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文化:冲突与重生

方扬松

(浙江省第五监狱,浙江金华 321026)

监狱文化:冲突与重生

方扬松

(浙江省第五监狱,浙江金华 321026)

监狱文化全球化浪潮中出现了激烈的冲突,这些冲突可能是建设性的,也可能是破坏性的,需要进行冷静的分析,从体制改革、文化模式、文化战略等诸方面提出对策,使冲突成为推动监狱文化新生的内在动力。

监狱文化;传统文化;现代文化;本土文化;文化重构

“全球化正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最主要特征。”①我国学者俞可平教授语。在全球化和信息化的滚滚浪潮到来之际,不同文化之间相互交流的渠道日益增多,多元文化互动也日益频繁,特别是人类跨入 21世纪之后,文化的冲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监狱作为社会文明的晴雨表,监狱文化在全球化和信息化发展热浪中同样表现出激烈的冲突。监狱文化的冲突可能带来监狱民警、服刑人员文化认知、情感信仰、价值选择、行为规范、人格权威的迷茫和困惑,从而引发监狱深层的、激烈的震荡与变革。这些震荡与变革是痛苦的,可能造成破坏性的后果,也可能带来阵痛之后的喜悦,使监狱加快推进法制化、科学化、社会化的进程。

全球化是人类不断跨越空间障碍,跨越制度、文化等社会障碍,在全球范围内充分实现相互沟通以求达到更多共识和共同行动的过程。〔1〕监狱文化冲突,是指监狱内部、监狱内部和外部的文化形态和文化要素相互排斥、相互对抗的过程。监狱文化是在监狱管理、刑罚执行过程中形成的稳定的文化观念、刑罚思想、监狱精神,它贯穿于监狱的日常活动,根植于监狱民警和服刑人员的心里,具有异质性、独特性,基本的结构包括物质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精神文化等方面。在全球文化的多元互动中,监狱文化深层次的价值观念、行为准则必然会相互摩擦、冲突甚至走向公开的对抗。

一、当代监狱文化冲突的表现

当代中国文化存在着内在的矛盾,有的学者认为,至少包含五对矛盾:普世主义与种族主义的矛盾、总体本位与个体本位之间的矛盾、发展商品经济与共同富裕之间的矛盾、发展科学技术与遏制科学主义蔓延之间的矛盾、激进主义的文化心态与保守主义的文化心态之间的矛盾。〔2〕当代监狱文化深受社会文化的影响,但又具有自身的特点。笔者认为,当代监狱文化冲突突出地表现在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本土文化与现代文化、主流文化与非主流文化三大矛盾冲突之中。

(一)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冲突

按照学者周国平的解释,传统文化就是“活在现在的过去”,也就是至今仍然有生命力的、仍起作用的文化。现代文化凸显的是个性、主体性,它张扬、随意、蔑视权威。〔3〕现代文化以每一个成员言行自由度的攀升为标志彰显着社会的本质进步,与沉稳、内敛的传统文化交手必然引起冲突。有的学者指出,中国以封建性为核心和主体的传统文化精神在 19世纪受到世界性的现代文化精神的全面挑战而面临整体性危机,使得中国文化各领域、各层面的话语构造及符号系统也都从根本上发生着动摇、断裂、崩溃、重组和转型。〔4〕

就文化学意义来讲,现代监狱文化与传统监狱文化的差异性主要表现在两种监狱文化的总体精神和价值取向上。传统的监狱文化是产生和建立在以农业社会为主导的一种文化形态,这种文化形态适应于当时的监狱行刑理念和行刑目的。传统监狱文化是中华民族文化的表征,集儒学、道教、佛教等文化为一体,如主张教化,宣扬“德主刑辅”的思想,同时主张重刑主义和惩罚,更有民族的劣根性和糟粕:残酷的非人道的手段,刑罚的滥用等等,催生了阴暗的监狱文化。而现代监狱文化,则是在现代工业化背景下,以市场经济为基础而产生的一种现代的监狱文化形态。这种现代形态的监狱文化是以罪犯回归社会为目标,以现代化文明监狱和现代行刑理念为核心内容,宣扬现代社会市民精神,主张自由、民主、权利,重视教育改造和矫正,具有鲜明的人本色彩。一方面,传统文化与现代化是相对立的,传统文化具有的惰性、保守性成为社会发展、实现现代化的阻碍力量。另一方面,监狱现代化的发展必然依赖传统文化的推力并在吸收传统文化精华的同时无情地抛弃传统的劣根性和糟粕,以现代化的速度和程度推进监狱的发展。因此,现代化的监狱文化与传统的监狱文化的对接中必然产生冲突与文化磨合、互动与激荡。

