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文化的文化坐标与历史特点

2010-03-21 19:04刘绍卫
梧州学院学报 2010年2期
关键词:龙母西江梧州

刘绍卫

(中共广西区委党史研究室,广西 南宁 530022)

西江文化的文化坐标与历史特点

刘绍卫

(中共广西区委党史研究室,广西 南宁 530022)

西江文化作为多元一体的中华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岭南文化的重要代表,也是八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坐标,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特点。

西江文化;珠江文化;文化坐标;八桂文化

文化的进化存在于深层的历史发展趋势之中,人类文明每前进一步,总伴随着相应的文化气象。20世纪90年代以来,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科技的进步,尤其是网络的兴起,文化的力量日益突显,文化建设和经济建设的关系越来越密切。正因为如此,各民族在现代化进程中愈来愈关切自己文化的历程与前景,试图在急剧变化的社会环境中寻找支撑社会经济快速发展的源动力。探讨西江文化,正是源于这个深层的目的,力图从中华文化多元一体的视野中,探寻西江文化的文化坐标,寻找其文化特质。

一、江河文化的新境界

由一定区域内的地表水和地下水补给,经常或间歇地沿着狭长凹地流动的水流,称为河流或河川。河流是地球上水文循环的重要途径,犹如血管中的血液一般流淌在大地上。江河造福于人类,也危害人类;人类热爱江河,也敬畏江河,于是有了江河崇拜,有了对江河的改造,有了大禹治水的传说,有了黄河大桥、长江大堤、钱塘江海塘、灵渠修建,书写了人类文明史最耀眼的一章——江河文化。世界四大文明古国的发祥与兴衰无不与水有关,文化的起源与重构也都与水相连。从一定意义上说,人类发展的历史,就是一部认识江河、顺应江河和治理开发江河,从而推进文明进步的历史。中华文明是典型的大河文明。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在黄河、长江等大河的滋养孕育下,推陈出新,绵延不断。从仰韶文化到河姆渡文化,一个个古老的文化遗迹,记录着中华民族辉煌的过去,成为我们了解过去的一部形象生动的感性史书,也是我们感悟历史的最佳切入点。江河两岸富于个性、色彩斑斓的文化在兼容并蓄中不断传承和创新,凝固在物化的人文景观中,烙印在人们的精神世界里,也反映了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绵延的生命力,不断推动江河文化推陈出新。

江河文化,从本质来说是一种农业文化,但她赋予了农业文明更多的灵性和发展的可能。过去,中国的第二大河黄河一直被认为是中华古文明的摇篮。近半个世纪以来,长江流域越来越多的考古发现证明,长江和黄河一样是中华民族和古文明的摇篮。而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随着珠江流域考古发掘日益增多,人们也越来越明确地推断,珠江文明也是农业文明的发源地之一。

《黄河颂》的歌词有:“黄河,你是中华民族的摇篮,五千年的古文化,从这里发源……”无疑,黄河是粗犷的、豪壮的,充满了阳刚之气,审美情感趋向为壮美豪放。与其伴生的中原文化,有如山一般地厚实、挺拔、坚毅品格,正所谓“仁者乐山”。历代的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由此被称之为 “北人”,也总是义气为先,仁厚为怀,拔剑击筑,气吞山河。这是华夏文化的主轴,是文化当中父亲般的形象。说黄河是母亲河,还不如说是具有父亲威严、矜持、大气、浓烈的品格,始终在一部中国文化史中显示其作为父亲的权威。而长江呢?长江蜿蜒而行,出三峡后江面平阔,虽说少不了洪患,但与中原相比,气候温和湿润,风景秀丽,物产丰盛,人文荟萃,同时,被视之与其相伴的江南文化,却是如水一般柔媚、清丽,自然美与人性美交融在一起,构建了南人的虚无、多情、灵巧、精明、机巧、文雅、妩媚、活泼、多变、聪慧、幽玄、狡黠的文化性格。江南人的多愁善感、感性、细腻,与烟水迷离、斜风细雨久润心间有关。这却有几分当母亲的意味,温柔、亲切、重感情……难怪有人认为,南人是当年随晋室南渡的衣冠士族的后裔,有很高的文化修养,却始终带有一种忧戚,以及积弱造成的自失……梁启超曾说:中国传统文化 “实以南北中分天下,北派之魁厥为孔子,南派之魁厥为老子,孔子之见排于南,犹如老子之见排于北也”[1]34。吕思勉即称有南方色彩的 《老子》“全书之文,女权率优于男权”[2]473。珠江文化,我们看到是林语堂讲的 “另一种中国人”[3]的品格:能吃苦、重实干,好冒险、图进取,勤劳、乐观等。自唐宋以来,特别在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中国面临着一个“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在这种社会转型过程中,从唐代的慧能缔造的佛禅机理和哲学思想,到梁启超、孙中山的社会革新思潮;从近代岭南的社会政治、经济的演变,商品文化的表征,到开放与变革的观念;从稻作文化、山地文化与海洋文化的交融,到农业文明与商业文化的碰撞;从邓小平20世纪初期在珠江中上游开展革命斗争,到90年代的南方谈话;从新时期广东的改革窗口,到泛珠合作;从举办中国-东盟博览会,到北部湾经济区上升为国家战略,珠江文化显示了其独特的区位文化优势,开通了山、江、海文化交流的渠道,开启了农业文化与海洋文化交流的新风气,展现了珠江文化 “新、实、活、变”本色,为珠江文化注入了新的文化特质,也体现了中华文化与时俱进的时代品格,是江河文化发展的新境界。同时,西江这条 “千里巨龙”也正在成为促进区域合作的天然纽带,促进珠江文化进入一个新的文化融合时代。

