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英语非限定动词的分句结构

赵 强

(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认知英语非限定动词的分句结构

赵 强

(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动词是句法形式中的分句的核心。任何分句都是体现述谓结构的句法呈现单位,语义述谓框架自然亦是非限定性分句的灵魂。本文对非限定动词的分句结构及其特征进行认知研究,以期说明:非限定动词的分句结构这种句法现象,本质上是投射着语义框架映射的认知现象。非限定动词构式折射出语言使用者对语言结构规律的认知效应。

非限定性分句;语义框架;语义句法互映

在任何语言中,动词是句法的核心。动词在句法层面上可呈现为表达完整语义框架的限定性动词结构和非限定性动词结构。语言学家把非限定动词结构也纳入句法分句的范围,称之为非限定性分句。任何分句都是体现述谓结构的句法呈现单位,语义述谓框架自然亦是非限定性分句的灵魂。这体现了非限定性分句中的句法语义互映的认知本质:述谓结构的内外部关系的语义演算和句法呈现。因此,非限定动词构式是反映语义框架的系统句法形式。本文对非限定动词的分句结构及其特征进行认知研究,以期说明:非限定动词的分句结构这种句法现象,本质上是投射着语义框架映射的认知现象。

一 非限定动词构式的句法特征

简单说来,具有句子潜式的表达述谓结构的句法单位叫分句。动词带时态标记的分句是限定性分句,而动词不带时态标记的分句则为非限定分句(Carnie,2002:149)。分句是能表达述谓结构的句法单位。述谓结构的核心是谓词,因此,无论是限定性分句还是非限定性分句都有动词。述谓结构的谓词与其论元的关系,体现在非限定性分句的句法层面上就是相应的动词与逻辑主语的关系。非限定性分句的句法功能就是超越句法呈现的非充分性,反映语义框架的完型认知概念。Valin&Lapolla(2002:91)认为:句法应研究句法、语义在语言方面重要的概括性以及它们之间的互动。

(一)非限定动词结构的句法意义

非限定性分句本质上都是体现对其依附的主分句的句法从属,这就是非限定构式的句法意义。动词的非限定形式既是从属性的表达,也是从属性规约化的句法习惯。

1.非限定构式受主分句的句法控制投射。非限定性分句所表达的述谓结构必须自动放弃与限定性分句地位相同的诸如主谓人称一致和时态等句法标记。非限定动词形式就是相应的从属句法地位的产物。例如:

例1:After she was beaten by her husband,she called the police.挨了丈夫的打后,她报了警。

例2:Beaten by her husband,she called the police.挨了丈夫的打后,她报了警。

例3:Having been beaten by her husband,she called the police.挨了丈夫的打后,她报了警。

例1的AFTER在句法上明示了谓词BEA T的从属性,并且谓词在从属分句中使用了动词的限定形式;例2和例3通过句法主语的零化和动词限定句法标记的丧失,都采用了动词的非限定形式,它们的从属性表现得更彻底,服务于主分句“she called the police”。主分句的主语SHE向非限定谓词BEAT投射控制力,成为非限定谓词的逻辑主语。

2.非限定构式句法自治的从属性。有时,非限定构式没有任何成分受到主分句的控制投射,而形成相对独立自治的句法环境。即便如此,非限定构式的从属性丝毫没有削弱。例如:

例4:A s the new tunnel is being built,it is inconvenient for most citizens to go to work and come back home.因为新隧道在建,很多市民上班回家都不方便。

例5:With the new tunnel being built,it is inconvenient for most citizens to go to work and come back home.因为新隧道在建,很多市民上班回家都不方便。

例4的“As the new tunnel is being built”从属于主分句,但是作为限定性从属分句都有普遍性:完全的句法自治地位。而如同例2和例3样的受到主分句的控制投射的非限定性分句,就没有句法自治的潜式。不过,例5使用了独立主格结构,形成了句法自治的从属性。

这种独特的非限定构式的句法自治之句法现象,显示这种句法结构的双重性:句法上从属,但语义上自治。这表明,语义框架具有对句法不可低估的映射能力。

3.非限定动词分句结构的语义要素。非限定性分句的句法呈现离不开其相应的述谓结构。经过对语义框架的认知选择,述谓结构的谓词出现在句法层面转换成了非限定动词形式;与谓词相关的述谓结构语义角色中,被选定的语义角色成为非限定动词的句法逻辑主语。只要有分句,就会有动词,自然存在句法主语或逻辑主语,这就是谓词在句法上形成的完型概念。简言之,只要有非限定动词,就会有与其息息相关的逻辑主语。例如,下面的复合词都含有非限定动词。

