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交际中的中美价值观比较——小议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

丁新宇

（杭州万向职业技术学院 通识教育系，杭州 310023）

跨文化交际中的中美价值观比较
——小议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

丁新宇

（杭州万向职业技术学院 通识教育系，杭州 310023）

文中通过分析中美两国对于奥运金牌及荣誉归属权的不同理解的案例，阐述了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价值观是造成两国文化差异的根本原因，探讨了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的不同特点，指出了解不同国家的价值观有助于消除文化差异导致的交际障碍，从而保证成功地进行跨文化交际。

价值观；集体主义；个人主义；跨文化交际

一、引言

我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科技、旅游、经济、政治体系、移民方式、人口密度的变化发展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与来自不同文化的人们交流。随着文化交流的日益频繁和深入，人们开始意识到多元文化背景在人际交流中起着微妙而又深远的影响。有着不同信仰、价值观、行为准则的人们可能在交流过程中，因说话人和受话人对信息的理解不可能百分之百的认同，会出现不理解对方或不被对方理解的现象，所以不同文化间的种种差异会严重干扰跨文化交际的顺利进行。在中西文化的诸多差异中价值观的差异是最值得关注的，是跨文化交际的核心。以下的例子是有关中国文化与美国文化如何看待奥运金牌的归属问题，即究竟是属于个人还是集体，它反映了价值观对人们主观意识的影响之大，以及文化、价值观和行为三者间的联系。

二、案例

本校外籍口语老师David来自美国，他热爱中国，酷爱体育，喜欢和我们讨论各种话题。在北京奥运会期间，他几乎不错过任何一场赛事，为每一场的胜利而欢呼喝彩。一次David说看了电视访谈节目里采访中国羽毛球队教练李永波，他对于李的回答十分诧异。原来主持人问李教练在羽毛球队夺得奥运会上的多枚金牌后的感受时，李永波答道：“我为我的运动员感到骄傲，他们为国家争了光。可我想强调的是这成功不仅属于运动员自己，也属于包括球队领导、教练、陪练、队医、厨师等在内的整个球队”。 David告诉我们，李永波的回答和美国运动员的回答是截然不同的，李永波强调荣誉是整体合作的结晶。而在美国冠军将会获得所有的掌声、鲜花和荣誉，他会微笑着说：“拿到金牌我十分高兴，这是我平时刻苦训练的结果，打败对手我十分有信心，金牌只会属于我”。 David说大多数美国运动员为自己获奖牌而战，因为在获奖之后他们可以靠自己的名气赚钱。他们一般有强烈的进取心和竞争意识，追求自我价值和自我实现，他们相信成功只有依靠自己。至此我们不禁对两国对金牌和荣誉的归属问题的不同看法产生困惑。David为什么会对李的回答疑惑不解？为什么中美文化差异如此巨大？在笔者看来这与影响人们信仰和文化模式的价值观不无关系。

三、中美价值观比较

所谓文化，概括而言是人们所思、所言（言语和非言语）、所为、所觉的总和。在不同的生态或自然环境下，不同的民族创造了自己的文化，也被自己的文化所塑造。人们在社会化的过程中习得了交际能力，而交际能力又与价值观紧密相连——价值观的习得也是在社会化的过程中完成的。在跨文化交际中，价值观是至关重要的问题，人们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严格遵守各自的社会风俗，都是某一价值观的真实体现。

