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艺文志》“歌诗”考论

2010-08-15 00:47黄丽媛
长治学院学报 2010年1期
关键词:安世汉乐府诗赋

黄丽媛

(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汉书·艺文志》“歌诗”考论

黄丽媛

(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汉书·艺文志》的《诗赋略·歌诗》著录了“歌诗二十八部,三百一十四篇。”《诗赋略·歌诗》中著录的歌诗,“基本都是乐府诗”,可按其民歌性质进行分类。第一类诗既有郊祀乐,又有文人诗。第二类是被冠以地名的无主名歌诗,即乐府民歌。班固《汉志》开始将文学从史学和经学中分离出来,将“歌诗”专列一类,但是,不像其他五略的各个种类,《诗赋略·歌诗》并无叙论,班固未曾对“赋”及“歌诗”各个种类作出阐释。儒家正统思想占据主导地位,对文学的重视程度还不够强烈是其未作阐释的根本原因。

汉书·艺文志;歌诗;分类;班固;学术思想

《汉书·艺文志》秉承刘向《别录》和刘歆《七略》,从汉代几次收集和整理所得的大量图书中,把其中一类相近的图书挑选出来并归集为一起,称之为“歌诗”。《诗赋略·歌诗》著录了歌诗二十八部,三百一十四篇。

《说文解字段注》:“歌,咏也,言部,曰咏歌也,二字为转注。从欠哥声。”[1]“诗,志也。毛诗序曰: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2]“歌诗”,用现代语言解释,顾名思义,就是可以歌唱的诗。“从《诗经》到汉乐府到唐诗、宋词、元曲,一直到明清以来的各种民间戏曲等等,大都是可以歌唱或者可以入乐的,所以歌诗在中国古代诗歌史上是占有重要的地位的。”[3]如前所说,诗是用来歌咏不同的“志”的,《汉书·艺文志》记:“自孝武帝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赵,代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4]《诗赋略·歌诗》中著录的歌诗,“基本都是乐府诗”,[5]下面按其民歌性质进行分类,分别作以论述。

《诗赋略·歌诗》著录的歌诗二十八部,三百一十四篇。大约可以分作两大类。第一类包括《高祖歌诗》、《泰一杂甘泉寿宫歌诗》、《宗庙歌诗》、《汉兴以来兵所灭歌诗》、《出行巡狩及游歌诗》、《临江王及愁思节士歌诗》、《李夫人及幸贵人歌诗》、《诏赐中山靖王子哙及孺子妾冰未央材人歌诗》、《黄门倡车忠等歌诗》、《杂各有主名歌诗》、《杂歌诗》、《诸神歌诗》、《送迎灵送歌诗》,总为十三家,凡九十六篇。这一类是非民间歌谣。这类乐府诗汉志里从略,但在《礼乐志》里作了著录。

《礼乐志》摘录了《安世房中歌》十七章、《郊祀歌》十九章,并对这类郊祀乐的情况做了描述:“初,高祖既定天下,过沛,与故人父老相乐,醉酒欢哀,作‘风起’之诗,令沛中僮兒百二十人习而歌之。至孝惠时,以沛宫为原庙,皆令歌兒习吹以相和,常以百二十人为员。文、景之间,礼官肄业而已。至武帝定郊祀之礼,祠太一于甘泉,就乾位也;祭后土于汾阴,泽中方丘也。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

这一类诗既有郊祀乐,又有文人诗。试各举一例,略叙其大要,以溯流穷源。分别以有据可考、保存最完整的《安世房中歌》和《郊祀歌》为例。

《安世房中歌》,《汉书·礼乐志》云:“房中祠乐,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高祖乐楚声,故《房中乐》,楚声也。孝惠二年,使乐府令夏侯宽备其萧管,更名《安世乐》。”[6]萧涤非在《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中说:“按《周礼·磬师》云:‘教缦乐燕乐之钟磬。’郑玄注云:‘燕乐,房中之乐。’是知所谓房中乐者,盖即燕乐。”“此种燕乐,原有两用:一用之祭祀,一用之飨食宾客。”“周房中乐用之宾燕时,但有弦而无钟磬,用之祭祀时则加钟磬”“至孝惠时,此歌或专用之祭祀,燕飨之义尽失,自无取乎《房中》之名。又从而增加箫管,丝竹合奏,音制亦异于旧,故更名《安世乐》。班固以安世既出自《房中》,古录此歌时,乃合前后二名题曰《安世房中歌》。”[7]今本其说。《安世房中歌》十七章多说四悬高张、称孝述德、歌功颂德、敬祖荐神之语,尤侧重于孝道。如云:“大孝备矣,休德昭清”“大矣孝熙,四极爰轃”“孝道随世,我署文章”等等。

