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山
李玉山 天津市河西区教育中心
编者按:经典文本在中小学的教科书中占有很大的比例,虽然教科书几经修订,但大部分经典文本依然保留下来。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在新的历史背景下,如何对这些经典文本进行解读?这是每一位语文教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为此,本刊就这个问题约请了一些教师进行不同层面的阐述,希望能对广大语文教师有所启示。
选入教科书的文章,大多数可以归入“经典”之列。但调查显示,相当数量的学生并没有通过语文课领略到这些“典范性、权威性”作品的“经典之美”。原因何在?
根源在教师。阅读教学实际上就是教师引领学生走进文本徜徉漫步、尽情享受经典文本醇美的过程。然而,在实际教学过程中,有些教师却只知机械地克隆《教师教学用书》或“教案选”上的现成的说法;引领者自身尚且缺少对文本发自肺腑的体验,又如何能让学生与文本产生精神的共振呢?解读经典文本,可供参考的资料是较为丰富的;但这对于教师来说,却极可能变成一柄双刃剑。在备课大大方便了的同时,一些教师往往放弃了自己独立走进文本的机会。他们在课堂上呈现给学生的,或者是多少年一成不变的结论,而且是缺少“推演过程”的干巴巴的结论;或者是很表层化的分析,是学生自己也能读出、悟出的东西。这样的语文课,学生缺少阅读的冲动,当然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审美期待了。
让语文课生机勃勃,决定因素有很多,最根本的一条是,教师必须提高自己的文本素质。教师只有不断提高自己对文本独立解读的能力与科学有效施教(即处理教科书和教学设计)的能力,才可能成为一个高水平的引领者。具体而言,“课文无非是个例子”,通过这个“例子”学生能接受哪些有用的信息,得到哪些方面的能力训练,养成怎样的思维品质等,其外延不可能是无穷大的。课堂的时间长度是恒定值,所以,要想让教学更有效、更高效,教师应该站在一定的高度俯瞰文本,恰当取舍后进行“精加工”,才可能在课堂上烹调出佳肴美味。
教师应具备以下三个方面的文本解读能力,这是让语文教学充满张力的源头活水。
即对文本的相关要素如内容、结构、手法、语言等做具体的阐发性解释,亦即传统的“写了什么”“怎么写的”式的文本解读。阐释性解读是文本解读的基本方式,对文本做准确、合理的阐释是语文教师不可或缺的基本功。这种能力是一种高于一般解读能力、带有“语文教师专业特点”的特殊解读能力。备课时当然可以借鉴一些参考资料,但必须是在教师“先行”进入文本,获得对文本的独到感知的前提下。这时通过查找各种参考资料,互相参照、比较、取舍,才可能获得对文本比较全面、深透的理解和把握。教师对文本的解读从广度与深度上都应远远地高于学生,尽管不是所有的解读结论都必须呈现在课堂上,但课堂教学是颇具“现场性”的师生互动过程,不可能完全按“预设”进行,可能还会有很多“意外”,而这些“意外”往往隐伏着令人眼睛一亮的思考、创新的火种,教师有了充分的准备,才可能让这小小的火种燃成熊熊的烈焰。
教师在文本阐释方面存在的问题,用孙绍振先生的说法就是:该讲的,不讲;不该讲的,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没有难度,反而大讲特讲,白白浪费了自己和学生的生命。教师读文本要有问题意识,要能读出问题。这包括两层意思:一是如上文所言能发现文本中最能体现文本精华、最该讲的问题;二是理解上的难点,自己理解的难点,还要设想学生理解上可能遇到的难点。“解惑”毕竟是课堂教学的题中应有之义。有的教师讲《故都的秋》,对文本的梳理只是下了些“表层功夫”:作者为了突出北平之秋的清、静、悲凉,选取几个画面从秋色、秋蕊、秋声、秋味等角度来具体表现,开头结尾用了对比衬托的手法。这样分析绝对是正确的,也应该让学生落实;但教师对文本的理解如果只到这样的层面,那么离文本的内核还有不小的距离。其实这篇文章学生难以理解 (也是文章重心)的地方应该是,郁达夫为什么会喜欢北平秋天的“悲凉”,为什么他认为牵牛花底有几根秋草 (即枯草)作陪衬才“为佳”,为什么要写到槐树的落蕊。或者可以说,在郁达夫心中,秋天带来的悲凉,秋天带来的死亡本身就是美好的,他以审美和欣赏的眼光来感受生命的衰败与消亡。这样的美学认识对中学生而言无疑是陌生的、不可理解的,需要教师的引领。然而,学生不理解或忽略的地方,教师同样可能也不理解或忽视了,这样的教学对师、生而言岂不都是个很大的遗憾?
