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后美国黑人生存境遇及其接受成人教育状况分析

孙立新

(浙江大学 教育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8)

“二战”后美国黑人生存境遇及其接受成人教育状况分析

孙立新

(浙江大学 教育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8)

“二战”后,美国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教育方面的政策以保障少数种族的利益,实践证明,这些政策的制定和实施对促进美国少数民族的发展发挥了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但是同时我们也看到美国要真正实现教育民主、教育公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本文从美国黑人的生存现状出发探讨了黑人成人教育取得的成绩以及存在的问题。

“二战”后;美国黑人;终身教育;教育公平

翻开美国黑人的发展史,我们看到是黑人在美国艰难生存的血泪史,黑人遭受了一系列不平等的待遇包括教育方面的不公平待遇,这些遭遇阻碍了黑人社会地位的提升、生存状态的改善。为改变现状,获得与其他民族平等而公正的对待,争取和维护自身的权利,黑人们进行了坚持不懈的斗争,并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但是,在研究中我们仍然发现,在美国,种族歧视依然普遍的存在,美国的少数民族包括黑人要真正获得公正、公平的待遇,仍需继续努力。

一、“二战”后美国的黑人生存境遇

(一)黑人生存发展的法制环境还欠理想

20世纪 60年代以来,由于美国黑人民权意识增强,他们发动的民权运动也取得了许多成果,在政治生活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首先从美国政府对黑人政策的演变就可以看出端倪。与之前压制黑人、采取种族隔离制度相比,“二战”后,联邦政府转变策略,制定了一系列的安抚政策,如艾森豪威尔和肯尼迪政府的黑人民权政策、《民权法》、《中等和初等教育法》、《肯定性行动法案》、《双语教育法》等等,其中比较积极的是 “肯定性运动”政策,这次政策被认为是美国民权运动高潮的结果,是美国政府民权政策被迫进一步发展的标志。但是从里根政府开始,党内的两大派系为此政策开始争辩不休,进入 20世纪 90年代后,这种舆论变得更为强大,1996年在由共和党人皮特·威尔逊任州长的加利福尼亚州通过一项议案,禁止任何个人或集团,无论其性别、肤色、民族性或民族身份如何,在公职人员用人、公共教育或公共项目的执行中搞歧视或偏袒。平权措施确立的许多办法和规定已经成了美国经商规则的一部分,然而平权措施在 20世纪90年代末前景变得不明朗,平权措施又受到挑战、谴责和重新审视,[1](P250)而且黑人政策又显示出种族主义性质。

(二)黑人政治地位提升之路辗转曲折

经过不懈的斗争,黑人的政治地位有了明显的提升。1988年 2月 27日出版的美国《教育周刊》曾公布一项盖洛普民意测验,结果表明,有 62%的黑人和 56%的白人认为,在 2008年以前,美国可能出现一位黑人总统。这虽是预测,但是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美国黑人政治力量将日益增强和其政治地位将发生更大变化的可能前景。事实证明,从黑人“政治行动派”的创始者道格拉斯到奥巴马可以看出,黑人在美国参政的地位有了很大的提升,黑人在美国受歧视现象有弱化趋势。这些既是黑人自身的奋斗结果,又是其美国梦不断完善的重要表现之一。如在整个南部,1968年,黑人中只有 250人担任选举官职,10年后人数剧增到 2 000人。据统计,通过选举产生的各级黑人官员已从 1970年 1 497位增加到 1987年的 6 348位,其中包括大小市长 306位。尽管如此,事实上的种族歧视依然存在。虽然 3月 21日是 “国际消除种族歧视日”,但是《2005年美国的人权纪录》显示,在美国的司法、医疗、就业和职业等领域,存在着相当严重的种族歧视现象,黑人和其他少数民族处于美国社会的底层。