价值观是社会意识形态的组成部分，是文化的核心，价值观一旦形成，便支配着人们的信念、态度、看法和行为，成为人们行动的指南。狭义上价值观是对某种信仰偏爱的持久态度；广义上它是人们行为的准则、思维的方式、认知的准绳、处世的哲学、演绎推理的模式、评判事物的规范以及道德的标准等等。人们通过交际在不知不觉中习得了这套价值体系。虽然每个人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独特的价值观，但那些渗透到某种文化中的价值观即文化价值观在在跨文化交流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了解文化价值观将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理解他人的行为，从而懂得如何应对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如我们可将某人的“不耐烦”与时间观联系起来，将“竞争性”与竞争观联系，将“自我展示”与友情观和社交观联系起来。当价值观被人们内化后，他们便会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将它看作是一套指引自己行动的价值标准。价值观为人们提供了一套用以做出选择，减少误解的规则。同时价值观也是判断和制裁人们行为的标准，明确规定了好坏、对错、是非界限，告诉人们什么是有用的，什么是合适的，什么行为是社会期望的，什么行为是社会禁止的。而价值观对一个国家而言，是这个国家或民族在历史发展中逐步形成的一种价值取向，它变成他们的集体无意识，变成他们的信仰、心态、行为，生活等方面的可评价体系，变成他们民族性格的基石。不同国家和民族在文化交流和相互渗透的过程中，价值观的差异必然引起各种文化碰撞。

中国是五千年东方儒家文化的传承者，美国是西方文化尤其是古希腊罗马文化的集大成者。由于地理环境、历史背景、发展过程等因素的不同，表面上体现为中美两国文化风俗的不同，而本质上体现为文化价值观念的极大差异。正是由于受两种不同的文化价值观即“天人合一”与“人物分立”的影响，中美两国形成了各自文化的核心价值观以及主要的文化模式——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由此双方自然产生对奥运金牌及荣誉的归属权问题的不同理解。

在中国集体主义是首要的价值观，也是主要文化模式之一。集体主义是对经纬交织甚密的社会框架的一种偏好，在这之中个人可以依靠他们的家属、氏族或是团体中的其他成员照顾而交换百分之百的忠诚。“我们”的意识在中国文化中极为盛行，个人身份是以社会体系为基础的；个人在情感上是依赖于组织机构的；中国文化强调组织归属感；组织可以涉及私人生活或是个人所属的氏族；当然个人也相信组织决定。

集体主义有两个维度，一是群体取向 （grouporiented），二是他人取向（other-oriented）。 在群体取向的影响下，中国人提倡社会、国家，家庭的利益重于个人利益，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应该牺牲小我来顾全国家、团体的利益。在我国古代文学中不乏抒发此情怀的作品：如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精忠报国，死而无憾”。在崇尚群体价值观至上、无我精神的中国传统文化价值观却极力压抑自我，要求人们“循规蹈矩”，“安于现状”，人的行为应与自己身份相称，并时刻遵守规则，不可越雷池一步。汉语里有很多说法可以证明，如：“枪打出头鸟”，“人怕出名猪怕状”，“木秀于林，风必吹之”。他人取向是群体取向的延伸，表现在中国人做事之前首先考虑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这使得中国人把面子看得很重，如果他们的行为有失身份的话，就会丢脸，而这给予他们精神上的伤害要远胜于肉体上的痛苦。中国人的处世原则就是和谐融洽，对他们来说面露愠色是决不能容忍的。集体主义的必然结果是中国人互相依赖、合作、谦虚谨慎，讲究集体主义与爱国主义。成功之时，他们把功劳归于集体、环境和他人的帮助。这也使得中国人变得内向、保守、忍耐、易与环境和谐相处。笔者认为这种文化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儒学的影响，儒学的价值观影响中国人形成自己的文化评估体系。人的行为的最终目标是达到“和谐统一”的观念引导着中国人去寻求一种没有纷争，群体取向的人际关系。中国人的其他价值观如过去时间取向，崇尚权威，追求稳定等都是建立在集体主义价值观之上，集体主义价值观有助于中国其他价值观的实现。但集体主义价值观也有消极的影响，它使人缺乏个人进取精神和竞争意识，过分看重“关系”。

以上分析说明在中国集体主义文化中成功的含义并非个人成功而是集体成功。若是团体中的某一人取得成就，那就是提升整个团体的地位，整个团体也能分享他的成就。所以，电视访谈中中国教练强调成功属于集体也就十分自然。因为集体主义已经深深的扎根在中国人心里了。

