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心理词典中英语单词储存的词性效应研究*

2010-09-11 01:56陈士法彭建武侯林平杨洪娟房红芳刘德美
关键词:词素二语英语单词

陈士法 彭建武 侯林平 杨洪娟 房红芳 刘德美

(山东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青岛 266510)

英汉心理词典中英语单词储存的词性效应研究*

陈士法 彭建武 侯林平 杨洪娟 房红芳 刘德美

(山东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青岛 266510)

二语学习者在存储二语单词时是否存在着词性效应呢?我们利用词汇命名实验研究了这一问题,包括三个小问题。(1)受试对英语名词、动词、形容词等的反应时之间是否存在显著差异?(2)受试对英语单词素名词、动词、形容词等的反应时之间是否存在显著差异?(3)受试对英语多词素名词、动词、形容词等的反应时之间是否存在显著差异?通过对比受试对不同词性英语单词的反应时,发现组间差异不显著,因此,从总体上来说英汉心理词典中不存在英语单词词形存储的词性效应。对第二和第三个问题的研究表明就英语单词素词来说不存在词性效应,但是,就多词素词来说则存在着词性效应。结合有关研究成果,我们认为心理词典中的词性效应受词素数量的影响,主要存在于语义存储等比较复杂的表征中,与学习者的二语水平有一定的关系。

英汉心理词典;英语单词存储;单词词性;效应

一、引言

神经语言学理论和实验研究的结果大都表明受试使用不同的神经机制来加工名词和动词。张钦等利用词汇判断任务和采用ERP记录的方法,探讨了汉语名词和动词的差异,认为名词和动词之间存在着词性效应,结果表明母语名词和动词的差异主要存在于左、右半球的额叶和颞叶。[1]顾介鑫、张强主要从语义-概念说、语法说和词汇说三种假说出发,详细介绍和解释了名、动两重分离现象的神经电生理学的研究。另外,他们还指出对失语症的研究表明左半球前颞叶或枕叶的损伤有选择的影响名词的加工,而左半球下额区的损伤被报告和动词加工能力的缺失有关。[2]陈新葵等认为名词、动词的获得时间不同,心理表征及其神经机制存在差异,影响提取的因素也不同。[3]陈新葵、张积家从词频、笔画数、义符熟悉性、词汇获得年龄、情境可获得性等六个方面比较分析了动词和名词认知中的影响因素。[4]这些研究结果表明单词的词性影响了单词在心理词典中的存储。

有关二语习得的研究表明二语单词的词性影响了二语词汇的习得。孙燕青、董奇调查了词性对小学二年级学生学习英语词汇效果的影响,发现儿童对名词和形容词的学习效果好于代词,表明词性会对儿童英语词汇学习效果产生影响。[5]许凤、张文忠利用实验研究调查了大学非英语专业学生,结果发现,受试可以通过阅读附带性地习得二语词汇,但是对于不同词性其学习结果不一样:形容词最容易被学习者学会,动词最难,名词介于两者之间。[6]

那么,习得后的二语单词在双语心理词典中存储时是否受词性的影响呢?即在双语心理词典中二语单词的存储方面是否存在着词性效应呢?张珊珊曾利用单词联想实验涉及了这一问题。通过调查13名母语为汉语的英语学习者和17名母语为日语的英语学习者,她发现受试对名词刺激和动词刺激的反应遵循不同的模式,名词多引发聚合性反应,而动词多引发组合性反应,从而认为刺激词的词性对二语受试反应的影响具有非常显著的意义,二语名词和动词在学习者的大脑里是以不同的方式储存和组合的。[7]那么,英语单词的词性对其在英汉心理词典中的存储有没有影响呢?本文利用词汇命名实验主要研究了英语中的名词、动词和形容词对其在英汉心理词典中存储的影响。

二、实验设计

(一)研究目的

本实验是为了研究英语单词的词性是否会对其在英汉心理词典中的存储产生影响。具体包括以下三个问题:

1、受试对英语名词、动词、形容词等的反应时之间是否存在显著差异?