(二)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冲突

本土文化既有传统的,也有现代的,主要是当代中国特色的监狱文化;外来文化主要指以欧美为代表的西方国家的文化,后现代主义所指的全球化,有时是西方文化的代名词。西方中心论者视自己的文化为最优秀、最完美的文化,因此试图将其推广到全世界,成为一种普世文化、成为文化领域中的价值标尺。普世文化的价值旨在使大多数人接受西方文化价值。因而它自然会与本土文化产生尖锐的冲突。中国的文化精英们不时会脱口而出一个口诀: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他们要以此来解决很多棘手的人文文化的课题并增强民族的自信心。而以欧美人为代表的西方人的逻辑正好相反:只有世界的,才是民族的。他们想借此来表明,他们处在世界的中心、全球文化的制高点。

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在借鉴吸收中由于差别引发冲突,如近代我国监狱改良中,庚辛年“黑屋”事件是一个典型的清末狱制与西方狱制的冲突案例。〔5〕这种差别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意识形态的差别。“中国监狱与西方国家监狱最根本的区别是意识形态的区别。”〔6〕当代中国监狱意识形态是“以马克思主义监狱学理论为特色,既尊重文化差异和包容多元、又抵制各种错误和腐朽的思想文化思潮侵蚀的意识形态。”〔7〕具有很强的政治性。西方监狱尽管有监狱的私营化的发展现象,但丝毫不能说明其非意识形态的构成性,按照马克思主义观点,仍然是监狱统治的专政工具。它与我国不同的是采用了资本主义监狱学说理论,极端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的思潮贯穿在监狱运作之中。二是对犯罪认识的差异。马克思主义认为,犯罪是社会现象,犯罪意识总是在一定的社会生活环境中逐步形成而不是与生俱来的。换言之,一定的坏环境可以使正常人被腐蚀,一定的好环境,也可以使犯罪意识逐步淡化,直至最终消除。因此,我国本土文化重劳动改造、教育改造和监管改造,将改造人作为新时期监狱工作的根本宗旨。而西方监狱更强调犯罪的生物因素、遗传因素,有的认为罪犯是病人、低能儿、劣种,有的甚至认为罪犯是先天生成的。以此为认识基础,他们认为罪犯是很难改造或不可能改造的。三是在改造方法上的差异。由于对罪犯认识的差异,导致在管理方式上的差异。本土文化强调劳动改造、思想教育、行为规范,而西方文化重视宗教对罪犯的影响,重视心理矫治。当本土文化与西方文化相碰撞时,容易造成认知和行为选择上的迷茫。

(三)主流文化与非主流文化的冲突

这是监狱文化结构内部的冲突。主流文化是“社会的正面文化,具有官方认可、推动民众承认的特点。这种文化属于社会形态的上层,占文化形态的主要部分。”〔8〕监狱主流文化是主导和影响当代监狱工作并已被广泛认可的文化,是反映当代中国监狱的主流意识形态的文化,反映坚持劳动改造、监管改造、教育改造的手段,践行改造人的宗旨的文化。当代监狱主流文化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监狱理论体系、党的监狱工作路线、方针和马克思主义监狱学理论为主导内容。监狱非主流文化是处于非主导地位,没有被广泛认可的文化,是逆潮流而动,与管理人员所认可的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并不相符,是社会和官方所反对的或没有被社会和官方认可、接受的,具有不合时宜性、反时代性、甚至违法性。非主流文化包含健康的文化,这部分可能发展成为以后主流文化的一部分,也包含病态文化和介于健康与病态之间的中间文化,比如罪犯中的同性恋、文身、团伙帮派、暗语等,在内容上具有反社会意识,没有明确的规范体系,在作用上具有感染力、内聚力。罪犯中的病态文化能够极大地耗散管理与矫治效应,如果任其发展,还会殃及社会。监狱主流总是要保持自身的相对稳定性,主导文化发展的方向,排斥、抑制非主流文化的发展,而非主流文化总是试图获得自身的利益和生存与发展,甚至获得主流文化的地位。

