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区域差异与动态演进

2025-01-13 00:00:00曹俊勇张乐柱何健诚陈乐
关键词:耦合协调新质生产力区域差异

关键词:新质生产力;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区域差异;动态演进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时,首次提出了“新质生产力”的概念。新质生产力,作为经由技术革命性突破所孕育、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所促成,以及产业深度转型升级所推动的先进生产力形态,具备显著的高科技含量、高效能运作以及高质量产出的特质[1]。当前,鉴于我国经济社会不平衡现象的日益加剧以及城乡二元制结构的长期固化,城乡均衡发展已上升为国家层面的重要战略部署。新质生产力的提出,为城乡均衡的发展带来了重要的机遇。深入探究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耦合关系,对于推动城乡协调、促进区域均衡发展具有重要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学术界高度关注新质生产力和城乡均衡发展,研究主要结论包括两个方面。

其一,关于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内涵、特征等方面。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为主导,是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与核心驱动[2],具有内在发展性、数智性和具象性等特征[3]。同时,学者们将新质生产力与数字化、经济、教育相结合进行了全方位的分析[4-5]。在城乡均衡发展研究方面,学术界理论研究成果较为丰富,学者们对其理论内涵、形成机理、作用机制等进行了深入探讨,并与自然、经济、社会等多级圈层进行了结合分析。朱鹏华等的研究指出我国的城乡关系发展经历了“城乡分割”“城乡对立”“城乡统筹发展”与“城乡一体化”的四个发展阶段[6]。李俊高基于“双循环”新发展视角,研究城乡经济均衡发展的基本问题,并进一步探讨其主要障碍、内在动力与关键举措[7]。这些研究成果为深入理解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其二,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相互作用方面。学术界的研究重点包括数字经济、数字金融、产业结构和城乡均衡发展等方面。王轶等研究指出,数字经济对于城乡均衡发展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并且表现出东部地区高于西部地区的异质性特征[8]。汤龙等研究得出数字普惠金融可以推动城乡均衡发展[9]。王琴梅等通过实证研究认为,农业新质生产力是推动农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动力[10]。张震宇认为产业升级、农村发展以及农民进步是新质生产力赋能数字乡村建设的重要支撑[11]。

除此之外,在乡村振兴领域,新质生产力亦展现出其独特的重要性。新质生产力可以通过科技创新、数字经济、绿色发展以及生产要素的创新配置,为乡村振兴注入新的活力[12],有效推动了区域协调发展的进程[13]。

综上所述,学者们详细阐述了新质生产力和城乡均衡发展的理论内涵和发展机制,为本文研究提供了理论基础。但研究存在不足:一是关于两者相互关系的研究较少;二是现有研究多集中在理论层面,实证研究不足。基于此,本文可能的贡献主要为:一是以2013—2022年我国31个省域(不包括港澳台地区)为研究样本,构建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并运用TOPSIS熵权法对其发展水平进行测算,为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提供理论依据;二是构建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模型,并测算两者之间的耦合协调水平。同时,运用Dagum基尼系数、Kernel核密度函等研究方法,深入探讨两者之间的区域差异与空间演变特征,以期为新质生产力作用于城乡均衡发展提供经验证据以及决策参考。

二、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关系

新质生产力的精髓在于科技创新,其推动力源于技术与各类要素的深度融合。而城乡均衡的关键则在于促进各类要素在城乡间的合理、高效流动,其动力源泉在于城乡间的均衡、协调共进。其中,技术进步与产业结构的持续优化升级等要素,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新质生产力所具备的高科技特性,能够有力引领产业结构的升级,进而推动城乡均衡发展的进程。这实际上是新质生产力与区域内各类要素相互结合,在城乡均衡发展的宏观框架下所产生的积极效应,充分显示了两者在内在逻辑层面已经构建起了强有力的作用机制。

(一)新质生产力对城乡均衡发展的作用

新质生产力可划分为两个核心环节,即“新”与“质”。其中,“新”指的是新科技的涌现与应用,“质”则是指将新科技的力量注入各个领域,以推动实现高质量发展。新质生产力强调以创新驱动质量提升,同时以优质需求牵引新科技发展,两者相辅相成,共同促进先进生产力的不断进步。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1.经济均衡方面

