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义,倪传斌
(南京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南京 2011097)
G 语类及双宾语结构推导研究
张智义,倪传斌
(南京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江苏南京 2011097)
G语类是我国学者何晓炜为解决双宾语结构的推导而创设的新功能语类。但他的方法仍存在两点不足:一是新功能语类的引入违背了界定合理性、经济性、对称性以及可操作性的相关要求;二是没有完全按照语段理论严格区分内外合并的推导模式进行推导。针对这些不足,基于语段理论,提出了新的双宾语结构的推导模式,解决了双宾语结构中间接宾语的位置着落和结构格赋值问题。
双宾语结构;功能语类G;语段理论;内外合并
双宾语结构历来是转换生成语法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国内外很多学者如Chomsky(1981),Larson(1998),Aoun 和 Li(2009),Hale(1993)及满在江(2008)、何晓炜(2007)等都基于转换生成语法的视域研究过双宾语结构。这一视域中的双宾语研究主要围绕双宾语结构的合并顺序、结构推导以及结构格赋值等问题展开。针对这些问题,何晓炜先生专门结合Chomsky新近的语段理论,在相关期刊上发表了系列文章,详细分析了英语双宾语的结构推导,并详尽阐发了创设G语类的设想。他首先从论元结构角度出发,明确了双宾语结构中的合并顺序,继而通过引入新的功能语类G实现了间接宾语的位置着落和结构格赋值。该研究就引入新功能语类和结合语段理论而言,虽具有一定的理论新意,但也存在明显不足。首先,新功能语类在界定方法上违背了功能语类的界定标准,并且有违经济性和对称性的要求,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也缺乏可操作性;其次,何在结合语段理论进行双宾语结构推导时,只是在部分技术层面上利用了Chomsky近期的语段理论,而在整个双宾语结构的推导过程中仍然沿用最简主义研究时期的连续层阶式推导思想。
针对上述不足,本文拟先剖析新功能语类在合理性、经济性、对称性以及操作性上存在的问题,再阐述何的推导模式没有依据语段理论中严格区分内外合并思想展开推导的依据,最后提出笔者基于纯语段理论的新推导模式。笔者撰写本文的目的旨在以双宾语结构推导的相关商榷为契机,明确语段理论同前期理论相比所具备的优势,阐释作为生物体的语言机能的运作规律,冀此推动国内基于转换语法的生物语言研究。
何主要从论元结构角度讨论双宾语的合并顺序问题。在《双及物结构的题元阶层》一文中他明确指出,名词词组在词汇矩阵中已经获得题元角色,在句法推导中得到允准。而这些题元角色的合并顺序受到题元阶层的调节和控制(何晓炜,2007:12)。以He gives me a book.为例,在这一双宾语结构中,he的题元角色为施事,me的题元角色为目标,book的题元角色为受事。按照题元阶层的观点,施事>目标>受事,因此,在语段的推导过程中应优先考虑动词和受事合并。在此基础上他进一步探讨了与格结构的推导顺序,认为与格结构遵循复杂结构优先的原则,所以,在语段推导的过程中应该优先考虑动词和介词短语合并。
笔者认为,在双宾语结构合并顺序问题上,何从“语类信息在决定VP内各成分合并顺序方面发挥关键作用”(何晓炜,2008: 13)角度出发,优先考虑动词和受事合并的想法合理并可行。基于Chomsky(2001: 45)的推导思想:“两个结构在合并的程序上存在差异意味着两者各自基础生成”,何认定双宾语结构和与格结构的合并顺序不同,实际上肯定了双宾语结构和与格结构均各自基础生成,不存在相互转化。何的论断很好地解决了理论界长期争执的双宾语结构和与格结构,孰为基础生成的问题,也为下一步的结构推导奠定了基础。
