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东南壮族传统服饰的艺术特征

龙纪峰,安 勇

(文山学院美术系,云南 文山 663000)

滇东南壮族传统服饰的艺术特征

龙纪峰,安 勇

(文山学院美术系,云南 文山 663000)

滇东南壮族有侬、沙、土三大支系,其传统服饰具有鲜明民族特色。尽管壮族各支系有不同的生活环境和审美观念,传统服饰的款式有一定差异,但是,滇东南壮族三大支系的传统服饰及其图纹存在着共同的艺术特征和文化内涵,她是稻作文化的伸延和表现。

壮族;传统服饰;艺术特征

壮族是中国少数民族中人口最多的一个民族,总人口有1700余万人,主要分布于广西、云南、广东、贵州、湖南等省份。云南壮族主要聚居于滇东南。历史上有“濮”、“骆越”、“僚(鸠僚)”等称呼。唐至民国时称为侬人、沙人和土僚。1965年,统一称为壮族。云南壮族主要分为三大支系,即侬、沙、土,他们一直自称濮侬、濮雅衣、濮傣(濮岱)等。

云南壮族三大支系中,侬人主要居住在广南、砚山、文山、马关、西畴、麻栗坡、河口、屏边等地;沙人主要居住在广南、富宁、邱北、禄劝、巧家、宣威、会泽、泸西、元阳、金平、勐腊等地;土僚主要居住在砚山、文山、马关、个旧、蒙自、弥勒等地。

壮族是稻作民族,他们称水田为“那(na24)”,以“那”命名的城镇和村寨在滇东南分布广泛,诸如:江那、那洒、那伦等。在文化生态学视野中的壮族文化,不仅表现为一种稻作文明类型,而且以其整体性显示区域文化的个性特质。“那”字地名蕴藏的稻作文化和民族文化的内涵,成为生息于这一地区的人们共同的鲜明标志。千百年来,勤劳智慧的壮族人民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创造了具有民族特色的文化艺术,特别是靠“那”而穿的服饰文化,其妇女传统服饰仍然保持“椎髻”、“短衣”、“左衽”、“穿胸”、“桶裙”、“著尾”等款式,具有色彩深沉,图案古朴、工艺精美的鲜明民族特点。壮族各支系,因不同的经济基础、生活环境、风俗习惯,以及不同的审美观念,其传统服饰也存在一定的差异。

侬人,自称“濮侬(phu22n??44)”。

明景泰《云南图经志》卷三载:广南府侬人“男子束发于顶,多服青衣,下裙曳地,贱者掩胫而已。妇人散绾丝髻,跣足,裙带垂后。皆戴尖顶大笠”。广南侬人的服饰为男女带斗笠,男束发于顶,穿青衣,妇女散绾发髻,赤脚,下身着裙。天启《滇志》卷三十说:“侬人,其种在广南……楼居无几凳。席地而坐,脱屦梯下而后登。妇人衣短衣长裙,男子首裹青花帨,衣粗布如希。”即男人头裹青花佩巾,穿像细葛布一样的粗布衣服,男女均着履。清乾隆《开化府志》卷九的记载类似:“女勤耕织,惯桃绵锦,楼居无椅凳,席地而坐,脱履梯下而后登。妇人短衣长裙,男首裹青花帨,衣粗布如希。”[1](P216-217)

近现代男人传统服饰较为简洁,头裹黑佩巾,身穿黑色粗布对襟排扣上衣,下着黑色吊裆筒裤。以青紫色为贵,节庆时穿有银扣的深青紫色上衣,脚穿黑色圆口或尖口布鞋。

妇女传统服饰则较为复杂,头部里层戴镶金嵌银的绣花额箍,外裹两端缀彩色缨穗的锦帕,上衣为青或紫色左衽细袖窄腰紧身短衣,领襟、袖口、下摆通常都要镶花边。下穿百褶长裙,有时为便于劳作,将裙摆收束扣于臀部,状如鸟尾一般。脚穿半高筒绣花钩鼻鞋。其装饰品有发簪、耳环、项圈、

一、滇东南“侬人”服饰特征

项链、胸牌、手镯、手箍、各种挂坠等等,琳琅满目。短衣与长裙,是形的大小对比,具有视觉冲击力,服饰上大面积的深青色配以浅色的花边,产生强烈的色彩对比,再佩以银饰,则光彩夺目。

侬人由于居地不同,有不同的称法,其服饰也稍有变化(见图1)。

图1 侬人妇女传统服装

“侬道(n??44ta:u55,道侬)”,即特磨道(广南的古称)侬人,有“侬智高部属”的说法。其佩戴花头帕两端竖露于外,视之如角,故又称角帕侬,古代被称为“花角蛮”。

