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吉青
(河南大学 外语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从托尔斯泰早期的战争小说看其人道主义思想
闫吉青
(河南大学 外语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托尔斯泰早期的战争作品以其在战争中的深刻体验为基轴,描绘出一幅永恒而真实的战争图景,鞭挞了战争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对生命的毁灭以及对人的精神的摧残。指出了人类对物质利益的贪婪追求是导致战争的首要原因;参战的士兵彼此之间相互厮杀却并不怀有敌对的情绪;应以理智驾驭激情,拒绝同类相残、毁灭生命的行为。反映了作家对战争与和平问题的独特思考与深入探索,体现出作家珍视生命、关注人性的人道主义情怀。在倡导保护生态、构建和谐社会的今天,托尔斯泰的思想更显弥足珍贵。
托尔斯泰;战争小说;人道主义思想
自古以来,战争就是威胁人类生存的最可怕的灾祸,因此战争问题历来为各国的思想家、文学家以及哲学家们所关注。作为一位极富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意识的伟大的小说家,俄国著名的批判现实主义大师列夫·托尔斯泰同样对此感到深深的忧虑,对战争的反省思考成为其创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他的早期的作品,不但揭露了战争的真实面目,鞭挞了战争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对生命的毁灭以及对人的精神的摧残,还反映了作家对战争的严肃思考与独特认知,体现了作家珍视生命、关注人性的人道主义情怀。
托尔斯泰出身于贵族,其家族中出现过不少颇有声望的军人,其父曾参加过1812年的卫国战争,孩提时代的托尔斯泰就经常饶有兴趣地聆听参加过战争的亲人们讲述关于战争的故事。其兄尼古拉耶维奇是一位志在沙场的勇敢青年,作为一名炮兵军官曾在高加索地区度过了多年的戎马生涯。托尔斯泰也在23岁那年,毅然步其兄后尘,弃学从戎。他认为:“一个人活着不能够光谈理论和穷究哲理,而必须实实在在地生活,这就是说,必须做一个实际的人。”[1]50青年托尔斯泰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实地了解战争,并检验自己是否能成为一个勇敢的人。他先在高加索服役,后又参加了克里米亚战争,担任炮兵连连长,并从头至尾参加了塞瓦斯托波尔保卫战。这段军事生涯对其一生的创作无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正是在这个时期,他相继创作并发表了一系列著名的战争小说,如《袭击》、《塞瓦斯托波尔故事》等。特别是《塞瓦斯托波尔故事》,受到屠格涅夫、涅克拉索夫等人的高度关注。屠格涅夫在致《现代人》杂志编辑潘纳耶夫的信中写道:“托尔斯泰关于塞瓦斯托波尔的文章真是了不起!我读的时候热泪盈眶,高呼呜拉!……他的文章引起了普遍的狂热。”[1]132涅克拉索夫非常欣赏《五月的塞瓦斯托波尔》,称赞这部小说“充满了那么多严肃的、深刻的真理”[1]133。
托尔斯泰在高加索服役期间创作的特写《袭击》,透露出了作家对战争的质疑:“在这美丽的大地上,难道没有人类容身的地方吗?处在这魅人的大自然中,人的灵魂还能容纳憎恨、复仇的感情,或是想毁灭同胞的欲望,这难道是可能的吗?人们会这样想,跟大自然——美与善的最直接的表现相接触,人心中的一切残酷的感情都应该消失无遗了。”[1]87托尔斯泰对军队的生活印象不佳,他在1853年1月6日的日记中写道:“战争是一种如此不公正和罪恶的事情,那些从事战争的人,企图抹煞他们的良心。”[1]94与此同时,托尔斯泰十分惊叹塞瓦斯托波尔保卫战中广大官兵高昂的爱国战斗热情,认为“就连古希腊时代也不曾有这样的英雄主义”[1]113。然而,随着战事的不断推进以及大量人员的伤亡,战争的残酷本质愈益暴露无遗。战争这一字眼在作家的心目中开始变得日益沉重起来。
托尔斯泰以博大的胸怀、真诚的心灵拥抱自然万物,对于破坏环境、荼毒生灵、暴殄天物、灭绝物种的行为深恶痛绝。他认为,给自然环境造成严重破坏、给天地众生带来深重灾难的莫过于战争;因此,反对战争、拒绝暴力成为托尔斯泰早期创作的一个重要主题。作为战争的参加者,作家亲眼目睹了战争的残酷,《塞瓦斯托波尔故事》即以作家在战争中的深刻体验为基轴,描绘出一幅真实的战争图景,揭开了人类战争的神秘面纱,剥去了关于战争的一切浪漫色彩,这些特写被称为是“反抗战争的催眠魅力的先驱”[1]131。在此之前,作家大多习惯将战争表现为一种伟大的、英雄主义的、美丽而高尚的事业。托尔斯泰改变了关于战争的传统观念,以细腻的笔触,真实地再现了战争造成的生态灾难及战争的丑陋与残酷,他看到的“不是军容整齐的队伍、激昂的军乐、咚咚的战鼓、迎风飘扬的旗帜和跃马前进的将军,而是战争的真实面目——流血、受难、死亡!