二、监狱文化冲突的影响

监狱文化的冲突必然造成一定的后果,可能造成积极的影响,或者说监狱文化冲突的建设性功能,也可能造成负面的影响,或者说文化冲突的破坏性功能。

(一)监狱文化冲突的积极影响

监狱文化冲突的积极影响突出表现在建设性功能。“文化冲突与文化压力常常是旧文化演化与发展的重要动力。正是在文化冲突的过程中,固有的文化体系产生新的分化,并且在新的基础上走向新的整合。”〔9〕文化冲突的过程,也是不同的文化相互借鉴、吸收、融合,形成与当时社会生产方式相适应的新的具有自身特色的文化的过程。信息网络化条件下,社会公众参与政治的热情高涨,监狱工作不仅是“我的”,还可能成为与“我”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他的”事,监狱的话语权可能掌控在社会公众手中,监狱文化受到更广泛的群体的关注、关心、参与。从而形成共同的价值观念、行为习惯、制度规则、风俗礼仪,一个稳定的与当时社会生产方式相适应的文化,必然产生新的合力,有利于促进监狱长效安全稳定机制的建立、罪犯教育改造机制的创新、监狱企业现代管理模式的形成,从而推动监狱工作科学发展。

(二)监狱文化冲突的负面影响

监狱文化冲突的负面影响突出表现为破坏性功能。不同文化的交接、碰撞会引起人们思想观念的冲突,文化认同的迷茫,价值观念的混乱,进而导致行为方式的无序,制度执行的不力,凝聚力的分化与瓦解,甚至监狱优秀传统文化的消失。处于冲突中的个人,其情绪上会产生巨大的压力,从而影响了对事物的认识,进而导致个人行为的不稳定或越轨,有时还会引起各个层次的不必要的敌意,组织成员之间的信任度逐渐降低,既影响监狱效率,又影响个人的身心健康。冲突问题难以解决时,就会造成监狱资源的大量浪费,特别是宝贵的时间、人力和资金。同时,严重的冲突会导致风险突发性和不可预测性的增加,监狱管理秩序的混乱,最终导致监狱行刑效率下降,形象的损坏。正如有的学者所指的:“社会徘徊不下的重新犯罪率和在押罪犯精神疾病的明显上升,不能不说是监狱文化冲突的副产物。”〔10〕

三、监狱文化冲突的根源

冲突存在于人类社会的任何一个组织,尤其是那些具有环境压力、任务多样性和成员多样性的组织。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社会物质生产方式的变化是社会文化冲突的终极原因。当代西方学者,从组织冲突研究方面,也给我们提供了文化冲突的原因思考。Renwick在她的实证研究中指出可能导致组织产生冲突的原因有:知识差异、信仰差异、价值观差异;对职位的竞争,对权利的竞争,对释放压力的需求;自发性的驱动,个人喜好,观点的不同,态度的差异等等。〔11〕Rhim在他的研究中指出组织冲突产生的六类原因是:情感冲突、价值冲突、认知冲突、目标冲突、永久冲突。〔12〕由此,笔者认为,监狱文化冲突的主要原因:

(一)监狱变革的滞后

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认为:“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在人们的头脑中,在人们对永恒的真理和正义的日益增进的认识中去寻找,而应当在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更中去寻找;不应当在有关的哲学中去寻找,而应当在有关的时代的经济学中去寻找。”〔13〕一切社会的、文化的变迁,都有一个现实的基础,即由于生产力水平发展到一定阶段,原有的生产关系与它不相适应所发生的变革。一方面,监狱环境相对封闭,信息网络建设、社会信息的传递比较滞后;另一方面,与其他官僚体制一样,其内部的变革都具有一定的被动性,这就决定了监狱的变革不仅要滞后于社会经济发展,而且要滞后于社会政治、文化的变迁。在由生产方式和关系变化引发的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变迁、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变迁的过程中,监狱变革的滞后性是当代监狱文化冲突的根本原因。