2、受试对英语单词素英语名词、动词、形容词等的反应时之间是否存在显著差异?

3、受试对英语多词素英语名词、动词、形容词等的反应时之间是否存在显著差异?

(二)受试

受试为64名山东科技大学外语学院英语系三年级学生,年龄在19-22岁之间,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受试被随机分为A、B两组,A组用来测试甲组实验材料,B组用来测试乙组实验材料①分组的目的有两个。一是避免复合词之间的互相启动,如peacetime可能启动peaceloving。二是避免实验时间过长,引起受试疲劳或厌烦,导致数据失真。。所有受试均未参加过类似的实验。实验结束后,每人获得一份小礼物。

(三)实验材料

实验材料为陈士法在调查英语复合词在英汉心理词典中存储单位时挑选出的52个英语高熟悉度复合词和它们相应的词素词。②并不是52个英语复合词的所有词素词都用来做实验材料,有些复合词的词素词可能启动其他复合词,如peace可能启动peacetime和peaceloving,在实验设计时就被剔除了。[8]之所以选择高熟悉度的单词作为实验材料,是因为有关研究表明英语单词的存储存在着熟悉度效应。[9]我们首先把52个高熟悉度复合词随机分为甲、乙两组,然后把组成甲组复合词的词素词放在了乙组,把组成乙组复合词的词素词放在了甲组。同时,剔除了那些可能启动复合词的词素词,如over,out,day等可能启动overlook、throughout、dogdays等。这样甲组共包括29个复合词和31个词素词,乙组共包括23个复合词和44个词素词。

(四)实验过程

我们使用Stim2进行了词汇命名实验的编程。英语复合词的书写有疏写、密写和加连字符三种。我们采用的是金山词霸2006年版中《简明英汉词典》上的书写形式。刺激词的呈现为黑底白字,字号为72,宋体。电脑屏幕的分辨率为1024×768。实验是在山东科技大学ERP语言实验室针对每个受试单独进行的。实验中,受试手持话筒,坐在离一台17英寸的计算机屏幕前约1到1.2米的地方。主试要求他们既快又准确地对着话筒大声地读出呈现在计算机屏幕上的每个刺激单词,同时告诉受试不要回读。受试的反应信号通过话筒传给计算机,计算机自动记录并保存从刺激单词呈现到受试读出第一个单词音之间的反应时,以毫秒为单位。实验后,主试检查并记录下受试的错误反应,即对刺激单词的错误读音。根据前人对相关数据的处理方法,[8][10]反应时大于1200毫秒和小于150毫秒的数据被看作是错误反应。即如果受试在刺激单词呈现达1200毫秒还没有读出,或者受试在150毫秒内读出,都视为漏报,作为错误反应处理。

实验开始后,先在屏幕中央呈现一个白色的“naming”单词以提醒受试注意,时间为500毫秒。随后,在白色的“naming”单词出现的地方,电脑自动呈现第一个刺激单词,受试读出后电脑自动呈现下一个刺激单词。实验材料的呈现都是随机进行的。每个受试的实验过程大约持续6分钟,甲乙两组材料中间让受试稍微休息1到2分钟。为了帮助受试熟悉实验过程及要求,正式实验前安排两到三次同一材料的练习,所用材料与实验材料相似。

实验结束后,我们利用英语单词词性调查表随机请实验中的31名受试做了英语单词词性调查。由于有的单词的词性不容易确定,且受试间的意见不一致,我们计算出了受试对每个单词词性的认同率。③认同率为受试对一个单词词性的确认比率,如对于armchair一词,所有(31名)的受试认为是名词,该单词的名词认同率为100%,对于shine,16.13%的受试认为是个名词,83.87%的受试认为是个动词,该单词名词的认同率为16.13%,动词的认同率为83.87%。当受试对一个单词的词性认同率大于80%时,我们就把该词性确定为该单词的词性,同时把低于80%认同率的单词以及代词、介词、连词等都归入了其他类。

