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短剧中语气系统的人际意义浅析

王丽娜

(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哈尔滨 150040)

美国短剧中语气系统的人际意义浅析

王丽娜

(东北林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哈尔滨 150040)

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角度,对美国十分钟短剧《不会跳舞的人》里的人物对话进行语气系统的分析,进而探究话语双方所表达的人际意义,体现语气系统表达人际意义的重要性。同时也为更好地研究短剧的语言艺术及短剧这种艺术本身提供理论方法。创新点在于运用系统功能语言学中的语气系统理论分析美国短剧,从而为理解美国短剧提供另一种方法。

语气系统;人际意义;美国短剧

一、美国短剧简介

美国短剧是20世纪末美国出现的一种新的戏剧形式,演出时间从 7分钟至 15分钟,不依赖布景和道具。美国短剧在戏剧史上翻开了新的一页,它通过简单的情节和精彩的对话,表达普通人的感受,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1]。由于不依靠大场面,不依靠繁复的布景,短剧的创作重点完全在对话和人物刻画上,因此重视语言艺术,语言精粹,妙语迭出是它的特色之一。

二、语气系统与人际意义

系统功能语言学中人际功能指语言具有表达讲话者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他对事物的推断、判断和评价等功能。通过这一功能,讲话者使自己参与到某一情景语境中,来表达他的态度和判断,并试图影响别人的态度和行为[2]15。语气是人际意义的主要成分,指在小句中实现语气的成分,它具有明确的语义功能,使小句成为一个交际行为。英语的语气是由主语与限定成分的次序来表达的,“主语 +限定成分”的方式构成了直陈语气。英语对话通常是由小句的语气向前推进的,在分析对话时,对语气的分析能较好地揭示对话参与者之间的人际关系[3]25。因此,研究美国短剧语言中语气系统的人际意义既可为人际意义研究拓宽领域,提供新的素材,也可应用人际意义理论更好地研究短剧的语言艺术及短剧这种艺术形式本身。

这里以美国短剧《不会跳舞的人》为例。它展示了两个人物的对话——盖儿和埃里克。男女主人公话语的语气系统使对话的层层深入又负载了人际意义。

1.主语

主语由名词性词组充当,从功能的角度重新解释,并非是一个纯粹的形式特征,而是一个意义特征。主语是承担语气责任的成分,是小句中谓化成分的责任成分(陈述、提问、命令等),体现人际功能,激发讲话者和听话者之间的交流[2]127。如果小句是命题,主语就是交流信息中对命题的有效性负责的成分。在命题中,它是一个常项,除非有特殊的理由来改变它。

例1:

Gail:Not too loud.Eric,this is Elizabeth.

Eric:Oh my God.She's really...ugly.

Gail:What?

Eric:The kid is like a raisin or something.

Gail:(To Elizabeth,whispering.)Don't liten to him Elizabeth.He's jealous.(To Eric.)I've been wanting so much for you to meet her. It's like it would make the whole thing real or something.

Eric:God.She's a beautiful little raisin,isn't she? It'swhat was behind door number two.

Gail:What?

