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成功还是男性的成功？

毛丽珍 董娌楠

摘要:卡丽尔·丘吉尔是当代英国最杰出的女性戏剧家之一,她的作品《成功女子们》被公认为是她最杰出的剧作之一。本文透过剧中人物玛琳、琼安、妮优、伊莎贝拉·伯德和克丽赛达成功的表象,深入分析其成功的实质,得出结论:她们的所谓成功实际上是对男性成功模式的不自觉模仿和对男权的无条件顺从,所以,真正成功的并非剧中的女性,而是控制她们的男人们。

关键词:《成功女子们》 成功 女性 男性

卡丽尔·丘吉尔是当代英国最杰出的女性戏剧家之一,她的作品《成功女子们》(以下简称《成》) 被公认为是她最杰出的剧作之一,不但为她赢得了美国的欧比戏剧奖,而且也引起了许多评论家的关注。《成》剧中所有的人物全是女性,丘吉尔是想通过塑造不同时期女性的所谓成功经历,借以反映妇女“成功”的整个历史。“她们的成功之路同时也是她们的受难史和屈辱史, 成功并没有给她们带来幸福与快乐, 相反她们个个都饱尝辛酸”。[1]透过剧中女性成功的表面,深入分析其成功的实质,我们不难看出,女性的成功来自于对男性成功模式的不自觉模仿和对男权的无条件顺从,真正成功的并非剧中的女性,而是控制她们的男人们。本文试从剧中人物玛琳、琼安、妮优、伊莎贝拉·伯德和克丽赛达的成功经历来深入分析其成功的实质。

1、剧中唯一的现代女性——玛琳,为了跻身上层社会,取得个人成功而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曾两次堕胎,拒绝了婚姻,离开了她所蔑视的贫困的家庭,抛弃了亲生女儿安琪,逃离了传统女性的所有角色。玛琳就像传统的丈夫在外工作挣钱,而姐姐乔伊丝却充当了“为丈夫解决一切后顾之忧的好妻子”的角色。正是乔伊丝的奉献,玛琳才有机会取得所谓的成功。在她的心中,只有像男人一样在事业和权利上取得成功才是真正的成功,这种对成功的追求实质上是潜意识中对男性成功模式的采纳和模仿,片面的趋同男性价值标准体系,而且这种成功是以其他女性的牺牲为基础的。所以,玛琳的成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女性的成功,而是控制女性幸福的男权制的成功。通过玛琳的故事,“丘吉尔强烈的暗示出任何女性如果像玛琳一样只是一味的模仿男权模式接受男性的价值观,那么她们的成功就毫无意义”。

2、剧中的另外一个成功女性——琼安女教皇,由于对知识的渴望, 她12岁就女扮男装离家到雅典学习,因为当时“女性是不允许进入图书馆的”,为了能在成年后继续假扮成男人接受男性的教育, 她又来到了罗马, 因为“意大利男人不留胡子” 。琼安穿男人的衣服,学习男人才可以学习的拉丁文, 从事只有男人才可以从事的工作。“变成”男人后,她拥有了进入男性社会的通行证。而且,正因为她是“男人”,她才会被选为罗马教皇。从戏剧表面上看,作为女性,乔安获得了成功。但是,一旦她的身份被揭穿, 这一切就全部都被抹煞。最后,由于她暴露了女性身份,当众诞下孩子而被众人用乱石砸死。在剧中,琼安的成功就在于她暂时成功的以男性的服装掩饰了女性的躯体, 从而取得了一个优秀男性本该取得的成就。因此,“琼安的成功并不是女性的成功,实际上,社会是把她当成男人对待,社会认可的是一个男人的成功而不是女人的,她的成功是对男性价值的肯定。因此, 琼安是父权制度的忠实捍卫者, 根本不是女性成功的代表”。

