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弗兰肯斯坦》在《亿万年大狂欢:西方科幻小说史》中被科幻小说家布赖恩·奥尔迪斯定义为西方科幻史的起点,自此《弗兰肯斯坦》便被公认是世界上第一本科幻小说。科幻小说本身包含的现代性内涵决定了《弗兰肯斯坦》作为科幻小说之祖,除了在文类上的开辟之功,更重要的价值在于引领这一文类开启了对现代性问题的诸多思考。这种思考很明显地以现代性的内部分裂为表征。一方面,科学技术的应用印证了现代性高呼的进步口号,另一方面科技失控带来的文明危机则指向了现代性积极表象背后隐含的消极语义。正是在现代性的语境中,《弗兰肯斯坦》解构了资本主义现代文明的框架,并对新的时代所产生的伦理问题进行了深入思考。
[关键词]《弗兰肯斯坦》" "现代性" "启蒙现代性" "审美现代性
[中图分类号] I106.4" " " [文献标识码] A" " "[文章编号] 2097-2881(2025)01-0073-05
《弗兰肯斯坦》,又译《科学怪人》《人造人的故事》等,是英国女作家玛丽·雪莱于1818年出版的一部长篇小说,长期以来被视为科幻小说的起始之作。小说通过弗兰肯斯坦造人的故事开创了人造人的科幻想象范本,自此人造人成了科幻小说的常规母题。这一母题隐喻了深刻的现代性危机,通过创造性想象的案例反复确证着人类站在历史的交叉点时所作出的选择及其带来的后果。现代性积极和消极的双重语义在自《弗兰肯斯坦》伊始的科幻小说这一文类中得到了充分展现。
一、现代性与《弗兰肯斯坦》
现代性是一个内涵丰富的概念,英语世界最早于1672年在《牛津英语词典》中记录了现代性(modernity)一词的含义,意为“现今时代”。显然这一词义以线性的时间为参照,其中现代作为一个历时性的概念,以自身为界,将完整的时间轴切分为三,即过去、当下和未来,通过与前后区分来确立自身。正是由于现代力图反叛过去的传统,而热切于关注未来,这就决定了现代性与传统对立、为先锋代言的立场,其生来就具有一种自觉的超越意志,在此层面上,现代性体现为一种求新求变的意识。
现代性最初的意指使之在一段时间内受制于历史规范影响,但随着人们对其更为深入的探讨,其内部的分裂带来了一个新的更为复杂的问题。因此跳出纵向的历史论,从内部来解析现代性问题也就成了研究者新的研究方向。《现代性的五副面孔》中,马泰·卡林内斯库指出在19世纪前半叶的某个时刻,现代性一词产生了分裂。随之他对现代性的两种类型,即“作为西方文明史一个阶段的现代性”以及“作为美学概念的现代性”做了阐释。他指出前者是资产阶级的现代性概念,包括了对科技发展、人类进步、自由理想等一系列相关文明成果的积极强调和探索;后者作为一种审美现代性的概念,则表现出反资产阶级现代性的强烈倾向,可以表现为无政府主义乃至自我流放等[1]。这一关于现代性的经典论述将现代性分为了启蒙现代性和审美现代性两类。卡林内斯库的二分法对现代性的内在矛盾和分裂特性进行了揭示,很好地体现出现代性的复杂语义特征。
现代性与科幻小说有着密切联系,因为科幻小说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现代性内涵的文类,这主要源于其必要的构成元素“科学”一词所包含的现代性。英语中的“science”一词最早可以追溯到拉丁语,但在英国,“science”真正成为现今普遍理解的科学、学科之意,是在18世纪末即工业革命时期。“引用彼得·尼克斯的话来说:‘科幻小说需要一种科学观的意识,一直到 17 世纪之后,一种观照世界的认知的、科学的方式刚刚兴起,这种方式直到 18 世纪方才(部分)渗入社会,19 世纪之后才广为人知。’”[2]正是这建立在现代工业文明基础上,与唯物主义息息相关的科学,决定了科幻小说的现代性特质。如吴岩在《亿万年大狂欢:西方科幻小说史》的总序中所言:“科幻文学是关于现代化的文学,更是关于现代性的文学。” [3]
