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生
(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武汉 430074)
试析三星堆面具的宗教信仰因素
张伟生
(中南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武汉 430074)
20世纪 80年代,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的发掘曾在世界引起轰动。大量精美的出土器物,工艺之精湛,造型之独特引起了世人的广泛关注。学术界对其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三星堆青铜面具作为其重要组成部分,也吸引了许多学者的目光。但是以往的研究往往从考古学含义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观念出发,有一定的局限性。尝试运用原始宗教理论分析三星堆面具包含的不同宗教因素,进而指出,以鸟崇拜为特征的自然崇拜在该文化中居于绝对支配地位,兼具自然神与祖先神双重神性的天神崇拜也有一定的萌芽。但是由于自然崇拜的因素过于浓厚,导致三星堆文化社会结构僵化,发展停滞,最终在与同时期其他文明的竞争中被淘汰。
三星堆文化;面具形制;宗教信仰因素
长期以来学界已经对以“鸟形纹”和“纵目”为特征的三星堆文化面具形制进行了相当广泛而深入的探索。一般来讲,面具作为祭祀活动的重要道具能有力地反映出当时社会的宗教习俗,其形制体现了当时人们的宗教观念。所以对三星堆文化面具形制含义的研究,事实上也就是对三星堆文化宗教信仰的研究。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面具作为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的产品,处于英国考古学家霍克斯 (C.F.Hawkes)在 20世纪50年代所确立的考古学研究三个难度级别(经济技术、社会结构、意识形态)中最难应付的范畴。这就是说了解宗教信仰和意识形态远比了解经济技术和社会结构困难[1],而且研究结果也具有相当程度的不可验证性。但是,鉴于三星堆文化强烈的宗教特性,我们又必须去面对它。已有的研究,大多是从考古学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角度出发,还相对缺乏理论层面的研究。如果参照原始宗教的普遍发展过程和类似背景下的其他类型文化发展脉络,对三星堆文化宗教遗存的含义当有更深入的了解和更准确的阐释。本文拟根据现有的考古发现和研究成果,运用相关的原始宗教理论,对三星堆面具形制所表达的内在宗教含义作进一步的辨析。
根据三星堆文化面具(为便于研究,在此借鉴顾朴光先生对中国面具的分法:假面、假头、面饰、面罩、面像五类[2],将小型面饰,青铜头像和青铜立人像的面像也归面具范畴)的形制特征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类:
1.鸟型面像
此类面具最为突出的代表是大鸟头(K2②:1417,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三星堆祭祀坑》1999年文物出版社刊载的资料编号,以下所举资料编号同于此,此书属正式报告,故以下简称《报告》),此鸟头高40.3厘米,宽 38.8厘米 (即从嘴的前端到头后部低处鸡冠样的末端)。嘴形肥大,在其中部有锐角向内弯曲,眼睛为三角眼。此种形象明显为夸张的造型。
2.人面假面和面像
此类造型的面具最为多见,其典型代表是现存最大的人面B型的 K2②:153。面部表情堂堂正正中包含着安逸。眼睛很大,眼角上吊,鼻梁笔直从两眉之间通过,鼻头扁平。嘴大,几乎同整个面部的宽度一致,并且紧闭成一线,嘴角稍下弯,口涂朱。下颚虽前突,但不是像兽面那样斜突突,几乎是笔直突出。从嘴到下颚的造型表现出了一种力量感。虽然一、二号祭祀坑出土的此类面具的口部和脸廓造型有细微差别,但大体形制相同。大部分人面假面和全部的面像都属于该类型。
3.兽面假面
《报告》中所指的兽面,出土的一共只有三件。其典型代表是 B型 的 (K2②:148)。它高 66cm,宽138cm,是迄今该遗址中出土的最大面具,由此可以想见它在三星堆文化中的重要地位。该类面具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那双突出眼眶的筒状眼睛,同样鼻梁挺直,鼻头扁平,嘴巴几乎和面部一样宽。这三种造型的嘴部造型明显夸张。
此外,还有为数极少的动物,如羊、虎的青铜造型。它们可能代表了其他一些原始崇拜物的残余。它们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在体型上都无法和前三类相比。因此,笔者认为在研究三星堆主流的宗教信仰中它们的因素可以忽略。