二、西江文化在中华文化中的坐标

文化作为一个复杂的物质和精神财富结构,它是由自然、政治、历史、技术、经济、心理等诸多因素长期作用而形成的。但任何文化类型都是在一定的地理环境中产生、发展起来的,并接受其影响和制约。西江文化虽然从总体上讲是珠江文明的一个次区域文化,具有珠江文明的一般特征,但如果要理清其与珠江文化、中原文化、八桂文化、海洋文化等之间的关系,就必须弄清楚西江的地理属性和文化特质。西江,实际上有三个层面的地理文化内涵:一是作为珠江干流,横贯广西中部,主流南盘江发源于云南省沾益县马雄山,在黔桂边境和北盘江汇合称红水河,东南流至象州县石龙附近汇合柳江后称黔江,与郁江汇合到桂平市后称浔江,到梧州汇合桂江始称西江,向东入广东境内。西江出高要、羚羊峡进入珠江三角洲,在三水与北江相通。三水以下水流分散,主流由磨刀门入海。干流自源头至思贤滘西滘口,全长2075千米,河道平均坡降0.58‰,集雨面积3.5×105平方千米,干流自上而下分为南盘江、红水河、黔江、浔江和西江5个河段,流布两广 (广东、广西),整个河道都称之西江;西江集雨面积大,径流丰富,洪水峰高、量大,持续时间长,洪峰流量之大,在我国仅次于长江;二是指流经广西全境的主要河道,从桂西来的左江、右江、红水河、邕江、柳江、浔江,从桂南来的北流江,从桂东北来的贺江、桂江,都汇合于梧州而流入珠江。所以,称广西境内的主干流为西江 (大西江或大桂江);三是指梧州至广东三水的河道,它在广西的流域包括梧州、贺州、玉林、贵港等市,这是小范围的西江水域,可称小西江。西江文化,作为一个区域文化的概念,如果基于第一层次的西江流域文化,西江文化则涉及的文化层次比较多,基本涵盖两广文化的大部分;如果基于第二层次,西江文化则主要包括基于以粤语为基础的桂东南次区域文化和以壮话为基础的桂西次区域文化;如果基于第三层次,则主要是指桂东南文化。

我们今天研究西江文化,一定要把西江文化纳入到中华文化、岭南文化 (或南方文化)、八桂文化的系统来讨论,这样才能解释西江文化的生成、发展和扩充的问题。西江文化作为多元一体的中华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是岭南文化的重要代表,也是八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珠江水系中的整个西江水域,还是纵横广西全境的大西江水网,还是以梧州为中心的小西江地域,从文化流布角度来讲,都是岭南文化与中原文化交流腹地,也是沟通粤、桂、黔、滇等文化的纽带,是连接西南与华南的文化脉络,具有较明显的山河一体的特色,在中华文化谱系中具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坐标。