(五)数据收集及分析

实验后,我们首先统计了受试的错误反应时。如果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受试对同一个单词给予错误反应,该反应将被剔除,其他受试对该词的反应时平均后被归入其他类。④如果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受试对同一个单词给予错误反应,我们得到的对该单词的反应时就少于30个。这样,甲组共有4个复合词:armchair(5 个)、overcrowding(4 个)、heartbreaking(4个)和everyone(9个),乙组共有3个复合词:dragonfly(5个)、tablecloth(3个)和 lifestyle(4个)。由于国内刚刚发生了“汶川大地震”(2008年5月12日),考虑到练习材料中有“Wenchuan”一词 ,就把实验中的“earthquake、earth、quake”的反应时也归入了其他类。然后把每个受试的反应时输入Excel表格,求出了所有受试对每个单词的平均反应时。最后,把所得的平均反应时输入SPSS13.0,并以此作为因变量,把词性(四个水平: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其他)作为自变量,利用单因素方差分析进行了有关数据的统计分析。

1、英语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其他词性的反应时之间的对比结果

表一:描述统计量表

表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

表二中的P值为0.101,大于0.05的临界值,表明组间差异不显著。Levene的方差齐次性检验表明P=0.016,小于0.05的临界值,表明方差不具有齐性。因此,在事后均值检验中,我们查看了Tamhane栏中的数据,P值都大于0.05,表明各小组间的差异不显著。另外,小组分类结果也表明受试对四类单词的反应时属于同一类别。据此,我们认为受试对实验中不同词性单词的反应时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

实验中的英语单词有的由一个词素构成,有的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词素构成。为了更加准确地调查词性对英语单词在英汉心理词典中存储的影响,我们又将实验材料分成两类:单词素词和多词素词。然后,利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分别调查了不同词素单词中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其他词性的反应时之间是否存在着显著差异。

2、英语单词素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其他词性的反应时之间的对比结果

表三:描述统计量表

表四: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

表四中的P值为0.439,大于0.05的临界值,表明组间差异不显著。Levene的方差齐次性检验表明P=0.148,大于0.05的临界值,方差具有齐性。因此,在事后均值检验中,我们查看了Scheffe栏中的数据,P值都大于0.05临界值,表明各小组间的差异不显著。小组分类结果表也表明受试对四类英语单词素词的反应时属于同一类别。据此,我们认为受试对实验中不同词性单词素词的反应时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这回答了我们的第二个问题:受试对英语单词素名词、动词、形容词等的反应时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

3、英语多词素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其他词性的反应时之间的对比结果

表五:描述统计量表

表六: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

表六中的P值为0.014,小于0.05的临界值,表明组间差异显著。Levene的方差齐次性检验表明P=0.001,小于0.05的临界值,方差不具有齐性。因此,在事后均值检验中,我们查看了 Tamhane栏中的数据。虽然小组分类结果表明受试对四类英语多词素词的反应时属于同一类别,但是,Tamhane栏中的数据表明多词素名词和多词素形容词之间反应时的P值为0.000,小于0.05的临界值,存在着显著差异,其他的 P值都大于0.05临界值,表明各小组间的差异不显著。这回答了我们的第三个问题:受试对英语多词素名词、动词、形容词等的反应时之间存在显著差异。

4、词性和词素的交互作用的研究结果

我们把反应时作为因变量,词素(单词素和多词素两个水平)和词性(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其他四个水平)作为因素变量,进行了单因变量双因素变量方差分析,以便进一步调查词性对单词的影响(表七和表八)。

