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琼
(武汉工程大学图书馆,湖北 武汉 430073)
国外信息素质教育的研究以1974年保罗·泽考斯基提出信息素质(Information Literacy)概念为标志,而国内的研究则始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信息素质一般认为应包括信息意识、信息知识、信息能力、信息道德[1],其核心是获取和利用信息的能力,以及信息的交流与传播。2002年,教育部高校图工委组织的哈尔滨会议首次将文献检索课学术研讨会改名为信息素质教育学术研讨会[2]。这不仅预示着一次教学观念的转变,而且也是一次关乎课程拓展与提升的重要变革。
课程是教学活动中内容和实施过程(方式)的统一,是实现教育目的的手段,也是把教育思想、观念、目的、宗旨转变为具体教育实践的中介,居于教育的“心脏”地位[3]。信息素质教育课程的研究既包括单门课程的内容研究,也包括相关系列课程的整合研究,以及课程教学实施中的方法与策略等。因此,开展课程研究是大学生信息素质教育实施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从数量上看,直接关于信息素质教育课程研究的文献较少,占信息素质研究文献的4%左右。从研究内容来看,基本涉及了课程目标、课程类型(模式)、课程设置与规划、课程体系构建、教学模式、比较研究等。
吴群志运用泰勒原理和课程目标分类理论,对信息素养课程目标进行了分析与确定,目标来源确定为:信息学科、信息社会和信息人才3个方面。信息学科目标定位于信息知识与信息技术领域;信息社会目标定位于信息交流问题解决领域;信息人才目标定位于情感、态度与价值领域。每一领域的子目标又分别由3个学习水平确定[4]。张亚莉从信息素养课程要素与其他课程的关系分析,认为可依次设立独立课程、综合课程、活动课程和隐性课程等[5]。李雪冰认为信息素养隐性教育课程指的是教育者通过校园文化、互联网、生活等环境影响以间接的、内隐的、非特定的方式或传递给受教育者的信息素养经验的总和[6]。刘崇欣等提出了在信息意识、信息能力、信息道德3个层面上4个阶段的大学生信息素质教育课程体系,并列出了11门课程名单[7]。徐晓琳等认为应构建一个以图书馆为主导,以信息检索与利用课程为龙头,计算机课程和教育技术课程为支撑,与专业课紧密结合的课程体系[8]。陈琳等提出基础类的平台课程、提高类的拓展课程和巩固类的实践课程的信息素质教育课程体系。基础型课程传授基础知识,拓展型课程立足提高,实践型课程强调在实践中积累经验[9]。王晓力介绍了国外高校提供信息素养教育的4种主要方式:课外教学、课中教学、课内教学和独立课教学[10]。赵丹调查了香港地区高校图书馆开设综合性信息素质网络课程的情况,分析了其教学特色,提出了相关建议[11]。
这些研究的共同特点是以信息素质的内涵为逻辑起点,层层分析信息素质教育所要达到的目标,然后提出各自的课程体系或教学内容框架。从文献发表的时间也可以清楚地观察到研究内容从宏观到微观、从整体到个体、从抽象到具体,逐步深入和发展的过程。但同时由于课程研究范围的广阔性,使得信息素质教育的课程研究还留有诸多的空白地带。比如信息素质课程标准、课程规范、课程评价的研究较少。结合不同学科专业教育对象实例研究缺乏,多以一般性原则论述。在关于教育目标的论述方面仍显得过于宽泛和繁多,不禁让人怀疑目标实现的可行性。还有关于课程体系构建的研究过于注重自身的逻辑与框架,没有考虑此课程及体系在整个人才培养方案中的地位和作用,这也使信息素质教育的目标实现有所折扣。诚然,这也正显示了信息素质教育课程研究的复杂性和高难度。