新质生产力在推动城乡经济均衡发展的进程中,新质生产力的“新”与“质”均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具体而言,“新”的内涵在于新技术对产业效率的强劲驱动作用,通过引入先进技术手段,显著提升了全要素生产力的水平,为城乡经济的深度协调与融合注入了强大动力。“质”的作用机制则体现在新技术对各产业的全面赋能之上,通过深度整合与优化资源配置,为产业结构的深度升级和转型提供了有力支撑,促进了城乡经济的协同发展[14]。通过以产业效率提升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为发力点,“新”与“质”助力传统经济增长模式向新型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进而促进城乡间经济要素的高效流动、缩小区域内经济发展差距,从而推动经济意义上的城乡均衡。

2.社会均衡方面

在推动城乡社会均衡进程中,人口流动与社会变迁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科技创新作为新质生产力的显著特点,对于发掘高效率、高回报产业具有显著作用,并催生出众多新型及隐性职位,诸如人工智能相关岗位和现代生产性服务业等。这一变革不仅提升了区域就业结构的优化速度,更在资源配置方面展现了创新性与差异化的强大保障与升级机制,为城乡社会的均衡发展提供了坚实支撑[15]。同时,新“质”生产力致力于对传统产业进行改造升级,并提升新产业的功能特性,以实现就业结构的高质量优化。通过数实融合、数制融合等新型模式,为社会成员提供了更高质量、更低成本的就业机会,这不仅有助于优化就业结构,更推动了资源配置的可持续发展。在此过程中,“新”与“质”的深度融合成为关键驱动力,有效促进了社会成员向创造高劳动报酬区域的流动,加强了人口与社会的流动性,并显著提升了社会创新能力,为城乡均衡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3.城乡空间一体化方面

在推进城乡空间一体化进程中,新质生产力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其核心作用突出地展现在生态整合与公共领域优化两大层面。新质生产力充分融合了智能化、高效能及绿色化等核心特质,从而在社会资源利用,尤其是材料和土地等关键资源的利用效率上,实现了显著的提升。这一进步不仅体现了社会生产力的飞跃,也为城乡空间的可持续发展注入了强大的动力[16]。此外,新质生产力具备为公共领域注入鲜活动力的能力,显著提升了基础设施与服务的品质。例如,在推动智慧城市建设与数字乡村发展等方面,新质生产力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些举措不仅实现了对空间要素的改造、升级和优化配置,更促进了城乡空间的功能互动与价值互补,进而有效推动了城乡空间均衡发展的深入实现。

(二)城乡均衡发展对新质生产力的作用

城乡均衡发展,作为当前社会发展的重要趋势,不仅关乎城乡经济的协调发展,更对新质生产力的产生与壮大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随着城乡资源的有效整合和配置,农村地区的劳动力、土地等生产要素得以更好地利用,为农业生产提供了新的动力。同时,城市的科技、信息等优势资源也逐步向农村渗透,为农村经济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这种城乡资源的互补与共享,为新质生产力的形成提供了有利条件。

1.城乡均衡发展促进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

在城乡均衡力的推动下,传统农业逐渐向现代农业转型,农业生产方式更加科学、高效。同时,农村地区的特色产业和乡村旅游等新兴产业也得以快速发展,为农村经济带来了新的增长点。这些新兴产业的发展,不仅丰富了农村经济的内涵,也提升了农村地区的整体竞争力,推动了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2.城乡均衡发展加速了科技创新的步伐

在城乡均衡发展中,科技创新的步伐也愈发加快,不仅为科技创新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和丰富的资源,更促使着城乡间在科技创新上的深度合作与互补。首先,城乡均衡打破了传统的地理限制,使得科技创新的资源可以更加均衡地分布在城乡之间。过去,科技创新主要集中在大城市,而农村地区缺乏创新资源和机会。但随着城乡均衡的推进,农村地区的科技创新能力得到了提升,农村企业和创新团队也得到了更多的支持和关注。其次,城乡均衡发展为科技创新提供了更广阔的市场和应用场景。城市和农村有着不同的需求和问题,通过城乡均衡发展,科技创新可以更好地满足不同地区的需求。最后,城乡均衡发展加速了科技创新的人才流动和合作。通过城乡均衡发展,城市和农村之间的人才流动更加频繁,科研机构、高校和企业之间的合作也更加紧密。这种人才流动和合作促进了不同地区之间的技术交流和创新合作,加快了科技创新的步伐,进而加速了新质生产力的发展。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以新质生产力的“新”与“质”的核心内涵以及城乡均衡发展中的经济、社会与空间均衡为逻辑机制的连接点,构建出两者耦合关系的理论体系框架(图1)。