表七:描述统计量表

表八:组间效果检验方差分析表

表八中的词素的主效应以及词性和词素的交互效应显著,P值均小于0.05,而词性的主效应 P值为0.543,大于0.05,再一次表明词性对反应时的主效应不显著。

三、结果与讨论

我们认为,如果在英汉心理词典中存在着词性效应,即不同词性的英语单词是以不同的形式存储的,那么受试在词汇命名实验中检索单词时就会表现出显著差异,而这种差异就会通过反应时表现出来。反之,如果受试对不同词性的实验材料的反应时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则说明不同词性英语单词的检索方式没有多大差异,从而说明词性对英语单词在英汉心理词典中存储的影响不大。

表二中的P值大于0.05的临界值,表明从总体上来说受试对不同词性单词的反应时之间不存在显著差异。表四中的P值大于0.05,表明就英语单词素词来说,不存在词性效应。但是,表六中的P值为0.014,小于0.05,表明就英语多词素词来说,英汉心理词典中存在词性效应。这说明尽管从总体上来说英汉心理词典中不存在词性效应,但是词素数量这一变量却是研究英汉心理词典中词性效应时应该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表八中的单因变量双因素变量方差分析结果进一步表明从总体上来说受试对实验材料的反应时差异不是由于词性差异引起的,即与一个单词的词性关系不大。如何理解这一结果呢?

金永百曾从词性的定义、功能和可变性三个方面考察了英语词性的不确定性,并讨论了词性不确定性的三种类别:逐变、歧义和重合。[11]可以说,他从词性本身的特点出发研究了人们对词性划分方法的模糊性。这种模糊性表现在人类的大脑中就有可能是对词性因素的漠视。因此,在存储不同词性的单词时不存在显著差异,提取时也不存在显著差异。可以说,本实验没有发现词性效应这一结果与英语词性的不确定性是一致的。

高航从语言类型学的角度出发,认为典型的词性就是语用功能和语义范畴的无标记组合。[12]在我们的实验中,我们呈现给受试的只是孤立的单词,且只要求他们读出来,没有语用情境,也没有牵扯到语义。因此,也就没有高航所说的语用功能和语义范畴的无标记组合,没有产生词性效应也就不足为奇了。

另外,Laufer在1997年曾提到了 Phillips的实验,该实验发现名词比动词和形容词更容易学会,但是词性因素的作用随着学习者外语水平的提高而下降。[6]孙燕青、董奇曾调查了词性对小学二年级学生学习英语词汇效果的影响,发现儿童对名词和形容词的学习效果好于代词,表明词性会对儿童英语词汇学习效果产生影响。[5]许凤、张文忠针对大学非英语专业学生进行了调查,结果也发现了词性效应。[6]但是,通过对其研究过程进行分析,与其说他们发现了二语词汇习得中词性效应,不如说他们证明了二语词汇习得中的频率效应和词性效应。他们的研究结果是形容词最容易被学习者学会,动词最难,名词介于两者之间。通过对相关因素的分析,可以发现在他们的实验材料中不同词性的单词出现的频率与其习得的程度一致,形容词最高,达6次,名词次之,为3.9次,动词最低,为3.4次。可以说单词出现的频率影响了受试对单词的习得。另外,单词形式本身的复杂性也影响了不同词性的习得:名词和形容词的变化形式较少,而动词的形式较多,如动词原形、过去式、完成式、现在分词形式等。因此,他们的结果缺乏相应的信度和效度,无法证明词性影响了较高水平的二语学习者对二语词汇的习得。

据此,我们可以假设,初级水平的二语学习者(如儿童)对二语单词的词性因素比较敏感,因此,在他们的双语心理词典中存在着词性效应。但是,随着二语水平的提高,他们对这些单词的词性意识就会逐渐减弱,以至于到了高级阶段,词性因素不再影响其存储。我们的受试为大学英语专业三年级的学生,可以说他们的英语水平较高,在他们的英汉心理词典中不存在词性效应。