……”[2]8这表明了作家对战争具有正确、严肃的认识,反映了作家对战争的否定态度。塞瓦斯托波尔黄褐色的土地上到处弹痕累累,堆满了奇形怪状的瓦砾、石头、木板、泥土和圆木,壕沟纵横的战场上一片狼藉;饱经忧患的城市建筑物被炸得千疮百孔,惊心动魄的爆炸声令人不寒而栗;失陷后的城市满目凄凉,到处是断垣残壁、炮弹碎片、营地垃圾……惨绝人寰的战争摧毁了芸芸众生的栖居之地,破坏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战争不但给自然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而且所消耗的大量的人力物力,也造成了自然资源的严重浪费。而某些贵族军官们却在灭绝人性的战争中大发横财,同时他们还利用职权克扣军饷,肆意挥霍。托尔斯泰在其作品中对这种穷奢极欲的靡费现象进行了严厉的谴责,并以触目惊心的生态之祸鞭挞了人类本性中某些根深蒂固的劣根性的东西,以促使世人幡然醒悟,改弦更张。
法国著名的人道主义学者阿尔贝特·施韦泽认为:“善是保存和促进生命的发展;恶是阻碍和毁灭生命。”[3]19托尔斯泰关于战争的思考与此并行不悖,他认为战争与敬畏生命的伦理原则相违背,因此淋漓尽致地鞭挞了战争对生命的摧残、对生命尊严的践踏,凸现了作家对生命的尊重、对生命价值的最高性和生命尊严至上性的肯定。透过作品,作家向我们传递出这样的信息:人是目的,生命是最高尊严;始终都要把人看成目的,而不能仅仅将其视为实现自我意志的工具;生命的价值是价值世界里的最高价值,生命是实现其他所有价值的基础;世间许多价值可以互相替代、弥补或复得,但生命对于人只有一次,人死不能复生,生命不可替代,对于个人而言失去生命就失去了整个世界!康德指出:“目的王国中的一切,或者有价值,或者有尊严。一个有价值的东西能被其它东西所代替,这是等价;与此相反,超越于一切价值之上,没有等价物可代替,才是尊严。”[4]87康德把尊严的价值看得高于一切、重于一切,具有至上价值。具有至上价值的东西因为找不到等价物,所以其价值不可度量,是无价的。康德的这段话用来说明生命尊严的至上性是十分恰当的,因此完全有理由无条件地要求所有的人必须尊重他人的生命,没有正当理由不得侵害他人的生命。但战争却残忍地毁灭生命,践踏人的尊严,理应受到全世界人民的一致反对和谴责。作家以血的教训警示人类:必须重新认识群体与个人之间的关系,以人为目的,珍视生命的尊严,生命的尊严应当成为现代生命价值观的内核,捍卫生命的尊严应当成为生命伦理学的主旨和使命。只有当我们具有视生命为最高价值的社会价值观时,我们的生命才会有最可靠的保障,生活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才能够过上有尊严的生活,并共享生命的意义。
遍地横陈的尸体以及士兵的痛苦呻吟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荒谬与可怕。然而,托尔斯泰透过作品告诉我们,最可怕的并不是战争对人的肉体的损伤与毁灭,而是它对人的精神的摧残。置身炮火纷飞的战场,无论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都面临着随时死亡的危险,罹受着无以言说的极端的精神痛苦与折磨。如在《一八五五年八月的塞瓦斯托波尔》中,作家对主人公伏洛嘉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的心理活动与感受进行了细腻的描摹:伏洛嘉感到异常恐怖,处于危险之中而又得不到任何人的关怀和同情,年轻敏感的心痛苦难当;严酷的现实击碎了他关于战争的种种奇异的幻想,难捱的孤独像毒蛇一般吞噬着伏洛嘉脆弱的心灵,面对死亡的感觉就像一块又冷又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他怀着悲观绝望的心情想象着自己将会吃苦受难,将会被打死,最终默默无闻地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会为他的死抛洒一掬同情之泪。这是一种沉重、蚀骨的感情。托尔斯泰对战争的感受、理解和认知,超越了政治学、社会学和意识形态的框架,他用艺术的方式阐释了其他学科和范畴对战争不曾言说或难以言说的东西,凸现了作家对个体命运的关注,展示了个体在残酷的战争中呈现出的心理状态和精神状态,“人在战争中的生存状态、心理状态和精神状态的极端化体验,恰是我们理解、进入战争本质的最有效的切入点”[5]48。在作家的观念中,战争没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无论何种性质的战争都会无情地吞噬人的生命,给人的精神与心灵造成难以愈合的创伤与痛苦。