“侬仰(n??44fl??22,仰侬)”,以其世居畴阳(壮语读作“纽仰”)河畔而得名,因其穿青色衣服,头帕青色下垂,故又称青侬。

“侬厅(n??44ti?35,厅侬)”,即原居普厅河流域的侬人,现分布于南利河流域。厅侬服饰介乎道侬和仰侬之间,盛装系筒裙。

“侬锦(n??44?i?24,锦侬)”,即居于文山北半部按传统规矩过节的侬人,头帕下垂,以其头巾用精美的锦制作而著称,故又称锦帕侬。

“侬督(n??44tu31,督侬)”,即居住在马关边境一带的侬人,其头帕下垂饰有坠缨,他们在服饰、语言、风俗习惯、文化传统等方面与越南侬族完全相同。民国《马关县志·风俗志》说:“侬人之服饰,男子略似汉人。女不缠足,挽螺髻于顶,以青布帕裹头。帕两端梳成细穗,缀以彩绒。服色青黑,有裙无裤,上衣对襟密钮,窄腰小袖,衣长及尻,袖长及肘,袖口镶三寸宽之杂色边,裙数百摺,需布甚多。行路时裙幅扭结于臀,翘摇如尾。饰有簪、有环、有镯、有戒,皆以银制,富者缀银泡于领襟几满,及项圈、锁链之类,重量有至数十两者。”

侬人的上衣除了左衽之外,也有对襟衣,衣服上以银质半圆球做纽,银制梅花形做扣。对襟衣上紧、下摆宽、脚边圆、左右两侧向上翘,前后衣脚镶花边;袖子上镶有绣花条。侬人还有一种较特殊的装饰,即镶金牙或银牙,此种习俗与史书记载的“金齿”、“银齿”应是一脉相承。[2](P117)

侬人衣饰色尚青蓝,男子青衣戴帕,女短衣细袖着长裙。老人男性服装为青蓝色有领对襟上衣,下穿青蓝色吊裆宽边长裤,头戴黑色包头,腰扎布带。小孩头戴绣花帽,如孔雀帽、鸭尾帽和斗箍帽(见图2)。

图2 侬人老年男子、小孩服饰

二、滇东南“沙人”服饰特征

沙人,自称“濮雅衣(phu22jai13)”和“布越(pu22jai13)”。

沙人的衣饰近似侬人,女子穿短衣着长裙,男子头裹青佩巾。明代广西府师宗州的沙人戴箨笠,景泰《云南图经志》卷三说:“有曰沙蛮者戴笔箨笠坐鼓墩。”沙人女性装扮为头顶高髻,穿短衣细袖着长裙。男子喜欢弄刀舞枪,地方酋长时常佩带枪甲,寝不离身。清光绪《弥勒州志》载:“沙人多依水居,服尚黑,女紧衣,以挑花黑布包头,腰围桶裙,跣足,不裤。”马关县的沙人语言风俗与侬人相同。部分沙人受汉族的影响,其服饰已汉化。民国《新编麻栗坡特别区地志资料》中卷说:“沙人,其类独一,女人梳装衣服与汉人相同。”

沙人男性服饰与侬人相近,其地域性特征区别不明显,但是女性则有明显变化。居住地不同,有不同的称法,其服饰也有区别(见图3)。

图3 沙人妇女传统服装

白沙,总称布瑞,亦称“侬迁绷”,即大袖口侬人,主要居住在师宗和丘北。盛装的白沙妇女头戴镶有宝石的银制“勒子”,穿大袖口绣花长襟上衣,系筒裙。

黑沙,他称“沙兔濮”。黑沙妇女盛装特别精美,相传是仿照侬智高妹妹侬智英的铠甲和战袍制作的。其服饰以丘北、富宁等地的黑沙妇女为代表,在椎髻发式上戴有各种银饰女帽,帽后垂一绣花锦带,上有金银饰牌。上衣为左衽斜领束腰短衣,上衣腰部下摆饰一圈宽锦,上绣花,装钉有银牌、银坠等,与肩披挂的银牌披肩相对应。腰部装饰一条绣花锦下垂至小腿。衣袖、领襟、下摆等处以锦条或绣花镶边为饰。下着百褶筒裙,长及膝下,以褶痕细密并泛红光为美。脚穿半高筒尖头绣花鞋。其盛装极为重视银饰,尤以银牌、银坠最多,加以项圈、项链、手镯等,头部及上身几乎被覆盖。