例6:a man-eating tiger一只吃人的老虎

例7:a horse-draw n wagon一辆马拉的车

例8:sleeping pill一片安眠药

例6的述谓结构是EAT(AGENTTIGER,PATIENTMAN)。谓词EA T的逻辑主语是施事格TIGER,应理解成“吃人的老虎”,而不要误解为“人吃的老虎”。同理,例7的述谓结构为DRAW(HORSEAGENT,WAGONPATIENT),谓词DRAW的逻辑主语是受施格WAGON,因而是被动语态的句法呈现。这说明,充当定语的非限定动词的逻辑主语正是被它修饰的名词短语。利用这种句法认知思维,就可正确解码这种构式的语态。

然而,例8的情形不同于前两者,它的述谓结构是SLEEP(PERFORM ER)。被修饰的名词PILL根本不是谓词SL EEP的直接逻辑主语,因为其逻辑主语应该是“人”。如此一来,非限定动词sleeping不是表PILL的行为或动作,功能是助人睡眠。动名词的这种句法构式在英语中已经成了规约化的认知效应。

二 非限定性分句的语态演算

在很大程度上,非限定性分句是同一个述谓结构的限定性分句的缩略版。非限定动词仍然有语态语法范畴。这表明,语态是谓词所有句法形式的共性。在这种意义上来说,语态不再是动词的限定句法标记。非限定动词的逻辑主语在句法上主要有两种呈现形式:句法实语类和句法空语类。无论以何种方式出现,逻辑主语都有控制语态的自主权。非限定动词的逻辑主语的对语态的控制权,来自语义框架的完整概念映射。

(一)逻辑主语的句法实语类

一般情况下,非限定动词的逻辑主语(PRO)实现句法指代投射;也就是说,非限定动词的逻辑主语在句境中是指代显形的,形成逻辑主语的句法实语类。

例9:On hearing the sad new s,John sank into agony, With tears rolling down his cheeks.听到这不幸的消息,约翰很痛苦,泪水从脸上流了下来。

例10:On PRO hearing the sad new s,John sank into agony,With tears PRO rolling down his cheeks.听到这不幸的消息,约翰很痛苦,泪水从脸上流了下来。

非限定动词的逻辑主语有两种句法实语类:非限定述谓结构框架内的论元控制投射,称为“分句内投射”;非限定述谓结构框架外的主命题论元控制投射,称为“分句外投射”。谓词HEAR的逻辑主语得到主分句主语JOHN的投射,且在非限定构式中是非限定动词的施事格,所以hearing呈现句法主动语态。另一个谓词ROLL的语态呈现则是“分句内投射”此谓词的逻辑主语为TEARS,亦是该谓词的行为发出者,因此采用主动语态。

下面的例子属于“分句外投射”的逻辑主语而形成的语态句法呈现:

例11:The policeman caught the thief stealing a car.那个小偷正在偷车,被警察当场逮个正着。

例12:The policeman caught the thief PRO stealing a car.那个小偷正在偷车,被警察当场逮个正着。

例中的非限定动词STEAL的逻辑主语受上一层分句的TH IEF控制投射,且为施事格,所以非限定动词的语态不可能是被动语态。

(二)逻辑主语的句法空语类

Langacker(1999:339)认为,每个词汇和语法选择都有语义意义,而且语法成分的意义大都在对概念内容的解释之中。如果非限定动词的逻辑主语已经形成“不言而喻”的认知直觉,或说话人有意淡化逻辑主语的句法呈现,那么该逻辑主语就会进行非限定构式的述谓结构的句法自治,保持语义述谓框架的完整性。当然,这种构式的句法限制也是很苛刻的,至少要满足这样的要求:非限定动词的逻辑主语必须是非限定分句内自治的,即没有受到主分句的控制投射。否则,就会出现句法崩溃。例如,

例13:The authorities forbid citizens PRO to smoke in public p laces.政府部门禁止市民在公共场合吸烟。

例14:The authorities forbid PRO smoking in public p laces.政府部门禁止在公共场合吸烟。

例13的非限定动词SMOKE的逻辑主语受到了CITIZENS的控制,因而不是空语类逻辑主语。例14同样的非限定动词SMOKE的逻辑主语在句法上零化了,且主分句没有对其进行任何控制投射,允许非限定构式形成保持完整语义框架的句法自治,因此实现了逻辑主语的句法空语类。在这种句法结构中,概念依赖的述义依靠概念自主的述义实现其语义(赵艳芳,2001:147)。