继双宾语结构的合并顺序之后,何详细探讨了双宾语结构的语段推导过程、间接宾语的位置着落以及结构格赋值等问题。从他早期有关双宾语结构的研究可以看出,他研究的内在思路既有延续也有变化。在早先撰写的《双宾语结构的句法研究》一文中,何在最简主义的框架内探讨了双宾语结构的生成和结构格赋值问题(何晓炜,1999)。该文提出了三条原则:(1)名词性词组在词汇矩阵中已获得题元角色;(2)合并的次序受题元阶层的调节和控制;(3)核心功能语类具有强名词特征,该特征负责核查间接宾语的结构格特征。前两条原则对应合并顺序问题,第三条原则和具体推导相关。他还结合John gave Mary books.这一实例阐释了上述三条原则。动词give 先和受事论元book 合并形成V',V'再和目标论元Mary形成VP,VP和轻动词v合并,动词gave提升到轻动词位置形成v'。何的贡献在于巧妙地利用了在最简主义研究层面Chomsky所提出的多重标示语理论。在Chomsky的研究中,轻动词成分有两个标示语位置,分别为spec1和spec2,句子的主语可以着落在轻动词的内标示语spec1位置上,而它的外标示语spec2位置则为那些存在宾语显性移位的语言预留,以便这些显性移位的宾语能够有所着落,且结构格得到赋值(Chomsky,1993)。何对这个事先预留的位置加以应用,使双宾语结构中结构格特征没有赋值的间接宾语可以着落。spec2位置是由于核心功能语类v的强名词特征形成,这一强名词特征可以负责吸引间接宾语到这一位置,并且负责间接宾语的结构格赋值(何晓炜,1999)。
图1 双宾语结构推导
在《合并顺序与汉英双及物结构对比研究》等论文中,何对这一研究思路进行了改造。他意识到间接宾语着落在spec2位置并进行结构格赋值在理论上存在困难,因而摒弃了这一思路,创设了一个由语义成分决定的新功能语类。因为这个功能语类的语义特征为传递,而在英语中最常用的表达传递概念的是give一词,他就将新功能语类命名为G语类(何晓炜,2008)。有了G语类,就由G的外标示语来解决间接宾语的位置着落和结构格赋值问题(如图1所示)。从图1可以看出,与前期推导相比,在整个v'成分的推导过程中,推导的步骤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新增加的G成分的标示语位置被从V'成分的标示语位置提升移位而来的间接宾语所占据,这个间接宾语的结构格特征由G成分进行赋值。值得注意的是,v'以上部分的推导是在新的语段理论层面进行的。根据Chomsky(2008)新近关于语段理论的论述,小句中的C成分将完整的一致特征传递给T成分,T得到这一完整的一致特征后可以对主语的一致特征进行核查并对结构格特征赋值。T成分先和vp成分进行合并操作形成T',T'从C成分那里得到完整的一致特征以对主语的一致特征核查并对格特征赋值。这一推导在技术层面借助了语段理论。何在双宾语结构的研究中引入新功能语类以及部分运用语段理论的推导模式虽具有一定的创新性,但G成分的引入在合理性、经济性、对称性以及操作性上却暴露出一定的缺陷。何的双宾语结构推导虽然部分运用了语段理论的推导模式,但在小句主语的推导上仍然按照最简主义研究时期连续的层阶性模式进行(Andrew,2006: 88)。这种推导模式是何双宾语结构推导的又一缺陷。
何引入的新功能语类G传递意义的界定主要基于实义语类的具体语义视角。而传统意义上的功能语类界定无论早期的生成语法研究还是近期的语段理论,均不基于这一视角。在早期的生成语法研究阶段,功能语类已经成为生成语法研究的主要内容。Chomsky(2000)研究的功能语类主要有四种:表示句式和语气的标句成分C、表示时态的T、表示特定具体性的D以及表示一致关系的Agr。前三种功能语类具有可解释特征,但并不是指它们像实义语类的具体语义那样可解,而是指在最简单主义框架内,这些语类在进入接口层面时具备可以解读的内容。这些内容可以是语气层面的,也可以是句法层面的。例如,表示标句成分的C在进入接口层面后既可表示从句的引导等句法含义,也可表示force等语气意义;表示时态的T在接口层面表示行为发生的时间等宽泛意义,也可进行一致特征核查和结构格赋值,但并不指涉动词的具体语义;D成分表示句法层面的限定关系;表示一致关系的功能语类Agr具有不可解释特征,即在进入接口层面后必须消除的特征。这些特征完全产生于形式层面上的句法推导需要,与具体语类的具体语义无关。
Chomsky(2004,2008)近期的语段理论进一步明确了功能语类应从句法推导中的功能出发实现界定的思想 ,并在这一理论中保留了功能语类C和v(Chomsky在语段理论中没有具体论及D语类)。功能语类C除具备前文所述的相关句法意义和语气意义外,C还是一个具备EF特征(边缘特征)和完整一致特征的功能语类。在句法的推导过程中,C成分的EF特征可以吸引任意一个成分到它的标示语位置,以其自身完整的一致特征实现对于被吸引成分的结构格赋值和特征核查,以实现推导中不可解释特征的消除,完成句法推导。而T成分则由原来的功能语类变为实体语类,因为T语类只是在必要时具备完整的一致特征。换句话说,它不能在完全意义上实现对于着落在它的标示语位置的成分进行结构格赋值和特征核查,而只是在必要时从C语类那里获取完整的一致特征。例如:
(1)I want him to go.
