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冰 李慧慧
(中国海洋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 青岛 266100)
余秋雨能在市场化的今天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情和市场化选择,还因为他能够把握住时代的脉搏,能紧跟时代发展的步伐。他在多年的“苦旅”中,通过关注中国诸多城市的文化发展状态,对城市文化建设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对这些城市的得失利弊、经验教训有了自己的见解,形成了自己独到的城市文化观。可以说,“余秋雨在当代作家中的先锋性,正在于他的城市意识和都市关怀。”[1](P336)这些年,他亲自考察了一些城市,再加上他掌握的关于中国古代以及欧洲、非洲等其他城市兴衰的历史,通过对比分析得出了他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关于城市文化发展的看法,引起了许多人士的共鸣。一个非常明显的观点是,余秋雨对城市文化有着强烈的产业化关怀,认为发展城市文化就要发展城市文化产业,但这种产业化不等于简单的商业运作,而更应该去关注产业和市场背后的思想文化内涵,要以文化本身的魅力促进城市文化产业的发展。
所谓城市文化是相对于农村文化而言的,它们不仅存在着地域上的差异,更存在着文明程度的差异。纵观中国现当代文学,作家的城市文化关怀意识并不是很强烈。老舍写都市生活,却侧重写城市如何腐蚀人的心灵,使健康的人变为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沈从文描写过城市文化和城市人的生存状态,但本质上只是对湘西农村生活的回望。新感觉派着重描写城市,但是却沉溺于描写光怪陆离的城市生活和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城市人生哲学。这些作家的创作只是沉溺于对城市生活的描写而并不是真正具有城市文化关怀意识。在当代文学中,真正具有城市文化关怀意识,把城市的文化发展作为关注对象的文人当数余秋雨。余秋雨童年在余姚农村长大,城市文化与农村文化的差异余秋雨体会很深。余秋雨由余姚农村到大城市上海念初中,又由上海下放到农村参加劳动,一来一回的差距更加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这种文明的差距在余秋雨心中越拉越大,内心中不自然地对农村和城市文明有了一种对比,使经过了几年城市文化濡染的余秋雨过早的有了一种城市文化意识。
随着余秋雨的成熟,饱读诗书后的他在古代城邦兴亡繁盛中,对城市的得失利弊、经验教训有了自己的观念。他把这些观念同几年以来的文化“苦旅”联系起来,在对比中得出了关于中国城市发展的战略思考。他认为历史上的中国太缺乏具有城市意识的文化人,城市意识在华夏古国发育得太迟了,使中国的城市文化建设之路和城市文明之路的行进更为艰难,城市意识难于萌芽。他在文章中一次次地提到城市,提到城市文明,一直关注着中国城市的文化发展状态,通过实地考察与国外城市相比较等方法,发现中国城市文化发展存在的隐患和弊病,并为寻找解决的方案提出自己的建议。
余秋雨作为一个具有深厚文化修养的现代学者,他首先把目光聚焦到历史底蕴厚重的城市。南京作为六朝古都,明、清两代的政治大潮以及近、现代的洗掠之火,使南京在中国历史发展中沉沉浮浮,繁盛之极,陨落之极。历史上的事件一到南京就显出了它的不同寻常。历史上烟花女子很多,却没有比得过秦淮八艳的修养和学识;近代发生过战火的城市很多,却没有一座城市像南京那样血洗全城却能在覆灭中顽强站起来,继续保持城市的活力和张力。南京在不断波动的局势中,一次次成长和磨砺的代价,使南京具有了厚重的历史遗存,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再加上南京在中国版图上的特殊地理位置,依傍长江,受南、北方两种文明的冲撞,更显出了南京的与众不同。依山而建的中山陵,古色古香的夫子庙,景色宜人的灵谷寺,名胜古迹荟萃的玄武湖……,南京优美的自然风景与深厚的文化韵味相结合,历史存在于自然之间,自然也渗透出历史的韵味,使南京具有别的城市所没有的优美、厚重与大气。余秋雨通过对南京的文化考察,指出“别的都城,把历史浓缩到宫殿;而南京把历史溶解于自然。”[2](P186)南京大大方方地敞开一派山水,让人在优美的风景中去解读南京的厚重,感受南京特有的文化。这种既不铺张也不浮浅的沉淀是南京提高自身文化价码的所在,也是南京增强其城市文化魅力的关键。