三、指标体系、研究方法设计及数据来源

(一)指标体系构建

1.新质生产力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新质生产力其丰富内涵关键在于“新”和“质”,是以科技创新为主导,以人工智能、数据等为核心要素的新型生产力,其评价维度应包括高素质的劳动者、劳动对象与劳动资料3个维度[17]。还有学者从科技生产力、绿色生产力和数字生产力3个维度构建其评价指标体系[18]。本文在借鉴以往学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尝试从“新”与“质”两个维度对新质生产力进行剖析。其中,在“新”生产力指标选取方面,本文参考了当前学术界广泛认同的,对生产力创新进行评价的“二分法”,即投入与产出情况[19],创新投入代表着创新的前端环节,创新能力代表着能够将投入转换为产出的效率,既包括了转换的中间环节,也涵盖了产出的终端环节。因此,本文选取了创新投入与创新能力两个维度进行评价。在“质”生产力指标选取方面,本文认为:首先,新质生产力由“新”转“质”的过程中,强大创新动能必能够充分激发各类生产要素活力,而其中的关键则是激发数据、技术与知识等要素与现实产业体系建设的转化与融合;其次,新质生产力本身就是绿色生产力[20],绿色生产不仅是新发展理念中的直接要求,更是高质量发展中的基本面与关键点;最后,在中国式现代化的背景下,开放生产不仅意味着“主外”模式,更强调着“兼内”建设,即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新质生产力不仅能够促进国内大循环,更能够改善中国在国际分工与贸易中的位置,从“技术依赖”的被动的、低质量提升至“自主自研”的主动的、高质量的生产形态[21]。基于上述原因,本文选择数实融合、绿色生产与开放生产作为“质”生产力指标构建的3个维度。具体指标详见表1。

2.城乡均衡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目前关于城乡均衡发展指标选择的问题,不同研究者的观点并不相同,尚未达成一个较为统一和广泛的共识。其中,大多数学者直接采用城乡收入差距衡量城乡均衡发展水平,本文更倾向参考王芳等[22]学者的研究,将城乡均衡发展拓展为5个维度,即:人口均衡、经济均衡、空间均衡、社会服务均衡与生态环境均衡。具体指标选取详见表2所示。

(二)研究方法

1.熵权法

为了准确衡量新质生产力和城乡均衡的综合发展水平,本文依据双体系预处理数据的集中程度,结合各个指标的信息熵,科学确定了综合发展指标的权重。在此基础上,对新质生产力和城乡均衡发展水平进行了全面、客观的发展评估,由于该方法较为成熟,在此不再赘述。

2.构建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度模型的原理基于以下假设:系统可以被视作由多个相互关联的子系统所构成,而这些子系统之间存在着多种不同类型的相互作用与依赖关系。本文中,表示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相互作用程度,以表示,计算公式如下:

鉴于耦合度无法有效揭示子系统间耦合关系的一致性,本文特引入耦合协调度及综合协调指数,旨在深入剖析子系统间的协同性与协调程度,从而更全面地理解系统的整体运作情况。此外,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得分具有一定的权重比。因此,本文定义发展贡献系数和,分别表示新质生产力指标特征值与城乡均衡发展指标特征值对耦合协调度的贡献系数,将上一节所提到的新质生产力发展水平和城乡均衡发展水平加权求和,即可得出双体系发展水平的综合协调指数。最后,本文将耦合度和综合协调指数的几何平均数作为双体系的耦合协调度,计算公式如下:

目前学术界对耦合协调度的发展状态分类定义不一,本文借鉴丁仕潮等[23]在此分类环节的研究成果,设置耦合协调度的范围为,并对不同耦合协调度的发展状态进行分类(表3)。

3.Dagum基尼系数法

Dagum基尼指数作为一种多维度不均等度量工具,在地区差异研究中具有广泛的应用价值。该指数能够全面考虑多个指标,不受地区规模大小的限制,通过深入分析地区间以及地区内部的差异,为揭示不同区域耦合系统发展不均衡问题提供了有力的支撑,计算步骤如下:

四、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时空特征分析

(一)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水平对比分析

根据表1和表2,通过熵权法计算得出2013—2022年中国31省区市的新质生产力和城乡均衡发展水平指数,结果见表4。结果显示:第一,自2013—2022年,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总体发展水平呈现稳步攀升的态势。在此期间,虽然辽宁、湖南等个别地区的数据出现了小幅波动,但整体而言,中国新质生产力和城乡均衡发展的增长趋势清晰明确。从发展速度来看,2013年新质生产力全国发展指数均值0.109,而至2022年,其均值上升至0.185,十年间增长了69.7%。2022年城乡均衡全国发展指数均值0.449,与2013年的0.285相比,增长了57.5%。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速度明显领先于城乡均衡发展,但是城乡均衡的整体发展水平高于新质生产力水平。第二,从发展区域来看。全国范围内,东部地区的新质生产力平均指数约为0.25,显示出较高的发展水平;中部地区的新质生产力平均指数约为0.11,相对较低但仍有一定的发展基础;而西部地区的新质生产力平均指数约为0.08,处于相对较低的水平。整体来看,新质生产力的发展呈现出东部最高、中部次之、西部最低的鲜明特征。城乡均衡发展状况与新质生产力呈现出诸多相似特征,其中,东部地区发展最为显著,其全国平均发展指数约达0.45,中部地区紧随其后,指数约为0.38,相对而言,西部地区发展稍显滞后,指数约为0.29。由此可见,东部地区的发展水平较西部地区高出约1.5倍,呈现出明显的东高西低的发展态势。第三,对比2013年与2022年两个时间节点的新质生产力以及城乡均衡发展的空间数据可以发现,2013年与2022年,新质生产力指数从西部至中部,进而至东部,呈现出显著增长的趋势。在城乡均衡发展方面,2013年,发展势头强劲的地区主要集中在南部地区。然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至2022年,这些发展热点逐渐呈现出向东部地区转移的趋势。这得益于近年来我国政策对于城乡发展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推动。

(二)新质生产力和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结果分析

通过耦合协调度模型和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指数,精确计算了2013—2022年中国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耦合协调度,结果见表5。结果显示:从时空层面来看,中国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经历了低度协调、中度协调和高度协调三个发展阶段,已经非常接近极度协调阶段。具体省域来看,广东、浙江、北京等8个省区市呈现出了高度协调的特征,表明这些地区在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方面实现了较好的平衡。其中,广东、上海与北京位于前三,是标杆省市。同时,大部分省域(15个)均呈现出中度协调的特征,这表明这些地区在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方面已经取得一定成效,但仍存在较大程度的协调问题。其中,安徽、福建、重庆位于前三,具有冲击高度协调的发展潜力。此外,还有8个省域呈现出低度协调特征,表明这些地区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还处于磨合期,两者还未形成良好的互促关系。最后,没有省区市处于极度不协调或低度协调水平,体现出各地的协调基础良好,存在冲击极度协调的较大可能。整体而言,我国耦合协调度水平呈现持续上升态势。东、中、西部地区同步发展,高度协调的省区市数量逐步增多,随着时间推移,地区协调机制的作用愈发显著,东部与中部地区呈现出激烈的竞争态势,但整体上仍保持着“东高、中次、西低”的阶梯式发展格局。

(三)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区域差异分析

为进一步分析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在全国三大区域内部及区域间的差异特征,采用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方法对两者耦合协同关系进行测算。表6详细展示了各年份的计算结果。各省区市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的地区差异总体呈现上升趋势,由2013年的0.111升至2022年的0.145,增幅约为30.6%。这表明各省区市的整体协调性正逐渐趋于分散,各地区需要更好发挥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相关政策的作用。

从区域内差异角度来看(图2),东部地区的差异程度最为显著,这表明该地区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的发展在不同地区呈现出较为明显的差异化特征。这种差异可能源于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差异较大,这是导致新质生产力发展不均衡的重要原因。西部地区次之,在2013—2014年间,西部地区在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区域内差异较小,并且整体趋势相对平稳。然而,从2015年开始,西部地区在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方面的差异逐渐拉大,并呈现出递增趋势,甚至在2020年超越出东部地区。这可能归因于随着国家政策的调整和市场环境的变化,西部地区各省份在经济发展上面临着不同的机遇和挑战,此外,这也表明东部地区各省份在近年来采取了各类积极措施,以更好协调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关系。中部地区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协调度在区域内差异最小。除了个别年份有所波动之外,基本保持在较低水平。说明中部地区在近年来不断推进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协同发展,虽然整体上差异较小,但仍有进一步优化的空间。这可能是由于政策调整、市场变化或是其他外部因素的影响所致。