(2)I believe that he is a good student.
在例(1)中,表示T语类的不定式并不能实现对于him的结构格赋值和特征核查,而在例(2)中,由于有了C成分that, is就能够实现对于he的结构格赋值和特征核查。这就表明T语类不具备完备的实现句法推导的功能,所以被剔除出功能语类的范畴。在此基础上Chomsky界定了功能语类v。在句法推导过程中,v语类和C语类一样能够以其自身的EF特征和完整一致特征实现句法推导。由此看来,在语段理论中功能语类的界定是以成分在句法推导中的功能为准。何的双宾语结构推导研究虽然是在语段理论的背景下展开,但他没有顾及Chomsky有关功能语类的界定标准,而从实体语类的具体语义出发界定新功能语类,这种界定视角显然缺乏合理性。
何反复声称利用语段理论进行双宾语结构分析,以Chomsky新近的生物语言研究(特别指语言机能研究)为理论背景。但他只强调了语段推导的运算效率问题,指出“语段概念的提出以及将语言机能的处理单位确定为语段,正是考虑到作为语言机能的语言器官的处理能力,考虑到语言机能的运算效率”。“语言机能一次只能处理有限的结构,只能在活动记忆中容纳有限的信息量。”
事实上,以生物语言研究为背景提出的语段理论不仅强调运算效率问题,同时也内含经济性和对称性的考虑(Chomsky,1991)。而G成分的引入恰恰违背了经济性和对称性原则。从图1可以看出,G成分的引入增加了一个语段推导的层次,因而使整个推导过程变得更加复杂。这无疑既增加了语言机能在推导时的负担,也违背了语言机能对于经济性的诉求。Chomsky(2000)在早期的研究中就注重与句法生成对称性相关的问题,如最简主义研究时期的两分支结构分析法就体现了对称性的要求。在生物语言研究层面,Chomsky的语言机能更关注语言结构及结构推导的对称性问题。他认为,对称性是一个一体两面的问题,既包含对称也包含对称的违背(Chomsky,2005)。生物体自身的对称性结构体现了完美性的要求,但这种对称性总是相对的。对称性的违背虽然构成生物体结构完美之中的缺憾,却是不可否认和忽视的事实。
在以生物语言研究作为基础的语段研究中,Chomsky依据关于对称问题的思考,系统地提出了外合并、内合并以及语段界定的相关问题。他的理论构想是建立[CPTP]和[vPVP]这样的对应关系,并在此基础上探讨对称问题。如果按照外合并的句法建构模式,小句的主语可以落在T成分的外标示语位置上形成合并,然后借助C成分的完全一致特征来消除主语的相关不可解释特征,实现句法推导。而宾语则落在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上,借助v成分的完全一致特征来消除宾语的相关不可解释特征,实现句法推导。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Chomsky认为CP和vP是语段。这种理论建构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以T成分和V成分来构建论元结构,而以C成分和v成分来实现句法推导。这正是建立在外合并操作基础上的对称结构,而这一对应关系的非对称性则建立在内合并操作的基础上。在语段理论层面,内合并就是移位。按照Chomsky的观点,作为语段构成的vP边缘如果还含有未经核查的不可解释特征,这个语段就不能直接拼出,而必须经过内合并向上一级语段CP移位,这样原来的对称结构就被打破,形成对称的违背。何引入新功能语类G,就会形成[CPTP]和[vPGPVP]的对应关系。这正好违背了原来[CPTP]和[vPVP]对应关系中有关对称的要求,也违背了语段理论的对称原则。
即便我们暂且认定G成分的引入确实能解决双宾语结构中间接宾语的位置着落和结构格赋值,从整体上看,这种方法仍存在操作性问题。以与格结构(He gives a book to Mary.)为例,按照何关于这一类语段的推导遵循复杂结构优先的原则,动词give先和介词短语to Mary合并,这时与格结构的推导会遇到同双宾语结构推导相同的难题,即受事宾语a book的位置着落和格赋值问题。我们不妨继续按照何在双宾语结构推导中的思路来进行与格结构的推导。因为受事宾语不能着落在轻动词的外标示语位置(因为这个外标示语位置只能留给产生宾语显性移位的语言),我们引入G成分来解决受事宾语的位置着落和格赋值问题。这样的解决方法在与格结构中也能得到允准,因为与格结构中的动词表示右向传递 (即这一行为的语义表示从主语传递给宾语,这一界定方法由朱德熙先生(1997)提出,至今在语法学界已经得到广泛的认同)。
但这一推导方法却不能适用所有动词带两个补足成分的结构。以语义上不表示传递的He puts the book on the desk.为例,按照复杂结构优先的原则,首先生成的语段是puts on the desk,这样就仍然存在受事宾语the book无法着落和结构格难以赋值的问题。如果继续引入G成分显然不行,因为G成分的设定是依据语义传递特征实现的,put一词不具备这一语义特征。如何实现这一类结构中受事宾语的位置着落和格赋值?是否需要引入新的功能语类?如果需要,应该引入何种功能语类?这些问题难以回答,说明靠引入新的功能语类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双宾语结构中间接宾语的位置着落和结构格赋值问题。