余秋雨看重那些有历史积淀的城市,但对那些有较强经济实力,虽然年轻却有着现代都市文明的城市给予了同样的关注。改革开放以来,深圳的经济和社会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举世瞩目,但深圳的文化建设却不尽如人意,文化的发展、文明的更替更多地被经济的发展成果所覆盖。深圳的文明程度和文化修养不仅需要经济的滋养,也需要文化的灌溉。余秋雨对深圳的发展作了系统的分析,从深圳与内地发达城市及港台的关系中以及“中国目前的文科博士中已经有四分之一学术水平高、年龄层次相当的学者汇聚到了深圳,理工科博士的比例估计还要更高一些”的现状得出“这种不可小觑的人才结构状况决定了深圳已经具备了产生各种学术流派的可能性”[3]的结论。深圳的文化发展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吸收优秀的文化学者的基础上,让学术和文化推动这座年轻的城市向更高层次的文明程度发展,让经济和文化携手共进,才能保证深圳的文化品味和在国际市场上的文化形象和知名度,这是余秋雨通过考察指出的深圳在今后的发展中应该努力的方向。
余秋雨除了对现代比较发达的城市关注外,他还把目光深入到曾经辉煌繁盛却在现代没落了的小城市和小城镇。山西平遥、祁县在上个世纪以及以前相当长的时间内,是山西的财富中心,而当时“中国最富有的省份不是我们现在可以想象的那些地区,而竟是山西!直到本世纪初,山西,仍是中国堂而皇之的金融贸易中心。”[4](P126)平遥的繁盛、乔家大院的令人叹为观止的一流构建体现出了山西心态从容的商业文化和巨商的人生风采,可繁华的金融中心却在现代整个败落。余秋雨分析了山西败落的原因,自身人格心理机制的败落和商业机制的时代性转换以及激进主义的暴力冲突让山西难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平遥,居然有那么一群人主动的脱离城墙的保护远行了,到天南海北去创建一种全新的市井文明,……无奈兵荒马乱、时世不清,这些远行者终于都腰缠万贯满目凄凉地回来了,重新回到城墙的保护之下。”[5](P252)余秋雨对这些曾经繁荣过的城市给予了重新走向繁荣的厚望,平遥古城在新的时代下如何发挥自身的优势再现繁荣和兴盛,重新展现古老商业文化的魅力将是平遥文化建设成功的保证。
余秋雨之所以具有强烈的城市文化关怀意识,是他厚重的文化积累和深入研究的必然结果,他所作的一系列关于城市文化的报告都是通过亲身考察得出的结论。正因为有了这些亲身考察,他才能积极地投身于当今中国城市的文化建设之中,提出富于启迪性的观点,建构起自己的城市文化理论。
现代城市的发展是各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它包括一个城市的经济实力、政治实力、外交实力等等,还包括城市的文化积累和文化发展水平。文化作为促进城市发展的一个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看一个城市是否发展,很大程度上已经不再只关注这个城市的硬件实力,而更多的转向对软实力的关注,即对城市文化发展的关注。这是社会发展的一个必然趋势。余秋雨指出中国目前的文化事业发展,只有走产业化道路才有希望。“现代城市文化同产业思维具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城市在现代如果不能构建为一种产业化的文化,它必然在很大意义上缺乏内在的生命活力。”[3]在时代发展进程中,文化与经济相互交融,文化生产力在现代经济的总体格局中的作用日益突出。文化不仅是联结一个城市人们的强大凝聚力,而且可以增强一个民族的自尊心和自豪感,为城市发展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传统文化和民风习俗,这是城市发展不可忽视的宝贵资源,利用这些文化资源加以开拓创新,城市就具有了更强的竞争力,可以以更迅速更便捷更有效的方式带动城市发展。文化的发展同城市的发展紧密相连,发展文化产业已经成为一个城市的兴市之计、立市之本、强市之源。