《郊祀歌》是武帝定郊祀之礼、立乐府后所创作的,主要为司马相如等人所作。《汉书·礼乐志》云:“至武帝定郊祀之礼,祠太一于甘泉,就乾位也……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圜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夜常有神光如流星止集于祠坛,天子自竹宫而望拜,百官侍祠者数百人,皆肃然动心焉。”[8]这段叙述把《郊祀歌》十九章的创作目的、作者、性质等几个问题说的比较清楚。与《安世房中歌》用以祭祖的性质不同,《郊祀歌》用以祀天地神祈。其篇幅也较《房中歌》阔大,体裁亦较《房中歌》复杂。萧涤非评论道:“《郊祀歌》多侈陈乐舞声歌之盛,文字亦多古奥难通,故《史记·乐书》云:‘今上即位,作十九章,通一经之士,不能独知其辞,皆集会五经家,相与讲习读之,乃能通知其意,多尔雅之辞。’则知自当时司马迁即深不以此种作品为然也。”[9]

这类主要用于宫廷飨宴、祭祀的诗歌,由于其性质、内容的局限性,价值不大。

《诗赋略·歌诗》里的第二类是被冠以地名的无主名歌诗。有:《吴楚汝南歌》、《燕代讴雁门云中陇西歌诗》、《邯郸河间歌诗》、《齐郑歌诗》、《淮南歌诗》、《左冯翊秦歌诗》、《京兆尹歌诗》、《河东蒲反歌诗》、《洛阳歌诗》、《河南周歌诗》、《河南周歌声曲折》、《周谣歌诗》、《南郡歌诗》。这一类歌诗共计十九郡国及地区、凡十五家、包括“声曲折”在内篇数,共计二百二十篇。这十五家歌诗,过去一般被认为是民间歌诗。但是近年也有人提出质疑,比如张永鑫先生。汉乐府诗中,最有价值的即是民歌,“处在生活深处的民间乐歌,虽然也受‘儒学独尊思想的影响’,但一家独尊的经学对民间乐歌并没有绝对约束力,无法全部纳入儒学的轨道。”[10]

首先简单的谈一谈西汉乐府的“采歌谣”,这里主要讲民间乐府。《汉书·艺文志》所记“自孝武帝立乐府而采歌谣”学术界已经推翻了这个观点,但此为汉民间乐府所由来则无可辩驳。“最早认识汉乐府的类别与著录的,应该就是东汉的班固。”[11]

西汉自刘邦建国到汉武帝天下一统,长达七十余年的休养生息造就了汉帝国的繁荣、富强和社会的稳定,为民间乐歌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同时,汉帝国为保持江山稳固,实现“天下一统”,注重加强政教。于是就有了汉武帝“采歌谣,立乐府”的举措。

“乐府”这一机构自汉高祖时即已有之,《史记·乐书》记载:“高祖过沛,诗‘三侯’之章,令小儿歌之。高祖崩,令沛得以四时歌舞宗庙。孝惠、孝文、孝景无所增更,于乐府习常肄旧业而已。”[12]高祖之后,孝惠、文、景时代,“乐府”一名,已至少二见于典籍。《汉书·礼乐志》云:“又有房中祠乐,高祖唐山夫人所作也。……孝惠二年,使乐府令夏侯宽备其萧管,更名曰《安世乐》。”[13]又,贾谊《新书·匈奴篇》云:“令妇人傅白墨黑,绣衣而侍其堂者二、三十人,或薄或掩,为其胡戏以相饭。上(指汉文帝)使乐府幸假之。俾乐吹萧、鼓、倒面者更进,舞者、蹈者时作;少间击鼓,舞其偶人。”[14]可见,从高祖起止于文、景之世,汉乐府一直没有停止活动。只是到汉武帝时才正式确立定郊祀、立乐府的局面而已。郑樵在《通志略·乐略》里说:“乐府在汉初虽有其官,然采诗入乐,自汉武始。”[15]

武帝立乐府除裨补政教、考政得失的目的外,与统治者个人的兴趣也有关系。民间乐歌清新活泼,富有魅力,深受欢迎,所以武帝扩建乐府以后,形成“皆以郑声施于朝廷”的局面。李维在其《诗史》中评论:“两汉文学,论者每盛称其辞赋,不知可以代表时代而为文学正统者,乃乐府歌辞也,汉赋竞尚词华丽,类多出自贵族,故以富丽夸大为能事,乐府歌诗,则采自民间,与十五国风同其流,英华所萃,一代之精神系焉。”[16]