仔细分析以上面具形制可以发现,三星堆文化面具形制的组成要素最具代表性的象征符号有三种:鸟型面、神人(面)、兽面。刘道军认为,三星堆文化神祇形象的四大要素是鸟,人,树,太阳[3]。而反映在面具形制中实际普遍存在的是人、鸟和以人、鸟的形象结合而成的“兽面”。但笔者认为这三种形制出现的频率和形式都有所区别,而且在整个符号系统中,它们的地位并不平等。从原始宗教进化的过程来看,鸟面具和人面具居于同一地位,而兽面具的地位则在二者之上。
独立的鸟头造型虽然不多,但此类鸟面像的造型却大量出现在出土的各类青铜器上。如青铜鸟小塑像、鸟头型的铃铛、青铜神树上的神鸟、青铜鼎上的鸟。而青铜人面具主要以假面和青铜人头像的形式出现。它们在面具中占的数量也最多,并且造型基本一致。兽面具只有三件,但是它们造型独特,融合了人和鸟的造型,还包含了眼睛巫术的因素,并且其中一件是所有出土面具中最大的。
综合分析这些形制,我们就会发现,这些面具表现了三个主题。Ⅰ:鸟面主题;Ⅱ:人面主题;Ⅲ:Ⅰ(鸟型主题)与Ⅱ(人面主题)的组合。从原始宗教的进化历程来看,主题Ⅰ与主题Ⅱ处于同一层次,应系独立的崇拜或信仰形式。主题Ⅲ与主题Ⅰ和主题Ⅱ相比,在信仰系统中居于一个更高的层次,无论从形制还是表达的内涵来说都是前两者的有机结合。但主题Ⅰ和主题Ⅱ在同一个信仰层次中的地位、作用和分布有明显差别。主题Ⅰ数量最多,分布最广,所以等级最高,在三星堆文化信仰系统中明显居于核心地位,与神权有着密切的关系。主题Ⅱ数量和分布都相对较小,因此与神权关系相对较弱。以上三个主题以各种表现形式,构成了三星堆文化面具形制的主要内容。
目前大多数学者认为三星堆文化面具是一种宗教性质的法器,面具的形制表达了三星堆人的宗教信仰,只是对它的形制的具体含义阐释有所不同。但正如有的学者指出的那样,目前的研究大多是从考古学含义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观念出发,有一定的局限性,在今后的研究中应更注重用原始宗教理论方法来指导研究。因此本文将从原始宗教理论出发,把三星堆文化与类似背景下其他文明的发展脉络进行比较,对其面具形制的含义作出更准确的阐释。考虑到三星堆文化社会特殊的神权社会性质,这样做尤其重要。
学界对三星堆文化的神权社会性质已经有了相当的共识。如陈淳认为,从考古学所揭示的迹象来看,三星堆文化中包含着强烈的原始宗教因素,三星堆文化社会处于巫师和神权统治的控制之下。虽然它与殷商文化处于同一个时期,并且也包含了大量的殷商文化因素,但从社会发展的层次和运转机制来看,它与华东地区的良渚文化更接近[4]。英国学者罗森也指出,不管是中国各地新石器时代的先民,还是中原地区的商代的先民,都没有制造过拟人的祭司和神祇形象的巨大面具。制造这样众多拟人青铜神像的社会,必定将其视为自己宗教和知识世界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而且这些精致的青铜人像和面具决不是第一次为宗教信仰服务,它们必定已有很长的历史[5]。所以,要了解三星堆文化社会的意识形态和三星堆人的思想观念,原始宗教理论是一把必备的钥匙。
原始宗教,是起源于原始社会并在阶级社会继续存在的各种原始宗教形式的总称。而“原始宗教形式”,就是指以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为崇拜、控制对象,并结合有关崇拜、控制信念和相应的崇拜、控制活动及崇拜、控制方式的融合体。这是原始宗教现象历时性发展层次的单一形式[6]。
人受到自然力量和社会力量的双重支配,在原始社会,由于科技不发达,人们对这两种支配力量还无法解释。自然而然就产生了对自然力量的崇拜和对氏族祖先的崇拜。这两种崇拜对象是原始氏族宗教的基本对象。在整个原始社会时期的各个阶段,尽管崇拜对象日益增多、崇拜方式日趋复杂,但都是从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衍化而来。并且一般说来,这两种崇拜形式往往是纠缠在一起,很难分开的。在父系氏族社会中,祖先崇拜对象从女性祖先为主发展为男性祖先为主,自然崇拜则从宽泛的魔力崇拜和精灵崇拜发展为具体的神灵崇拜和魔怪崇拜。当氏族部落联盟出现后,氏族贵族把他们的祖先神和自然崇拜对象结合起来,使之具有更大的权威,从而出现了兼具自然神与祖先神双重神性的天神崇拜和由此衍化出来的其他宗教形式。这是原始社会氏族宗教两种基本崇拜对象由分化而在更高程度上实现了新的综合与统一[7]。
通过对面具形制要素和主题的分类分析,笔者认为三星堆文化存在着原始宗教的两种基本“崇拜形式”——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反映在面具的形制中,就是它构图的两个最基本的恒定主题——鸟面造型和人面造型。人面造型主要体现了祖先崇拜的因素,而鸟面造型则主要体现了自然崇拜的因素。两类因素的有机结合,形成了三星堆文化原始宗教信仰主题的完整形式——兽面造型。
下面,我们结合学界已有的研究成果,对这三种主题的内涵和源流作出详细的阐述。