事实上,有的研究表明即使在成年人的母语心理词典中也不存在名词、动词、形容词的词性效应。毛善平等曾研究了急性脑血管病患者汉语语法缺失的词性理解障碍,通过对比正常人和患者在词性测试任务和语言符号操作任务中的成绩,发现就名词、形容词、动词及代词来说,两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13]不难看出,就母语的名词、动词和形容词来说,正常人和患者之间不存在着显著差异。从其选取的受试来看,两组都在30岁以上,这一结果表明在正常成年人的大脑中,不存在着母语的词性效应。

本研究中没有发现词性效应也可以从构词法方面得到解释。词性转换是英语中一种重要的构词方法。随着学习者学习二语时间的增加和二语水平的提高,他们会逐渐发现英语中的有些词既可以作名词 ,也可以作动词 ,如“chair”、“eye”、“nose”等。在初级阶段,这些词只用作名词。但是,随着对英语接触的增多,学习者会逐渐发现这样的句子:

Who is going to chair the meeting this afternoon?

She chaired the department for many years

He always eyes his sister with a mixture of envy and awe.

My becomings kill me,when they do not eye well to you.

The mother has nosed about the gathering for an hour.

A sort of national convention,dubious in its nature,nosed Parliament in the very seat of its authority.

能够读懂这些句子的二语学习者很难轻易地说出“chair”、“eye”、“nose”到底是名词还是动词。这一点在我们进行的英语单词词性调查问卷中比较明显的表现出来:有的受试在一个单词后面写了两个或三个数值。这也难怪在他们的二语词库中无法找到词性效应了。

龚嵘以大学生词汇错误为研究视窗,探讨了认知因素对二语词库表征的影响,发现在二语词库词义表征中存在着句法信息缺失的现象。[14]他指出,这是由于学习者趋于将母语词汇加工策略迁移到二语词汇中造成的。汉语词的存储强调语义与词性表征的联系,不注重词性,也几乎没有性、数、格等句法信息。由于存在着这一母语学习策略的迁移现象,我们的英语学习者在存储英语单词时往往不注意单词的词性、数、格等因素。结果表现为在二语心理词典中缺失了词性等句法信息。本研究对英语单词素词研究的发现支持了这一结果。

虽说如此,但是与张珊珊的研究结果有出入,[7]这也许是由于研究方法、任务要求不同引起的。陈新葵等认为大脑激活似乎和特定语义内容有关,动、名分离发生在语义水平上。[3]张珊珊采用的是单词联想的实验方法,要求受试写出其听到一个单词时所联想到第一个单词,联想本身较为复杂,既可能有形式联想,也有意义联想。[7]由于二语学习者大脑中存在的语义网络,我们不难想象较复杂的语义联想是联想实验研究的主要成分。可以说,张珊珊的研究方法和任务要求使受试涉及了语义系统,因此出现了词性效应。本研究只是要求受试尽快读出呈现在计算机屏幕上的高熟悉的英语单词,任务较简单,受试只要找到存储的相应的语音形式并读出来就完成了。可以说,只牵扯到词形输出,而没有要求受试进行语义加工等较复杂的任务,因而没有产生词性效应。

但是,表六中的结果表明就多词素词来说存在着词性效应,主要表现在多词素名词和多词素形容词之间。这表明英汉心理词典中的词性效应是个复杂的问题,牵扯到多个因素,其中之一就是词素数量。表八中的双因素变量方差分析结果就证明了这一点:词素数量对因变量的主效应以及词性和词素二者对因变量的交互效应都显著。在以后的研究,我们不妨将词素数量作为一个影响因素加以控制来更精确地研究词性效应。