(三)黑人经济状况有所改善但贫困现象依然普遍存在

半个世纪前,美国能达到中产阶级生活水准的黑人极其稀罕。当时的黑人男子收入只相当于白人男子的 2/5,而宁南县只占 36%,黑白种族间的巨大差距在“二战”后有了缩小。按照当时美国制定的中产阶级标准,1940年时美国黑人中只有一人属于中产阶级,但到 1995年,已达到 49%,增长了 49倍,而同一时期,白人的增幅只是 6.25倍。对于自我的阶级认同,黑人中产阶级对自身也有一定的界定。1949年,由 “全国民意研究中心”进行的一项抽样调查表明,声称自己属于中产阶级的只占黑人总数的 12%,约为白人的 1/3,而到了 20世纪 90年代中期的研究表明,视自己为中产阶级的黑人数目已占了总数的 44%,几乎是 1949年的 4倍;而且很多黑人在就业方面越来越多的跻身于所谓的 “高级”职业。据统计,1989年美国黑人在企业当经理和从事专业技术的人数比过去 10年增加了 52%。虽然黑人的经济状况有了明显的改善,但是从总体来看,黑人的发展前景也不容乐观。在各族裔中,黑人收入水平最低。据 2000年统计,美国黑人的年平均收入只相当白人的 62.9%。据《2005年美国非裔状况》调查报告显示,目前非裔家庭收入只有白人家庭收入的 1/10;黑人享受的福利只占白人的 3/4。2004年,美国黑人的贫困人口比例高达 24.7%,拉美裔的贫困人口比例高达 21.9%,而白人的比例为 8.6%。目前邮局、移民局、国税局、社会安全局等机关,职员中有色人种竟然比白人还多。①美国建国后的第 232年,黑人生活的贫民区在美国各地仍普遍存在,黑帮横行,毒品泛滥。一半黑人不能完成高中学业,1/4的黑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9个黑人当中就有 1个正在监狱服刑。[2]

(四)研究者对黑人的现状进一步关注

“二战”后,由于黑人在参战时期英勇表现以及全球范围内反种族歧视、反剥削、反压迫思潮及相关运动的兴起,再加上众多相关学者的不懈努力,研究美国黑人史及其生存现状成为众多国内外研究者共同关注的课题。包括这个时间段美国黑人斗争的新特点,从更深层面挖掘了美国黑人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开展进一步斗争的原因;介绍美国黑人政治团体的情况,分析了黑人从 20世纪 60年代以来在争取解放运动过程中的一些重要事件及经验教训,揭露了美国统治阶级采取镇压与怀柔手段,破坏黑人斗争运动的情形;尤其进入 20世纪 90年代后,随着研究者视域的拓宽,关于黑人研究方面的成果也增多,研究的领域、研究成果也有了新的突破,包括美国黑奴制的研究、废奴运动的研究、相关宪法的修订与颁布等问题的研究等等,不仅丰富了关于美国黑人的研究成果,更为可贵的是吸引到更多的人关注美国黑人这一群体所处的不利社会地位,并支持他们为提高自身的社会地位所做的不懈努力。

二、黑人接受成人教育状况分析

从种族歧视到学校一体化,美国黑人的教育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据以著名历史学家约翰·霍普·富兰克林为首的黑人学者专家小组在 1989年 5月发表的报告说,公立学校的美国黑人“在很大程度上是与世隔绝的”,他们受到的教育是很差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教育当局认为大部分黑人及其他族裔学生“学习能力低”,达不到学习要求,因此在学业上对他们放任自流,撒手不管。在很多学校里最出色的黑人学生不能与最佳白人学生享受同等待遇,而且一些白人教师从不在学术上鼓励黑人学生努力进取,结果黑人学生退学率很高。上述报告还指出,黑人教育问题的严重性还在于黑人教师队伍日益缩小,课程中不包含少数族裔的内容,考试标准也不一致。在黑人高等院校里,不仅教职员的薪金不高,而且设备缺乏,图书馆和其他方面的条件都很差,这些必然会对黑人学生的专业知识训练和能力的提高造成很大限制。由于种族歧视,导致了黑人教育水平低下,因此影响到黑人的就业和竞争能力,进而造成了黑人生活的贫困化和一系列的灾难。由此可见,教育当局或是学校本身存在的歧视性偏见也阻碍了黑人的进一步发展。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虽然黑人的社会地位、经济状况、文化水平自”二战”后都有了明显的改善,但是就其现状看,存在的问题也不容忽视,这些都对美国黑人成人教育的发展产生了深刻、广泛的影响。