托尔斯泰断言:“外交家解决不了的问题,用火药和鲜血更难解决。”[6]17之所以如此,盖源于战争本身的逻辑,战争本身的逻辑会趋于极端,其主要原因是:第一,敌对的意图和情感导致战争,而战争则能够大大地发展这种敌对的意图和情感。战争不但不能化解人们彼此之间的矛盾和纷争,反而会加剧人与人之间的仇恨与隔阂,战争能使本来互不仇恨的人势不两立。第二,战争是两股活的力量之间的冲突,而不是活的力量对死的物质的行动,在一方没有打垮对方以前,不能不担心会被对方打垮。所以,他们实际上,不再是自己的主宰,相反,互相之间不断进行攀比与较量,双方都不得不像对方那样行动。战争犹如一头失去理智的怪兽,一旦发作,便难以驾驭,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以为战争可以随时按自己的意愿开始、暂停和结束,只是一种天真的幻想。第三,现有手段的多少是可以确定的,因为它可以用数量来衡量。但是,意志力的强弱却很难确定,这会构成相互间的竞争,从纯粹意义上讲,它又必然会趋向极端。一方使用暴力常常使得另一方也不得不使用暴力,一方最大限度或无限制地使用其他手段也将使另一方如此行事,即不仅对暴力的使用,而且对暴力使用的最大化也是互动的。战争事态的发展、战争手段和伤害面的扩大常常朝着更激烈、更残忍的那一方走[7]14-15。这势必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不但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反而会更进一步激化敌对双方的矛盾与冲突,造成更大的损失。因此,对于由外交家谈判解决不了的纠纷和争端,指望诉诸武力加以解决,只能是愚不可及的痴心妄想。火药和鲜血不可能筑成人与人之间的团结与友爱,只能加深与人之间潜在的敌意与仇恨。一个为仇恨所鼓动的群体就像一架复仇的机器,随时会制造出骇人听闻的残酷。托尔斯泰指出:“或者说,战争就是疯狂;或者说,如果这种疯狂是由人造成的,那么人就根本不是像我们所设想的那样是一种有理性的动物。二者必居其一。”[6]18这是托尔斯泰对战争本质的界定,也是对人类理性的质疑。
作家清醒地认识到,人类对物质利益的贪婪追求,不同社会集团或个人之间的利益纷争,是导致战争的首要原因。“所谓的各社会集团的利益,往往具有完全非理性的、与一切理性的考虑相对立的性质。……在自私自利的利益中隐藏着疯狂。与其说是明智得体的利益在主宰着人们,不如说主宰他们的是激情。”[8]48尽说假话、爱慕虚荣、举止轻浮的贵族军官们之所以进入军队正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利,他们将战争视为晋官升爵的手段,以期在战争中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在作家看来,他们个个都是小拿破仑,都是小魔王,“只要能多获得一枚星章,增加三分之一军饷,他们也会立刻去挑起战争,去杀害成百个生灵”[6]57。战斗结束,俄罗斯军队深受重创,人员伤亡惨重。贵族军官们谈话的神情和语调也变得严肃而沉痛,仿佛战斗的损失深深地打击了他们,使他们感到十分伤心。然而,作家不无讽刺地指出,“这种沉痛的表情完全是表面文章,他们只是认为有责任这样表示一下罢了”[6]58。他们真正关心的是丰厚的物质奖赏和令人艳羡的官阶,而不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广大士兵的生命安危。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对人类苦难的同情与怜悯之心早已丧失殆尽,无尽的欲望导致人性的变异与自由的丧失,导致人远离本体进而失去向善的热情,变得虚伪、冷漠和自私,继而演变为战争狂魔;而战争又为人性之恶提供了滋生与蔓延的温床,最终使人成为杀人的凶手。因此可以说,战争不过是人类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欲消除战争,就应该追回到“目的”中去。作为一种人类行为,目的的确立大抵来自于某种欲望的驱使,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教授指出,人类本来就是贪欲的存在,因为贪欲是生命的一部分,“贪婪本身就是一个罪恶。它是隐藏于人性内部的动物性的一面。……若一味沉溺于贪婪,就失掉了做人的尊严”[9]56-57。因此,抑制贪欲,高扬诗性,人与人之间真正建立起富有审美特质的关系,才能化干戈为玉帛,才能实现人类社会的和谐与团结。