(二)价值观念的差异

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也认为,经济基础的变化是社会文化变迁的最决定性的历史因素,但不是唯一的因素。其他各种社会因素,如科学、技术、政治、法律、哲学、宗教、文学、艺术以及人们头脑中的传统观念等等,都是交互发生作用的。价值观是文化的灵魂,文化冲突最根本的冲突在于价值观的冲突。在改革开放、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过程中,由于受西方个人本位的广泛影响,我国传统社会形成的社会本位、国家本位的观念受到了强烈冲击。有关“人性化”、“权利主导,还是义务主导”、教育是否具有强迫性等问题困扰了监狱管理人员的思想观念,甚至影响到了执法工作和队伍的职业化建设。个人本位与社会本位、国家本位的观念差异性是导致文化冲突的基本原因。

(三)目标任务的繁杂

监狱既承担了维护监管安全,实现监管安全的任务,又承担了降低再犯罪率,提高罪犯改造质量的任务,还承担了组织罪犯生产劳动,搞好企业经营,提高经济效益,发展监狱企业经济的任务,还有队伍安全稳定,等等。这些任务都有严格的指标,如安全方面要求实现无罪犯脱逃、无罪犯非正常死亡、无行凶暴狱、无重大安全生产事故以及无重大卫生防疫事故等,目标任务的多样性,很容易造成人们思想观念、价值评价的混乱。

四、现代化监狱文化的构建

“当今时代,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丰富精神文化生活越来越成为我国人民的热切愿望。”①胡锦涛在党的十七大上的报告。文化的重要性决定了化解文化冲突的重要性。监狱文化冲突不可避免,关键是如何加强文化冲突管理,做到趋利避害,在冲突中完善、发展,最终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监狱文化,为现代化监狱建设提供有力的支撑。

(一)监狱功能的理性认识与实现

监狱功能是监狱组织目标与组织活动的方向或效果,既反映监狱组织的客观作用,也反映监狱所体现的文化追求。〔14〕改革开放以来,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人治社会向法治社会的转型,人们对监狱功能的认识长期以来没有很好地定位,在认识上有时片面强调惩罚,有时片面强调人性化,有时片面强调经济,有时片面强化安全,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种认识上的飘忽不定,造成了实践上的迷茫与困惑。在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中,监狱不仅是作为维护国家安全的暴力机器而存在,而且应当是维护社会安定、促进社会和谐而发挥作用,以“最大限度地增加和谐因素,最大限度地减少不和谐因素,不断促进社会和谐”为目标。周永康同志提出的“首要标准”的要求,符合和谐社会目标要求。我国监狱法明确规定,监狱的基本职能是惩罚与改造罪犯,将罪犯改造成为守法公民。将“罪犯改造成为新人”是监狱机关促进社会和谐的最大价值和最终目的。当前必须厘清监狱功能价值,按照监狱自身功能的要求,更加彻底地推进监狱体制改革,确立以改造罪犯为中心的考核体系,改变目标任务的繁杂的现状,从而在体制设计上减少冲突,促进监狱文化的繁荣与发展。

(二)文化模式的多元互动与构建

从广义的文化范畴讲,文化模式是特定民族或特定时代人们普遍认同的,由内在的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价值取向、习俗、伦理规范等构成的相对稳定的行为方式,或者说基本的生存方式和样法。〔15〕在全球化热潮中,监狱必须正视多元文化的全球性互动,增强主体意识,积极参与多元文化互动,力争自己在互动中的平等主体话语权,从而把握主动权,避免多元文化互动的消极影响。当代中国监狱文化模式的核心和基础是监狱哲学,也即以和谐社会建设为目标,贯彻惩罚与改造相结合,以改造人为宗旨的方针。其构建的基本原则应体现:一是时代性,即建立自由、民主、权利、法治等基本价值观为元素的现代行刑文化,深刻反思和批判报应型文化和功利型文化;二是开放性,即在坚决反对文化霸权主义的同时,保持监狱优秀文化传统,广泛借鉴西方现代优秀文化元素,做到尊重差异,包容多样,努力求得监狱人的共识②《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要“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尊重差异,包容多样,最大限度地形成社会思想共识”。这是我党面对多样化的思想文化、价值观念的一个基本原则。;三是独立性,即基于市场经济对文化影响的双重性,批判负面、消极观念和制度,引导和规范文化发展,使监狱文化保持个性发展态势。