(一)黑人接受成人教育的人数大幅度提升

自 20世纪 50年代的布朗控教育委员会案开始,黑人追求教育平等的努力和斗争就没有停止过,实践证明,这些努力获得了一定的成功。如在 1960年,60%的黑人居住在美国南部,他们进的是种族隔离制度下的黑人学校,而且生活在北部的黑人也多半是出生在南部和在南部接受教育。1960年,美国白人受教育的程度一般是 11年,而黑人却只有 8年。完成高中学业的黑人只有 1/5,比白人低了一半多。当时大部分中产阶级职业需要应聘者至少有高中学历。这样,即使在所有劳动力市场上不存在什么歧视问题,黑人也难竞争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自 20世纪 60年代来,黑人受教育的比例猛增了 3.5倍以上,这与 20世纪 60年代比,与白人的差距不足 10%。1960年,年龄在 25岁 -29岁之间,完成四年以上高中学习的,白人占63.7%,黑人只有 37.7%;而到了 1995年,白人为87.4%,黑人则上升到 86.5%;1960年只有 7.3%的成年黑人入大学学习,到 1980年增加到 21.9%,到 1995年则增至 37.5%。[1]这一系列的数字表明随着政府法律政策的制定、实施,保障了黑人受教育的权利,还有政治、经济地位的提高深化了他们对教育重要意义的认识,再加上经济基础的保障,黑人接受成人教育的人数必定会出现大幅度提升的现象。

(二)黑人教育水平整体低下仍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各族裔中,黑人是教育和文化水平最低的。在美国,按接受高中以上教育的比例多少排队,亚裔第一,欧裔第二 (两者相差不大),西班牙语裔第三,非洲裔第四。据20世纪 60年代中期的统计,黑人中有一半以上不能完成初级中学教育。首先,黑人文化传统使他们不重视子女教育,对孩子经常是放任他们自然成长;同时,很多事实上经济方面非常贫困的黑人,其孩子和大人在艰苦奋斗、努力拼搏等方面,又不如西语裔,更不如亚裔。这是家庭贫困,不重视子女教育和管束的必然结果;同时,从经济角度来看,“穷”是许多问题的根源。由于很多黑人没有良好的经济条件,导致居住条件差、生活环境差,根本没有对子女进行教育的能力,这就造成了黑人教育水平持续走低的恶性循环。而且在科学技术领域,黑人工程师和科学家也屈指可数,寥若晨星,大多数黑人与科学技术无缘。据“全国科学基金会”提供的材料,黑人虽然在美国人口中占有 12.4%的比例,但在美国各学院和大学中黑人教授只有 1.1%,获得博士学位的只有 1.8%,硕士生为2.7%,科学家和工程师为 2.5%,科研部门经理为1.8%,总经理为 2.9%。相比之下,白人占全国人口的75%,却占据了 90%的科学技术领域。[3]由此可见,抛开造成这种尴尬局面的原因不谈,黑人教育水平整体低下的情形着实堪忧。

(三)黑人对成人教育的期望值于高低间徘徊

很多人认为教育与提高个人社会地位有莫大的相关性。如黑人知识领袖布克·华盛顿 (Booker T,W ashington)认为,黑人遭遇的问题尤其是南方黑人所面对的问题是如何使自己为白人所接受。他想通过教育,通过培养黑人美德的教育来解决这个问题,以此来赢得白人的尊重。华盛顿的迁就哲学虽然遭到了激进者的猛烈抨击,但从另一方面看出他对教育力量的信念;虽然不是很赞成华盛顿的教育至上论,威廉·杜波依斯 (W illiam E.B.Du Bois)作为鼓吹黑人权利的黑人知识分子领袖,认为黑人必须取得力量才能在白人社会中立足,而这种获取力量的途径就是教育,通过高等教育成为领袖人物,和他同辈的白人没有理由不把平等权利给予任何受过高深教育的人,无论其肤色如何。由此可见,无论从美国政府的政策或是黑人成功的现身说法及其对教育重要性的宣讲都使黑人对教育提高其社会地位重要性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虽然由于经济条件、家庭背景及自身原因使得教育将一部分黑人拒之门外,但是黑人对受教育的热情有增无减。从黑人受教育的人数越来越多、教育水平越来越高都可看出其中端倪。但是正如前面所指出的,虽然教育在美国黑人提升自我的社会地位、经济收入等方面发挥了不容忽视的作用,但是由于国家政策制度与实施的摇摆不定以及种族主义思想的根深蒂固,黑人仍然享受不到与白人同等的就业机会,即使是二者处于同一教育水平。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显示,在 2006年,一名只受过中学教育的白人男子,年收入中位数为 36 539美元;相比之下,持有相同文凭的黑人,年收入中位数仅 24 669美元,足足少了将近 1/3;普林斯顿大学对纽约市低薪就业市场的一项调查也显示,拥有相同资历的黑人和白人若申请同一份工作,有案底的白人甚至比没有犯罪纪录的黑人更有可能获得面试机会。[4]这一数据的得出不得不让许多对继续接受教育充满信心的黑人感到失望。