关于乐府“采诗”的情况,《汉书·韩延寿传》说:“颍川多豪强,难治……延寿欲更改之,教之礼让。恐百姓不从,乃历召郡中长老为乡里所信向者数十人,设酒具食,亲与相对,接以礼意,问以谣俗、民所疾苦,为陈和睦亲爱销除怨咎之路。”颜师古注曰:“谣俗,谓闾里歌谣,政教善恶也。”[17]韩延寿采集歌谣的直接目的是为政治服务的,把收集的歌谣通过一定的途径送到乐府。《汉书·宣帝纪第八》、《汉书·元帝纪第九》都有类似记载。

按《诗赋略·歌诗》所记载,则西汉民歌数量甚多,当远过于东汉,但实际上现存汉乐府中的民歌,绝大多数是东汉时代的作品。汉志载录时已经基本上亡佚。究其原因,一般认为是由于西汉时代久远,“而东汉民歌时代较近,所以能得到魏晋乐工的演奏和《宋书》作者的著录。”[18]张永鑫则认为汉志所著录的这些民歌性质应予甄别:“比如‘秦歌诗’之冠以‘左冯翊’、‘京兆尹’,据《汉书·地理志上》和《百官公卿表上》,左冯翊、京兆尹本为秦内史地、内史官,汉为郡名。武帝太初元年分别更名为做冯翊、京兆尹,均为拱卫长安的三辅之一。因此,‘秦歌诗’之冠以‘左冯翊’、‘京兆尹’,实际上可能是汉京畿三辅所献之诗,并不一定是民歌。”[19]等等。可备一说。

班固在著史方面的一个重要贡献是沟通古今,在《艺文志》中对先秦学术进行分类是其表现之一。在那个儒学正宗占据统治地位,赋体大兴的时代,专列“歌诗”一类,颇为学术界所称道。陈其泰、赵永春在《班固评传》里写道:“中国文学在先秦时期与史学、经学是不分家的。最初,文学是作为经学的附庸而出现的,像《诗》那样重要的文学著作也被视为经学而非视为文学著作。后来,人们发现,文学的产生和发展都具有自己的一些特点,是经学和史学所无法替代的,于是开始将文学从史学和经学中分离出来。班固在《汉志》中专列‘诗赋略’一类,就反映了这种学术思想的发展和变化。”清人章学诚评价说:“歌诗一种,则诗之与赋固当分体者也。”对班固能把诗赋分流的作法表示赞赏。章氏认为《艺文志》分六略以及诗赋略的体例“法至善”、“义至详”,也对汉乐府的分类作了极高的肯定。

但是,正如前文所提到的,不像其他五略的各个种类,《诗赋略·歌诗》并无叙论,未曾对“赋”及“歌诗”各个种类作出阐释。只在诗赋略的最后作一总体概括。并且在概述诗赋时,重点放在了前面对赋类的源流、功用的介绍,对“歌诗”类则只用了一句话:“自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代赵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这句话概述的只是“歌诗”中的民间乐府一部分,肯定了他们的价值以及与《诗经》之间的继承和发展关系,对郊祀宗庙乐歌和文人乐歌未作出任何评价。班固对乐府民歌的重视由此可见一斑。

虽然班固引用《诗经》序言的“观风俗,知厚薄”来评论汉乐府,但也仅此而已,没有深入叙述。汉乐府有“秦声”、“楚声”等地方性乐歌,如果上溯其源头,则早在屈原作品之前,楚地已有大量民歌存在,则汉代乐府与此也不会无所关联。至于《诗经》,汉乐府与其一致的地方绝不仅仅在于其功用上,其他方面比如“采集歌谣”之方式等等,也会有借鉴古之采诗制度的地方,罗根泽在《乐府文学史》中谈到乐府源头时说:“西汉(乐府)多杂言,二言、四言者;四言者,略似《诗骚》……西汉上承周秦,故多效法《诗骚》之诗歌。”[21]一般认为,诗歌的源头有两个:《楚辞》和《诗经》。《汉志》中《六艺略·诗》著录了“诗六家,四百一十六卷”并对诗及其从先秦到汉的传承作了说明;但是《汉志》中却未著录《楚辞》。诸如这些,班固却只字不提,原因在哪里呢?精通历史,具有渊博学识的班固难道看不出来或者想不到吗?

