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梅
作为基础教育的学校,对学生创新思维、创新意识的培养,可以从重构学校课程文化人手,通过创新课程培育创新人才。
一、让课程成为孩子的“探险之旅”。
课程要最大限度地满足、奖赏和激发学生的好奇心。诺贝尔奖是对人类好奇心的最高奖赏。在西方,科学就只是为了科学,即科学是为了人类天性中的那份好奇心。至于科学对社会发展的贡献,那只是副产品而已。而在我们东方,“有用”是科学研究的核心。中国古代科技虽然一直领先于西方,但现代科学还是产生于西方并最终反超中国,核心因素就在这种对科学理解的差异:面对科学上茫茫的未知领域,我们谁也无法知道哪一个研究方向是正确的方向。在这种情况下,好奇心远比“有用”更能指引路径,带我们走得更远。同样,作为课程,也应该追寻诺贝尔奖的本真科学含义,即最大限度地满足、奖赏和激发学生的好奇心,给学习者的好奇心以自然生长的空间、自由选择的权利。
课程载体要增添“侦探元素”。《科学发现者》为美国目前高中的主流教材。使用率达到30%至47%。原美国科学老师协会主席帕迪里亚认为:“从某种角度说,科学家就像侦探一样,把各种线索收集、拼凑起来,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科学发现者》的编写者正是按照这一思想来再现科学知识的发现过程,介绍科学家研究问题、发现规律的思想与方法。这使得阅读科学知识,犹如阅读侦探破案故事一样,由浅入深,引人入胜。
我们的课程载体——教材又何尝不需要“侦探故事元素”呢?语文教材,尤其是小学语文教材,在编写的时候,是否需要增强故事性呢?用童心去编辑教材,才能更贴近儿童。才能吸引儿童的心。这个简单的道理,可能到了编辑的时候,就被边缘化了。我们可能更多地想到的是成人世界的评判。但这书是编给儿童看的,学习用的。我们只能理性地选择儿童立场,决不能选择父亲作者或母亲作者的立场。对于低年级的语文教材来说。可以尝试着借用侦探故事的模式,甚至采用交互式写作的方式来结构各个主题单元。在单元和单元之间,在课文与课文之间,我们还可以设计一些能够引发悬念与猜想的评书例话或文本勾连——来几个“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借助于引人入胜的侦探故事的魅力、侦探元素的引力,学生自然会百学不厌。所以,侦探故事、侦探元素对于小学教材的编写来说显得十分重要。对于培养学生的创造力来说,也是大有裨益的。
二、让课程成为童年的“快乐星球”。
创新精神是“玩”出来的。像钱学森这样举世公认的创新人才是怎样培养出来的呢?从钱老在北师大附中读书时的故事可以看出,那时的学生没有考试追高分的压力,他们把大量的时间用来“玩”。其实他们的“玩”就是读课外书、动手实验和外出实践。生物课上,老师常常带学生到野外采集标本、制作标本,钱先生当时就用在野外抓到的蛇制作了标本;几何课老师用桐城派古文的风格写讲义,讲课时还拉着腔调念讲义,“很带味”;虽然当时学校还很穷,但是化学实验室却对学生随时开放,钱先生在那段时间做了很多化学实验。正是这种没有过多限制、形式多样的教育让钱先生对知识充满了兴趣,他博览群书,对探索新知充满了向往。
一个由专家和名人组成的委员会推荐了32件在10岁前应做的事,如在河边草地上打滚,捏泥团,采集青蛙卵,用花瓣制作香水,爬树,在院子挖个洞穴,养小动物,采草莓,能认出5种鸟类,捉小虫子,做一个风筝并放上天,用草和小树枝搭一个“窝”,在公园找10种不同的叶子,种菜等等。
在电子媒介时代,儿童被催赶着走过童年期。我们要让课程还原童年的绿色生态,因为保护童年。延展童年,就是在保护学生的创造力。课程应该直抵教育的本质,奉行自然主义教育原则,使得童年的课程成为童年的安全庇护所。我们将江海“地域嬉乐”资源增补到校本课程,让校本课程扎根于真实的大地,成为儿童成长的“精神植被”,让学生在“玩”中萌生创新精神。
为了更好地开展“地域嬉乐”活动,我们推出了16个研究细目:(1)放牧丛林,生成树趣资源;(2)走进村野,生成农趣资源;(3)怀旧体验,生成节趣资源;(4)课问穿插,生成戏趣资源;(5)融入水乡,生成水趣资源;(6)走进苇海,生成苇趣资源;(7)制作放飞,生成筝趣资源;(8)实地制作,生成车趣资源;(9)比拼晋级,生成拍趣资源;(10)亲近自然,生成捕趣资源;(11)现场采摘,生成采趣资源;(12)劳动体验,生成割趣资源;(13)炫秀技巧,生成推趣资源;(14)设置擂台,生成斗趣资源;(15)实战演习,生成武趣资源;(16)亲近动物,生成养趣资源。