(四)对黑人成人教育的问题研究方兴未艾

关于教育公正、公平的研究现在已成为全球所共同关注的重要课题,在美国有很多专家、学者对这一相关问题的研究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尤其是保障弱势群体受教育的权益。黑人作为美国社会一个比较有代表性的种族群体,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遭受着种族歧视、种族压迫,直到现在这种不公平的现象还存在着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学者们纷纷从美国这样一个西方经济、社会文明开化程度较高的国家为出发点,分析美国黑人所处的不利境地,探讨如何提升黑人这一弱势群体的方法和手段,从而真正迎合全球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全人类的平等。除了从国家政策等上层建筑层面进行研究之外,许多学者更多的从改进黑人接受继续教育的机会、黑人自身条件等各个方面入手加以分析,并结合黑人的社会地位、经济条件、自身素质等各个方面综合考量。力争全方位、多纬度的展现黑人在美国的生存现状,并根据他们的调查研究预示他们今后的努力方向、发展前景。随着 “二战”结束和冷战的开始,教育问题受到了美国当局的高度重视,很多人认为教育机会均等问题与人力资本的开发密切相关,并应该采取积极措施来向所有人实施教育,无论其种族、宗教信仰、社会地位如何,真正实现教育机会均等(E.V.Johanningm eier,2008),有的学者从入学考试标准制定这个纬度讨论了美国学校对弱势群体尤其是黑人的不利影响 (Maria Veronica Santelices;Mark Wilson,2010),也有不少学者通过一系列的调查研究肯定了黑人为美国教育作出的贡献 (Sharon Pierson,2009)。随着一系列相关研究的展开以及人们对多元文化教育的关注,黑人成人教育相关的问题也会引起越来越多学者们的兴趣。

由此可见,美国黑人的教育问题一直备受关注,而黑人如何适应国际形势的发展,利用自己的优势,扩充自己的技能,提升自己的地位,始终是摆在众多研究者面前的重大课题,也是黑人需要切身反思的现实问题。

注释:

①因为美国政府机关的一般小职员,工作稳定,福利待遇好,有色人种视为“美差”;但是,工资水平比私人公司低,升迁机会也少,所以白人并不太喜欢。

[1]黄兆群.美国的民族、种族和同性恋—— 美国社会的历史透视 [M].东方出版社,2007.

[2]中国新闻网.奥巴马挑战种族主义非裔黑人的“一个美国 ”梦 [EB/OL]. http://new s.sohu.com/20080613/n257480383.shtm l,2008-06-13.

[3]杨立文.论美国黑人继续遭受种族歧视的症结及其出路 [J].美国研究,1994(2):140.

[4]联合早报网.黑人当总统白人做好准备了? [EB/OL]. http://www.zaobao.com/special/featu re/pages/featu re081102.shtml,2008-11-02.

Afro-American Living Circum stancesand Analysis of Accep tance of Adult Education After World War Ⅱ

Sun Li-xin
(Educational College of 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Zhe Jiang 310028,China)

The United States hadm adeouta serious of educational policies to guarantee the interest of them inority nationality which had been proved to have played animportant role in advancing the development of them inority.However,we also find out that it will be long road to take that American will realize the educationaldemocracy and justice comp letely.The artic leexp lored the achievement of Afro-American adulteducation and itsprob lems from the Afro-American living conditions.

after world warⅡ,Afro-American,life-long education,educational justice

G720

A

1008-6471(2010)03-0058-03

2010-03-17

孙立新 (1980—),女,山东即墨人,浙江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比较教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