1.关于鸟面具所体现的自然崇拜主题及其衍化和源流
对鸟的崇拜属于自然崇拜,是动物崇拜的一种形式。在我国东部沿海地区,北至东北,南至雷州半岛以及西南地区很大范围内,在古代普遍存在崇鸟的习俗。在有些氏族,对鸟的崇拜与氏族始祖诞生神话相联系,便形成为鸟祖图腾崇拜。在阶级社会里,原始图腾崇拜习俗被长期保存了下来[8]。这在考古资料比较丰富的大汶口文化和良渚文化中留下了相当多的痕迹。大汶口文化的鸟祖崇拜在一定程度上还得到了文献资料和神话传说的有力佐证。而良渚文化玉器纹饰中的大量具象和变体鸟纹也充分反映了这一自远古流传下来的宗教信仰。而据现有考古成果来看,三星堆文化和良渚文化有着十分密切的文化联系[9],三星堆文化的鸟崇拜极有可能就来自于良渚文化。
但是以鸟(祖)崇拜为特征的原始氏族宗教,后来在良渚文化和三星堆文化中的发展路径却不同。良渚文化中的鸟祖崇拜因素后来逐渐被祖先崇拜因素所替代,而处于次要地位。但在三星堆文化酋邦社会中鸟崇拜氏族宗教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并与祖先结合起来,发展成为氏族标记以及职官象征物,在三星堆文化社会各个阶层的宗教信仰中始终占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这也证明了在原始社会,文明个体的原始宗教的发展路径具有很大的偶然性。
2.关于人面具体现的祖先崇拜主题及其衍变和源流
神人(面)是祖先神的形象,这一点应该没有很大的疑义。有些学者认为这是巫觋或氏族头领的形象,其实这与前者并不冲突。巫觋在祭祀或通神活动中是神的代表或化身,而氏族头领的形象也很可能并非单指当世在位的首领,更大可能上是包括过去的历代首领的融合体和象征,当然也就是祖先。
笔者认为,三星堆人面具本身就是祖先神的形象这一点是不难理解的。从目前来说,专家们在对三星堆古蜀人族属的研究上,虽然有好几种观点,有氐羌说、有濮人说、有东夷说等,但一般趋向于氐羌说,认为岷江上游石棺葬文化与三星堆关系密切。其主体居民可能是来自川西北及岷江上游的氐羌系民族[10]。而这些人面具的吊眼、高鼻、阔嘴非常符合羌人的面部特征。当然,面具对此的表现有一定的夸大,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辨认。
目前大多数学者根据晋代常璩《华阳国志·蜀志》中“有蜀侯蚕丛,其目纵”的记载,而认为三星堆文化的那几件“突目”兽面具的正是古史传说中古蜀王蚕丛“纵目”的写照。对此笔者不敢苟同,因为我们知道,在我国古代“纵”一般指的是南北方向,而“横”是东西方向,是一种二维视角的概念。现在有学者认为“其目纵”的“纵”就是突目,显然是赋予“纵”字以三维空间的含义。而三星堆人面具的眼部造型的眼角明显上吊,很可能就是羌人“目纵”的写照。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人面具是祖先的形象。
3.关于兽面具体现的鸟面与人面结合的主题
如前所述,随着部落联盟出现,氏族贵族把他们的祖先神和自然崇拜对象结合起来,使之具有更大的权威,从而出现了兼具自然神与祖先神双重神性的天神崇拜和由此衍化出来的其他宗教形式。这是原始社会氏族宗教两种基本崇拜对象由分化而在更高程度上实现新的综合与统一。在这种统一过程中有时也融合进了其他的原始巫术的孑遗。三星堆文化的“兽面具”就是这个发展过程的结果,反映出神权型酋邦宗教信仰的一些基本特点。
而具体到三星堆文化上,笔者认为三星堆文化兽面具的形制明显是鸟面、人面和眼睛巫术因素有机结合的产物。因为这些兽面具的鼻部、嘴部和脸廓的造型与人面具基本一致。不同之处在于它们的耳部和眼部形制不同,兽面具的耳部形制和同时出土的青铜树上的鸟的翅膀的造型很相像。并且其中一件兽面具的额头插有一个鸟羽状的装饰物。而其他两件兽面具的额头上都有一个插孔。我们可以据此推断,这两个兽面具的额头应该也有一个鸟羽状装饰物。至于这三件兽面具的“突目”,不少学者认为是原始社会眼睛巫术的孑遗。纵观全世界的面具,这种圆柱形眼球的面具并不仅见中国三星堆,非洲利比里亚安葬死者黑木面具上的突目与三星堆青铜面具如出一辙,这种夸张的圆柱形眼睛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所见[11]。
前文我们已经说到,鸟面具 (主题Ⅰ)和人面具(主题Ⅱ)两个基本主题的综合形成了一个更高层次的主题(主题Ⅲ),这是三星堆面具的最完整图案。笔者认为,三星堆文化宗教信仰系统这两类地位、作用、性质、分布和源流差异很大的基本主题的结合,体现了传统的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在神权宗教社会中的有机结合。