《亿万年大狂欢:西方科幻小说史》中,科幻小说家布赖恩·奥尔迪斯指出:“说科幻小说始于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1818)就像说出了一个石器时代的真理。”[3]作为科幻小说之始的《弗兰肯斯坦》诞生于19世纪初期,此时启蒙运动、宗教改革和工业革命的发生使英国社会发生了巨大的变革。物理、化学、生物等现代学科逐一出现,人们把推动人类进步的使命完全寄托于掌握科学力量的现代人自身。随着科学、理性等现代话语的建构,原本的神学失去了语言上的权威性,成了这一时代的被驱逐者。卡林内斯库所说的“作为西方文明史一个阶段的现代性”,放置在19世纪初英国的社会历史语境中正是如此。
《弗兰肯斯坦》中,玛丽·雪莱塑造了一个“科学怪人”维克多·弗兰肯斯坦。他痴迷科学、渴望荣誉,在学习了现代科学的相关知识后,拼接尸块制造出了一个外表丑陋的怪物。由于怪物的形象与弗兰肯斯坦最初的想象背道而驰,他果断遗弃了这一创造物,之后二者产生了一系列的纠缠斗争,他的亲人们一个个死于他的创造物之手,最后自己也痛苦死去。故事中弗兰肯斯坦与沃尔顿的行动逻辑可以被概括为一个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问题,即在一个“基督耶稣已死”的时代,人类究竟在追寻什么?答案如奥尔迪斯总结的,“包括追求知识、力量和自我实现的目标”[3]。弗兰肯斯坦追求的是在现代科学的指导下实现他的个人目标和英雄主义理想,因此他在科学实践中造出了他的怪物,继而触发了之后的一系列不幸。沃尔顿则寄希望用远航来成就一番伟大事业。实际上弗兰肯斯坦、沃尔顿乃至所有现代人的追求,都处于资产阶级的现代性话语笼罩之下,即对理性、科学、自由的美好想象。
然而,玛丽·雪莱笔下的人造人故事并不是为了鼓吹一个科学至上的黄金时代的到来。人造人的母题之所以成为19世纪的独特发明,并不仅由于上帝的退场,更在于科技的进步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伦理危机。人靠技术手段造出的人之所以可怖就在于在这种想象中后者产生了独立的主体意识,这对人类的存在和自我身份确认带来了巨大的挑战。“造人”使人对科学愈加深信不疑的同时,实际上也使人类失去了依靠科学掌控宇宙规律的自信,这二者形成的悖论使“人造人”成了科幻文学的热点话题。
二、科技主导的现代性神话
启蒙现代性,即资产阶级的现代性,始终围绕“进步”这一主题。它反对迷信,肯定理性;强调主体性;重视现代科学技术的效用;致力于探索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当然,无论这一现代性的特征多么庞杂,它始终以理性为基点,这也是启蒙现代性最重要的特质。
在现代科学重新建构人类的宇宙观之前,神秘主义是确定人类存在合理性的唯一途径,于是衍生出了寄托人类超自然崇拜的宗教神学。基督教发端于公元1世纪的罗马帝国,在欧洲有着深远的影响。然而随着18世纪启蒙运动的兴起和对愚昧的批判,人们原本根深蒂固的崇神信仰开始动摇倾塌。原本被鼓吹为神迹的现象逐渐被科学证伪,启蒙者们呼吁将一切都放置在理性的审判台上进行筛选。19世纪工业文明的快速发展则使人们越来越理性地思考世界和人类自身,科学理性逐渐代替宗教神秘,获得了社会意识层面的主导权。正如马克斯·韦伯所定义的“世界的祛魅化”:“在原则上,它意味着,我们不再被神秘的、不可预测的力量所支配,而相反,我们能从根本上应用算计控制一切。那就意味着世界的祛魅化。”[4]