常听一些教师课后说自己对文本挖掘得还不够深,这是很可贵的一种反思意识,要把这种意识转化为日常工作的基本行为。如果教师能静下心来细细研读文本,是应该能够准确、合理地对文本作出自己的解读的。
如何对文本进行“深度解读”,是一个统言之容易析言之很难且人言言殊的话题。有人主张“还原”,即将文本置于相关的写作背景之上,得出力求接近于作者写作本意的看法。尤其是对一些古诗文,用“还原”法可以避免理解上的片面或先入为主。比如杜甫的《泊岳阳城下》里“图南为可料,变化有鲲鹏”二句,有的教师讲课时对学生说,杜甫真可以说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对未来充满了信心。这样分析不能说不正确,但如此简单化、从概念出发的结论,是不利于学生真正走进杜甫的内心世界、了解真实的杜甫的,杜甫在学生心中也就变成了一个高大却令人敬而远之的符号。如果教师备课的时候,查阅一下杜甫这一段的经历与诗文,就会知道这两句其实不过是老杜在给自己 (也包括家人)打气罢了,或者说老杜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一生就以潦倒、落魄为终结,在心底对前程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儿渴望吧。处在困境中,如果连这最起码儿的憧憬都没了,活着也就只能是活着。
但是,“还原”时如果把握失度的话,有可能将文本分析异化为“材料索引”,大量背景材料的植入很可能让文本“悬置”而造成教学上的本末倒置现象。如讲《荷塘月色》,就联系当时南方的革命形势,大谈特谈朱自清因对国家前途担忧而“心里颇不平静”;或者结合朱自清家里的琐事,认为“心里颇不平静”是因为夫妻吵架。这样的分析过于僵化、泛政治化,其实是走向了理性文本分析的反面。
也有人主张“唯文本化”,即不考虑写作动机、时代背景等,不搞“知人论世”,一切从文本出发。因为按照依瑟尔的文学接受理论,读者是可以对文本进行“再创造”的。比如,对《诗经·采薇》中“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所隐含的思想情感,有人理解为“是一个伤心人对生命的哀伤”,可能与诗歌作者的想法并不一致,但这样的理解是相对合理的,是对古老文本的现代诠释。对《荷塘月色》,完全没有必要探究作者为什么“心里颇不平静”,因为文章所写的就是作者为了排遣这“不平静”而做了什么。写荷塘,写月色,写树色,写蝉声等等,只要能分析作者是如何写的,表现上有何特点,能作出适当的评价 (肯定的或否定的均可),并由此获得对人生的启发,我想也就达到目的了。
对一些经典文本,在准确理解其本初意义的基础上,还可以站在现代的立场,以现代的视角予以解读,挖掘出其对今人的启示意义。比如读《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完全可以把杜十娘看成一个理想主义者,她是作者面对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中人情淡泊现实的一个反叛的代言人,作者对现实的肮脏充满厌恶,心中的理想期待无法排遣,他由此塑造了十娘的形象,并让十娘和李甲、孙富形成鲜明的对照,在对照中,令丑的更丑,美的更美,尤其是精心设计的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一故事结局,更表现出了作者的真情大于珠宝财富的现实隐喻。
必须强调的是,“再创造”绝不等于游离于文本无中生有、凭空臆测。
对此,南开大学徐江先生的解释是:“探究特定的语文现象的生成和生成什么,即它的诞生性生成和衍生性生成,那么这种探究性教学必将是有意义的美好的教学过程。”所谓“诞生性生成和衍生性生成”,换一种说法,就是从文章创作或生成的过程、规律入手,问“为什么”。说起来很简单,但问哪几个“为什么”却是大有学问的。有教师自身专业积累的因素,也有教师文本解读习惯与思维品质的影响。日常教学,一些教师只知照搬《教师教学用书》(或“教案选”),这当然很轻松,但绝对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生成性探究”;而能否享受这一“美好的教学过程”的先决条件是,教师自身是否具备了“生成性探究”的意识与潜质。