从班固所处时代的思想文化氛围而言,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经学就开始居于主体地位,代表正统文化。楚歌则属于民间文化,经学作为正统文化,对非正统文化存有抵制心理。班固在《汉书》里指责司马迁“崇黄老而薄五经,轻仁义而贱守节”,不合圣人之道。[21]同样,汉志也未曾提及《楚辞》,汉儒班固自不例外。班固之所以不追溯“歌诗”的源头,根本原因就在此。班固固然比前人更进一步,肯定汉乐府民歌之存在的价值,但他主要强调的是它的社会政治功能,“歌诗”的地位仍然不能与官方经学如《诗经》之类相比。故《汉书·礼乐志》里把它称作“郑声”,云:“是时,郑声尤甚。黄门名倡丙强、景武之属富显于世,贵戚五侯定陵、富平外戚之家淫侈过度,至与人主争女乐。”哀帝自为定陶王时疾之,又性不好音,及即位,下诏曰:“惟世俗奢泰文巧,而郑、卫之声兴。夫奢泰则下不孙而国贫,文巧则趋末背本者众,郑、卫之声兴则淫辟之化流,而欲黎庶敦朴家给,犹浊其源而求其清流,岂不难哉!孔子不云乎?‘放郑声,郑声淫。’其罢乐府官。郊祭乐及古兵法武乐,在经非郑、卫之乐者,条奏,别属他官。”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班固单单未给歌赋各类作序了。如《班固评传》所言:“班固虽然没有将史学从经学中分离出来,但他将文学从经史中分离出来,体现了班固文学思想的进步性。”

总之,从汉志中的《诗赋略·歌诗》中可以窥见班固学术思想的许多方面。

注释:

[1][2](汉)许慎撰、(清)段玉裁注.说文解字注[M ].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年,四一一页.

[3]赵敏俐.中国古代歌诗艺术生产与消费的基本方式[J].江海学刊,2005,(3):163.

[4]陈国庆.汉书艺文志注释汇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3.

[5]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一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6]班固著,颜师古注汉书:简体字本前四史[M].北京:中华书局2005.

[7]萧涤非.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M].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8]班固,颜师古注汉书:简体字本前四史[M].北京:中华书局.2005.

[9]司马迁.史记[M ].西安:西安出版社,2002.

[10]杨生枝.乐府诗史[M ].青海:青海人民出版社,1985.

[11]张永鑫.汉乐府研究[M ].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

[12]司马迁.史记[M ].西安:西安出版社,2002,114.

[13]班固著,颜师古注.汉书:简体字本前四史[M ].北京:中华书局2005.

[14]张永鑫.汉乐府研究[M ].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

[15]郑樵.通志略.乐略[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16]李维.诗史[M ].北京:东方出版社,1996.

[17]班固著,颜师古注.汉书:简体字本前四史[M ].北京:中华书局.2005.

[18]杨生枝.乐府诗史[M ].青海:青海人民出版社,1985.

[19]张永鑫.汉乐府研究[M ].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

[20]罗根泽.乐府文学史[M ].北京:东方出版社,1996.

[21]班固撰,李立、刘伯雨选注.汉书[M ].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5.

[1]陈国庆.汉书艺文志注释汇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3.6.

[2]班固著,颜师古注.汉书:简体字本前四史.上[M ].北京:中华书局.2005.

[3]张永鑫.汉乐府研究[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6.

[4]萧涤非.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3.

[5]杨生枝.乐府诗史[M ].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1985.1.

[6]王运熙.乐府诗论丛[M ].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8.4.

[7]冯良方.汉赋与经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8.

[8]作家出版社编辑部.乐府诗研究论文集[M].北京:作家出版社.1957.4.

[9]陈其泰,赵永春.班固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5.

[10]司马迁.史记[M ].西安:西安出版社.2002.5.

[11]赵敏俐.中国古代歌诗艺术生产与消费的基本方式[J].江海学刊,2005,(3):163.

[12]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一卷)[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13]许慎撰.段玉裁注说文解字[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10.

[14]罗根泽.乐府文学史[M ].北京:东方出版社,1996.

[15](唐)杜佑通典[M ].北京:中华书局,1984.2.

[16](宋)范晔,(唐)李贤注.后汉书[M ].北京:中华书局,1985.

[17]班固著、李立、刘伯雨选注.汉书[M ].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5.

I206.2

A

1673-2014(2010)01-0032-03

2009—09—15

黄丽媛(1985—),女,湖北黄冈人,硕士,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 王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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