中国灿若星河的历史文化资源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优美的山川、厚重的历史、各具特色的人文遗产,但这些资源并没有被很好地开发利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局限了人的思维,认为文化单纯的只是陶冶情操,对文化可能产生的经济价值没有充分认识,使得大量优秀的文化资源被搁置、尘封在厚重的历史尘埃中。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中国与西方的交流越来越密切,在西方文化产业思潮的浸润下,中国开始意识到文化发展的重要性。“民族的崛起就是文化的崛起,文化的衰落预示着民族的衰落”“民族精神的传承需要文化的工具。市场的开拓同样也需要文化开路”。[6]人们开始关注文化艺术的商业化和产业化问题,制定了相关的文化产业政策促进城市文化产业的发展。在政府的推动下,中国文化产业终于开始滋生出萌芽,各个城市也开始寻找能促进文化发展的创新思维,发挥文化的产业功能,将文化内容转换成具有经济价值的产业形态,通过文化产业来增进城市的影响力。但是中国的城市文化产业发展起步较晚,产业意识还不完善,虽然在舆论和声势上都已初具规模,但离真正的文化产业还有相当的距离。由于产业化水平较低,文化对社会经济的影响力还十分有限,文化产业发展走向单纯靠旅游及文化遗产开发的狭窄模式,忽视了文化创新给经济带来的巨大效益。
城市的魅力在于城市的文化魅力,这已经越来越形成人们的共识。在中国未来的发展中文化产业必将呈现出崛起的态势,这是历史的必然。余秋雨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他认为城市文化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与商业相结合,才能将文化传播出去。他特别重视当年新文化运动先进思想传播中经由的商业渠道,他在《当代都市文化略论》里指出:“胡适等在北京提出白话文学原则后,上海的商务印书馆等产业机构即投入运作,以白话文印刷的教科书通过商业渠道进入中国的穷乡僻壤。中国的各个中小学开始采用白话文的教科书,新的一代文化人以商务印书馆印制的课本接受启蒙。从这个意义上说,白话文乃至整个新文化运动才真正在中国社会确立了根基。这个事实无疑揭示出现代文化取得实质性胜利的基本途径,即文化的理论思辨成果通过一定的商业手段转化为商品,强有力地渗透到社会整体的各个细胞中。”[3]因此,文化的传播只有进入到商业和产业的范畴中才能更好地传播其文化思想,城市文化也才能更广泛地传播到大众之中,发挥其效益。余秋雨对城市文化和文化的运作状态有着深刻的洞察,可以说他是关注文化产业比较早的知识分子,并在这一领域有所感悟和创新。他之所以如此关注城市文化产业的发展,既与他敏感的洞察力,能抓住时代发展的脉搏有关,也与他的学识和知识储备有关。他认为在时代不断变换的条件下,只有把握了文化产业化发展的必然趋势,积极投入到城市文化产业中,才能在文化转型中获得成功。
(一)树立城市文化代表者的形象
现代城市的发展离不开文化产业,文化产业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已经表现出强劲的增长势头,在很多发达国家,“文化产业已经更接近经济活动的中心”。[7](P16)城市只有使自己有效地进入文化产业化的轨道,才能成为真正完备的现代城市文化。当然,发展城市文化产业,并不仅仅是商业化、产业化运作,还涉及到振兴文化自身魅力等方面,因此文化产业运作的后盾应该是文化思想成果的体现。余秋雨认为,一座城市的文化魅力不在于有多少丰富的文化活动,而更在于是否有全国知名的文化代表人物,即有多少城市文化人才,有了文化代表人物,城市也就有了文化思想。一座城市能不能吸引文化大师前来居住,把这座城市当成他自己的家,是城市文化实力的体现。城市文化产业应追求文化的含量,以文化本身的魅力促进文化产业发展。
发展文化产业,人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拥有一定文化产业知识的专家学者与政府政策相结合,才能使文化发挥出最大的效益,使文化思想更容易地融入到创新经济发展的活动中。中国因为文化产业意识发育较晚,从业人员在文化素质上不能与产业特点相适应,再加上“文化产业对人才的需求非常苛刻:需要具备市场经营、企业管理的知识,同时又需要有对艺术创作以及艺术品进行判断并且能够和艺术家进行沟通的人文素质”[7](P28),使一大批高层次的文化人和艺术家始终站在文化产业的岸上,甚至根本就远离了文化产业,导致最终真正涉足文化产业的文化人,大多并不是文化界的精英,使文化产业发展也偏离了文化的基本方向。余秋雨针对这一现象呼吁“文明程度较高的人们对文化产业的介入与参与并非对金钱的暧昧,而是在都市文明走向的角度上调整和重建自身思路的体现。”[1](P379)
余秋雨对我国城市文化建设具有超前的眼光,他认为所谓文化中心,光有一批有文化思想的学人还不行,还得有一批能够进行文化运作的文化人,特别强调由文化人通过文化企业来独立进行运作。他提倡文化学者兼任文化产业家,并对他们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他说:“他们在文化产业的运作中所发挥的文化与经济的双重作用是其他人所不可取代的。我们所尊敬的大作家巴金、叶圣陶等第一流的文化人都曾亲自参与过出版工作,商务印书馆大老板张元济先生更堪称其间的典范。”[3]文化学者参与文化产业,进行产业化运作,有利于国家、城市的文化建设和经济发展。但是在吸收城市文化人才的过程中,必须首先强调文化产业家自身的整体素质,具有现代意识的文化产业家将给城市带来深远的影响。吸引高素质的城市文化人才是城市取得文化发展的有力保障和必然途径,同时也有利于文化人才丰富自己,向更广阔的文化领域探索,达到人才与城市共同发展的双赢局面。