资产阶级的现代性所强调的“世界的祛魅化”,将对宗教的迷信排斥在了以科学为基础的现代文明体系之外。然而对宗教神话的推翻却不只是对过去的简单批判,而是为了创造一个新的神话——由资产阶级的话语所主导的现代神话。“迷信”看似消失了,却不过是悄然转换了对象。在资产阶级的操纵下,人们对宗教的普遍迷信被转换成了对“科学”的普遍迷信。
《弗兰肯斯坦》中,维克多·弗兰肯斯坦从小就对自然科学有着很大的兴趣。在因格尔施塔特大学先后拜访了克兰普教授和沃尔德曼教授,二者都对他先前所崇尚的古典科学知识进行了批判,并宣扬现代科学的伟大力量,在他们看来,现代科学家“获得了新的力量,几乎无所不能” [5]。他们二人的观点也正指向了当时人们狂热追逐技术理性的普遍社会现象。正是沃尔德曼教授的一番话将弗兰肯斯坦引向了对现代科学的研究,弗兰肯斯坦的“迷狂”也是由此开始。“我整个头脑便被一个想法、一个欲念、一个目的所占据。前人取得的成就如此之多——弗兰肯斯坦的灵魂大声呼喊——我一定要取得更大的成就,远远超越他们!我将沿着前人的足迹走下去,走出一条新路,探索未知的自然力,向世界揭示生命创造的讳莫如深的奥秘。”[5]这是弗兰肯斯坦的一段内心独白,然而这段话却在第一人称“我”和第三人称“弗兰肯斯坦”之间跳跃。如果说“我”是他用来表达情绪的自我,那么“弗兰肯斯坦”的使用则是他无意识中选择的以构造一个站在历史制高点的他者来看待自我的新方式,在这种选择中,“我”成了被他者认可的他者,体现出弗兰肯斯坦自我意识的极度膨胀。
在学习现代科学的过程中,弗兰肯斯坦对生命的来源、人体的构造等问题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在进行了一番学习后,他产生了一种狂想,“我自己就能使无生命的东西起死回生,赋予它们生命的活力”[5]。于是他准备创造出一个“与人一样复杂而奇妙的活物”[5]。这一想法诞生后,弗兰肯斯坦立刻陷入了一种 “兴奋得不知所措”的迷狂情绪之中:“我初战告捷,激情满怀,心中油然而生的千百种感受犹如飓风一般将我推向前进。”[5]弗兰肯斯坦的身心完全被这一“伟大事业”所湮没,直至创造出怪物。
现代科学技术支撑着弗兰肯斯坦完成了从科学幻想到科学实践的全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他陷入了一种迷狂状态,将自己与外在自然和社会的连接全都切断了,“对大自然的魅力视而不见……把远方阔别已久的亲朋好友也忘得一干二净”[5]。弗兰肯斯坦在一间阴森的斗室中缔造了一个属于他的生命体。在欧洲的创世神话中,上帝创造了第一个人类亚当。而《弗兰肯斯坦》中,弗兰肯斯坦居然接替了上帝造人的使命,他将自己类同于上帝,只是依靠的并非神力,而是对现代科学的迷信。
在另一个叙述者沃尔顿身上,读者可以发现他们具有同样的情结。在给姐姐的信中,他写道:“我也将在北极附近探明一条通往那些国家的航线……或许我还会发现磁场的秘密……总之,我将给人类带来不可估量的恩惠。”[5]沃尔顿一意孤行前往北极探险是期待在那探索奇观异象以及世间奥秘,并借此在人类历史上创造光辉一笔。在对科学的痴迷以及对荣誉的渴求上,他与弗兰肯斯坦如出一辙。
然而,当人类对科学、理性的崇拜到了一种极端状态,势必会造成危机。资产阶级现代性的美好描述已经无法构建起现代性的全部内涵,于是其内部出现了审美现代性的反对声音。审美现代性对启蒙现代性的言之凿凿产生了怀疑,并且在对后者的批判中不断健全自身,最后,二者在对抗中完成了现代性复杂内涵的建构。