儿童自己就是玩具设计师和制作者。“短笛”“蓬蒿箭”“纸鸢”等玩具都取自大自然和生活中最平凡和廉价的物品,制作时他们置身于自然场景。在这种融绿色田园制作与自由嬉戏于一体的综合活动中,儿童既有对大自然的沉浸,又有自我动手的创造。自制的简陋玩具凝聚着彼此的愿望、理解与热爱,也被打上个人才能、情感、智慧的独特印记。这些来自粗犷的大自然、具有丰富的塑形性和功能性的玩具,是儿童所富有的。他们所处的是一个自然的玩具世界。自然与人造的玩具世界相比,色彩、形状、质感更丰富生动、富于变化,还多了一份对自然的理解、关照、融合和依存。但越是简单粗糙的玩具,带给他们的乐趣也就越多。可以说可选择、有创造是这种绿色制作的突出特点。绿色玩具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创造力。
创新精神是在余裕中孵化出来的。有余裕的嬉乐才能有创造。然而当下窒息、致密的教育令学生走马观花,衔枚疾走。学生负担过重,余裕感丢失殆尽。鉴于此,我们必须关注学生的余裕生活,让他们尽情享受地域性童年嬉乐活动。我们可以定期安排一些“无作业日”,或者定制一些“无为作业”,让学生有心情、有时间去挥发游戏精神,有成为闲云野鹤的机会,有片刻无拘无束的时间,充分地宣泄自己的地域生命、文化生命。为此,我们要给制度以适当的余裕,让学生能有嬉乐的余裕,教师适当隐没于学生的视野之外;给观念以尽可能的余裕,从学生的角度理解其嬉乐的意义,不将成人世界的意义强加于他们;给活动以适当的余裕,在共同兴趣的基础上结成绿色团队,允许不同的嬉乐活动并存。在嬉乐活动中让我们的学生热爱生命,释放生命的创造力。经常带领学生去“嬉乐”作业:实地采集,鲜绿制作生玩趣;课间穿插,热动传统小游戏;江海嬉水,领略家乡清水趣;放牧丛林,攀爬采撷见树趣;怀旧体验,全程体验品节趣;走进农家,尝用农具体劳趣。
三、让课程成为学生的“自选超市”。
课程应适应满足儿童的个性。学校课程应该尊重孩子的个体差异,尊重孩子的自主选择。学校可以尝试构建“学科课程、活动课程、选修课程”三位一体的课程体系,多彩的童年,彩色的课程,努力使每个学生尽展多元智能,尽显个性智慧。如我们学校开设了航
模、乒乓球、舞蹈、京剧、独轮车、武术、象棋、声乐、器乐、国画、书法等特色选修课程,每个年级都建立相关的社团,每个孩子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特长,选择和参与一两个社团活动。学校努力创造适合每一个学生发展的课程,为孩子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支点,为每一个学生成为“精彩的自我”配置发展的平台,让会唱的唱起来,会跳的跳起来,想说的说得生动,能画的画得精彩。丰富的活动,为不同个性的学生提供了各种平台,满足了生命个体成长的需要。让孩子拥有成长自信,带动全面发展。适应个性的教育,才能萌生创造的教育。
课程应回答儿童世界的为什么。几乎每一个孩子都曾经问过:人从哪里来?宇宙是不是无限?飞机为什么会飞?他们为什么要战争?他们为什么要砍那些树?为什么有些人那么可怜?……大人们常常对这些问题无暇或者不屑回应,或者支吾其词无法回应。孩子则因不被理会,或者回答不得要领,或遭奚落而不再追问。孩子童年创造的火花是转瞬即逝的,保护童稚时期的好奇,延续孩子的童真,满足孩子的追问是学校课程的责任。我们可以尝试开设儿童“十万个为什么”专题课程,专门解决闪烁在童心世界的“十万个为什么”。
每个学期开学初征集问题,让儿童说出最想知道的问题。如,恐龙为什么会灭绝?为什么火山会喷发?为什么会有穷人和富人?为什么我们听了笑话会笑?为什么人会死?为什么说人是猴子变来的?为什么植物会生长?为什么我们会做梦?为什么学校枯燥无味?为什么允许大人比孩子做更多的事?为什么希腊雕像是裸体的?为什么星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为什么不允许克隆人?……这些问题涉及古生物学、矿物学、经济学、教育学、哲学、天文学等,它们充满童趣,是普天之下所有孩子都感兴趣的。同时,它们又相当深奥,要给出完整而权威的答案,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胜任的。每周展示一个话题,全校征集答案挑选两名学生擂台竞答,同时安排一名资深老师做专题主讲,每周在固定的时间,对全体孩子进行讲座和沙龙答疑和答辩。讲座老师应该是学校泰斗级的人物,同时必须使出浑身解数,精心准备教案,把课程设计得既深入浅出又趣味盎然,让孩子们在轻松欢快中找到答案,并在受到启发之后进一步提出问题。
通过讲座沙龙,让孩子走近科学和科研,传达“知识就是乐趣”的信息,打破科学的神秘门槛,从科学知识美丽和引人的一面开始,引领孩子走入科学的殿堂。值得提醒的是,每次讲座结束后,老师不可以就上课内容向孩子提问,更严禁考试。
