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童短笛》赏析

李　虻

贺绿汀(1903年－1999年)是我国著名作曲家、音乐教育家。他的创作构思严谨周密，结构紧凑，手法简练，尤其是中国音乐风格在他的笔下得到了相当多样的表现。在他六十多年的音乐艺术生涯中，创作了近200首歌曲，其中有脍炙人口的《天涯歌女》、《四季歌》、《游击队之歌》、《嘉陵江上》等，以及大量的电影主题曲和插曲。

创作于1934年的钢琴独奏曲《牧童短笛》为再现的单三部曲式，复调音乐与主调音乐的完美结合是其主要创作特色。乐曲优美的旋律、独特的创作手法、浓郁的中国乡土气息，第一次将中国民族音乐的神韵和钢琴的丰富表现力有机地融合为一体，堪称中国钢琴作品创作的典范，曾获得俄罗斯作曲家、钢琴家齐尔品在上海国立音专举办的“征求有中国风味的钢琴曲”比赛一等奖。

第一部分采用二声部复调音乐写作，中等速度营造了十分惬意的情境；高音旋律与低音旋律相互衬托，一应一答地交织进行，通过连线使音乐中的句子既分割明显，又衔接得流畅自然，并结合句子与句子之间错开的节奏，在不断交替的强弱起伏和对比中，使人们仿佛看到活泼可爱的牧童吹着短笛，骑着憨厚的黄牛在乡间小路上行走。短笛的声音清脆又响亮，牧童分外得意，黄牛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回头朝牧童“哞”地一叫，二者沉浸在悠扬、曼妙的音乐中。复调音乐恰如其分地刻画出牧童与黄牛一问一答式的对话，笛声、笑声、牛叫声交替出现，整个画面悠闲、舒适又自在；高音声部的部分音乐片段在弱音上的重复，就像偶尔从山那边传来的笛子的回声，遥远又清晰。

第二部分与第一部分形成鲜明对比，不仅形式转为主调音乐，更通过速度对比展现欢快的情绪，并赋予音乐全新的内容。音乐主题建立在弱起的4小节乐句基础上，在随后的模进发展中不断地变换音区和调性，情绪格外欢快。旋律中流畅的短波音与轻巧的小音程跳音相结合，犹如黄牛脖子上挂着的铃铛清脆作响，与低音声部短促而又富有弹性的分解和弦式织体交相辉映，描绘了牧童在山间玩耍，憨厚的黄牛在一旁吃草，牧童时而小跑，时而与黄牛嬉戏的欢乐场面。笛声与黄牛脖子上叮当的铃声交织在一起，展现了一片无比美好的生活景象。

第三部分是第一部分的变化再现，恢复开始的速度，在原来旋律的基础上加入了大量的装饰音，通过变奏的形式如镶嵌一样地把这些装饰音点缀在画面上，使这副具有浓郁中国风味的画卷更加栩栩如生，仿佛牧童骑着黄牛，返回在乡间的销路上，心情有些依依不舍，但音乐性格和意境仍与第一部分保持着和谐统一。

最后，音乐极弱地结束在任意延长和弦上，犹如牧童和黄牛慢慢地消失在绿荫、浓密、深远的竹林里，只有山谷中悠扬的短笛声越传越远，在茫茫林海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