泐沙,即西双版纳的沙人,以西双版纳又称勐泐而得名,泐沙自称布瑞或布扬,其服饰与当地傣族相同,故又被称为“傣扬”或“傣瑞”。

沙人的男性服饰与侬人的男性服饰没有多大差别。沙人妇女服饰,原穿筒裙,后多改穿长裤。头上包青色或黑色头巾。上衣无领,既宽又长,衣长达于大腿部,左开襟,衣袖宽,袖管镶嵌有色布条。长裤呈黑色,宽大。脚穿绣花鞋。喜戴银链、耳环。

三、滇东南“土僚”服饰特征

土僚,自称“布傣(pu13dei11)”,也译成布岱。侬人和沙人都称之为“傣”或“濮傣”,汉族称其为“土僚”、“土佬”和“土老”等。

明清之土僚男子头裹青色佩巾,穿白麻衣,衣领上缀红布一块。妇女头冠红巾,穿绣花胸背衣。现在土僚内部头饰不同,因而有花土僚、白土僚和黑土僚之别。花土僚,衣服尚青蓝,妇女以花布盖头,穿绣花粗布短衣,系筒裙。衣服的胸前背后分别补上一块,即“前补”和“后补”,五彩斑斓,古代所谓“穿胸”,即或为此。在衣领、胸前、背后皆有红、蓝、青、紫等颜色组成纹饰镶边,布纽扣,衣短齐脐部;下为黑色筒裙,脚穿船形尖头钩鼻半高筒绣花鞋。自领以下缀银泡,并系响铃。裙宽衣窄,行如风,铃声铮从悦耳。因妇女头纂是平的,故又有平头土僚之名。黑土僚,男女青衣褂,妇女穿短衣,用黑布盖头,用五色碎布簇成四方锦镶在胸前背后,看起来似补丁,下身亦穿筒裙。民国《马关县志·风俗志》载:“土僚之妆式,大领短衣,裙而不裤,皆青色,裙幅左镶以宽二寸之白布一条,右幅腿边亦镶白布一条,将右裙角提向左腰束之,则正面成白色人字型。发挽椎髻于顶,裹青布帕,覆以青布一幅,摺成条,宽约二寸,一端由髻上拖于背,长尺余,一端绕额而束之。……亦称搭头土僚。”还有部分土僚因女人头上以包尖为美,故称尖头土僚。从明至近现代,土僚支系妇女衣饰的变化不大,史籍记载其服饰大多崇尚青黑色,男子头裹青色佩巾,穿麻布衣或着褂,妇女高髻冠红巾,短衣筒裙,短衣胸前背上各镶一块由多种颜色之碎布拼凑而成的方锦,因裙和头饰不同而有不同的称谓。

红花土僚,是居住在红河沿岸的土僚人,自称濮傣、傣莱,唐代七绾洞僚首领李由独所率“白衣没命军”的僚人,因僚主与南诏联姻,僚妇女服饰受其影响而类彝服。

一些与其他民族杂居的土僚,接纳了该地区主体民族的习俗。比如,玉溪土僚,光绪《云南通志》卷二百零一记载:“土僚……,在新兴(今玉溪)者居西山之麓,服食婚丧习同白倮(彝族)。阿迷州(今开远)土僚言语服食近汉人。”

土僚妇女服饰可分为两种。一是搭头土僚,另一是平头土僚。搭头土僚,头顶前端编一小髻,以8寸宽1丈2尺长的布帕缠成半圆形,青布帕的末端约一尺许搭于头顶,故称“搭头土僚”。上衣为青色,无领,右开襟,只有一枚纽扣。上衣胸口处嵌有长方形的有色布条,袖口镶有蓝布或绿缎子,腰部围以花腰带。下穿青色细摺裙,裙下半部装饰“田畴”图纹。脚穿绣花鞋,鞋尖高翘,朝后弯曲。其形状、色彩和图纹具有神秘的意味和美感(见图5(2))。

平头土僚的服饰与搭头土僚基本相同。妇女头上用三四块青布包扎,头顶包得较平,如戴布帽状,故称“平头土僚”。上衣与搭头土僚相同,惟花纹比搭头土僚复杂。未婚女子的上衣嵌有数以百计的银珠,衣服花纹多用红丝线编成,袖口用红布嵌色,衣角下悬有十多个小银铃,行走时叮当作响。老年妇女的衣,多用黄、蓝、绿色丝线编成花纹和图案,袖口用绿缎镶边。绣花鞋和搭头土僚相同。

