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福建省文艺理论研讨会综述

2005-04-29 00:44钟红英
福建文学 2005年9期
关键词:学院派文艺理论散文

钟红英

为纪念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63周年,总结近年来我省文艺理论工作的成绩和经验,加强学术交流,探讨新形势下如何加强和推动我省的文艺理论工作,促进我省文艺理论事业的发展和繁荣,由福建省文联、厦门大学中文系、福建省文联文艺理论研究室、福建省当代文学研究会、福建省文学学会文艺理论研究会主办的“2005年福建省文艺理论研讨会”于5月21日在福州三明大厦举行。会议由省文联书记处书记杨少衡主持。中共福建省委宣传部副部长朱清、省文联党组书记陈济谋,省文联主席许怀中、厦门大学中文系主任周宁先后在会上致辞。著名文艺评论家孙绍振、杨春时、刘小新等人在会上做了重点发言。出席会议的还有章武、刘登翰、南帆、陈用毅、俞兆平、陈仲义、黄文山、杨际岚、林蔚文、薛东、席扬、林瑞武、傅翔、朱必圣、管宁、谢春池、余岱宗,王永盛、戴冠青、邱景华、李建东,姚楠、夏敏等来自全省各地文学、艺术、社科界和高校的专家学者60余人。与会代表就我省文艺理论的有关问题展开热烈的讨论,主要议题如下:

一、关于当前文艺理论的基本情况

对于目前文学理论界出现的一些争论,杨春时作了重点介绍:主要有:“日常生活审美化”与“审美生活日常化”讨论、后现代主义讨论、文学主体间性的讨论、文学现代性问题的讨论、当代文学研究领域的扩展问题的讨论,包括通俗文学:网络文化、影视文化、生态批评的研究问题。关于本省文艺理论研究情况,刘小新介绍了省社科院文学所近年文学理论研究的两个方向:一是由刘登翰先生主持的世界华文文学基础理论建构方向,这两三年做了近二十篇系列论文。二是2001年开始的在南帆先生主持下的国家社会科学基础项目“文学基础理论的重大问题研究”,这个项目完成了两本著作《文学理论新读本》《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批评99个词》,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魏德泮介绍了音乐理论的一些情况。他说,1993年,乔羽先生呼吁全国歌词作家关注音乐理论工作,出了一套丛书,叫《中国词海论丛》。前年中国音乐文学会成立了理论研究所,最近将出版上个世纪四位歌词作家论:《李叔同论》《塞克论》《光未然论》《乔羽伭》承担了《乔羽论》的写作。总体而言我省的音乐理论研究走在全国的前列,特别是王耀华先生作为全国的民族音乐学理论带头人,在福建师大设博士点,带了很多研究生;但是在音乐作品的评论工作方面我省比较薄弱。林瑞武从戏剧角度谈了福建戏剧创作与研究现状。他说,福建是个戏剧大省,剧种丰富,历史悠久,无论剧种的文本,还是表演形式,音乐唱腔,在全国是非常少见的。从新时期以来,福建戏剧文学引领当代中国戏剧文学发展潮流,是全国公认的。目前福建戏剧文学研究状态,主要有两批队伍:一是大学里一批从事戏剧学研究的,如厦门大学、福建师大一批,师大主要从事剧种史、古典戏剧方面的研究。二是福建艺术研究所,主要承担当代戏剧研究。同时还有一批队伍,他们除直接介入戏剧实践外,还能从理论上来把握,如陈贻亮先生等,但他们的理论没有以文本形式出现。