(一)西江核心地区是中原文化与百越文化碰撞的重要地区之一

西江文化是一个动态的开放体系,特别是中原文化不断南下,促进了文化交融。舜帝姓姚,名舜,又名重华,史称虞舜,是华夏始祖五帝之一,中国父系氏族社会末期部落联盟首领。《尚书》有 “德自舜明”,《史记》亦说 “天下明德,皆自虞舜始”[3]73。史学界比较一致的观点是:舜帝死的地方是岭南的苍梧。司马迁 《史记》载:舜 “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东汉郑玄《礼记·檀弓》说:“舜葬于苍梧之。”[3]73西汉 《淮南子》也载 “舜征三苗。遂死苍梧”。宋代朱熹《舜帝庙碑》中说 “舜南巡不返,遂葬苍梧。”明代 《梧州府志》载:“舜崩于苍梧之野,葬于九疑之山。”清代 《苍梧县志》载:“舜葬于苍梧之野,盖二妃未从也。苍梧于周南越之地,今为郡。”而“苍梧之野”包括那些地方呢?黄体荣编著的 《广西历史地理》中认为其所指的现代行政区域是:“北起广西全州,湖南宁远;南到广东信宜、罗定;西到广西大瑶山;东到广东肇庆、连县”。《广西通志》和 《梧州县志》则记载:“舜陵,相传在(梧州)城东五里许,大云山下锦鸡岩。其地与九疑山相近,锦鸡岩在城东五里,悬崖峭立,洞宇宏敞,中有石窟,俗传舜陵在焉。”[3]73舜帝南巡,死于苍梧何地以及是否葬于苍梧还有待进一步考证。不管怎么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古苍梧大地是中原文化与岭南文化相交汇的重要通道,是中华文化和谐交流融合的历史见证。

(二)西江流域是岭南文化最早的一个起源地

考古发掘显示,西江流域发现了岭南地区最早的人类文化遗址和人类化石。1961年秋,在广东封开县河儿口圩黄岩洞发现的旧石器文化遗址,陆续出土了两个人类头骨化石、1000多件打制石器 (种类有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过渡阶段的砍砸器、刮削器、石核、石锤、穿孔器等)和少量磨制石器,以及大批古生物化石,是继曲江马坝、阳春独石仔之后岭南为数不多的旧石器文化遗址,距今约12万年。1978年秋和1989年冬,考古工作者分别对封开河儿口镇的峒中岩遗址进行考古发掘,先后发现了两颗人类牙齿化石和20多种第四纪哺乳动物化石,经考证确认距今14.8万年,比曲江 “马坝人”早2万年。

(三)西江文化核心地区是两广的主要的文化地标

《晋书·地理志下》将秦代所立的南海、桂林、象郡称为 “岭南三郡”,明确了岭南的区域范围。岭南北靠五岭,南临南海,西连云贵,东接福建,范围包括了今广东、海南、广西的大部分。秦统一岭南之后,开凿灵渠,沟通了长江与珠江两大水系,打开了南北通道,促进了广西与中原经济和文化的交流。汉代的 《盐铁论》讲到 “荆南有桂林之饶”。荆州之南即指岭南,桂林 “饶”即广西 “饶”。西汉时期出现陈钦、陈元、陈坚卿祖孙三代,以经术文章闻名全国,号称 “三陈”,故两汉之交又有 “史在苍梧”之说。元鼎六年,即公元前111年,汉武帝建广信县,置苍梧郡。郡治取汉武帝诏书 “初开粤地,宜广布恩信”中“广”、“信”二字为名,在今广西梧州与广东封开交接地带,由于这是岭南首府所在,是中原文化与百越土著文化的交汇点,两者相撞交融,逐步形成了广信文化,进而发展为广府文化、岭南文化。“广信”郡治所在地也有不同的说法,广西博物馆原馆长、研究员蒋廷瑜认为:“汉晋广信古城在梧州市区内,即桂江与浔江汇合的河口,白云山南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4]。宋至道三年 (997年),以原广信为界,分广南东路、广南西路,广东、广西因之而得名。政治中心的确立,促进了西江核心地区文化的发展。

(四)西江核心地区是粤语的发祥地

近年来一些语言学家发现,广州话不像过去著作所说的发源于广州和珠江三角洲,而是发源于西江中游,就是现在的梧州和封开一带。如罗康宁认为:“粤语形成于古广信,以广信为中心向周边地区扩展,并在扩展的过程中发生一些变化,形成各种与广信粤语大同小异的次方言。”[5]

(五)西江流域是海陆丝绸之路主要对接点

梧州、封开地处中国岭南的地理中枢,位于珠江中游,贺水与西江交汇点,经贺水向北可沟通中原,经西江又可通江出海,显示出文化交流的独特区位优势。所以,梧州、封开是岭南地区与中原地区最早的交通枢纽,是海陆丝绸之路最早和最主要的通道和对接点。[3]

