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用生命浇灌梦中的橄榄树

2009-08-25 01:51杨晓蓉
文学教育·中旬版 2009年5期
关键词:作品三毛情结

杨晓蓉

[摘要]台湾女作家三毛以其个人独特的人生经历,以及她的真情与爱心,吸引和感动着每一个读者。三毛对人生的厌离态度与她独特的人生经历有着莫大的关系,并直接影响并反映在了她的创作之中。本文试从撒哈拉情结、荷西情结、自杀情结三个方面探讨三毛在洒脱、豁达的做派后面,始终隐藏着的一丝若隐若现的悲凉与孤寂,感受她把生的绚烂与死的静寂完美糅合成一生的绝唱。

[关键词]三毛;作品:情结

一、撒哈拉情结:我的故乡在远方

三毛的大部分作品都是描述她到处游历或者说是到处漂泊的见闻,特别是撒哈拉沙漠的生活。三毛以理性的眼光审视撒哈拉沙漠近乎残酷的美。也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种静穆、阔大、浑厚、拙朴的美,一种惊心、苍茫、荒凉、厉裂的近乎原始洪荒的美,这一切都深深激起三毛无限的创作情怀。“从有生命的事物中去发现美,是作家的职责。”有生命的大漠,使三毛百感交集,体味深刻。撒哈拉的居民,无论是走路的姿势,吃饭的样子,衣服的颜色和式样、手势、语言、信仰,都有着说不出的美。正如三毛在《白手起家》中所述“有了人的地方,就有了说不出的生气和趣味。…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还是青菜豆腐,我都尝尝是什么滋味,才不枉来走这么一遭啊。”她从周围普普通通的人写起,溶入自己的感情,清新、通俗、机智、诙谐。字字嵌真,笔笔求实,不雕不琢,情真意切。这种真性真情使得三毛作品的“叙事”中往往呈现出诗与画的意境。

三毛如此解释了她的撒哈拉情结。“我的半生,漂泊过很多国家,高度文明的社会,我住过看透也尝够了,我的感动,不是没有,我的生活方式式多多少少也受到他们的影响,但是我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将我的心留下来给我居住的城市。”的确,在漂泊动荡的一生中,她不停地寻找生活中美的真谛,万水千山走遍,直至生命戛然而止。

她,作为一个不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异乡人”,却对撒哈拉的美丽了然于胸,“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撒哈拉了,也只有对爱它的人,它才会向你呈现它的美丽,对你的爱情,用它亘古不变的大地和天空,默默的回报着你,静静的承诺着对你的保证,但愿你的子子孙孙,都诞生在它的怀抱里”(见《哭泣的骆驼》)。在撒哈拉白手起家的她,身边有爱一个她的荷西,原始的淳朴民风似乎在大漠上才有,还有千百年来历经岁月蹉跎而被人们遗忘的沙粒和化石。还有那带着血一般色彩的夕阳,在那狂野的沙漠上随着风而变幻游走成蛇——那不就是三毛最爱的风景。我相信撒哈拉一定会因为有这样一位知音而感到欣慰,而三毛的心亦终于有了一个固定的地方留下来给她居住的地方。

二、荷西情结:你的欢颜,伴我在漫漫长途

在撒哈拉的万里大漠,身心疲惫的三毛见到了寻觅已久痴爱一生的知己——苦恋六年愿意用他一生的眼泪洗清三毛的伤痕的荷西。“在这个人为了爱情去沙漠里受苦时,我心里已经决定要跟他天涯海角一辈子流浪下去了”(《白手成家》)与荷西的结合,使三毛获得了真正有意义的生命。很多女生都很羡慕三毛和荷西的爱情,更希望能象三毛那样找到荷西那样的男人。可在我看来,三毛只适合荷西,荷西也只适合三毛,彼此熟知着,付出着。正如三毛所说:“荷西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任何三毛所做的事,在别人看来也许是疯狂的行为,在他看来却是理所当然的。”也许在荷西看来,就是三毛的“疯狂”行为深深地吸引着他。所以在三毛决定去撒哈拉的时候,荷西并没有惊讶,反而为此在非洲找了工作,当三毛到达非洲的时候,他早已找好房子,等待着三毛的到来。三毛喜欢化石,于是他去打听有化石的地方,在去的途中还险些送命。荷西就是这样一步步打动三毛。尽管三毛说:“这是一种很平淡深远的结合,我从来没有热烈的爱过他,但我一样十分幸福而舒适。”,但荷西在三毛生命中的分量也是无庸置疑的,也许连三毛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占据她生命中如此高的位置。