在美国个人主义是首要的价值观，也是主要的文化模式之一。广义上说个人主义指个人利益应该高于一切，所有的价值、权力、义务都是属于个人的。它强调个人的主观能动性，独立性，主张个人权利甚至个人隐私。这种观念在美国深入人心，以至于美国人认为不表现个人主义是十分奇怪的。在个人主义的文化中自我意识占主导地位；鼓励竞争而非合作；个人目标要先于集体目标；美国人在情感上不依赖组织或团体；而且每个人有权拥有私人财产，个人持有自己的看法和意见。在他们的文化中强调进取精神和成功，并且看重个人决策。

和中国文化相反，西方人特别是美国人崇拜个人主义。在英文字典里你可以找到许多以“自我”开头的合成词。 如：self-confidence (自信)，self-econsciousness(自我意识),self-respect(自尊),self-re-liance(自力更生),self-control（自制）等。 这说明“个人”在美国人生活中的重要性，事实上大多数美国人都梦想成为靠自己奋斗的人 （self-made man,selfmade woman）。

在美国文化中，每一个个体都被当作一个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独特的个体，他的思维方式，行为都与别人不同，个人是一个独立的、自主的实体。个人主义也意味着自由及追求与众不同，美国人喜欢自由发展个人意志、性格、追求自我实现和强调进取精神。他们认为成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们从不等待别人的援助，也不等待机会来临，而是创造机会改变命运。正是因为个人主义，美国人强调外在的，个人的，权利的，功利的东西并且崇尚竞争。他们相信每个人有自己独有的特性，并且应该充分认识及巩固这种特性。强大的个体模式影响着美国人看待地位、领导权、竞争及坚持自我权利等的态度。在美国人们会采取主动的方式争取个人利益和福利，在与别人打交道时十分直接，有时也很武断。在个人主义文化中的最高境界是达到自我实现，这就表明无论他选择任何领域的工作，个人都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笔者认为美国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文化模式也是受到美国历史的影响，美国人的祖先是一群探险家，他们拓荒并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他们毫不畏惧一无所有的白手起家，他们是那么自信，相信自己能接受挑战改变命运，因此美国人崇尚个人主义。个人主义是美国价值观的基础，其他的价值观如未来时间取向、崇尚平等、追求变化等都建立在其上。个人主义在美国是个褒义词，它反映了美国人坦率、自立、追求自我价值和自我实现的个性，但也有其消极的一面：人际关系冷漠，缺少合作精神。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美国运动员认为金牌属于他们自己，为什么他们会如此自信，富有竞争力。这一切都是受到美国价值体系的影响，个人主义深深植根于美国人心中并指导他们的行为。

四、结论

综上所述，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各有特点，而中美两国的文化差异也有着独特的历史和社会原因。通过案例分析我们理解了为何中国教练与美国运动员在金牌归属问题上产生了不同的意见。可见中美跨文化交际中很大的障碍在于文化价值观的差异，集体主义价值观和个人主义价值观决定了中美文化发展的不同取向。学习不同的文化模式有易于理解文化如何以不同的方式在跨文化的背景下进行交流的，了解了文化差异及不同文化交流方式的差异可以促进我们在成功进行跨文化交流之路上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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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parison of Values between China and American in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Discussion on Collectivism and Individualism

DING Xin-yu
(Department of Basic Courses,Hangzhou WanXiang Polytechnic,Hangzhou,Zhejiang 310023,China)

This paper tells us two different values:collectivism and individualism is the basic reason for causing cultural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American through a case on different culture interpretation of belongingness of Olympic gold medals and reputations.It discusses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of collectivism and individualism and points out that understanding different values of different countries will be beneficial to remove communication obstacles caused by cultural differences and thereby make successful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values;collectivism;individualism;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G04

A

1008—7974(2010)07—0076—03

2010—05—21

丁新宇（1969－），女，杭州人，现为杭州万向职业技术学院通识教育系讲师，硕士。

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