总之,以神权社会为突出特征的三星堆文化,其宗教信仰很大程度上体现在它的各种面具形制表达的含义中。仔细加以分辨,面具形制可分为三个主题(两个基本主题和他们的组合主题),各自体现出不同的宗教信息。两类基本主题,即以鸟面具为代表的自然崇拜和以人面具为代表的祖先崇拜,体现出两种主次不同的崇拜形式,在形制上它们表现为两种基本主题。同时它们又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更高层次的完整的崇拜形式。两类因素有着各自不同的源流。鸟祖崇拜在东部沿海地区的新石器文化中具有悠久的传统、尤其在大汶口文化和良渚文化中都有充分表现。而以直系祖先崇拜为主要内涵的神权宗教,更是在世界范围内各个原始文明中均有体现。
在世界文明发展进程中,有的文明不断发展演进,而有的文明却突然失落了。赖特(H.T.Wright)提出了酋邦发展的一种“轮回”概念,指复杂酋邦在区域性简单酋邦群中兴起、扩张和分裂的周期性波动,经过一段时间的扩张,大部分的复杂酋邦会分解成为简单酋邦,或从整体上崩溃[12]。“轮回”的发展概念被公认为酋邦社会的主要特点,并造成无数失落文明遗留的悬念。三星堆文化便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从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三星堆文化中自然崇拜在它的宗教体系中占有非常重大的地位。在出土的青铜器中充斥着这种以鸟的造型为特征的自然崇拜痕迹。其自然崇拜程度之浓厚不仅大大超出同时代的中原殷商文化,甚至也超出了新石器时期的良渚文化,这足见其落后。这种因素阻碍了社会向世俗礼制社会的发展步伐,终于导致其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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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the Religious Factors Reflected by the SanxingduiMasks
ZHANGWei-sheng
(College of Ethnology and Sociology,South-CentralUniversity forNationalities,Wuhan 430074,China)
The unearthing of Sanxingdui Ruins in Guanghan,Sichuan Province in 1980s caused a sensation worldwide.A large number of unearthed fine artifacts attracted world wide attention with their exquisite craft and unique styles.Scholarsworldwide made a great deal of researches on them,and have achieved fruitful results.However,those researcheswere still based on the archaeological theories and the conceptsof traditionalChinese culture,whichmay brought some limitations.In the paper,some kindsof religious factors reflected by the Sanixngdui bronze maskswill be analyzed,based on the theory of primitive religion.Then it is proposed thatWorship ofNature Featured by theworship of bird took an absolutely dominantposition in the SanxingduiCulture,while theWorship of God that combined theWorship ofNature andWorship ofAncestor also had a certain degree of budding.Influenced by theWorship ofNature too much,the structure of the society became rigid,and couldn't achieve further development,which finaly leads to its dying out in the competition with other cultures.
Sanxingdui Culture;style ofmask;religious factors
K892.23
A
1001-7836(2010)03-0019-04
(责任编辑:孙大力)
2009-12-04
张伟生(1982-),男,河南南阳人,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