四、滇东南壮族服饰图纹特征

服饰主要由色彩、款式和质地三大要素构成。滇东南壮族不仅各支系在传统服饰方面具有明显特征,而且在服饰图纹的审美方面也具有一定涵义。

(一)服饰图纹的色彩

深青(蓝)色是滇东南壮族传统服饰的一种主色调,也是壮族传统服饰图纹的主要色彩。这种色素是从一种称为蓼蓝草的植物叶子中经浸泡加工提炼而成的,因其颜色呈深蓝(青)色,俗称“蓝靛”。用这种蓝靛浸染出来的布料(染料中还要加入碱水、茶水、酒、蛋清等原料,起到稀释作用并增强色素的附着力),又称蓝靛布,其色调沉着、稳重。服饰图纹应用蓝靛布配以红、绿、白等颜色,具有色彩清新亮丽的特点。壮族服饰色彩流行的青色,与人们对于深青色的心理感受及生活环境有着密切关系。在色谱属性中,深蓝(青)色属于冷色调,容易使人联想到绿色的植物、蔚蓝的天空和湛蓝的湖水,给人以平静、凉爽和深沉的感觉,飘逸着轻松活泼、亮丽成熟的韵味,是自然、生命与活力的综合体现。人们穿着深蓝(青)色的服装,具有与大自然中的绿色和蓝色和谐统一的效果,给人以清新亮丽、舒心悦目的审美感受,并显示出成熟、冷静、活泼的色调美感。除深青这一主色调之外,在衣裤襟边镶绣花边。其花边用的色布或线有红、绿、黄、白、黑等颜色。绣花的底布颜色,一是白色和其他浅灰色,二是深青色的蓝靛布。绣在白色和其他浅灰色上的,用红、黄、绿、黑色布或色线,绣在蓝靛布上的,用红、绿、黄、白色布或色线。这种在衣裤襟边镶绣花边的方法,使深青色的服饰主色调增添了色彩的变化,避免了全身服饰色调单一呆板的式样,丰富了服饰的色调,具有良好的装饰效果,给人以清丽、素静、秀美和丰富的美感。

(二)服饰图纹的构成

服饰上的图纹主要由彩色线、图案和刺绣工艺等要素构成。合理精巧的花纹图案装饰,不仅可以增添服饰的整体美感,而且图纹本身又是一种情感和文化的符号,它汇集了滇东南壮族的传统文化因素,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表达了壮民族特定的思想情感和审美观念。

壮族的传统服饰图纹在单色布料(青紫色或者深蓝色)上缝制而成,然后用彩色丝线或绒线在成衣上刺绣各种图案纹样作为装饰。这些装饰的图案纹样大多织绣在服装最引人注目的部位,增强和丰富服饰的美感。图纹装饰的题材和内容十分丰富,自然界中的花草树木、行云流水、鸟兽虫鱼以及铜鼓上的图案和其它象征性符号,无所不有。构成有三角形、四方形、长方形、菱形、齿状形、碟状形和带状形等。因装饰部位的不同,其图纹和工艺亦不尽相同,其中有桃花、刺绣和织锦之分。[3]

五、滇东南壮族服饰图纹的意境和内涵

滇东南壮族服饰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和浓郁的民族艺术特征。男人头上包青色或黑色头巾,身穿黑色对襟排扣长衣,着青蓝色大吊裆宽边长裤,脚穿黑色圆口或尖口布鞋。妇女则椎髻、短衣长裙、左衽、腰身甚紧、脚穿绣花鞋。壮族服装上的图纹,均具有特定的内涵和深刻的意境,包含着人们丰富而深切的思想情感。