另外,非限定述谓结构的宾格论元提升为主命题或上一层分句的句法主语后,也形成了非限定构式的逻辑主语空语类现象。例如,

例15:It is hard PRO to persuade him.要说服他很难。

例16:He is hard PRO to persuade.他难以说服。

例15和例16的意思相同。尽管句法手段相异,但两句的非限定构式都是空语类逻辑主语。例16是典型的宾格提升结构。

然而,下面的例子却不同于上例。

例17:Judging from his appearance,he must be wealthy.从他的外表判断,他一定很有钱。

例18:PRO Judging from his appearance,he must be wealthy.从他的外表判断,他一定很有钱。

例19:PRO Judged from his appearance,he must be wealthy.从他的外表被判断,他一定很有钱。

例中的谓词JUDGE的逻辑主语是空语类,因此例19采用被动语态,违背了这种构式的优选语义认知基础:主分句整体命题做JUDGE的逻辑宾语,因而该命题中的任何论元都没有句法和语义资格升格为非限定动词JUDGE的逻辑主语。这种构式完全不同于例16的宾格提升结构。Comrie(1989:124)指出,某一给定的形态格的运用与指定的语义角色或给定的语法关系密切相关。

无论非限定性分句对其动词的逻辑主语进行怎样的句法呈现选择,语态演算的必要性都不会消失。

三 非限定性分句的时段规约化

非限定性分句被剥夺限定动词的时态句法标记,但并不意味着非限定动词同样失去了时间关系,只不过从限定动词的时态降格为非限定动词的时段概念。非限定构式的时段概念反映了动词的时间语义关系的必然。

(一)句境中的时段参照点

非限定分句的句法从属性,决定其动作处在时间场的关系之中。非限定分句的时段往往以它的主分句的时间为参照点,进行相应的时段句法呈现。例如:

例20:The bridge to be built(next month)is important to the city.(下个月)要建的桥对这座城市很重要。

例21:The bridge built(last year)is important to the city.(去年)建的桥对这座城市很重要。

例22:The bridge being built(now)is important to the city.(现在)正在建的桥对这座城市很重要。

例中的非限定动词都以主分句的一般现在时态为参照点,各自表达动作的时段。例20的动词不定式“to be built”表在参照点之后发生的将来性或后时性;例21的过去分词“built”既表被动,还表动作在参照点之前发生的先时性;例22则用进行体表与参照点同时进行的共时性。再如下列的例子:

例23:On hearing the sad new s,the family sank into deep agony.听到这不幸的消息时,全家人都很痛苦。

例24:Hearing the sad new s,the family sank into deep agony.听到这不幸的消息,全家人都很痛苦。

例25:Having heard the sad new s,the family sank into deep agony.听到这不幸的消息后,全家人都很痛苦。

例中都使用了非限定动词的-ing形式。只例23和例25与主分句动词SANK参照点的时段意义明确;而例24没有其它时间标记的帮助,非限定-ing形式本身的歧义(同时性或先时性)在句境中取相应的时段值。

(二)主命题语义预设映射的时段参照点

非限定构式的时段可以主命题语义预设为参照点,采用合乎预设的时段。这时,句境的参照作用就会减弱。词义是一种言语思维现象(维果茨基,1999:131)。语义预设的时段一旦规约化,语言使用者对这种句法现象的认知直觉就会得到强化,形成以语义框架为基础的语感。Dixon(1991:6)认为,词义和它的语法特征之间存在受原则指导的互动。

例26:The boss caught John p laying the computer game.老板正逮着约翰在玩电游。

例中非限定动词PLA Y以主分句动词CA TCH为时段参照点,表同时性,所以非限定-ing形式合乎语义句法的要求。下面的例子里的-ing形式则表示非限定动词的先时性:

例27:John admitted making a terrible mistake.约翰承认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例28:John admitted having made a terrible mistake.约翰承认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例中的主谓词ADM IT在英语中,常预设非限定述谓结构为先时性,即表示“承认做过某事”。例27的非限定动词MA KE受到主分句ADM IT的时段预设,析取-ing的先时性意义,而例28采用了-ing的完成体明示非限定动词的先时性,说话者对非限定动词的先时性进行句法强调。

不可否认,非限定-ing形式在主命题谓词预设的强势控制下,突破“同时性和先时性”,可表示非限定动词的后时性。例如:

