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剑涛
(仲恺农业工程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0)
外事翻译本身是一种跨文化交际(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胡文仲,1999),其独特之处在于,跨文化交际双方在交流时无需考虑文化差异而对交流产生的障碍,这项工作这时由翻译员独力承担。所以,在有翻译员陪同的情况下,跨文化交际的双方应该单单发生信息之间的相互传递,交流双方无须应用文化因素解读被翻译的文本(图一):
图一
图二
而在没有翻译员的情况下,跨文化交流主体之间就需要考虑文化因素恰当地使用和理解语言(图二)。可见,解读目标语言(target language)的文化背景是外事翻译员进行翻译工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从语言学的角度讨论文化因素对语言使用产生的影响,进而增强我们对语言中文化因素的认识。
禁忌语(taboo)是在某种文化中特别是礼貌场合不被使用的语言。禁忌语言与各国风俗及其对事物的看法有关。在英美国家里,由于宗教信仰问题,在非宗教场合不适宜使用带有上帝称呼的感叹句(Oh,my God/Lord;For God’s sake);咒诅语(curses,如hell,damn等)也是避免使用的语言,因为该类语言被认为有神秘力量。英文中常见的禁忌语还有bloody。
在中国文化里,禁忌语更是比比皆是,例如在中国农历新年期间,不宜谈论或提及不吉利的事情。此外,在许多文化当中,有关性、性器官及身体排泄、代谢方面的词语都是禁忌语。
委婉语(euphemism)是相对于禁忌语而存在的,目的是除掉禁忌语所带来的惊恐感和不愉悦的感觉。其中,人们对死亡的委婉语可以说是委婉语之最,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宗教在表达死亡时,都有自己的一套表达方式。委婉语相对于禁忌语而言,大多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多被社会上层人士使用。总而言之,禁忌语和委婉语往往由不同文化的价值观决定。
语意场理论(semantic field theory)(Lehrer,1974)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某一语言词汇的词义并不是简单独立意义的总和,与此相反,某一词的词义除了表示所指之物外还要依附其它具有类似语义功能词的词义存在。在不同语意场中的同一词语,词义可能有所不同,真正决定其词义的是它在语意场中的所在位置,例如“好”(good)字在描述酒店等级时如果与“first class”、“luxurious”和“superior”相对,就是“一般”(最低等级)的意思。
不同的文化中,对客观世界的理解和认识都是类似的,这使语言翻译成为可能;然而,某一文化对某一事物可能有自己特别的理解,因此在翻译的过程中需要更多的解释和状况介绍。例如,不用文化中表示颜色的词汇大部分都不完全对等。日常使用的词汇通常不能满足不同专业、不同行业人士之间的交流需要,所以出现专业词汇,其意义可能与日常使用的意义有所不同。所以,在进行外事翻译时要注意同一词语在不同行业、不同专业、不同文化下意义上的差别。
在进行外事翻译时,对目的语中一些带有文化色彩(cultural references)(袁彩虹等,2000)的词汇进行正确使用和理解亦是外事翻译员必须具备的能力。目的语词汇可能涉及某一事件、某个地点、人物和机构。例如:下面的对话需要对Waterloo一词的文化外延有一定的了解才能翻译出来:
A:Ihear John didn’t do too well on his final ex am.
B:Yeah,it turned out to be his Waterloo.
可以看出,如果单纯将Waterloo作音译的话,知道Waterloo这个地方的人未必能理解该词的文化外延。需要知道Waterloo这里被用作表示一场对失败者而言巨大而悲痛的溃败,就能翻译出“这次考试成为他一次惨痛的经历”。
外事翻译员对目的语中使用的各种修辞手法往往不能单靠字面含义或者语法结构作出的正确理解。目的语中的各种修辞手法的具体使用场合及其引申出的概念和形象都与其所处的文化息息相关。下面举几个常用修辞手法的例子。
Ican think of a million good reasons for not smoking.
我能想出戒烟的种种理由。
It’sa jungle out there.
这世界纷纷扰扰。
It’s water under the bridge.
这是顺理成章的。
The river sweats oil and tar.出自艾略特的《荒原》(TheWasteLand byT.S.Eliot)。
长河流汗,流油与焦油。(赵萝蕤译)
词汇变异(lexical variation)指的是不同文化中指代同一事物的词汇可能有所不同。例如:英国人用pants指代内衣,用trousers指代裤子;美国人却使用underwear表示内衣,用pants指裤子;“人行道”美国人说sidewalk,英国人说pavement等。在进行外事翻译时显然要针对不同国家和文化的人选用不同的词汇。
从以上讨论可以看出:在外事翻译中,文化因素是一道屏障,这种“屏障”效应在某种程度上破坏了信息的完整性(葛志宏,1994)。“屏障”效应的消除需要翻译员增强对文化因素的敏感性,并对其作出相应的处理。外事翻译员对文化因素的驾驭能力直接反映其业务素质。为此,增强对各国文化及其生活方式的了解是外事翻译员业务培训中的必修环节。在日常的业务培训中,外事翻译员只有从目的语中发掘其隐含的文化因素,才能不断提高语言翻译能力。
[1]葛志宏.论文化语言差异与英汉翻译[J].语言与翻译,1994:3.
[2]胡文仲.跨文化交际学概论[M].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9.
[3]袁彩虹,郎红琴.母语文化的负迁移与英语教学[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0:8.
[4]Lehrer,A.Semantic Fields and Lexical Structure[M].Amsterdam,1974.
本课题由仲恺农业工程学院2009年校级科研基金项目资助,项目编号:G3093156,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