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中的道德英雄

任　玲

[摘要]康拉德的代表作《吉姆爷》是二十世纪英国文学中第一部突出的现代主义作品。该书主人公吉姆凭借着对本真自我的追求与现实社会抗争，在英雄主义思想破灭之后以生命的代价诠释了崇高的道德。本文通过对主人公悲剧命运的解说，帮助读者更好的了解这部作品。

[关键词]英雄主义：悲剧；道德

康拉德的代表作《吉姆爷》是二十世纪英国文学中第一部突出的现代主义作品。这部小说讲述的是一个英雄主义思想丧失之后自我赎回的悲剧性故事。小说不仅是对现代社会中道德问题的反思和探索，而且在与时代不相符，落伍的英雄主义情节中蕴含一种摧人奋发的精神。吉姆一生都生活在英雄主义的幻想之中，一直以为自己在危急时刻能挺身而出，但却屡屡因为怯懦的本能在平淡的现实中不可避免地暴露了人的一些弱点。然而最终在崇高的道德境界追求中，吉姆渴望超越现实的自我并努力寻找机会，在现实中骄傲而无畏缩的追求本真的自我。

一、英雄主义的破灭

吉姆来自一个牧师的家庭，从小受到基督教的熏陶，没有多少文化却经常读一些通俗小说，但这并没有让他获得勇敢的本能，人生一直充满着幻想。象所有的现代人一样，吉姆一直心存英雄主义情节，并且开始意识到自我的重要，时时把自己想象于英雄的光环之下，希望将来可以有英雄的成就。吉姆在想象的世幻想着英雄般的人生，事实上却一直无法实现。吉姆所有的崇高理想都是以自我为出发点，本质上是与英雄主义相悖的利己主义，这使吉姆的英雄梦在恐惧以及逃生的本能之中再三破灭。当吉姆还是一个学员，海面上出现暴风，有人需要营救的时候，正需要有他有舍己救人的英雄行为，而充满着他信念的是恐惧的本能，感到“害怕得不敢出气”，呆站在那品尝着失败的苦痛。吉姆的海上生活开始于两年之后，这时人生中真正的考验突然降临，“帕特那”号即将漏水沉船，而救生艇又不足。逃生的本能使吉姆离开这条船，这一次的弃船行为彻底打碎了他的英雄主义梦想，觉得它是使他终生蒙羞、洗刷不掉的污点。大部分人都会由于心中的恐惧犯类似的错误，但对吉姆来说却是一个不可原谅的罪过，此后他始终受到良心的谴责。然而船搁浅未沉，乘客到法院起诉，吉姆接到法庭的传讯，了解当时的情况。吉姆的心中更加充满了不安，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法律问题，而是一个道德问题，是关于吉姆一生的梦想的基础。失去了这种英雄主义支撑的幻想，吉姆的人生也就没有了意义。吉姆选择受审却又认为法庭提问的都是关于事实的无聊问题，接受审判也只是接受自己心灵上的惩罚，迫使自己去面对道德上的失足，吉姆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道德上的失足，不愿意接受自己不具有英雄的品质，用这种方式尝试重建自尊，重新获得人生的自信，守住心灵上的平静。同时吉姆反反复复回忆跳船的那一瞬间，却始终感觉自己丢失了一个成为英雄的好机会，以后一定要用高尚的生活来弥补这次过失。此时的吉姆并没有意识到是现实生活中的利己主义造成了他的过失，这是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道德上缺陷。吉姆这种英雄主义的情节以及利己主义心态注定了他日后悲剧性的人生命运。

二、道德英雄的产生

“弃船丑闻”发生后，吉姆在酒吧借酒消愁，直至遇见船长帮助他来到马来西亚，一个偏僻的巴多森岛上。从此吉姆便踏上了一条悲壮的追寻崇高道德的人生之路。吉姆远离了他熟悉的人群与生活，自我放逐、自我惩罚，不断拷问净化自己的灵魂，要挑战本能的自我，重新找寻自己已经失去的人格尊严。重新站立起来。吉姆用自己的努力奋斗来逃避本真的自我，奋不顾身的为岛上的马来人办好事，从一个自我放逐的流亡者变成了倍受当地人尊敬和拥戴的“吉姆爷”。吉姆带领岛上居民一次次地击败土匪，内心里也一点点地战胜了忍受心灵煎熬的自己。吉姆在巴多森创造了和平，在岛上受人爱护信托和赞美，甚至还找到了爱情。吉姆竭尽全力服务巴多森岛的马来人，感到了一时的满足感，也弥补着曾经心灵上的过失，逐渐恢复心中英雄的理想。然而吉姆对爱人说自己还不够好，因为在内心中又一件事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当吉姆面对着了解他不光彩历史的海盗船长的质问“难道生平没有一点亏心事想得起来”时，吉姆退让了，心中懦弱的自我又使他变得忧郁与消沉。吉姆的一生都想去做一番英雄的事业，但海盗船长一句话就把他从高尚的英雄主义理想中拉回了现实，吉姆可以选择杀人灭口，也可以选择放虎归山，然而他深刻的体会到人性的缺陷，弃船事件使吉姆失去了心中的道德理想，也使他认清了人性本真的缺陷。在经历过自我心灵的放逐之后，吉姆重建了自己的理想王国，但也在怀疑它是不是虚伪的梦境。最后吉姆尊重了自己浓重的英雄主义情节放走了海盗，结果却受到海盗嫁祸杀害头领的儿子。作为一个普通人，谁都无法达到理想中的尽善尽美。吉姆自始至终对自己崇高的理想充满信心，可就在他即将成功时认识到了这个目标的虚妄。这时吉姆本可以选择逃亡来保护自己的生命，然而备受心灵煎熬的吉姆选择了去见头领去证明他的无辜，完善自己崇高的道德追求，征服自己的内心去做一件英雄主义的事。

吉姆一生都在幻想憧憬着本真自我的追求，并进行着悲剧性的搏斗，曾经因为怕死而丧失了心中的道德理想，也为重新追求崇高的道德境界做了许多努力，直至最后他却发现只有用死才能避免人性本身道德的缺陷，只有在幻想之中才能成为英雄。吉姆受着本能的恐惧驱使无力抵抗的同时，又凭着倔强的个性再从自己跌倒的地方爬起来，甚至为了达到英雄主义理想的境界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吉姆为了追求自己的高尚价值在心灵深处的和外在的一切敌对势力斗争，实现了自己毕生的信仰。吉姆给自己设定了崇高和伟大的人生理想，在现实中很难实现，却恰恰显示出它的价值与意义。在追求崇高道德理想的过程中，吉姆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他的这一悲剧性选择使他进入了不朽者的行列，使吉姆最终成为英雄主义悲剧中的道德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