例29:John encouraged practicing mo re English in the morning.约翰鼓励早晨多练英语。

例中的非限定谓词“PRACTICE”在其时段参照点“ENCOURAGE”之后才(可能)发生,因此ENCOURAGE的预设力对非限定动词时段的控制投射十分强劲。

另一方面,非限定分句所表达的述谓结构的时段,须经得起主命题预设的语义过滤,否则,即使采用同样的句法形式,仍避免不了与语义预设的冲突。Taylor(2001:209)认为,只有带意愿行为的施事格的句子,才能嵌入persuade(说服)的结构:

例30:Ipersuaded Mary to kill the intruder.我说服玛丽杀死闯入者。

例31:Mary persuaded me to regret the incident.玛丽说服我对此事后悔。

例30谓词KILL含有施事格的意愿,符合PERSAUDE的语义预设;而例31谓词REGRET的行为涉及到该述谓结构的先时性,与PERSAUDE的语义预设冲突,不符合语言使用者的认知预期。

可以说,在对非限定动词时段的参照影响上,语义框架预设的认知效应大于句境的参照作用。

(三)主命题句法原型控制下的时段顺应

在一定程度上,句法存在认知惯性。相对而言,语法词素在意义上比词汇词素更稳定(Bolinger,1981:68)。非限定动词时段的基本型一旦形成,就可成为认知惯性的原型时段。在遵循原型时段的认知思维下,可做出相应的时段句法呈现选择。这种非限定构式的时段句法顺应,减轻了语言使用者的认知负担,更有效地进行时段范畴化的认知活动。例如,

例32:John regretted telling Joan the bad new s.约翰后悔告诉了琼坏消息。

例33:John regretted having told Joan the bad new s.约翰后悔告诉了琼坏消息。

例32和例33的非限定动词采取了不同的形式,但它们的命题意义是一样的。例32的非限定动词-ing形式,以REGRET的预设为时段参照点,形成“先时性”的原型时段。例33充分显示了对例32原型时段的句法顺应,仍然采用非限定动词-ing形式,并强化为带-ing的完成体。这是一种强调原型时段的句法顺应。

值得注意的是,还有另外一种时段句法顺应:遵照原型时段的非限定形式,稍加调整可表示与原型时段不同的时段概念。同一类型的句式而标记不同,标记不同又可以引起功能上的细微差别(石毓智,2008:140)。例如,“BE SUP-POSED”的原型时段是后时性,因此采用非限定动词不定式的基本型;动词不定式的进行体和完成体就表达非限定动词的其它时段。

例34:John is supposed to repair the bike.约翰应该要修自行车。

例35:John is supposed to be repairing the bike.约翰应该正在修自行车。

例36:John is supposed to have repaired the bike.约翰应该修过了自行车。

例34的非限定动词不定式基本型“to repair”表后时性,它是例35和例36的原型时段构式。因此,例35用非限定动词不定式的进行体“to be repairing”表同时性,而例36采用不定式的完成体“to have repaired”表先时性。

组合起来的语法成分指明了概念的重要集合(Talmy, 2000:21)。无论是语义框架的预设作用,还是非限定分句时段的句法顺应,都反应了对非限定动词句法结构的认知价值。

四 结 语

非限定动词分句结构的语义基础是命题的述谓结构,语义关系的辐射必然镜像似地映射到表达语义结构的句法结构上。非限定动词分句体现两种语言认知特征:句法从属性和语义完整性。非限定动词分句结构的从属性是句法规约,而完整性是语义框架概念化形成的认知直觉。非限定性分句中的语态和时段句法范畴植根于句法语义互映的认知演算。不难看出,任何非限定分句结构都有某种认知理据,反映了语言使用者的语言知识和语用习惯。透过句法,可以认知到语言结构的语义本质。在此意义上,非限定动词构式折射出语言使用者对语言结构规律的认知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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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Cognition of the Clausal Structuring in English Non-Finite Verb

ZHAO Qiang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Hun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China)

Verb is syntactically the co re of a clause that serves as a syntactic unit representing the related predication.Naturally,the semantic framework is the soul of a non-finite clause.This paper is to undertake a cognitive study of the non-finite clausal structuring,aiming to verify a hypo thesis that the non-finite clausal structuring as a syntactic phenomenon is in essence a cognitive phenomenon that involves the projection of the semantic frame work.The non-finite structuring reflects the cognitive effect that lies in a language user’s awareness of the rule-governed linguistic structure.

non-finite clause;semantic frame work;semantico-syntactic inter projection

H313

A

1671-1181(2010)04-0047-04

2010-05-19

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课题“认知非限定动词语义句法互映”阶段性成果(06ZC31)。

赵 强(1963-)男,湖南长沙人,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

(责任编辑:周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