三、审美现代性的危机意识
审美现代性诞生于对启蒙现代性的反思和批判之中,审美现代性力图对启蒙现代性进行祛魅。启蒙现代性以历史进步论来自证,其功利性不言自明,这自然诱发了审美现代性带着超功利性的目的对前者标榜的线性进步论进行批判。在审美现代性的审视下,资产阶级现代性对科学的过度强调以及工具理性的价值判断标准正致使人本身的价值被不断质疑,人只是资本主义规定的社会体系中的一个傀儡,失去了真正的自我,被异化成了“非人”,科幻文学独特的审美方式正是经由这一思考路径而形成的。
现代性中的主体性原则在客观科学中得到了最为直接的呈现,“一切奇迹都被否认了……人类在自然中感到自得,而且只有他感觉自得的东西,他才承认是有价值的东西,他因为认识了自然,所以他自由了”[6]。在现代科学主导的时代中,人挣脱了自我以外的一切束缚,生活在自我陶醉中。这样的主体性容易导致个人主义的泛滥,致使人与人之间的外在联结断裂,最后陷入“他人即地狱”的极端处境。
进入19世纪,英国资本主义工业文明迅速发展,一系列现代科技产品的创造使人类陷入了一种人可以创造一切的自负情绪。他们将信仰的对象从神转移到人本身,从神力转移到科学的力量,将对精神文明的追逐转变为对物质文明的追逐,主体性、工具理性、科学主义被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玛丽·雪莱却并没有完全沉浸在这样一种普遍的狂喜中,而是预感了现代发展可能带来的失控后果,并通过弗兰克斯坦的故事向现代人类发出质询。
《弗兰肯斯坦》中,对工具理性的追逐使弗兰肯斯坦成为一个自认为能创造一切的狂人,但在创造出生命体之后,弗兰肯斯坦却对这个“丑巴巴”的东西充满了恐惧和厌恶,创造者这种不负责的行为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怪物遭到遗弃并且无法成功融入社会,于是疯狂对弗兰肯斯坦进行报复。怪物所遭遇的问题已经超出了简单的道德层面,而是在社会历史的高度,对资产阶级创造的现代文明表现出忧思。当人类被启蒙现代性话语竭力包装的“理性”所侵蚀时,必会由于其泛滥而引起更大的危机,而由这种可能性生发出的危机意识正体现了审美现代性话语中的警惕。
怪物在复仇心理的驱使下,相继杀死了弗兰肯斯坦的弟弟、挚友、未婚妻和父亲。而这一系列杀戮行动的催化剂正是弗兰肯斯坦本人。弗兰肯斯坦完全沉浸在自己和怪物的敌对关系中,不顾周围人可能面对的危险。他给自己与怪物的决斗赋予了浪漫主义英雄色彩,内心甚至潜藏期待,“我打定主意,决不白白去送死;除非我死去,或是我那仇敌毙命,否则,我决不在这场搏斗中退缩” [5] 。依靠“造人”来实现伟大事业的计划失败了,于是毁灭怪物来拯救人类成了他创造事业的新途径,弗兰肯斯坦一切行为的出发点始终是个人英雄梦的实现。
沃尔顿在冰川中意外救下了弗兰肯斯坦之后,这一原本倍感孤独的探险家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位兄弟般的知心朋友”。在他看来,弗兰肯斯坦“现在身陷绝境,面临毁灭,尚能如此高洁,如此超凡入圣,而在他一帆风顺,事业兴旺之时,定是个光彩照人的魁奇之士”[5]。他对弗兰肯斯坦的人格有着对镜自怜般的崇拜。甚至弗兰肯斯坦也意识到了沃尔顿也许会走上他的老路,“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自己就是被这些希望给毁了,而另一个人可能会步我的后尘”[5]。这二人的相互认同源于他们身上共有的个人主义者气质。