《不会跳舞的人》的场景设定在女主人公盖儿康涅狄格州住所的阁楼上。这段开场的对话,通过对埃里克话语的分析,他说话的主语多为“she”,“the kid”,通过上下文语境,可知“she”,“the kid”指的是“Elizabeth”,一个女婴。这段对话也是围绕着她展开的。埃里克对这个女婴有三句评论:“她可真……难看。”(She's really...ugly.)“这孩子长得像个葡萄干似的。”(The kid is like a raisin or something.)“她真是一粒漂亮的葡萄干儿,不是吗?”(She's a beautiful little raisin, isn't she?)初次见到婴儿,埃里克的评价就这么直白,以“she”做主语为信息的起点,也使其成为了议论的基点,说婴儿难看,像葡萄干儿,用了两个陈述语气给出这一信息,提出自己的见解,丝毫不婉转。由此可以窥见埃里克的性格应属坦诚、直爽一类。但在盖儿表示不满后,埃里克加了第三句评论,仍用陈述语气,但却在句尾加了附加疑问。依据功能语法,附加疑问的功能是明确向听话者表示,说话者要求什么样的回答,以及期望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埃里克用了这个附加疑问来取得先发制人的效果,话语权掌控在他的手上,他根本没有给盖儿确认的机会,就提出了下一个似乎毫不相干的话题:“这就是第二扇门后的内容。”(It's what was behind door number two.)弄得盖儿一头雾水。接下来的谈话中,埃里克将小句的主语转为了他自己,使“I”成为交流信息中对命题的有效性负责的成分。而盖儿话语中小句的主语,议论的基点相应地变为了“you”——埃里克。可见,话语的主动权掌握在男主人公埃里克手里,不断地改变主语,即改变说话人的主要关注点和主要出发点。故事发生在女主人公盖儿的家里,那么埃里克应是客人,盖儿是女主人,但这样的语气选择,这样的话语模式却揭示了这两个对话参与者间的人际关系,两人的身份——朋友;亲疏关系——不是普通的朋友,至少他们是很熟悉彼此的。

2.限定成分

限定成分属动词词组的一部分,指表达时态(如is,has)或情态(如must,can)的助动词。对命题进行议论必须有参考的依据,限定成分的功能就是对议论命题提供参考点,将命题与交际中的语境联系起来[2]124。

例2:

Eric:Don't cry,Gail.Please do not cry.

Gail:Oooh that gets me.What makes you think I'm going to cry?

Eric:Because you regret your choices.And now you're going to cry.

Gail:I regret my choices?Fuck you.

例3:

Eric:You don't love Fred.

Gail:What?

Eric:You don't love Fred.

Gail:That's it. I demand that you play Pictionary, Eric.I goddamn insist.

要使某个命题或提议成为可议论的概念,需要表明它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这就是归一性特征。而携带肯定和否定的特征是命题或者提议中的言语功能成分。在小句“you regret your choices”中,限定成分与词汇动词 regret合并,为一般现在时,此句的限定成分为议论命题提供了说话的现在时间为参考点,一个命题可由于与这些时间概念表明的说话环境相关,而成为可议论的概念,归一性特征为肯定的。在小句“You don't love Fred.”中,限定成分为 don't,也为一般现在时为参考点,归一性特征为否定的。英语中的否定形式常常不是单独的一个成分,而是与限定成分融合为一体的一个成分,如第二个小句中的“don't”,这表明归一性与语气的系统关系。

埃里克使用了这样的陈述语气,给予了这样的信息:“你(盖儿)后悔自己的选择”和“你(盖儿)不爱弗雷德”。这两个命题中的限定成分都是以现在时间为参考点,将其与交际中的语境联系起来:埃里克和盖儿是前男女朋友关系,但盖儿和弗雷德结了婚有了孩子;埃里克来拜访盖儿,他们的话题不可避免地涉及旧事及各自的现在情况,这一切都是现实的发生的,而且这一对肯定和否定极性的限定成分更与主语 you结合,实现小句的语气,体现人际意义:埃里克的话语动机。埃里克与世俗同流合污,他放弃了生命中所爱的姑娘盖儿,当他再次回去看她时,却发现她已结婚多年并有了自己的孩子。随着和盖儿谈话的深入,埃里克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放弃她而错过了多少美妙的时刻和可能有的满足。从这两个命题的语气分析,可以看出其实是埃里克后悔了自己当初放弃了盖儿。他的命题的提出只是为了求证当他和盖儿再次重逢时,盖儿的内心感受是怎样的,及是否盖儿像他爱她一样,盖儿想嫁的是他,盖儿还爱他。

通过下面这段对话,综合分析语气系统的人际意义。

例4:

Eric:...I am not really going to change. I don't know why this is.People think Imake these choices.But you've got to believe me,Gail,I have no control.I can't dance.

Gail:I never knew you couldn't dance. I always thought itwas that you wouldn't dance.