二、关于当前我省文艺创作与理论

(一)关于作家作品:傅翔从当代作家的思想与生活两方面分析,认为我们当前正处于“文化沙漠状态”。他认为,当前我们的社会商业化气息太浓,作家没有信仰,精神疲弱,就是目前正在走红的省内外一批作家,他们的作品也经常缺乏文学的本质,文学的精神。一个伟大作家,如果他们无法深入到生活的原生状态,无法进人生活的本质,在作品中没有注入生命的元素,他们作品的艺术性是很值得怀疑的。当代作家生活非常单调,单调的生活磨灭了作家的艺术激情,在这种生活里产生的作品,它的艺术性也是值得怀疑的。对此,余岱宗提出了不同看法。他认为,生活的荒漠化与生活的单调性不会导致文艺的单调性,这并不构成直接的因果联系。在他看来,一个作家不一定非要有信仰才能写作,并非一定要有非常高贵的精神才能写作,也有一群作家是在寻找信仰的过程中,会为自己没有信仰而去写作,为自己的生活单一而去写作。如果高贵还没有寻找到,如果内心还无法呼唤高贵的精神的话,不防去展示颓废,当然在表现颓废过程中尽量避免媚俗。

(二)关于理论与批评:1.缺少阵地。周宁、谢春池、黄文山、杨际岚、魏德泮、姚楠等都谈到这个问题。我省20世纪80年代办的《当代文艺探索》,在全国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但是,90年代后,这类刊物明显减少,即使留有理论评论栏目的个别报刊能给予它的版面也相当有限。《福建文学》每期评论只能控制在三个页码以内,评论来稿要排队,长稿基本发不出来。《福建日报》近来开辟了“地方文学看台”和“新人新作”两个栏目,主要涉及诗歌、散文、小说,文艺评论很少。《厦门文学》因为经费较充足,理论、评论文章每期可占六、七个面码,但也经常受到某些因素的制约。不少与会代表都有同样的感觉,做理论批评工作十分劳苦,但常常是写出来的文章无法发表,而当前一些有影响的理论评论刊物以“吹捧”为多见,不愿意得罪作家,使批评与创作实践相去甚远。2.理论批评后继乏人。目前我省有一批在全国有影响的理论评论家,年龄大多已超过40岁,年轻而有锐气的中青年理论批评人才缺乏。但俞兆平、谢春池等人也提出,目前我省中青年理论批评人才不多是事实,但有关方面对已出现的中青年理论批评人才不重视也是一个事实,如谢有顺、傅翔、朱必圣等人,在省外已经引起很大的关注,而在我省,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3.本土文学批评缺席。近年来,省文联有关单位为加强本省的评论工作举办过一系列作家作品研讨会,有力地推动了我省文学创作。但作为一种有质量的理论或批评,却还没有很好地展开。以前我们没有很好地进行批评,是说我们还没有产生很好的作品,现在我们有了,如我省中青年小说创作已经引起国内评论界的关注,但我们本省却还没有进行深层次的研究与讨论。4.民间评论尚未引起足够重视。陈仲义一直与民间诗歌保持联系,对此深有体会。他认为中国民间藏龙卧虎的地方太多,一些民间文化人士富有思想锋芒,对中国社会文化也有深刻独到的见解,用他的话来说,是要关注“野生思想”。谢春池、夏敏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他们认为,我们需要经验式评论,同时也需要非经验式评论。林瑞武则从戏剧角度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说戏剧在闽东南有600多个民间剧场,每天都在上演,它与民间生存、民间信仰、价值理念、艺术观念结合得非常紧,文化含量非常大。对民间戏剧仅仅从戏剧艺术角度来看待它是远远不够的,它是一种文化现象。我们的研究应该扩容,应该越界。

三、关于学院派问题的讨论

目前,学院派研究越来越强大,其后备力量非常深厚。对此,一些人认为学院派批评脱离创作实践不利于文学创作发展,另一方面,则有人认为学院派研究的系统性、深刻性、规范性有利于整个学术体系的正常发展。