《五月的塞瓦斯托波尔》中描绘了战斗间隙收尸的情景。双方休战,各自的士兵到战场上搬运己方士兵的尸体;双方士兵互相帮助,彼此交谈,相视而笑,但不久又回到各自的阵地,收起白旗后就互相杀戮。诚如巴赫金所言,战争是一种并不取决于正在格斗着的战士们的外在力量,他们彼此之间相互厮杀却并不怀有敌对的情绪。相反,他们一个个都满怀善意与爱心,他们并不是敌人。“心理上的那份厮杀情绪,军人在战场上的那股昂扬斗志,决战关头的那种残酷,这一切在参战者那儿并不曾有。”[10]427作家在沉思:“在这个故事里,哪些是应该避免的恶,哪些是值得模仿的善?谁是故事里的坏蛋,谁是故事里的英雄?个个都是好的,个个又都是坏的。”[6]63这种对人性的关怀,以及对人的复杂性和丰富性的理解、宽容和悲悯的本身,就体现出作家反对战争、倡导和平的情怀。托尔斯泰在作品中写道,他常常有一种奇想:如果交战双方各自向对方建议都从军中裁减一名士兵,那会怎样呢?如果双方同意,就这样不断裁去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直到双方的军队里最后都只剩下一名士兵。这样,“假使在有理性的人们的有理性的代表之间确实发生了复杂的政治问题,非用战争来解决不可,那就让这两个士兵去搏斗吧:让一个去攻城,一个去守城”[6]18,让他们来相互厮杀以决胜负。托尔斯泰认为,这样做更合乎逻辑,因为更合乎人道。托尔斯泰从整个人类的高度对战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分析,希望把不可避免的损失尽量降至最低限度,体现出作家对生命的珍视与关怀,昭示着作家早期人道主义思想的觉醒,同时亦为其后来关于战争与和平问题思考的进一步深化与成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11]当今世界局势并不稳定,尽管文明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掠夺、暴力及流血等恐怖事件时有发生,冲突与战争的阴影仍然笼罩在世界上空。人类作为有理性的生物,当居安思危,以理智驾驭激情,在内心深处建立一道扬善抑恶、保卫和平的防线,让战争远离人类,拒绝同类相残、毁灭生命的行为。人之为人的卓尔不群的品格与至尊轩昂的气质就在于:人是理性的存在物,他们能不断地进行创造,是自我创造者。或者说,“人是一种对自己不满,并且有能力超越自己的存在物”[12]63。在倡导保护生态、构建和谐社会的今天,托尔斯泰的思想显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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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杨玉东]
OnTolstoy’sHumanitarianisminHisEarlyWorksonWars
YANJi-qing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HenanUniversity,Kaifeng475001,Henan,China)
Tolstoy’s early works on wars were mainly based on his actual experiences in the war, in which he described an eternal and true picture of war, exposed the truth of war, accused wars of destroying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the lives and the mankind’s spirits, revealed the tragic nature of war. Tolstoy pointed out that the mankind's greedy pursuit to materials led to wars; soldiers in a war killed each other though they did not hate each other; Tolstoy proposed that we should control passion reasonably instead of destroying each other. The works reflect the writer’s serious thinking and inteusive study on the problems of war, the works also embodies the writer’s respects to the mankind’s lives and the great humanistic emotions. Today, Tolstoy’s thoughts are of great importance for promoting ecological protection and building harmonious society.
Tolstoy; the works on wars; humanitarianism
2010-01-26
闫吉青(1968-),女,河南南阳人,副教授,主要从事俄苏文学及西方文论教学与研究。
E-mail:russiaheda@126.com
I512.4
A
1673-9779(2010)04-043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