这是埃里克决定和小伊丽莎白说声再见时,他向盖儿承认不敢向她示爱是因为自己不会“跳舞”的对话。不会“跳舞”一语双关,既指不能在晚会上跳舞,也指不能像一般人相互交流那样与生活为舞。一连串的小句大多数以“我”(I)作主语,以“我”为信息的出发点和议论的基点,明显地,命题的中心为“我”(埃里克),命题是以“我”(埃里克)为中心展开的。小句“I can't dance.”中的主语为“I”,限定成分为“can't”,归一性特征为否定。

限定成分的参考点除了上面讨论的说话的时间外,另一个就是讲话者的判断,如此句中的“can't”,也被称为“情态”。情态指讲话者对他讲话中所涉及的概率或频率,以及义务或意愿作出的判断,由情态助动词表达。一个命题可由于其出现的可能与不可能,或可取不可取而成为可议论的概念。在陈述句中,情态表达讲话者的意见。如在这里,can't和 couldn't属于高值否定情态助动词,wouldn't属于中值否定情态助动词。

主语不仅有语法上的意义,它本身也带有语义的负荷。当语气和情态联系在一起考虑时,对主语的选择带有了情态责任的语义,汤普森定义为“说话人公开接受所表述的主观评价的责任的程度”[3]29。埃里克的话语中,限定成分大多数以现在的时间为参考点,如am not,don't,make,have,can't等,说明埃里克的不愿向世俗妥协、坚持自我的理想主义从未改变过,一贯如此,即使是现在也这样。而且他用了一个高值否定情态助动词 can't,与语气一起,表达了这样的情态责任:“我”——埃里克,始终如一地忠实于自己的信念,即使事业无成,生活落魄,恋人他嫁,也不想随波逐流,不追捧现代社会的流行的娱乐、闲聊、打发时间的生活方式,如不玩盖儿坚持要玩的“看动作猜谜”游戏,埃里克认为“这是浪费时间”。而盖儿对埃里克不会跳舞的评论里,限定成分以过去时间为参考点,如 knew, couldn't,thought,was,wouldn't等,表明在埃里克向盖儿坦诚自己不会跳舞之前,盖儿不知道埃里克不会跳舞,而且她使用了中值否定情态助动词“wouldn't”和高值否定情态助动词“couldn't”,与语气一起,表达盖儿的主观臆断:埃里克不是不会跳舞,而是不愿跳舞这样的情态责任,进而与这个短剧的标题相互呼应,揭示了主旨:洞见社会的丑态,却不愿向现实妥协的理想主义者是孤独的,也是自由的,有着内心深处真实的自我。

三、结论

通过人物话语的语气分析,这样的人物性格跃然纸上:埃里克的话语展示了其内心深处真实的自我,他是一个坦诚直率、洞见社会的荒谬与病态,不愿向世俗妥协的理想主义者、思想者。

通过分析对话的语气系统,不仅能了解说话人的身份、地位、动机以及态度和判断,还能知道对话双方的人际关系及角色关系等。这些人际意义的重要方面对于理解对话主旨,甚至整个短剧的主旨、剧情发展等至关重要,有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1]孙建秋.当代美国的十分钟戏剧 [M].北京:中国戏剧, 2001:1.

[2]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3]李战子.话语的人际意义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Abstract: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ystemic FunctionalLinguistics,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ood system of conversations between two characters in a contemporaryAmerican short play“TheManWho Couldn'tDance”.It a ims to study the interpersonalmeaning the characters express,and shows the importance ofmood system to interpersonalmeaning.Meanwhile,it offers a theoretical approach to studying the art of language in American short plays.The creative point lies in that it analyzes the American short plays applying the Mood System Theory in Systemic Function Grammar so that it offers anotherway of understanding the American short plays.

Key words:mood system;interpersonalmeaning;American short play

(责任编辑:刘东旭)

Brief Analysis of InterpersonalM ean ing in M ood System in American Short Plays

WANGLi-na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Northeast ForestryUniversity,Harbin 150040,China)

10.3969/j.issn.1001-7836.2010.08.051

I106.3

A

1001-7836(2010)08-0123-03

2010-04-09

王丽娜 (1985-),女,吉林长春人,硕士研究生,从事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

doi:10.3969/j.issn.1001-7836.2010.08.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