(二)发展具有潜力的城市文化产业
发展城市文化产业,应包含方方面面。现代科技的发展,为文化的制作和传播提供了现代化的手段,知识分子也可以通过多种途径表达自己的文化关怀,使知识分子的文化关怀得到最有效的发挥,取得最佳实效。在城市文化产业发展中找准具有前景的文化产业形式,大力发展具有内在潜力的文化,必将带给城市巨大的发展潜力和契机。
“旅游是人类一种自由、主动、积极的文化活动和高层次的生活方式,是人类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8](P1)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巨大的消费潜能不断被释放出来,为城市大力发展文化旅游产业创造了良好的外部环境。在今天的文化环境下,现代旅游观念已不再局限于自然风光的领略,而是人们刻意超越自己空间局限的行动,已经变成一种愉悦性的文化消费活动。余秋雨可以算是对旅游文化产业有切身感受的文化学者,是个能抓住时代需求和脉搏的人,一个文化意义上的旅行家。他认为旅游休闲产业将会是未来具有很大发展前景的产业,城市要抓住机遇,根据本城市的历史特点和建设现状,把文化传统和旅游行为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使城市文化与旅游紧密的结合,同时表演娱乐因素也可以纳入旅游文化之中,既增强了城市的知名度也创造了经济收益,在更大程度上扩展了城市文化产业的范畴。
随着我国经济文化的不断发展,电视文化产业取得了飞速的进步。九十年代以后,电视媒体的迅速发展使电视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越来越大,电视已成为城市人最重要的文化消遣方式。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电视节目的要求也随之提高,但电视市场并不是饱和了而是存在着巨大的空缺,“电视服务的多频道化、跨国传播化趋势对节目内容产生了越来越大的需求,这种不断增长的市场需求使一些重头节目特别是可以超越国界和文化差异的重头节目变得越来越稀缺。内容的稀缺性使得围绕内容播出权而展开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其结果是内容播出权的市场价值将会不断扩大”。[9](P298)余秋雨认为电视市场的巨大潜力决定了电视将成为城市文化产业中的强势产业。现在电视已经普及到家家户户,那么多的电视台,每天晚上都有几亿人守在电视机前,这是一个每天正在实现着的壮阔文化。余秋雨希望文化界、戏剧界人士能正视电视传媒巨大的功能和作用,充分利用传媒使自己的学问为人类造福。余秋雨不仅希望文化人能重视运用电视传播文化的观念,并且自己也积极参与电视文化和电视产业的运作,自觉地走在其他知识分子前面,积极将自己的文化思想通过电视传递到广大观众之中。
余秋雨除了对旅游文化产业、电视文化产业深入关注外,对表演产业也进行了深入体察。从戏剧理论转型后,余秋雨身上还带着戏剧文化的残留,因而对表演艺术格外关注,他发现了现代表演业在中国的巨大市场,把它同旅游产业、电视产业并称为三个最具发展前景的文化产业。余秋雨对中国文化产业市场的考察具有先见性,在中国大力发展文化产业之际,余秋雨的见解将会为城市发展文化产业提供某些理论支撑。
余秋雨自90年代以来的不断转型,是在市场化条件下超越自己、突破自己的典范。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在转型,文化也在转型,知识分子如果继续固守传统的学术观念不加以改变将不能适应社会新的要求。余秋雨由理论研究家到散文学者再到城市文化代言人,每一次转型都令文坛震动,每一次转型都展现出一个全新的余秋雨,成为在中国现当代文坛上能够一次次转型又一次次成功的文人,为中国知识分子的文化转型提供了借鉴。余秋雨的成功是时代造就的,也是他敏锐洞察时代变化的结果。他把握住了时代的脉搏,努力突破自己,抓住了文化发展方向,从而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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