,翻译作品中也可署上译员的姓名,试图借此重建译者的统治地位。
美国翻译理论家劳伦斯·韦努蒂 (Laurence Venuti)客观地描述当代英语翻译员的情况,但女性主义译员坚持认为译员从事着创造性的重写文本的工作。这项工作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字对字的文本转述。源文本和翻译作品是一个统一体。翻译作品是文本的补充和延伸;它是一个意义产生的过程和一种源文本的改写。最终翻译作品成为源文本的延续。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始终与政治紧密结合。女性主义译者总是在翻译中表明其政治立场。对他们来讲翻译是一种政治行为,它的目的是通过翻译作品的表达方式传播和重建妇女的地位。他们的理论在一定程度上是社会的历史和文化的产物。
推翻了传统的翻译理论,女性主义翻译为我们研究翻译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角度。然而,为了实现其政治目的,它过多地强调女性主义译员对语言的操纵和干预,这在一定程度上偏离了翻译的本质。因此女性主义翻译不可避免地招来来自各方的严厉批判 (许宝强,袁伟,2000)。
尤金·奈达(Eugene Nida)就翻译作品本身挑战女性主义翻译理论。他认为大多数生物对女性主义者的反应都和性别没关系,所以没有形成任何能够建立性别中立的认知模式。其他批评指出女性主义翻译对文本的操纵如此明显,它已经扭曲了文本的意义。过度强调译者的主观性对作者和读者都不好。
译者就像是一个时刻进行猜想的人,通过自己的理解弥合两种不同的文化。纵观翻译的发展历史及相关研究,我们可以看出译者的角色经历了不同的几个阶段。翻译历来被视为一种次要的再重复作者原意的活动,这样说其实是与妇女有一定的关系。因此,传统的译者,都被认为在翻译时会压制他们的主体性,而尝试不着痕迹地传达翻译作品源文本的原始精神。但是,翻译研究中的文化转向和妇女解放运动促使人们认识到译者的主体性。这对研究作者和译者,源文本和翻译之间的关系带来了新的视角。不过,女权主义的翻译往往具有一定的政治目的。过度夸大译者的主体性也会影响译文的品质。
综上所述,女权主义的译者建议人们能够以一个新的视角去审视忠实的翻译文本和译者的主体性之间的关系,以便使他们能向公众传达一些政治和文化信息。作为从事语言学专业的译者和学习者,我们应该审慎地运用这一理论。
[1]Baker,Mona(ed.).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Translation Studies.Shanghai:Shanghai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2]Simon,Sherry.Gender in Translation:Cultural Identity and the Politics of Transmission.London&New York:Routledge,1996.
[3]许宝强,袁伟.语言与翻译的政治.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