信息素质教育课程研究应以信息素质理论、信息学科、教育学等作为基础理论支撑,这种跨学科、综合性及较强实践性的特点,无疑是面临的困难之一。消解这一困难的方法是组织这3方面的专家进行综合团队研究,避免各自领域的单兵作战。同时,应有更多的一线实际工作者的积极参与,结合当前的问题进行案例研究,也为理论研究积累丰厚的实践基础。困难之二是观念方面的滞后。国际上信息素质被看作是数字时代人类进入社会的先决条件,是影响个人、企业、地区,甚至国家竞争优势的关键因素。强调信息素质是人的基本权力,关系到人的终身教育,将信息素质与健康、经济与金融、文化、道德、法律、社会责任感相联系[12]。与之相比,我国信息素质的观念还没有如此广泛地深入人心,影响到人们的社会生活。这方面差距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信息素质教育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图书馆由于缺乏良好的氛围和学校各方的协同合作而显得力不从心,难以达到理想的教学效果和质量。困难之三是大学与中小学信息素质教育的衔接问题。作为素质教育的基本内容之一,信息素质教育应是连续的、分层次的,是一种终身教育能力的培养。因此,大学的信息素质教育应充分考虑学生的已有基础,与中小学信息教育进行合理的分工与衔接。在大学层次的信息素质教育教学中,分级分类教学也是现实的策略选择。以上这些困难是就信息素质教育宏观层面而言的,对于研究者个体来说,可能还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关于信息素质教育的课程研究是一场攻坚战,如果采取合适的策略与途径,大多数的问题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目标是课程和教学的基本出发点和根本落脚点,是课程设置与教学内容选择的最主要依据。信息素质教育的课程目标需要综合考虑国情、校情(学科专业特色)、教师、学生、资源、培养要求等因素,以使目标具有针对性和适切性,过高或过低的目标都是不切实际的。如1992年国家教委颁布的《高等学校文献检索课程教学基本要求》中规定“文检课”的教学目标是“培养学生的情报意识,掌握用手工检索方式和计算机检索方式从文献中获取知识情报的能力”,显然已落后于时代的要求。有研究者认为信息素质教育的基本目标是通过对大学生信息道德的完善、信息个性的塑造、知识体系的构建和信息技能的培养,形成富于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的信息素质结构,是以培养学生的研究能力和创造能力为出发点,教授学生对知识进行检索、分析、综合、评价、判断,以至如何生产新的知识,使之具有搜集、整理、利用与生产信息的能力[13]。类似的研究成果还有很多,不再罗列。如将之与某大学图书馆学专业本科人才培养目标(利用计算机和网络技术进行收集、组织、检索、分析、评价、开发和利用信息的能力)相比较,就会发现信息素质的教育目标已远远超出了通识素质能力培养的要求。
作为大学信息素质教育主要途径的文献检索课,虽经不断改革与完善,仍没有改变其工具性教学目标的本质,而这恰恰说明了文献检索课在整个专业人才培养中的性质和地位。局限于文献课本身的改革,忽略系列课程的构建和相互配合,以及与专业学科的有机融合,不能不说是我国大学信息素质教育的一种现实折衷方案。我们要避免的就是目标从“有限”到“泛化”的两极摆动。
课程内容的选择是强调知识本位还是学习者本位?知识本位注重的是知识的逻辑性、系统性,学习者本位注重根据学习者的需要、兴趣和能力来选择内容。信息素质课程内容涉及到信息学、计算机及网络技术、信息资源开发与利用、信息安全与知识产权、教育技术、信息利用与创新等。显然,以知识的逻辑性和系统性来选择内容是不合时宜的,学生的学习需要成为学习内容选择的唯一准则。比如信息学中对于文献集中与离散的规律不必进行系统深入学习,但为学生作简单介绍却有助于学生更快捷有效地检索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但“拼盘式”的内容并不是简单相加,内容之间虽无严密逻辑关系,但也应相互配合与支撑,形成整体合力。其一,内容之间具有层次性和递进性。如信息学导论能培养学生掌握信息采集、感知、识别、加工、传递、利用等有关知识,为信息检索和利用的学习,熟悉检索方法和策略打下良好基础。同时,这两方面的学习又是掌握信息管理和决策方法的前提。其二,内容之间具有关联性和渗透性。基础知识、技能操作、思维训练等内容并不是绝对分开。