何在推导双宾语结构时只在部分层面(即C和T阶层,T成分从C成分获得完整的一致特征,再对小句主语的一致特征进行核查及结构格赋值)的技术环节实施了语段理论的推导。而就其整体的推导思路而言,仍将小句主语着落在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他的推导方法只是延续了最简主义研究时期连续的层阶原则,这正是何的推导模式的症结所在。
在Chomsky最简主义框架内,句法操作均遵循连续的层阶性原则,即句法结构本身以层阶划分,句法推导则遵循连续的思想。换句话说,移动句法成分经过不同层阶最后在终点实现成功的收敛(Martin,Michaels & Uriagereka,2000)。按照这一推导原则,小句主语应先着落在轻动词v的内标示语位置上,再经过提升移位实现推导,主要理论依据是域内论元提升移位的论旨指派统一假说(UTAH)。以 He seems to study hard.为例,域内论元he原来着落在动词seem的内标示语位置,经过提升移位留下语迹后着落在T成分的外标示语位置。Chomsky在UTAH中将小句主语统一着落在v的内标示语位置上。
然而,这种连续的层阶式推导模式存在一些不足。UTAH虽然在He seems to study hard.这类句式中可以得到验证,但是在He tries to study hard.这类句式中,由于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已经由PRO成分所占据,主语he就不能再占有这个位置,提升移位就无法实现(李京廉、朱玉山,2006)。为了解决这一问题,Chomsky在语段理论中严格区分了内外合并,把不涉及移位的合并操作被称为外合并,反之则为内合并。这就意味着如果能够通过外合并操作可以消除句法成分的不可解释特征,就不要提升移位。这正是最简主义推导模式和语段理论推导模式的差异所在。因此,在双宾语结构的语段推导中,小句主语就可以不着落在v的内标示语位置,而直接着落在T的外标示语位置进行一致特征的核查和结构格的赋值。
何的推导问题就出在将小句主语着落在v的内标示语位置。依据双宾语结构的合并顺序,动词应该首先跟表示受事的论元直接宾语合并,然后才与表示对象的论元间接宾语合并,即V成分先和DO合并,DO着落在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上,然后v和IO合并,IO着落在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上。这一位置由于被作为域内论元的小句主语事先占据,使IO无法着落。作为退而求其次的方法,何只能通过引入新功能语类来解决位置着落以及后续的结构格赋值问题。而依据语段理论严格区分内外合并的思路,这一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针对何的推导模式的症结,笔者认为,在双宾语结构中,由于涉及动词的复杂结构,在v成分以下的推导中可以利用VP-shell理论中V向v的提升移位。直接宾语着落在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并进行结构格赋值,间接宾语着落在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并进行结构格赋值。最后v成分再以自己的EF特征实现V的提升移位。经过上述操作vP语段的边缘已经不再含有未经核查的不可解释特征,vP语段的推导也就此终结,并可实现拼出操作,以便同CP语段的相关成分再进行合并,直到CP语段推导完毕。间接宾语之所以可以着落在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就是因为我们在后续的CP语段的推导层面,按照语段理论的外合并操作要求,已将小句主语直接着落在T成分的外标示语位置上,然后以C成分完全的一致特征来实现对于小句主语一致特征的核查及结构格的赋值。最后消除相关的不可解释特征,以实现CP的语段推导。
图2 语段理论下双宾语结构推导
如图2所示,V先和直接宾语合并,再将间接宾语暂时着落在它的外标示语位置上。在V成分标示语位置上的间接宾语可以经过移位提升到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并固定下来。v成分以自己的EF特征吸引V着落在自己的外标示语位置,V成分在得到v的完全一致特征后,对着落在v成分内标示语位置的间接宾语进行结构格赋值。在消除了相关不可解释特征后,vP语段推导完成,实现拼出操作,vP语段与T成分合并。小句主语着落在T的外标示语位置,T成分以C成分的完全一致特征实现对主语一致特征的核查以及结构格的赋值。CP语段推导至此完毕,小句的推导也到此结束。