《弗兰肯斯坦》的三个叙述者中,弗兰肯斯坦和沃尔顿属于人类,而怪物则是被人类社会排斥的“非人”。两个人类叙述者都沉浸在一种迷失自我的激情中,一心追逐科学极限,实现个人价值。“伊安 ·瓦特曾在《现代个人主义神话》中总结了‘个人主义者’的几大鲜明特征:过度的自我、醉心于做别人从未做过的事、追求命运自主和一心一意不惜代价地追求自己的选择。”[7]对“主体性”的过度推崇使弗兰肯斯坦和沃尔顿成了典型的个人主义者。启蒙现代性所高呼的主体性口号,意在使人摆脱愚昧和迷信,通过能动的方式去确立自身的价值,而这就不可避免地导向了个人主义。
相比他们,“非人”叙述者怪物显得尤为清醒。它虽被仇恨所驱使犯下了杀人恶行,却始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处境,明辨善恶。在弗兰肯斯坦死后,怪物指着他的尸体说道:“他在仙逝之时并未受罪,唉!比起我在实施这一报复行动的漫长过程中所经受的痛苦尚不及万分之一。一种可怕的自私心理驱使着我干下去,而我的心灵却同时遭受悔恨的折磨。”[5]它的痛苦感受和悔恨之心是对被创造者(怪物自己)和创造者(弗兰肯斯坦)的反思,甚至潜藏了对现代文明发展的诘问。怪物是现代性内部矛盾冲突的畸形产物,它的诞生确立了它必然面向资产阶级的现代性而存在,然而无法融入社会的处境却又打破了资产阶级现代性话语中的美好想象,这既是审美现代性批判意识的体现,也是现代性分裂属性的表征。
四、结语
亚当·罗伯茨在《科幻小说史》中写道:“在今天,机器重新定义着人类。然而 20 世纪主流科幻的主线成了机器如何回归人性,它们的发展曲线如何将它们带回人类话语。”[2]实际上,无论科幻作家如何理解和表现科技与人类之间的主导权问题,一旦二者并置,这背后隐藏着的危机意识是不言而喻的。科幻作家们通过对文明发展的敏锐洞察,竭力所做的是“深入到冰冷知识的表面之下,从中发掘其社会意义和审美形态”[8]。
《弗兰肯斯坦》为后世科幻小说制定了一个框架,其同时包含了对现代文明发展的向往与批判,因此,现代性本就分裂的内涵很好地在科幻作品暧昧的语义中得到了阐释,它同样也反向阐释着科幻小说的深刻内涵。
参 考 文 献
[1] 卡林内斯库.现代性的五副面孔:现代主义、先锋派、颓废、媚俗艺术、后现代主义[M].顾爱彬,李瑞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2] 罗伯茨.科幻小说史[M].马小悟,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3] 奥尔迪斯,温格罗夫.亿万年大狂欢:西方科幻小说史[M].舒伟,孙法理,孙丹丁,译.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1.
[4] 曾仲权.现代性分裂状况的文化表征、原因及启示——哈贝马斯对席勒美育思想阐释的逻辑起点探赜[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5).
[5] 雪莱.弗兰肯斯坦[M].刘新民,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6] 哈贝马斯.现代性的哲学话语[M].曹卫东,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
[7] 陈姝波.悔悟激情——重读《弗兰肯斯坦》[J].外国文学评论,2005(2).
[8] 姜振宇.现代性与科幻小说的两个传统[J].南方文坛,2016(6).
(特约编辑" 刘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