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离别后……

余慧慧

曹文轩在《前方》中说：“人的悲剧性实质，还不完全在于总想到达目的地却总不能到达目的地，而在于走向前方、到处流浪时，又时时刻刻地惦念着正在远去和久已不见的家、家园和家乡。”确实，离别，是人一生中，必然经历的，无论是我离开你，还是你离开我。

小时候，有着爷爷奶奶的陪伴，过着受他们宠溺的幸福生活。转眼，自己已长大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不再陪伴在爷爷奶奶身边，不再听着他们苍老的故事，看着他们苍老的容颜，然后“咯咯咯”天真地笑。偶尔，爸爸会问起：“多久没去看奶奶了?”我只是无语地摇摇头，心底浮起了不愿意。恍惚中，我仿佛觉得，我终归是离开了他们。

小时候，我会在楼下，很大声地叫着爸爸妈妈，告诉他们该吃饭了。然后他们就会笑盈盈地下楼说：“慧慧乖。”而今，我已没了当初的那种稚气，只会自己默默去餐桌上，吃饭，喝汤，等待爸妈自己出来。而爸妈也再没有说“慧慧乖”。很多时候，我会觉得，当初的那一种日子，有着简单幸福的日子，一去不回头，如同过去的时光一样。

记忆深刻的还有一件事。一个阳光普照的日子，我陪妈妈去超市买东西。途中，我们遇到一个女人。我盯着那女人，直至她离开我视线。妈妈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刚才那人是我小学老师，对我们很严，不过人很好。”如此寥寥几句，我将她陪伴我们的那么多个难熬的日子，全概括完了。“那为什么不去打个招呼?”妈妈笑着说。我低下头，很久，我才回了她的话：“她恐怕早已忘了我吧。”毕竟我的小学老师只有她一个，而她桃李满天下。妈妈说：“傻孩子，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她忘了你呢?”我摇摇头，我怕这么久的离别，早已将她对我本就不深的记忆磨灭得一点渣都不剩了。去问，或许只会徒增失望吧。我当时如是想。

前几天，我陪同学一起去买零食。走过白象的老街，看着那些已经在市场上绝迹的5毛钱零食，我觉得，自己仿佛真的走过了很多日子，遇过了很多人，也离开了很多人。有个词说：时过境迁。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那天下午，我们买了很多吃的回去。在挑的时候，就听见我们在那惊呼：“哇哇哇，这东西多少年没见了!”然后再说些各自小时候的趣事，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

成长，总是伴随着离别的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