爱情是美好的,人往往有时被爱情引向充实,但又会被死亡推倒在虚无的解脱中。荷西的意外死亡使三毛再度陷入了孤独与寂寞,乃至无限的死亡悲哀。荷西走了,三毛没有哭号,她只是在墓碑上,一遍遍地写着:‘荷西·马利安·葛罗,安息,你的妻子纪念你。她是穿着荷西生前最爱的彩衣去看他的,她说,她已经没有另一半可以比翼,埋着的,是她的心。墓碑前的三毛,使我想到了那幅著名的纪念二战的照片,那是一个抱着墓碑久久不忍离去的战争遗孀。我同时也想到了苏轼那首悼亡妻的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三毛是个精致的女人,她把她的荷西过滤了又过滤,总是在每一次的过滤后,发现她的爱人更加光彩照人。于是,这种幸福就再也盛不住了,它就流淌进了我们那一代人的心,迷惑了我们整整一代人。这种光彩,到最后反倒迷倒了三毛自己,这是一个悲剧。

三、自杀情结:问天涯倦羽,更向何处栖息

三毛的生命丰富多彩,同时也充满了辛酸、无助和寂寞,或者以上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三毛内心的痛苦。在她的作品中,缤纷的背后还是可以找到关于她要自己结束生命的痕迹。

早期的三毛心中流淌着一条忧伤悲愁而焦灼的河,雨季作品正如这时满心创痛的三毛——苍白、忧郁、迷惘,充满了对生命真理固执的探索。《惑》、《秋恋》、《极乐鸟》、《雨季不再来》等作品充满了敏感、迷惘、忧郁的色彩,其中映照出了当时台湾青年共有的心态遭遇,也有三毛的影子和无可名状的失意。

长大了的三毛更深刻地体验了心灵与现实的矛盾重重,深刻地领悟了伤感与失落,于是三毛再度远去他乡,飞向平沙万里的撒哈拉,不是浪漫之旅,而是浪迹天涯。沙漠时期的作品一改雨季的苍白、忧郁,变得清新、美丽、旷远、洒脱,然而这一切的背后,是否看到开朗快乐的字里行间藏着三毛那隐隐的无法消失的忧伤?

继而是《背影》——荷西的死,心爱的男人在一个夜里潜入海底,再也没上岸。我不知道那么重情深情的一个女子在以后的日子里要怎样释放自己解脱自己。荷西之逝带走了三毛灵魂的全部。“经历了生命的大冲击、大转折、大荣耀之后”,三毛和她的作品似乎已由“绚烂归于平淡”,淡了静了安祥了,事实上,这只是一种“淡”,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不经意的心境,一种看濒红尘的嬉笑境界,而并非更加人世超然洒脱的淡泊。此时三毛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心亦一片死寂,多少年前埋在心灵深处死亡意识的种子,在巨大悲伤的浇灌下,重新发芽。

再然后便是《梦里花落知多少》《万水千山走遍》荡来荡去的漂泊了,飘到厌飘到倦飘到最后的自杀,是这样么?自杀是因为厌因为倦吗?自杀究竟是最后看的透彻无所谓生死,亦或最后也看不透彻忍受不了生之艰难,只好以死求解脱?

四、永远的追梦人

三毛曾写道:“远方,是我这一生最渴望的,那就是自由,很远很远的,一种象空气一样的自由。在那个时候我发觉我一点一点褪去了束缚我生命的一切不需要的东西。在那个时候,海角天涯,只要我心里想到,我就可以去,我的自由终于在这个时候来到了。”

三毛在飘渺的远方,渐渐的远去。她已经完成了生命的蜕变。那个虽然相貌平平的女子,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在大千世界中独自热烈地绽放。只愿,在不久的将来,她已找到了荷西,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能够做一双真正的不死鸟,永远在一起,重生出丰满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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