三、西江文化在八桂文化中的地位及特点

“苍苍森八桂,兹地在湘南。”“八桂”一词最早见于 《山海经·海内南经》:“桂林八树在番隅东。”广西一带多桂树,八是多的意思,因称八桂桂树,包括药用的肉桂和八月飘香的桂花树,这两种树自古以来都以广西出产最多,是标志性土特产。早在秦始皇时代广西已称桂林郡,广西历来简称桂,首府多设在以树多成林之意命名的桂林,经桂林至梧州与西江汇合之河流称桂江,也以桂命名。八桂大地,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聚居的地方。各族人民在开拓这片热土的同时,也创造了丰富灿烂的文化。以梧州为中心,影响桂东南的 “西江走廊文化区”的西江文化,在促进八桂文化的各次区域文化的交流融合,促进八桂文化的山、河、海文化互动与更新,作出了独特的文化贡献。

(一)西江走廊是广西古代文化的重要集合地和传播地之一

桂东南地区由于地势低平,广西的大江河流几乎都汇聚于此,沿江可上溯到南宁、柳州、桂林等地,顺江东下可达珠江三角洲。在生产力十分落后的史前时期,人类的生产、生活与河流密切相关,与外界的交往更是离不开江河。因此,便利的水上交通为桂东南地区古代居民与周边人群的文化交流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桂东南地区也因此成为广西古代文化的集合地和传播地。在近现代,西江文化也很活跃。从广西最早开放的内河口岸,到广西现代工业的发源地,梧州在民国时期,一度辉煌,是仅次于广州的珠江流域最大的外贸港口城市,[4]84从金田起义,到广西最早的中共地方组织的建立,点亮了广西革命的火种,这些都显示出西江文化交流之河的魅力。

(二)西江文化是八桂文化重要代表之一

第一,西江文化具有深厚的历史积淀。西江流域在广西的梧州、贺州、玉林、贵港四市及所辖县区的桂东南地区,具有丰富的自然、人文景观以及历史文化资源,如历史文化资源有舜帝文化、龙母文化、丝绸之路文化、古广信文化、太平天国文化,以及唐代练兵台、经略台、古代江南四大名楼真武阁等文化遗址;宗教文化资源有被称为中国十三大佛教圣地之一的桂平西山、道教 “二十洞天”的容县都峤山等,呈现出文化多重融合与丰富多彩的文化格局。第二,西江文化具有浓郁南方民间特色。西江流传着许多美丽动人的传说,如梧州境内的系龙洲、肇庆境内的砚州岛,分别流传着关于宝鸭、关于包拯的传说,而西江流域中最集中的、共有的传说则是龙母。从某一方面来说,西江文化亦是龙母文化。而传说中的龙母则是西江之神。每年的农历五月初八、八月十五是西江民间的 “龙母诞”和忌辰。据有关记载,历史上的龙母名叫温凤娇,生于战国时期即公元前290年,卒于秦始皇三十六年,即公元前211年,史书记载龙母一生竭尽全力带领族人垦山治水,为乡亲造福,深得族人爱戴。龙母曾得到历代皇帝的册封,在悦母祖庙中还完整地保存着明代开国皇帝的洪武诏书碑。而民间传说龙母乐善好施,她曾救过5条小龙,小龙感激龙母救助之恩,不敢在水里兴风作浪、生祸造灾。因而生活在西江流域一带的人们,为感激龙母、祭拜龙母,各自在自己的城镇、乡村建立龙母庙。[6]西江地区的生活习性、饮食、民间艺术、戏剧、民歌都有特点。茶是西江流域都市最能诱人的一大特色,如梧州人的生活离不开饮早茶,茶楼布满大街小巷,自古就有 “茶楼多过米铺”的说法。各种小吃,如龟苓膏、冰泉豆浆、纸包鸡、神仙钵,虽然味道各不相同,但是无一不是选料讲究、工艺精纯、历史悠久、享誉海内外。西江民间文艺有赛龙舟、舞狮舞龙、客家山歌等。建筑文化如独具神韵的梧州骑楼城,风格各异的骑楼融汇东西方建筑特色,既有欧洲古典建筑,又点缀着中国传统建筑的符号。

(三)西江文化开启了八桂文化的都市文化建设先河

城市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西江流域孕育了广西大部分城市,这些城镇的出现和发展,既促进了西江两岸农村城镇化的历史进程,又为变革旧的社会生产关系提供了强大的动力,同时还发育了风格独特的都市文化。

西江文化是岭南文化的发展的重要一环,也是八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核心仍然是农业文化、稻作文化,但也具有南方区域文化的浓郁特征。

