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怪圈·太极图

李以渝

思维怪圈、行为怪圈、经济债务怪圈、社会体制怪圈、……，近年“怪圈”一词频繁出现，人们用它统称各种奇怪的循环。怪圈是一种奇异的结构，天文学家莫比乌斯首先发现了怪圈的直观图象，叫“莫比乌斯带”。其结构是一端扭转180°与另一端相联，奇异之处如蚂蚁在带上爬行，它可以不经过边缘、不打洞，就能自然而然从一面到另一面。类似还发现有“克莱因瓶”，瓶内瓶外居然能自然相通、内外无别。怪圈就是这样的奇异结构：能将“内”与“外”、“有”与“无”、“部分”与“整体”、“有限”与“无限”、“二维空间”与“三维空间”等不同层次缠绕在一起。

荷兰现代画家埃舍尔，以怪圈思想创作了许多幅魔幻般的版画，如《瀑布》、《上升与下降》、《巴比仑塔》、《凸与凹》、《欧几里德大街》等。《瀑布》水从高处流向低处，却又自然而然从低处流到高处，怪圈结构将“高”与“低”缠绕在一起了。类似的图画被称为“不可能图”，如：“一条裤子”与“三个喇叭”联结在一起，天衣无缝，令人惊讶。你看中间那个喇叭是裤子的“空间”，是“无”，这是“有”与“无”不同层次的缠绕。

怪圈最早出现在数理逻辑的悖论之中。悖论是一种奇怪的理论：你沿着一条无懈可击的推理思路往前走，走到头猛然发现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矛盾之中。我们用通俗的语言来叙述著名的罗索悖论：“理发师规定，他给所有不给自己修面的人修面。”这条店规是合情合理的：要么自己给自己修面，否则理发师给你修面。但此规则对于理发师本人，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如果他给自己修面，但按店规他不应给自己修面；如果不给自己修面，按店规又该给自己修面。理发师陷于二难困境。语言学中有著名的“说谎者悖论”，某人说“我说的这句话是谎话，”这是一句很平常的话，我们却陷于不能判断其真假的困境，说他说的是真话，该相信其所说的，又是谎话；说他说的是谎话，他明明说自己是说谎，又该是真话!如今，科学的许多领域都发现了悖论，这是科学的漏洞。专家们认为，研究悖论将成为现代科学发展的突破口。社会领域也有悖论。如“囚徒悖论”：“两个嫌疑犯在相互隔离的牢房里，政策是若一人坦白、一人不坦白则坦白从宽获自由，抗拒从严判15年；二人都坦白，按罪行都判10年；二人都不坦白，证据不充分各判5年。”按说二人都不坦白最有利、都坦白最不利，但他们都怕自己不坦白别人坦白自己就惨了。这是许多社会现实悖论的抽象。在人民公社时：“大家好好干，丰收了大家好过，但我好好干、别人不好好干，我吃亏；别人好好干，我不好好干，我占便宜，结果只能是大家都不好好干，都饿肚子。”

科学家研究发现，导致悖论的重要原因是。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罪犯”——怪圈。如“说谎者悖论”中，“这句话”中有“这句话”本身，这就是事物部分与整体不同层次的相互缠绕。“人民公社悖论”中也是事物部分与整体之间的相互缠绕，所谓“各个部分都有理，加到一起却无理”，或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悖论、怪圈困绕着我们，传统的想法、思路是“去除悖论、割断怪圈。”近年，现代科学研究发现大自然处处存在悖论、怪圈，倒是人造的机械、土木、电气等没有。如关于物质，传统思维是从分子、原子到基本粒子无限细小，像剥洋葱；新思维是：基本粒子是部分与整体的自相缠绕(自己由自己构成)，这是S矩阵理论；生命的任一小部分都有整体的全部遗传基因；人体微血管、肺叶褶皱等曲曲折折的分布如海岸线一样，任一部分都与整体相似，这叫“分形”。生命、人体还有一个有趣的例子，妇女十月怀胎——“人体中有人体本身”，与“说谎者悖论”——“我说的这句话是谎话”结构完全一样，生命的遗传都如此。看来，埃舍尔的版画是天才地猜察到了大自然的奥秘。

有研究发现，悖论、怪圈与中国古代科学的神奇图形——太极图有联系。阴阳是事物不同的部分，事物“负阴抱阳”是一个整体。阴阳如何相互联系?事物部分如何到整体?如前述，物质基本粒子到原子、非生命到生命、脑神经到思维、量到质、有限到无限等等，太极图揭示事物部分到整体有相互缠绕的怪圈“通道”，如太极图的“鱼眼”。太极图是三维自然物的平面投影和抽象。它与埃舍尔版画、不可能图是否内在一致呢?

奇异之中有奥妙。认识怪圈之谜，会使我们揭开物质、生命、人体、大脑、宇宙的真相。

(责任编辑／孙开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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