新推导模式就依据语段理论进行推导本身而言有三点优势。一是具有可操作性。新推导模式可在不增加新功能语类的前提下有效地实现间接宾语的位置着落和结构格赋值。这可避免新功能语类所带来的诸多问题。二是
符合运算效能的要求。如果完全按照连续的层阶的推导模式进行小句的语段推导,整个小句的推导层级复杂,而且每一个层级都要调动语言机能以实现信息的存储和加工,这将是相当繁重的工作。以何的推导模式为例,整个小句的推导层次有十个之多。而采用新推导模式,减少新功能语类就意味着减少了一个推导层次。直接将小句主语着落在T成分的标示语位置意味着又减少一个推导层次。这样可减轻小句推导过程中信息存储和加工方面的压力,符合运算效能的要求。三是满足解释充分性的要求。新推导模式不仅可以将双宾语结构中间接宾语着落在v成分的内标示语位置,实现结构格的赋值,还可将与格结构中的受事宾语着落在这一位置,实现结构格的赋值。以He puts the book on the desk.为例,可将其中的受事宾语着落在轻动词的内标示语位置进行结构格赋值。这就在所有复杂的动词结构中实现了操作的统一,也反映出原来生成语法研究中创设轻动词成分的动机。其实,创设轻动词成分的本意就是为了满足在两分支结构下分析复杂动词结构的需求。正如吴刚(2006:289)所述,“轻动词的概念最初是在作为形式研究工具的树型图严格要求两分支的条件下,为满足分析双宾语动词结构的需要所提出的,是为了给每一个主目语提供一个容身的位置”。随着研究的深入,轻动词发展成为一个重要的功能语类。按照分段推导的思想,轻动词又完成了功能复位。
从生物语言层面看,依据语段理论的这一推导模式迈向了解释的更深层次,因为它符合作为生物体的语言机能的运作规律。这一规律要求语言机能在句法操作层面选择最合理的推导模式,尽可能地减少运算负担,提高运算效率。在新推导模式中,没有照搬连续的层阶推导,而是按照语段理论的要求,严格区分内外合并,直接将小句主语着落在v的内标示语位置,达到了语言机能运作规律的要求。这一推导模式达到了解释充分性的要求,又超越了解释充分性。超越解释充分性正是Chomsky(2004)在生物语言研究层面的新诉求。
G语类的引入虽具新意,但违背了转换生成语法近期理论中关于合理性、对称性、经济性和可操作性的相关要求。双宾语结构的相关推导也没有严格执行语段理论的推导模式。在严格执行语段理论推导模式的前提下,双宾语结构的相关推导完全可以在转换生成语法原来设定的vP-VP框架内求得理想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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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category is put forward by He Xiaowei for the derivation of English double object structure.This paper points out the fiaws of his method. The introduction of a new functional category G is not rational,econom ic, symmetrical and practical. He does not distinguish internal and external merg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phase theory in derivation. Based on the phase theory, the paper puts forward a new derivation mode for the double object structure to locate the indirect object and case mark.
the double object structure; G category; phase theory; internal and external merge
H 315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008-665X(2011)03-0016-07
2010-09-24
江苏省研究生创新培养计划(181200000626); 南京师范大学青年科研人才项目(0909035)
张智义(1979-),男,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基于神经认知的转换生成语法
倪传斌(1965-),男,教授,博导,研究方向:二语习得与磨蚀、神经认知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