有的教师讲《六国论》,只是照搬了《教师教学用书》“一个中心、两个分论点”的解读,教师讲得无味,学生学得枯燥。若从文章生成的角度剖析该文,情况可能大大改观。徐江先生指出,苏洵的立论思维是一种因果关系型:六国破灭了,怎样评述这一历史现象呢?显然探索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是评述的关键点。对原因的寻求其实就是对作为原因的载体——导致某一事情产生的那些事实的寻求,具体到对六国破灭原因的寻求,就有必要把六国对秦所采取的策略排列出来。且不论其他典籍,仅从文章本身就可以看出苏洵至少认识到这样几点原因——有割地的,有派刺客冒险的,有受挑拨而排斥名将的(如李牧之死)……苏洵不可能对这诸多原因一一评论。选择什么呢?针对宋王朝对当时外敌的骚扰执行屈辱妥协政策——以银、茶、丝绸求和这些事实,即重蹈韩、魏、楚赂秦覆辙,苏洵选择了“赂秦”这一因素以达到针砭时弊之目的。这就是“由果溯因”立论法。而作者在表达过程中的思维形式则是“由因求果”:苏洵将自己确定的破灭之因作为出发点,去重构“赂秦”的策略给“赂秦”者带来的伤害——“亏”己而“助”秦,此破灭之道也。在此基础上,又连带提出了一个现实问题:“赂秦”者必然不助“抗秦”者,因而导致“抗秦”者失去“强援”,不能“独完”,“不赂者以赂者丧”,这仍然是“由因求果”的思维形式,从而讲清六国破灭的道理。
中学教师不是学者,但应有成为学者的欲求,多读、多思考,加上专业性的敏锐,才可能使自己的“生成性探究”能力逐渐强化。《六国论》是论说文,应该以解析其思维流程为切入口;其他文章,也应根据各自的文体特点、背景知识等灵活处理。
如《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语言半文半白,内容又以说教为主,学生不感兴趣,很多教师也不感兴趣,所以干脆舍弃不讲,或者让学生自读,记住一些词语的解释就完事大吉了,一篇很有“嚼头儿”的课文失去了其应有的训练价值。问题的关键是,教师要有发现“嚼头儿”的意识与能力。从文章生成的角度分析,可作如下开掘:①蔡元培先生为什么要在就职典礼上对全校师生“以三事为诸君告”?②蔡先生所提“三事”有无内在的逻辑关系?这三点的顺序能否颠倒?③演说最后一段提及“改良讲义”与“添购书籍”二事与前文所言的三点要求之间有何内在联系?教师对这些问题清楚了,明白了,再引导学生走进文本深入探究,对于培养学生的逻辑思维能力,对于写好议论、说理类文字都是大有帮助的。这样的的探究,对学生来说才是他们真正需要的,“可学的”,有价值的。
鲍尔吉·原野《雪地贺卡》的教学,四位授课教师对文本所做的基本是阐释性解读,最成功的一节课也只是教学形式多样、学生参与度高而已。其实,教师若能跳出小说阅读情节和人物、手法分析的俗套,引导学生对文本作一下“生成性探究”,也许课堂会“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对《雪地贺卡》这篇小小说,以“生成性探究”的方法解读之,可以提三个问题:①小说的主人公为什么是个小学低年级学生?②在看到贺卡的人中,为什么只有“我”回复了贺卡?③这篇小小说是写给谁看的?作者站在高高的楼顶、怀着一颗童心回看童年的那段时光,反过来对现实的人生做理性思考与观照,呼唤真情、热情、理解与信任的回归。而这三个问题,无疑是窥视这篇小小说生成过程的几个窗口,也是走进文本、对文本做深度解读的几个重要的节点。当然,初一年级的学生在教师的带领下,能通过对情节、语言的分析,把握人物形象特征,读出珍爱、呵护童心的意义来,应该基本上完成了教学任务。我的建议只是想打开另一道门,有些内容因教学对象的不同也应该有所取舍,但教师面对文本的时候,绝不能惬意于脚下的平地或坦途。
这种方法适用于以下几种情况:一是文学作品,“形象大于思维”,允许见仁见智,而《教师教学用书》却只提供了一种“参考“;二是有些文本的观点与提法只是一家之言,“相对合理”,给读者留下了质疑的空间;三是教科书本身存有瑕疵,如提法欠妥、注释有误等。
“质疑性解读”是一种要求较高的读书方法。毕竟,在绝大多数教师心中,教科书与教参具有无可替代的权威性,挣脱权威的束缚,形成个人的见解,或者“怀疑权威”都是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的。质疑的“点”,可以是某个具体的知识性问题,也可以是对文本内容、手法等方面的争鸣。比如《氓》“三岁食贫”“三岁为妇”两句中的“三岁”附注为:三岁,指多年。应该说很有道理,古诗文中“三”常常泛指多数。《氓》中的女子嫁给氓后,日夜操劳,“夙兴夜寐,靡有朝矣”,多年的劳作与贫苦的生活,尤其是氓的“二三其得”带给她的长期的精神痛苦与煎熬,让曾经美丽动人的她变得苍老、憔悴。但是,如果非要钻一下牛角尖,将“三岁”理解为实指,就是确确实实的三年,行不行?