3、妮优——十三世纪日本的一名受宠的皇妾,她从小就被父亲培养成高级艺伎, 目的是可以送进宫去成为天皇的姬妾。妮优从进宫、受宠到出家,她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天皇和父亲的手中,换言之,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她被选为皇妾是一种被动的接受,能否得到宠幸也是一种被动的等待,正如她自己所言“我属于天皇,我生来就是为了服侍他的,他不在我就很伤心,我每天都沮丧,因为不知道他是否会来我这里”。因此,妮优的荣华富贵是她所依附的天皇赐与她的,在她失宠后,天皇随意命她陪别的男人睡觉,她前后为包括天皇在内的不同男人生了四个孩子, 但不是被人抱走, 就是胎死腹中。就连后来,妮优舍弃荣华出家也是父亲一手的安排。父亲临死前交代她:“服侍好天皇陛下,对他必恭必敬,如果你一旦失宠了,就出家吧”。妮优的命运从始至终就掌握在父亲和天皇陛下的手中,她自身没有价值,一切都依赖于男人对她的宠幸。因此,妮优的成功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女性的成功,只能算是对男人无条件顺从的一种肯定,她的所谓成功实质上正是控制她的父权制和夫权制的成功。

4、伊莎贝拉·伯德与妮优一样,深受父权思想的影响。尽管她受过一定的教育, 但是她所受的教育也是男人应该接受的教育,而且是父亲一手安排好的教育。父亲教她学习男孩才学的拉丁文,“实际上她更适合做手工,更愿意学习洗衣、熨烫、烹饪、骑马”。伊莎贝拉前半生受父权思想的影响, 按照父亲的意志行事, “父亲是她生命的主流和一切”[3],父亲的去世另她悲痛欲绝,父亲的死让她的生活一下子没了方向和意义,直到后来遇到了她的丈夫,她的生活才再次有了方向。伊莎贝拉的前半生是围绕男人生活的前半生,而后半生,她云游四方又是对没了父权控制的生活的一种逃避。所以,伊莎贝拉所谓的成功,前半生是在父权控制下的成功,后半生是对没有了父权控制的生活的一种逃避,究其实质,还是父权制的成功。

5、《成》剧中最后出场的是《坎特伯雷故事集》中的角色格丽赛达。她是一个对丈夫惟命是从、逆来顺受的妻子。在男权社会中, 她是丈夫的私有财产, 没有一点自主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被侯爵娶走, 事事听从丈夫的安排,丈夫只是为了证明她是否有“女性的美德”而无视其做人的起码权利,肆无忌惮地任意夺走她的两个孩子。对此,格丽赛达只是恳求来人允许她再吻一下孩子, 并恳求将孩子埋得深一些, 这样, 野兽就不会把她的尸体扒出来吃了。直至后来,丈夫将她休回家中, 对于丈夫的种种行为她都毫无怨言地忍受了。克丽赛达完全是封建婚姻体制下可悲的牺牲品, 她是中世纪受男权意识影响而甘心被丈夫支配的大批愚昧的已婚女子的代表。她的所谓成功是建立在对男性无条件顺从的基础上的,其实质是男性对女性控制的成功,所以,格丽赛达的成功还是男人们的成功。

在《成》剧中, 邱吉尔为我们展现的女性表面上看都是人中龙凤、女中豪杰。在她们华丽的外表、考究的穿着下面, 我们看到的是她们悲惨的遭遇和邱吉尔对令人压抑的男女角色制度的深深控诉。剧中人物玛琳、琼安、妮优、伊莎贝拉和克丽赛达等人的成功不过是一层耀眼夺目的光环,是一种表象。她们的所谓成功,不过是女性对男权成功模式的不自觉无意义模仿,或是对男性无条件顺从的结果。究其实质,她们的成功实际上是夫权制下男人们控制女性的成功,是真正意义上的男性成功。

参考文献:

[1]傅俊.邱吉尔的社会主义女性观与布莱希特式戏剧理念——解读当代英国戏剧经典《最优秀的女性》[J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7, (1):57-61

[2]刘霞.对女性解放本质的疑问——论卡丽·邱吉尔《上等女性》的后现代女性主义思想特色[J ].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3):148-151

[3]FuJun. The British Drama Reader (Ⅱ)[M]. S Shanghai: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6, 357-408

[4]朱岩岩.莎士比亚的妹妹们——论凯瑞·丘吉尔的《上等女性们》[J ].上海戏剧,2003,(9):31-33

[5]杨建玫.从《优秀女子们》看卡丽儿·丘吉尔的女性观[J ].新疆职业大学学报,2008,(4):15-17

[6]周丹.《上等女性》与激进派女权主义思想[J ].科技信息,2007,(32):221

作者信息:毛丽珍,(1976-),女,沈阳农业大学讲师,辽宁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外语教学的研究;董娌楠,辽宁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