孙绍振认为,我国的学院派与西方有许多共通之处,它基本聚集在以高校为中心的体制里面。但西方的学院派学术有一个特点,就是它以远离创作实践为荣,它认为理论与创作没什么关系,这与我国的文学理论、文学批评从来与创作结合得比较紧密不一样,如对人的理解、对人性的理解、对文化的理解,推动了像余华、苏童这样一些作家的出现。但从来作家与理论家之间不是很和谐地合作,而是相互矛盾,相互贬低,二者如果能够和谐地发展,是符合历史要求的。余岱宗认为,学院化研究很有必要。学院研究如果能对大众文化进行深入的梳理,同样也会改善当代人的文学信念、审美信念、生活信念。戴冠青认为学院派理论为许多作家提供了关照生活的新的视角,对作家的创作是有好处的。但学院派批评也应多关注他们到底提供了哪些新的审美经验、审美视角。南帆则希望大家不要太关注哪种理论有用或没用的问题。他觉得学院派批评不太擅长与成长中的文学对话,它强调的是学术规范,强调比较大的概念,就是学院派善于跟文学史对话,而不太善于与某个未加定局的个别作家对话。近年学院派的力量大幅度崛起,有很多文学体制上的原因,这种体制与国家投入有极大的关系。作为个人,他很重视学院派批评,认为这只是他们的一种工作方式,一种处理对象的方式。我们重要的是做得好不好,能不能够做好,然后找个与自己性情合拍的展开工作的方式,而不要太关注外围的东西,有的东西是没有答案的。

四、关于批评与创作和谐发展问题

当前文学创作与文学批评存在着一些不和谐的因素,这不利于文艺事业的发展。许怀中认为用科学的态度来进行文艺理论研究和批评,营造和谐共振的文化氛围相当重要。孙绍振从散文理论与小说、诗歌理论的比较角度,认为目前中国文艺理论存在薄弱环节,创作与理论发展不和谐进行,如当今散文创作的繁荣与散文理论研究的薄弱就形成的巨大的反差,如对余秋雨为人的批评、历史的批评、对作品硬伤的批评,现在都没有真正进入散文的批评。他认为这首先是缺乏一个基本认同的范畴,分类没有统一的标准。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分类要标准统一,而且要有内在关联。根据他的研究,他把散文分成三类:第一类是抒情散文,它是审美的散文;第二类是“审丑”散文,不抒情、不美化,反过来作“丑化”;第三类是“审智”散文,它既不审美,也不审丑,冷峻,也叫智性散文,这类散文以南帆先生为代表,这是一个新的流派。根据这样的分析,孙绍振给余秋雨一个定位,他既不是一个审美的散文家,也不是一个审丑的散文家,而是从审美到审智的一个断层。南帆与余秋雨不一样,这是一个新的流派。现在散文出现了新的流派,我们的研究就应该抓住不放。黄文山说,文学批评和文学创作脱节,原因之一是文学批评只作价值判断,不作认识判断,再之,批评家不与作家直接交锋,批评常常绕过作品本身,造成两张皮。而批评家评判标准的分化,也导致审美水平的下降,没有一种普遍认可的标准,特别是受到市场的冲击和金钱的侵蚀,一些文学批评者沦为吹鼓手,包装和炒作现象屡见不鲜。席扬则从批评的可能、批评的职能、批评期望、批评的伦理等角度,分析了文学批评应注意的问题。他说,当前批评最大的可能是走向贵族化。文学与当前一些及需解决的重大社会问题比,简直不算什么。作为一个研究者,我们不能期望批评就是对作品的最后一次解读,也不能期望对每一个作家的每一次解读都能引起大众的轰动,也不能期望我们的解读能为我们自身的精神生活带来多大可能,这个心境对我们准确把握批评的可能及其展开方式至关重要。作为一个文学批评家,他的一个很重要的职能是要发现你研究的文本到底为我们贡献了什么新的东西。关于和谐发展问题,许怀中还谈到现当代文艺理论与古代文论研究“和谐共振”问题,他回顾了我省从唐开始直到当代的文艺理论批评,认为我省的文艺理论有着很好的基础,现在我们要把这个优势发挥起来,把理论批评做大、做深、做强。此外林怡也从古典文学研究领域角度对这个问题谈了自己独到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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