(三)优势文化的广泛培养与发展

监狱优势文化应当体现行刑思想的先进性、工作理念的科学性、职业精神的高尚性、制度规范的系统性。第一,马克思主义是时代证明了的科学理论,监狱优势文化必须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持“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监狱工作思潮。第二,“优势监狱文化充分体现了以人为本的管理理念,提升管理功能。优势监狱文化促进监狱建立合理的激励约束机制。监狱文化是一种集体文化,更强调的是管理在组织内所实现的合力。优秀的监狱文化善于贯穿以人为本的传统精神,以此作为不竭的发展动力”〔16〕。第三,建立起优势文化模式的评判标准:一是有效性,即是否对监狱功能发挥起到积极作用;二是在民警中是否建立了一个公正文明廉洁奉献的价值观;三是在社会公众中是否树立了增进社会和谐、促进文明进步的良好形象。

(四)文化结构的全面协调与发展

监狱文化的发展是物质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和精神文化全面的发展,任何只强调物质文化发展或制度文化发展,而忽视精神文化和行为文化发展的做法,都会导致文化的冲突,产生消极的后果。因此文化结构的协调发展,首先必须协调四个层次的全面发展。其次,在工作目标上,既要坚决维护安全稳定大局,促进监狱自身安全,更要重视罪犯改造质量的不断提高。再次,在发展内涵上,既要重视法制建设,倡导法的精神、培养法权人格;又要强调道德建设、提倡道德意识、培养道德实践主体。现代法治监狱是法治社会的有机组成部分,以法治代替人治必须坚持法律至上性、主体平等性、权力制约性、办事程序性、权利保障性。〔17〕同时在造就法权人格的同时造就道德实践主体,以保持文化精神在生态上的平衡。既要重视现代信息技术、发扬科学精神,又要重视人文关怀、倡导人文精神。强调自觉地协调各文化要素之间的辩证关系,决不能使当代中国监狱文化分裂为两个极端。

(五)文化战略的有效设计与创新

21世纪是文化创造新世界的世纪。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说过:“谁在哲学思想、领导艺术和科学决策上占优势,谁就占领了战略的制高点,谁就会赢得竞争的胜利。”因此,要妥善处理、控制文化冲突,必须实施文化战略,一是充分认识文化战略对文化冲突管理的重要性,把文化作为重要的战略任务来抓,制定切合监狱实际的长远的文化战略计划;二是明确文化战略实施的原则:围绕中心、统筹兼顾,立足现实、着眼未来,尊重差异、包容多样。三是必须保持适中的文化冲突。美国学者布朗 (L.Dav Brown)对企业冲突研究表明:冲突水平太低,企业革新和变化困难,企业难以适应环境,其行为受阻;冲突水平太高,将导致各种混乱,危及企业的生存。冲突水平适中,它才起到积极作用。〔18〕所以,监狱文化适中的冲突,才能推动监狱文化的积极发展,要反对对外来文化排斥的做法。四是突出人才培养。有人感叹:“我们的监狱发展了 50年,监狱改革了 20年,却没能产生一个能够望沈家本项背的监狱家,不能不说是我们的悲哀!”〔19〕文化战略实施中,各级机关对文化人才在培训、晋升、奖励方面予以更多的关注和倾斜,以打造一支具有理性、法治、人文、创新的主体精神特点的监狱专家、学术领路人、思想家。

总之,全球化浪潮中,监狱多元文化的冲突具有广泛而深刻的影响,迫切需要我们深入分析其冲突原因,在监狱功能、文化模式、优势文化、文化结构、文化战略等方面寻求解决冲突之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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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 il Culture:Conflict and Rebirth

FANG Yang-song
(The Fifth Jail of Zhejiang Province,Jinhua,Zhejiang 321026)

The intense conflict has presented in the jail culture globalization tide,these conflicts are possibly constructive,is also possibly destructive,which needs to carry on the calm analysis,and propose the counter measure from the organizational reform,the cultural pattern,the cultural strategy and so on various aspects,cause the conflict to become intrinsic power to impel newborn of the jail culture.

jail culture;traditional culture;modern culture;native culture;culture restructure

DF87

A

1672-2663(2010)04-0034-04

2010-10-08

方扬松(1966-),浙江浦江人,浙江省第五监狱办公室主任,中国监狱学会会员,主要从事监狱管理研究。

(责任编辑连春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