课程评价应促进儿童的独立创造。不追求高分,创造最重要。当年钱学森所在的北京师大附中,数学老师提倡创新,给学生考试打分的时候非常有意思,出五道题,如果学生都答对了,但是解决的方法比较平淡那也只给80分。如果答对了四道,但是解决的方法非常有创意,那就给100分,还另外有奖励。
评价机制决定着人才的走向。高分高能兼得是不太现实的,分数教育的后果必定是知识的割裂。高分教育一定程度上讲是毁灭人才的教育。已故著名数学家陈省身先生曾给中国科技大学的少年班题词:不要考100分。追求考高分的教育其实最不利于出人才。高分压力已经或正在扼杀很多的优秀人才。学生学习功课,只要掌握精髓要义,考个七八十分,就可以了。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考100分在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
丹麦的孩子交给父母的是一份“四格成绩单”,上面没有语文、数学、社会、自然的分数,也没有老师的评语,更没有排名。事实上,这份成绩单是由孩子自己或写或画完成的,上面只有四个格子,分别是“最喜欢的事情”“最讨厌的事情”“最擅长的事情”以及“最希望学习的事情”。我们的课程评价应该效仿丹麦,从“人”出发,每个阶段都有明确的重点。幼儿时期,重点在孩子适应力和社群能力的培养:年纪稍长,重心逐渐转移到好奇心的激发,要为学生创造能力的发展留下足够的人生空间和智慧能源。
不跟别人比较,只追求自己的天赋。每个学生都是特别的,从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可比性的。我们不能怂恿学生跟别人比较,只有权利和义务去鼓励他们去追求自己的天赋。为此,我们的课程评价要“忍痛割爱”,放弃对“考试状元”的热捧,对优秀生、三好生的炒作;放弃“树标兵”的思维模式。最需要我们关心的是那些落后的人。我们这个“分数敏感”的国家,不需要“状元”,需要的是快乐学习,综合学力,需要的是追求自己天赋的文化。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才会有安全感又自信,懂得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四、课程应激活儿童固有的缪斯性。
钱学森从小不仅对科学感兴趣,也对艺术有兴趣,读过许多艺术理论方面的书。这些艺术上的修养不仅加深了他对艺术作品中那些诗情画意和人生哲理的深刻理解。也让他学会了艺术上大跨度的宏观形象思维。钱学森提出了“处理好科学和艺术的关系,就能够创新,中国人就一定能赛过外国人”的观点。他认为科研人员不能只有科学知识,还要有人文素养,才能让自己的这个思维有所突破,成为创新型的人才。钱老的夫人蒋英作为著名的声乐教育家,给了钱老最多的灵感。同时,钱老自己喜欢画画,还擅长吹圆号、吹口琴。热爱艺术的钱老一生没有放弃对美的追求。而爱因斯坦的小提琴拉得特别好,李四光会作曲这样的细节,也都在印证这一点。
其实,每个孩童都是一个缪斯,都是具有缪斯性的。儿童的自然灵性,需要教师的自然灵性来触发、激发。有真性情的教师才能培育出有真性情的学生。而教师的真性情,必定是内在的素养,至少是由内而外的,属于一种天真、质朴、幻想的心灵元素。如果我们用儿童的方式,契合儿童心灵的方式,也就是用最人性、最柔软、最有效的方式去激发儿童的艺术潜能、生命灵气,就能让每个独特的生命得到自然和最优化的发展。那么,什么样的方式才是真正属于儿童的、属于当下的儿童的呢?对此,我们必须明白,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代被催赶着度过童年的孩子,是童年提前衰减乃至消亡的孩子。对于在电子媒体中长大、误闯成人世界的这一代人,随着安全和天真被超前放逐,出现了虚假的成熟现象。儿童心理出现了更多的新情况,更容易引发师生之间的心理隔阂和行为冲突。这就需要我们去深入而准确地了解儿童的心理。可以反观自我的童年,可以研读当代儿童心理学,可以展开个案心理的研究,还可以阅读当下优秀的儿童文学。使自己的心和儿童的心贴得更近,成为真正的知音。当我们的心年轻得再次成为儿童的时候,当我们用当下儿童的方式去触摸生活世界的时候,儿童缪斯性的保护和激发才有了切实的保障。艺术课程按照儿童的方式展开教学。才能更有利于创新型人才的培养。
(作者单位: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实验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