四、结论

本研究利用词汇命名实验调查了英汉心理词典中英语单词的存储方式是否受词性因素影响这一问题。通过分析受试对不同词性单词的反应时,我们发现一般来说就受试高度熟悉的英语单词的形式(拼写和发音)存储而言,在英汉心理词典中不存在名词、动词、形容词等词性效应。这主要是针对单词素词而言的。这一结果与金永百、龚嵘等的研究相一致。[11][14]但是,对于多词素词来说则存在着词性效应,这与张钦等、张珊珊等发现的心理词典中的词性效应是一致的。[1][7]结合有关神经语言学以及心理语言学的研究,我们认为心理词典中的词性效应主要存在于语义存储等比较复杂的表征中,而在词形存储过程中随着二语水平的提高以及接触二语面的不断扩展,词性效应会逐渐消失。究其原因,这也许与学习者的母语(汉语)习得迁移策略和二语(英语)词性本身的不确定性引起的。结合二语词汇习得的研究成果,我们认为英汉心理词典中的词性效应与二语学习者的二语水平有一定的关系:初级水平的二语学习者(如儿童)对二语单词的词性因素比较敏感,因此,在他们的双语心理词典中也许存在着词性效应。但是,随着二语水平的提高,他们对这些单词的词性意识就会逐渐减弱,以至于到了高级阶段,词性因素不再影响其存储。但是,对于多词素词来说则仍然存在着词性效应。

本研究存在着一定的局限。首先,所选实验材料都是受试高度熟悉的单词,且受试为英语水平较高的二语学习者。因此,有关结论不适合描述受试不大熟悉的二语单词和较低二语水平学习者的英汉心理词典。其次,本实验是在完全没有语境的情况下进行的,因此,没有发现词性效应。如果在语境中(如句子中)进行,也许会产生不同的结果。还有,在对单词进行词性调查时,我们要求受试根据自己的第一感觉反应来判断一个单词的词性。尽管要求他们只写一个数字,但还是有的受试写了两个或三个数字,我们只选了第一个数字作为了他们对该单词的判断。另外,我们对一个单词词性的认定上是以80%以上受试的判断为准,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们对一个单词词性的真实判断。最后,在数据分析时没有分析英语单词词素类型的影响。陈士法等的研究发现英汉心理词典中存在着词素效应:不同类型的词素存储方式不同。[15]但是本研究只是把单词分为单词素词和多词素词,没有进一步区分屈折词素、派生词素等对英语单词存储的影响。这些都是在今后的研究中应该注意的问题。因此,本研究中的结论属于探索性的,有待其他研究作进一步的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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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陈士法,苗兴伟,方洁.英汉双语心理词典中英语单词的存储单位[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7,(1):51-55.

Abstract:The paper mainly investigates the effects of word classes in storing English words in English-Chinese mental lexicon based on the data obtained in a lexical naming experiment,which answers the following three questions:(1)Do there exis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subjects’responding time to English nouns,verbs and adjectives as a whole?(2)Do there exis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subjects’responding time to mono-morphemic English nouns,verbs and adjectives?(3)Do there exis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subjects’responding time to poly-morphemic English nouns,verbs and adjectives?The analyses of the responding time show that generally there exist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the different word class groups.Further analyses indicate that word classes play no significant role in storing subjects’highly familiar mono-morphemic English words in terms of their form storage,but it is not the case as to poly-morphemic words.Based on the achievements in neurolinguistics,psycholinguistics and L2 acquisition,we hold the view that the effects of word class mainly exist in the semantic representation or other more complicated levels of the English-Chinese mental lexicon,and they are influenced by the numbers of morphemes,and are related closely to learners’L2 proficiency.

Key words:English-Chinese mental lexicon;the storage of English words;word classes;effects

责任编辑:周延云

An Experimental Study on the Effect of Word Classes
in Storing English Words in English-Chinese Mental Lexicon

Chen Shifa,Peng Jianwu,Hou Linping,Yang Hongjuan,Fang Hongfang,Liu Demei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Shand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Qingdao 266510,Shandong,China)

H0-05

A

1672-335X(2010)02-0095-06

2009-12-08

山东省高校人文社科研究计划项目(J09WC14)

陈士法(1967- ),男,山东济宁人,山东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二语习得、心理语言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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