当然也可以。女子出嫁后不久(可能只几个月),氓在“言既遂矣”后就开始“变心”,尽管女子想用自己的劳作挽救失败的婚姻,但氓这个薄情而自私的人,却由对女子的冷落而“至于暴矣”。把“三岁”理解为“确数”,可以更鲜明地突出氓的变化之快,突出沉重的劳作与心理折磨使一个“沃若”的女子很快“其黄而陨”。这样,是不是更能深化悲剧意味,增强诗作的批判性呢?再如,对《拿来主义》的主旨,多少年来一直延续着“谈对待古代文化遗产的正确态度与做法”的定论。如果教师能自己开动脑筋,会发现从开篇到结尾,鲁迅先生所举事例大都是“对外文化交流”方面的问题,只是由于“大宅子”前面“因为祖上的阴功”这“挂角一将”式的一句话,便让很多读者“误认”该文是谈文化遗产问题。鲁迅针对当时一些国人的盲目自大心理,提出要“别求新声于异邦”,“观四向而听八方”,其目的是建设新文艺,进而改变国民的精神,改变国家落后挨打的局面。当然,鲁迅所阐述的“拿来主义”思想不止适用于对待外来文化,也适用于古代文化遗产的继承。但绝不等于说该文就是谈“文化遗产继承”问题的。
有的教师教学吴晗的《谈骨气》,只是照搬教参的说法将文章的第一句“我们中国人是有骨气的”作为中心论点,文章主要用例证法,以文天祥、闻一多、不食嗟来之食者三个典型例子证明中心论点。实际上,如果备课的时候,先抛开教参自己读文本,可能会得到庶几正确的结论。其实,《谈骨气》主要谈的是骨气的具体内容,吴晗所举的三个例子是对孟子那三句话所蕴含的“骨气”要素的具体阐释。例子能证明什么呢?你能用这三个例子证明中国人是有骨气的,证明的对象只能是“部分中国人”;我也可以举出秦桧、吴三桂、汪精卫等人的例子来证明中国人没有骨气,当然我的证明对象同样也只能是“部分中国人”。
《谈骨气》是一篇有严重缺点的文章,可是很少有教师指出来。比如孟子“富贵不能淫”的原意是人富有了、做大官了,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奢侈、不迷乱。文天祥的例子是不能阐释“富贵不能淫”的,因为“富”和“贵”对文天祥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他在南宋已经做了宰相。他不为元所动,是传统的忠君观念的支撑,以及他心理上对元统治者的文化排斥,他根本就不怕死。要敢于、善于对文本做这样的解读。教师应该成为一个质疑者。“大胆怀疑,小心求证”,教师才可能成为独立行走者。
听几位教师给初一年级学生上宗璞的《报秋》,他们一致评价说这是一篇“经典之作”。诚然,宗璞的散文有其自身魅力,就如她笔下的二月兰一样,朴实、平凡而又淡雅、芬芳。但这篇散文,也有白璧微瑕;作为教科书,对初一学生而言,理解起来也有很大的难度:①情感跨度太大,“吃惊”到“怅然”的情感转换非常明晰,但最后的“悠然”来得太突兀,缺乏足够的铺垫,作者似乎是在对《西江月》的顿悟中完成这一情感转换的。②“悠然”的心境不切合中学生的心态实际,《报秋》一文中的“秋”应是人生之秋与自然之秋的有机融合,最后的感悟是作者历经沧桑后的达观与淡泊。逍遥式的悠然是中年后拥有的心境,是中年人待人处事的较高境界,具有“秋”一般的况味与深沉。而中学生正走进人生的春天,经历的正是生机盎然的播种季节,对这种饱经沧桑后的顿悟与旷达理解上有“代沟”。③个别地方前后矛盾,文末“领取自己那一份”中的“那一份”到底指什么?是自己“获得”的东西吗?可前文却写道:“秋是收获的季节,我却是两手空空。”既然“两手空空”,又怎能“获得”?教师有了如上的质疑,才可能考虑在教学中如何引领学生填平文意理解上的“代沟”,如何强化、培养学生的质疑、批判的意识。
将教科书(文本)作为“经卷”,以解经的方法读之,有可能坠入烦琐哲学的泥淖。阅读是一种主体参与性与自我性很强的活动,以做数学题或物理学的方法解读文本,实际上是对文本的肢解。阅读同样有规律与方法在,但掌握了基本的规律与方法只是拿到了进入大门的钥匙,到了里面按怎样的路线走,开小门的先后顺序如何,哪个单元最有开发价值等等,都取决于阅读者自身的积累、见识与胆略。当然,阅读教学毕竟还有一些“通识”性的内容要处理,笔者所言之三种解读方式则是决定课堂面貌独特程度的基本因素。“阐释性解读”侧重于内容感知,“生成性探究”侧重于逻辑思维,“质疑性解读”侧重于质疑思辨;简而言之,用三个字概括即“习”“入”“出”。只有让我们的阅读教学既体现阅读文本的基本规律,又色彩纷呈、个性淋漓,我们的语文课才能真正被学生所喜爱,进而帮助他们认识社会、理解人生,受到美好事物的熏陶,使他们终生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