(一)滇东南壮族传统服饰及图纹体现了稻作文明的思想感情和审美观念

“那(稻作)”文化是壮族文化的形态和特征。壮族服饰是“那”文化的具体体现,其服饰承载着“鸟耕之田”的审美感情和观念。壮族善于农耕,是水稻种植的最早发明者。古代雒(骆)越、滇越栽培水稻的范围覆盖整个云贵高原。古书对于骆越的农耕多有记载,《越绝书》说骆越之民,有“象耕鸟田,民食其利”;《淮南子》说骆越之地,“江水肥仁,其谷宜稻”。至于滨海泽地,又有“雒田”。《水经注·叶榆河》引《交州外域记》说:“交趾昔未有郡县之时,土地有雒田,民垦其田,因名为雒民。”“雒(骆)越”,壮语意为鸟崇拜的越人,亦称“尾濮”。“著尾”是侬人衣著的一大特色,也是壮族“雒田”思想、观念、情感的物化形态。侬人服饰的对襟衣下摆宽、脚边圆、左右两侧向上翘,以示鸟翅,下穿百褶长裙收束扣于臀部,状如鸟尾。上穿短衣,下着长裙,这种短衣紧胸能够充分展现人体形状之美,短衣与长裙形成面积大小分割,产生形的节奏变化,加上图案装饰,以显示美观。其服饰还出现了“牛耕田”的稻作观念和审美感情。如广南的侬人,其佩戴花头帕两端竖露于外,视之如牛角,表现出侬人像牛一样的勤劳、厚实的观念,这是牛崇拜的审美体现,是稻作文明的延伸。而居住在马关边境一带的侬人,其头帕下垂饰有坠缨,帕两头梳成细穗,缀以彩绒,视之如稻穗,憧憬着丰收和美好未来。居住在文山、砚山的搭头土僚妇女下穿青色细摺裙,裙下半部装饰有“田畴”图纹,以示占有田畴的标志。

(二)滇东南壮族传统服饰图纹具有“族徽”的意义和审美作用

壮族服饰具有“族徽”的意义。长期以来,生活在滇东南这块土地上的壮族人民,自己制作美丽的服饰,其服饰图案具有浓烈的地方民族特色。这些服饰图案大多来源于生活,内容丰富,寓意深广。用壮锦制作壮族服饰,至今仍然保持古代越人“椎髻”、“雕题”、“儋耳”、“穿胸”、“著尾”的遗风。例如:土僚衣服的胸前背后分别补上一块,五彩斑斓,有的似文字印章符号,古代所谓“穿胸”,抑或“族徽”和标志。土僚将其装饰在服饰上,不仅具有纪念意义,还具有审美作用。

(三)滇东南壮族传统服饰体现崇拜英雄的审美感情

崇拜英雄是壮族人民的审美感情之一。自汉时“句町”毋波归附汉朝以来,壮族及其先民,配合朝廷平定反叛,为国家的统一和稳定做出了贡献。如毋波“大破益州”,因功被册封为句町王;明时瓦氏夫人抗倭,在中国人民抗击外来侵略的斗争史上谱写了光辉的篇章;还有为保疆守土,寻求壮族联合统一的侬智高起义等等。英雄的光辉形象被壮族人民推崇而模仿。如黑沙妇女盛装仿照侬智高之妹侬智英的铠甲与战袍制作,上为青色束腰短衣,腰部下摆饰一圈浅色绣花宽锦,上装钉银牌、银坠等,与肩披挂的银牌披肩相对应。下着青色百褶筒裙。脚穿半高筒尖头绣花鞋。色彩对比强烈,光彩夺目。

侬人、沙人和土僚服饰款式稍有变化,但是色彩和质地基本相同,他们的传统服饰以深青紫色和蓝色为主色调。深青紫色给人深沉和神秘感,蓝色给人以平静。在手袖、衣领、衣边等有图纹装饰。其图纹的题材和内容具有一定的涵义,如自然界中的花草树木、飞鸟游鱼等图案,象征着生命与活力;田畴等图案,是稻作文明的具体表现;太阳、铜鼓以及其它象征性符号,既有装饰美的特性,又具有内涵美和意境美的神韵。服饰质地以土布为主,经“蓝靛”浸泡加工,再用野猪獠牙或圆石打磨过,显得光滑闪亮,在太阳光下更为显眼。

[1] 杨宗亮.壮族文化史[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9.

[2] 戴光禄,何正廷.勐僚西尼故[M].昆明:云南美术出版社,2005.

[3] 覃彩銮.壮泰民族艺术审美观比较研究[J].广西民族研究,2002,(4):54.

The Art Character is tics of Zhuang Nation a lity's Traditional Clothes in South East of Yunnan

LONG Ji-feng,AN Yong
(Department of Fine A rt,Wenshan Univertsity,Wenshan Yunnan 663000,China)

Zhuang nationality in the south east of Yunnan has three branches:Nong,Sha;and Tu,whose traditional clothes have out standing ethnic group's characteristics.Though they have different living environments and aesthetic viewpoints,clothes among the Zhuang nationality's b ranches,their traditional clothes and pictures bear com-monart characteristics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which are the cultural extension and embodiment of the farming labor in rice field.

Zhuang nationality;traditional clothes;art characteristics

K892.318

A

1674-9200(2010)02-0011-06

2009-07-07

2008年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壮族‘莱瓦’艺术研究”阶段成果之一

龙纪峰(1963-),男,壮族,云南马关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画教学及壮族美术研究。

(责任编辑 杨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