比如对信息的分析,就需要运用相关知识,以及逻辑思考能力、计算机操作能力、分析软件应用能力、数据挖掘能力等。因此,整体性强调的就是内容的有机融合,构建新的知识体系,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尽管信息素质包括了信息观念、意识、知识以及相关技能等许多方面,但最主要的,它要通过应用信息技术解决信息问题来体现。对计算机、网络、多媒体信息技术的掌握和应用程度是衡量一个人信息素质的重要标准。信息素质的培养必须以大量的实际操作训练和使用为必然途径[14]。因此,信息素质课程教学要体现师生共同参与探求知识的特征,让学生在具体的信息获取、评价、利用、交流的实际操作和应用过程中达到提高信息素质的目的。
以学生为中心,以问题为导向(PBL)的教学方法,不仅在于问题的解决,还在于学生寻求答案的过程中提高了学习和研究能力,以及团队合作能力。学生为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或完成某项任务而进行信息的查询、鉴别、评估、利用和交流,引导他们进行小组研讨和自我学习。这种信息素养能力还可以举一反三,应用到解决各种问题的过程中,为终身学习打下良好的基础。在线信息素质教育作为一种新的教学形式也应引起重视。这种方式的特点是不受时空限制,覆盖更多的学生,弥补正规课堂教学的不足。学习者以主动的姿态开展学习,通过技术的设计,实现教学交互性,帮助学生参与深层次的学习,达到良好的学习效果。
信息素质课程教学评价包括课程评价和学生学习评价。课程教学评价包括信息素质的培养目标、课程设置、教学方法、教学方式以及教师本身的教学水平等,以检验信息素质课程的教学质量。学生学习评价主要是检验大学生在经过这一段课程学习或培养后,其信息素养能力是否得到提高。因此,信息素质课程的质量判断既要考虑“教学目标的完成度”,又要考虑“学生需要的满足度”。信息素养课程评估还是一种响应性、整合性和不断改进的过程[8],应依照不同的评估目的,利用不同的评估方法在不同的培养时段进行评估,将评估出来的信息素质教学结果与大学生的培养任务和目标相比较,再通过信息素养相关课程的教学提高其教育价值,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教学评估。
不断的改进和反思,推动着信息素质课程向前发展,也是信息素质教育创新和发展的动力之源。要注意的是,作为信息素质教育的推动者,还应该了解和理解来自本领域之外社会对信息素质教育的多样性需求。有时,这种需求可能被我们认为是不合理的或不可达到的,但这种来源与广泛实际的需求正给我们的信息课程设计、内容选择,以及教学方式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考视角,也有利于我们更好地开展信息素质教育。
信息技术的日新月异,人们思想观念的逐步更新,社会要求的多样化都要求信息素质课程体系具有与时俱进的品质,保持课程体系的开放性和先进性。除教学内容的开放和更新之外,还应在教学的形式、方法、对象等方面同样保持其开放性。比如,香港中文大学,学生和老师除可以访问本校图书馆网站的信息素养网络课程之外,在本校的网络课程中心(或信息技术中心)更可以享受到网络课程的一站式服务,用户除实现正常浏览之外,还能够享受网络教育平台提供的更多功能,比如院系信息、个人学习计划、社区交流等。
信息素质教育是以图书馆为依托,学校各方参与、协同合作的教学活动,图书馆员应与专业教师、计算机系、网络中心,甚至是教育系、信息管理系等进行合作开发课程,营造良好的校内教育环境和条件。对外还可在图书馆之间、图书馆与企业之间进行合作,全方位、多层次、多形式地推广信息素质教育。
国外信息素质教育发展很快,国内也正从一个学术研究概念转换为蓬勃发展的教学实践。在信息素质课程的构建中,应从我国实际出发,把握好课程的目标、内容、教学方式、质量评价及体系等,有效提高大学生的信息素质和终身学习能力,以适应现代信息社会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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