第一,具有融合性。雷沛鸿在论述 “西江文化 (广西地方文化)”的 “特质”时,指出它具有“同化力”和 “大同精神”。他说:“广西人口来自各方,又导源于各个种族,其构成成分的复杂性,比之文化渊源尤甚。”又说:“我们的地方文化,不管来自中原,或来自高原,或来自海洋,早已揉合起来,而成为广西的特殊力量,这就是同化力量”。“在同化力开展中,广西地方文化就表示出一种伟大精神,这就是大同精神”[7]。这说明,西江文化具有兼容并蓄,吸收各种外来文化精华的特质,取人之长补己之短,融合而成为一种新的文化特质。西江文化在新的形势面前,特别是随着梧州、贺州等水路交通硬件建设改善,要发挥与周边地区、粤港地理相邻、文化相近的优势,开展跨地区、跨省区之间的合作,发挥其兼容并蓄的文化精神。

第二,浓郁的南方文化特质。一是具有显著的民族特色。这里聚居着汉族、壮族、瑶族等主要族群,各族又有不同的支系,并且居住的环境各异,他们创造了色彩斑斓的民族文化。二是西江文化独特的南方人文地理环境,孕育了具有浓郁南方特质的文化性格,如梧州的七夕风俗、龙母文化,显示了南方文化的纯朴敦厚、勤劳谦和、多情温柔、细腻精巧、刚毅勇敢、乐观开朗、多姿多彩的风格和气度,构成了西江文化的基本的南方文化风貌和渗透力。

第三,重商性与重农性并举。从灵渠的开通,海上丝绸之路,以及近代以来形成的历史上广西城镇 “无东不成市”格局及其所导致的 “无市不趋东”的等级分布结构,到新时期广东商业文化的影响,导致西江文化的商业意识不是一种主导精神现象,自主意识不是那么浓郁,而是与农业意识杂糅在一起。雷沛鸿指出 “西江文化 (广西地方文化)”虽导源于中原、西南、东南各方,但其交流融会、发育成长时日尚浅,“仿佛等于大前日事”,因此具有 “质朴性和未成熟性”,“所以论者不免有时觉得,它是朴素可爱;有时又觉得,它是鄙野可笑;有时更觉得,它是粗鄙不可耐,然而这些都是因为观察者的视点不同,以致有这些不同印象”。[8]雷沛鸿点出西江文化上的这种质朴性和未成熟性,我们认为是广西社会大量自然经济和小商品经济的反映,是市场经济远未发育的反映。这是广西经济的劣势,又是潜力即优势之所在。

第四,具有文化的多样性。西江流域是多民族的聚居区,各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形态,所以西江文化萌芽时就呈现出多元性,是多民族文化之交融。各民族文化在传承自身的个性特质的同时,不断与周边民族文化进行融合,在融合中以开放姿态不断进行充实和创新。多种文化相互融合,互相促进,开放促进多元,多元促进开放,文化发展呈现出多元性特征。随着桂东南经济区开放开发的不断发展,西江文化在源远流长、积累深厚基础上必将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西江文化以它独有的内涵、多样的形式,充分地凸显了鲜明的民族品格、原生态文化品格、生活属性品格、历史传承品格等多种品格。多姿多彩的西江文化是八桂文化中的一颗明珠,是当今和将来传承、创新、发展和繁荣八桂文化的源泉之一。

[1]黄伟宗.近现代珠江文化文圣——梁启超[J].岭南文史,2005(3):34.

[2]吕思勉.先秦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473.

[3]李俊康.西江文化研究[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4:81.

[4]林语堂.中国人[M].上海:学林出版,1994:211.

[5]罗康宁.粤语见证海陆丝路交汇[J].岭南文史,2005(3):24.

[6]韦韧.龙母和龙母文化[J].广西大学梧州分校学报,2006(3):1.

[7]杨应彬.“西江文化”与改革开放 [J].广东社会科学,1993(4):61.

[8]韦善美.雷沛鸿文集[M].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1990:391.

The Cultural Coordinate and Historical Feature of Xijiang Culture

Liu Shaowei
(Party History Research Office of Guangxi Comm 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Nanning 530022,China)

Xijiang Culture,a componentof themultiplex Chinese Culture,is an important representation of Lingnan Culture aswell asan importantpartofBaguiCulture.Ithas its distinctculturalcoordinate,rich cultural implication and distinguishing features.

Xijiang Culture;Zhujiang Culture;culturalcoordinate;BaguiCulture

G07

A

1673-8535(2010)02-0001-06

刘绍卫,广西区党委党史研究室征研一处副处长、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中共党史、民族文化等。

(责任编辑:高 坚)

2010-03-01

广西教育厅2008年度科研项目(编号:200805LX383)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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