根据对图3的深入分析,从区域内差异(Gw)、区域间差异(Gb)以及超变密度贡献率(Gt)三个维度来看,三者均展现出相对稳定的波动态势,且分别稳定在72%、22%和5.8%的水平。进一步地,区域间差异被确认为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差异的主要成因。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区域间差异和超变密度均呈现出整体下降的趋势,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未来推动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发展的关键方向。为实现系统效能的最大化,必须致力于打破地域流通壁垒,进而有效缩小地区间的差异。

(四)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时空演化规律

本文采用Kernel密度估计法详细描绘了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的时空动态演进特征(图4)。结果显示:第一,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之间的耦合协调度在整体层面上呈现出显著的上升趋势。根据核密度分布曲线的位置特征分析,可以观察到2014年的核密度曲线位于图示的最左侧位置,随后逐年向右平移,直至2022年达到最右侧位置,表明这两者在该时期内耦合协调度达到最高点。且从平均位移来看,增长幅度比较平稳;第二,在样本年期内,中国31个省域间的绝对差异呈现出显著的扩大趋势。通过深入分析各年份的曲线分布形态,我们可以观察到两者之间的耦合协调度曲线波峰峰度表现出鲜明的“先窄后宽”的演化特征。这一趋势清晰地反映出,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之间存在着不容忽视的绝对差异,并且这种差异的总体离散程度正呈现出逐渐扩大的趋势;第三,我国31个省区市间的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的相对差异呈现出逐年扩大的趋势。从各年度的核密度曲线延展性来看,过去十年间,这些曲线表现出明显的拖尾特征。这一现象充分表明,在31个省区市内,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的相对差异正显著扩大。总体看来,在我国现代化进程进入冲刺阶段的关键时刻,基于区域协调发展的战略布局,我国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以及二者之间的耦合协调程度均实现了显著的跨越式提升。

五、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通过构建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综合指标评价体系,利用熵权法测度了2013—2022年中国31个省区市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综合发展水平,且以Dagum基尼系数与核密度估计法探究了二者耦合协调度的地区差异与动态演进特征。结果表明:(1)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整体发展态势呈现稳步上升的趋势,二者均显著展现出东部领先、中部跟进、西部相对滞后的地域性特点。(2)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耦合协调度稳步提升,经历了从低度到中度再到高度的演进。地域上,呈现东部领先、中部居中、西部滞后的阶梯式格局。(3)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耦合协调度地区差异逐渐增大,东部地区差异尤为明显。这种差异主要由区域内和区域间的不同造成。(4)新质生产力与城乡均衡发展的协调度存在显著差异,且差异正逐渐增大。两者空间聚集效应不强,联动格局尚未形成。

(二)对策与建议

首先,强化差异化新质生产力建设。制定适应地区差异的新质生产力推广方案。鉴于地区发展、资源、产业和社会文化差异,推广策略需量身定制。根据各地产业结构特点,制定差异化策略,促进制造业、服务业或创新产业。政府应强化政策支持,如财政资助、税收减免和营商环境优化,以激励企业投资新质生产力,并建立完善的法律法规框架以提供保障。

其次,为了促进区域经济的均衡和持续发展,必须强化区域之间的协同效应。分析显示,中国各省区市的新质生产力和城乡均衡发展耦合协调度具有空间集聚和正相关性,表明地区发展能积极影响邻近地区。利用这一空间联动效应,增强区域互动互联,可提升地区对周边省份的辐射能力,扩大影响范围,推动新质生产力和城乡均衡发展,促进国家经济和社会进步。

最后,推动中西部地区发展需政府加大政策扶持,包括财政、税收和基础设施建设,创造良好发展环境。鼓励企业投资,引导资金、技术和人才流向中西部。加强科技创新和人才培养,提升新质生产力。重视西部城乡均衡发展,推动资源共享、优势互补,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实现全国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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